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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当真没有在记忆中寻到任何印象。相互之间的过节如何暂且无论,以那两个女人的刺激反应来看,想必该是极深极深……但母亲竟丝毫不曾将之放在眼里,这种连完整的鄙夷都不屑于展现出来的态度,倒是比过节本身更能让人发狂。
不过,那两人到底什么来头?想了半晌,拿询问的眼神瞄了瞄楚彦。哪知楚彦竟是没有任何停顿就报出两个名字:“裴菁,冯元露。”
首先惊讶的不是为何楚彦竟然认识那两人,而是——姓裴?
裴菁,另一个女人唤她“青青”,大概是小名……嗯,很大可能是母亲的庶妹。虽然完全不像。金冠裴家的名号是落在裴老爷子这一支头上的,裴老爷子只有一位胞弟,而且堂口已经分出去了,除了本家之外,分家的子女名字中间的那个字都要是堂口名以示区别,裴菁既是单名,应当是本家出身。一个嫡女,一个庶女,中间有矛盾不稀奇。
冯元露……姓冯……等等,舅舅上头貌似有个庶长子,娶的好像就是长乐冯氏的女儿。这样啊,庶长子,如此尴尬的身份,想来姥姥当年真是好脾气,竟能容忍这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不过越是大家子嫡庶之分越是讲究,舅舅一生下来就注定会是当家,姥姥还真没什么好担心的,又不是生不出儿子……至于母亲是否与其有过节,众所皆知,小姑子跟嫂嫂之间总是免不了各种纠葛。
因为是裴家人,所以楚彦知道些大概这不稀奇——楚瑶是没心思理会那些腌渍事,楚彦却是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不愿放过一人的态度非得能查的都查个通透不可。舅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因她来历不明有些芥蒂,但却不能否认,自家外甥女身边有了她,确实让自己放心不少。
正想着,听到外面传来争吵声。其中一个声音尖利得很是耳熟,另一个丢下方才的温婉之后语气却很是有些厌烦。楚瑶皱皱眉,还没有什么反应,就看见裁缝停下手,慢慢直起腰身朝后使了个眼色,边上侍立的两个女孩一前一后已经走出去交涉。剩下的人依旧有条不紊地忙着自己手中的活。
天香坊一次只接待一位客人,也就是说,坊内至少十多个人全部都得围着一个客人团团转。做成一件衣服,实在太过考究……考究到楚瑶都认为是种折磨了。
※※※※※※
楚瑶在照镜子。样式古朴的竖地雕木梳妆镜,竟然还是黄花梨的。
整个屋子全是古董,楚瑶内里某种奇妙的因子在蠢蠢欲动,收藏癖发作,只可惜才刚露了个苗头就被自己强行压制下去,这麻烦地儿她再不想来第二回了。
楚彦帮她把外衣穿回去。
“……这脸长得果然过分像母亲了。”楚瑶盯着镜中的面容,偏头喃喃。
“您觉得困扰?”楚彦顿了顿,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为她绑腰带,“需要我动手吗?裴家那边怕是瞒不了多少时候。”
当然瞒不了。裴家素来不是简单好惹的。别以为舅舅遮着掩着的事物,别的人就绝对无法查探得到。但所有知道她存在的人都选择闭口不言,无非是怕裴家老爷子得知而已。
当然,想必真要到瞒不了的时候,关于她可利用价值的方案便会第一时间提到台面上去。大家子里那些丑陋肮脏的面目,她最是清楚不过。
“不用。”楚瑶对着自己微微一笑,“暴露了也不差,这点还是应付得过来的。”
她摸了摸锁骨间精致的宝石链子,垂下眼睑轻笑,谈吐缓慢,犹如一字一句都经过斟酌:“忽然想起来,母亲还有东西落下,我得去讨回来……一件,一件,全部,讨回来。”
※※※※※※
离开天香坊,去傅老爷子那里转了圈,转头就回了自家窝里。
早早吃饭散步洗漱进房间,把电脑的功能板拉过来打开,开始浏览信息处理必须要自己解决的事务。艾丽卡已经回北欧去,楚瑶又把日子过回了原本那种温吞到泛不起任何波澜的无趣。可她本人像是根本意识不到一般,或许说,这才是她所追求的,那种一专注一发呆就是一整天的平静。
放下功能板,闲闲打了个哈欠,忽然想起白天在天香坊里见到的那两个女人。她便是有种预感,就算不用楚彦动手,她们也会不死都得脱层皮。
——最近身后跟着的尾巴,似乎多得越来越放肆了。
裴家表哥很厚道,只是顺便拨了几个人,只护安危不管别的,很是安分守己。另外那些……要不是实在不想看到那个人,她还真能拽着那货的领子,直接一巴掌劈上去吼你到底想干些什么!
