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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岳——”
“怎么啦?”
“现在,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追求你?”
一时不知道怎样回答,于是愣愣的看着他,房间里唯一一盏壁灯微弱的光打在他的脸上,周围一片宁静,空气里有蛊惑人心的东西。
大煞风景的是我,突然说:“我有点困了。”
他点点头:“那我先走了,明天早上下班正好陪你做肠镜。”
迷迷糊糊到天亮,电话突然响起来,朦朦胧胧地接:“你好,鲁岳。”
“你在哪儿呢?我按门铃一点没反应。”
就这一句,我忽然惊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在医院,而电话那头是王耕升,王美人。
迟疑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我在医院。”
“怎么了?”
“小毛病,就是要检查一下。”
他忽然没了声音,我就补充说:“前段时间太忙了,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哪家医院?”
“市一,住观察室呢,条件挺好,还给我单间。”
他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一小会儿,说:“买了点心,要不我给你送来吧。”
要知道我当时多饿啊!任何吃的都足以诱惑我,但是我居然对他说:“别来了,我要做检查呢,什么也不能吃。”
他“噢”一声说再见,我心里微微失落,也不只是为了点心还是为了人,然后盘算着要不要给妈妈打个电话讨些安慰顺便挑点喜欢吃的东西,但仔细想想还是作罢,省得他们担心。
许锦元果然是一下班就陪我去检查,一路上一个一个人给他打招呼,大多是笑着:“哟,女朋友啊?”
前几个他还摇摇头意欲解释,到后来我都替他烦,他也不再说话,到了肠镜室,他与值班医生交待一声,对我说:“进去吧,别怕。”
我还真得紧张,看那些管子趴在床上怎么也不肯脱裤子,到后来那位女医生用了杀手锏:“你不自己脱难道要叫许医生进来帮你脱?”
我一阵岔气,逼不得已,把浑身上下最完美的□暴露在别人面前。
幸好是个女的。
刚走出检查室,电话又响,我还沉浸在□被侵犯的痛苦中,有气无力:“你好……”
“怎么了,声音听起来不对啊。”
在我一生最猥琐的时候,帅哥总是能遇见。
王耕升说他在医院,问我是不是检查完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那时候肚子很疼,心里还惦念那根管子在我的肠子里到底发现什么没有,所以即使面对帅哥也不是很积极,只说:“我马上要回病房的,你等我。”
许锦元去看我的报告出来的时候我就蹲在地上,抱着肚子,他弯下腰来看我,然后把我抱起来,说:“做完肠镜这样是正常的,放心了,你没事。”
这一天我一定是市一医院的话题女王,因为黄金单身汉许医生抱着我进观察室的时候遇见了钻石王老五,钻石王老五手里还提着一袋点心。
看见我们这样进来,他走上来,把袋子交给我:“给你买了点心,你没事我就走了。”
说完就走,与我擦身而过,我甚至没有站到地面上。
许锦元放我下来,耸耸肩,什么也不说。
我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并不认为我需要追上去或者解释些什么,也是耸耸肩,对许说:“那我是不是可以出院?”
他点头,帮我办好手续,送我回家。
因为我工作太劳累而送医院急救,根据领导指示,我可以在家休息几天。
上班的日子大家都在忙我却一个人在家里休息其实是件十分无聊的事情,因为找不到人陪你说话又不愿意单身上街,百无聊赖,我就睡觉。
晨昏颠倒,我下午起床去小区的便利店买东西,刚打开门就看见了他。
他站在我的门口,看见我开门表情也很诧异,不过马上就好转了,往屋里面望一下,问:“好点了?”
“嗯,早上……”
“早上……”
又是同时开口,好在他亮出男人应有的风度:“你说,你说。”
“早上谢谢你。”
本来想说是因为肚子疼所以才会那样被人抱进病房,但是一刹那功夫我又不想说了。
“哦,没什么。”
“你现在来?”
“正好路过。”
切,哪有路过站在人家门口的,但是这话不能当面说。
我在心里唾弃他的时候,他问:“你现在出去干嘛?”
“买点吃的,饿了。”摸摸肚子,早上他那几个小笼包真不知道去那里了。
他却忽然笑了,又是那般叫人心跳加速的笑容:“一起吧,我请你。”
我仰起脑袋瞄了他一阵子,又走进屋去,拿件外套:“那就吃点好的。”
他回答得很快:“没问题。”
急性肠胃炎,我当然不可能去胡吃海喝,说到底,小命还是重要的。
约帅哥出门,无非为了谈话师出有名,去一家做素斋的馆子,我指的路,到了果然听到他说:“你吃素了?”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我说我吃素或者我不吃素显然都不是正确答案,就好像我说自己是个东西或者不是个东西一样,答了就成了撞在树上的那头猪。”
“我只是随口问问。”
“进去吧。”
其实像我们这样的人,终究还是喜欢大鱼大肉的,既是现代社会标榜健康生活是“穿布鞋,吃蔬菜”,我还是觉得无肉不欢,不过鉴于我的肠胃现在禁不起刺激,所以偶尔为之素斋,觉得未尝不可。
我看出来了,王耕升也不是个喜欢吃素的,挑挑拣拣,吃得很慢,跟某天看见他吃肉包子比起来,这速度差是自行车和火箭、乌龟和兔子的距离。
看见我把筷子放下来,他马上抬头,问:“吃饱了?”