苍蝇多了也会让人很困扰的好不好,而且她的神经一直不由自主紧绷着,隐隐查探到一股火山未曾爆发前埋葬在地底的的岩浆一般平静又激烈的危险感觉。更别提那天晚上,暗盟的人的出现,莫名其妙的当头总会带来很多后怕,还是那种无法探究出缘由的后怕。
他们究竟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或者说,她身上有什么值得他们穷追不舍但不摆到明面上来的?仔细一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暗盟的势力构成她是清楚的,可以说简直简单透彻明晰到一根线到底还不带打结的,但她却觉得,身后那些尾巴,貌似还不是一路人……这就麻烦了。
说到底还是太高估自己!命运这玩意儿就是个会层出不穷给你惹麻烦的东西。如果当初没有时运不济再加手贱救着个变态,现在她早能彻底无拘无束撒开腿子全世界乱跑而不用顾忌别的什么。这条命只要还掐在她自己手里,压根就不用管其他——她当时怎么就傻愣愣得想着会捡到个楚彦第二呢?
结果第二个楚彦这样的奇葩没捡着,捡回个极品大麻烦。
然后她这辈子都给毁了。
叹口气,在软绵绵的云床上翻个滚,背朝天,脑袋整个儿埋进缎褥中。人生总是这样苦逼,还不带点商量的。她活得也还真不容易。
听到手机震动。皱皱鼻子,头也不抬伸手在桌几上探了几下,摸到,然后直接缩手拿来。
掀了条眼缝看屏幕,呦,真难得,竟然是湘君。
一个短信:“在么?”
肯定答复。有些好奇,这个时间段里他居然有闲心找人聊天,简直是有些不可思议。要说,别看这人表面上那副闲闲淡淡诸事不放心头的模样,却是名副其实的工作狂。在喜欢的事物面前,简直可以昏天暗地没日没夜地投入进去。这回栽在战国墓里长了根发了苗看样子是暂时拔不出来了,就是有休息时间也是累到极致得拼了命补眠,却不知道此刻是怎么回事。
那边的回答是:“忽然想起个问题,一时没能睡下。”
噢,敢情是失眠。那么什么问题能让湘君大人都想得睡不着呢?
“君瑾瑜究竟有否爱过柳清韵?”
作者有话要说:4。24
小雨转阴,天很热。经常口渴。从扬州回来……感觉眼前的事物杂乱要让人想死。抽出时间来更新一下……算了,以后都不求留言了。
4343
噢;原来是在思考这个……
可是为什么这时候想到湘君,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场景会是一种;在昏天暗地没日没夜别的什么都没空想的忙碌工作之后,筋疲力尽从地底下爬上来;终于闲下来有空可以胡思乱想,然后忽然被一个没有准确答案的谜题哽住;就此苦思冥想难以入睡开始各种自虐?
好吧这个暂且不去乱想……那么君瑾瑜究竟有否爱过柳清韵?
这真是个残酷的问题。
几乎每一位穷追不舍《香雪海》的看官都无法回避;偏偏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永远不曾有答案的一道天堑,甚至;连作者本身;创造了这些情节这些人物这些故事的人都无法准确地加以解释。
人心本就是世界上最难揣测的事物。连人本身都无法对自己有深刻透彻的认识;又谈何旁人的视线?况且有太多太多的东西可以对它产生影响;会蒙蔽;会诱惑,会给予动摇,许是连你自己都会错认——而有什么比自己欺骗自己更顽固难解的呢?
“这个问题真难回答。”楚瑶愣了半晌,轻轻笑起来回道,“有或者没有,都是种折磨。仔细探究,又似乎不重要,毕竟逝者已逝,留者长存。但若是个人情感主观上,我会回答,有。”
“既然睡不着……聊聊看?”
楚瑶转过脑袋,蓦然记起那时湘君头上销魂的呆毛,那种傻愣愣的半天醒不过来的表情,就想打滚捶地爆笑。忍笑按短信:“你可曾觉得,柳清韵出场的时机,她个人的魅力,甚至于她注定悲剧的命运,都是种让人不能不爱的优势?〖TXT小说下载:。。〗即使面对的是君瑾瑜这样的人。”
“她已经深入到了他的内心,这是毋庸置疑的。可你认为,这是爱?”
“当然是。怎可能不是?他第一眼见她,便该是欢喜的,这种情感,正如柳清韵彼时那样安详地迎接着涵水山庄的陌生来客,彼此都深刻惨痛经历之后的这一场相遇,就是命中注定。而当她爱上他时,他又怎可能不动心?原本,柳清韵便就是那样一个让人无法不爱的女子阿。”
“可正如作者所说,当一个人那样炽烈地以死爱过你之后,你的内心,怎可能不为其留下一席之地?柳清韵的美好让人欢喜,就像人对美好事物的本能的追逐般,有可能,那并不是爱,否则,以君瑾瑜理智看来,又怎样理解他的拒绝?”
楚瑶眼角微微翘起,眉目清朗柔和。当她立足于此面时,对方便会本能地站在另一边加以反驳,以此证实自己的观点,但他口中所说的,可能并非自己原本的看法,这就是辩论的技巧。
“爱有很多种解释,我并不反对。甚至连你所说的,那种歉疚、追悔的痛苦,将其视为爱亦未尝不可。只是因为她死了,她死了那一切都变作了无法得到的最美的,爱恋也是。时间是一种很奇妙的事物,无论你之前抱着怎样的感情,只要有一点点的空隙,它便能见缝插针,然后让一切都酝酿成自己想象的情感——更何况,原先的欢喜,已经那样庞大。”
“呵,你偷换了点概念,但这不重要。我理解你的意思,君瑾瑜的执拗与理智让他拒绝柳清韵伸出的手,只是因为他要不起,但并不是不爱她,甚至于,他当时就可能是在自欺欺人?”
“对的。君瑾瑜要不起。柳清韵终究是过客,如一场幻梦般的停留,但总归是要消失的。我以为,他告诉自己不能爱,便真当自己不爱,苦苦压抑的洪流却终究会有冲破堤坝的时候,而且一旦爆发,便会比之前更浓烈百倍千倍。柳清韵的死就是当头棒喝,那一口心头血,差点就击垮了他的意志。万幸……柳清韵死了……而他,站了起来。”
“那么,你认为,他对于叶罗与红衣又是何种情感呢?一个同生共死不离不弃,一个身份对立不死不休,即便是不曾有柳清韵那般壮烈惨痛,但她们还活着,这就意味着胜利。”
“其实,对于君瑾瑜来说,红衣一开始就是出局的那个。不管作者写得多暧昧多模糊,红衣的人设出来便意味着不可能。在君瑾瑜的生命中,责任始终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叶罗已经占据了这个‘责任’。而红衣,当时确实是有心动,只不过,君瑾瑜是不会为这心动而转移的,注定要在情有苗头的时候已经斩断情丝,越行越远,有纠缠也是生死纠缠,这又何尝不是宿命?”
这一些,湘君并不是不知道,只是想借她之口听听她的解释,或许是证实某些想法,或许只是无聊起个话题谈谈天。
“就因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