“没有。”
“还要吃什么?”
“那个,我以为你有话要跟我说呢。”
他呛了一下,喝口水,把气顺了:“的确。”
“那怎么还不开口?”
“你猜到了?”
“没有,就算有,你不说我也不知道对不对。”
“那就是有了。”他把手伸过来拉我放在桌子上的手,“好不好呢?”
我把手抽开,他继续说:“我要追你。”
“哦”一声,我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看了他:“第一,我们不算熟,好吧就算现在是朋友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人类登月也得一步一步来啊,我总得了解一些具体的情况吧;第二,我29岁了,长得也这么差强人意,至少跟你比起来我会自卑,瞧瞧,你这提议多不合适?事件和人物都有问题。”
“或者我该去毁容。”
“别,千万别。姐儿爱俏,多少人的对你流口水呢!你一毁容得是多少人的损失?子曰:食色,性也——那时候也没注明男女啊,可见好色是人的本能,男人长得好看也是要为市容市貌作出贡献的。”
“我也想一步步来,可是如果我继续按部就班只怕就来不了了。”
“你速度快也未必来得了。”
“为什么?对我没好感?”
“non;non;non。”我摇头,“我也在你背后流口水,可是如果让我正大光明吃你豆腐,我没那个胆子。”
“……”
“不过能被你这样的帅哥青睐真是荣幸,也许今年我桃花盛开。”
“鲁岳——”他皱起眉头,“因为你从不睁开眼睛看看旁边的人所以你不会知道我注意你有多久。”
“啊?”
“后来我想,男人注意一个女人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这个,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他说,他住进楼便识得我,只是每次与我打招呼我都对他视若无睹。
从别人口中听一个自己是主角的故事,会有很失落的感觉,因为你不知道,你曾经错过什么。
如今我便是这心情了,明明是一段自己参与其中的经过,偏偏一无所知,怎么感动都像是在看故事。
他舔嘴唇,或者是在紧张:“鲁岳,要不要尝试一下,我并不花心。”
那时候我还处在对他说的故事的迷惘中,虽然仔细回忆似乎在某个时候是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可是因为当时对他完全没有意识,所以感受并不真切。
我说不出话来,拒绝一个帅哥很难,可是接受一个帅哥需要很大的勇气,我已经过掉了不顾一切的年纪,我被他吸引,可是我并不像走进他的生活。
老□情结是:虽然很向往真诚的爱情,但是更害怕生活的变化。
尤其是对手与自己并不相等,从心理上来说已开始就处于劣势会很有危机感,我讨厌这种不可掌控。
对我来说,他的表白多少有点突然,我很心动但是并不受用。
沉默往往会被认为是默认,他叫服务员结账,牵我的手走出门,坐上车我蓦的清醒过来:“王——耕升,让我想想。”
我可以理解他接下来那种讶异的眼光,长成那样还被长成这样的拒绝,就算这样的拒绝也不算很彻底不是很明显,终归是要伤到他小小的自尊的。
“我知道,可是对不起,不想清楚我不能这么糊里糊涂地答应,我不了解你,一点儿都不。”
“要怎样才算了解?”
“到我这把年纪,谈恋爱就算不能以婚姻作为终结也一定是以婚姻作为前提的,我除了你的名字和工作,哦还有目前的住址,我还知道什么?你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吗?”
“那么那个医生呢?你就很了解他?”
“就是因为我也不了解,所以我没有答应他。”
他偏过头来,说:“鲁岳,想不到,想不到你也会养鱼。”
……
从那天跳下车之后我有很久没有见到王耕升,就算作邻居也不见得就能常常碰上,我给夏新打电话,说:“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安慰我:“男人面相好些多半都是这样的,不大能忍受遭到拒绝。”
我不甘心地问:“你说我这样也算养鱼吗?”
“不会,这怎么能算养鱼?不承诺不接受,鱼就仍然是野生的鱼,它若一定要往网里游,也只能怪鱼。”
我稍稍舒服些,觉得日子仿若镜花水月,做梦一样,虽然结局并不完美,好在也不算噩梦。
时而想想也有些许可惜,不过毕竟接触不多,只感慨自己另一场花痴岁月的落幕。
再见面是在专家评审会上,我做的报告,专家们都是先肯定,再提意见,若听听那些意见,会觉得我做的报告书狗屁不通,但若把他们的意见落到实处,只怕是个神仙也办不到。
我一直对于这样的评审会形式十分不上心,结果是注定的,无非演一场戏。
不过还是要卖力地点头,诚恳而谦恭:“好好,我回去修改一下,谢谢你们批评指正。”
心底不知道怎样地在叫嚣:我靠!你做做看?!
会后必然是有饭局的,王耕升拿着酒杯敬大家:“这一方面,我是外行,谢谢诸位专家的光临,帮我们的工程建设解决了实际问题。”
话很客套,如此也甚假,因为我知道他很内行。
不过这样的话几名专家十分受用,似乎也提了那么几点很有建设性的意见,干了几杯,我看见桌子上的男人们脸慢慢变红,听见他们话慢慢变多,闻到整个包厢里烟味慢慢变浓。
有点受不了,尿遁,在洗手间呆了许久,回去的时候人都走了,只剩他一个。
他拿起我的包:“要不是看见这个,我会以为你已经走了。”
“事实上是,我不过是觉得烟味太大,躲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