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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呼!”重重吐了一口气,往椅背上一靠,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锺,3点15分,终於做完了,好累!
三点半有一个重要会议,身为业务部经理助理的我要把开会用的资料全部整理出来,还好赶上了。算算时间,有十五分锺可以偷偷休息一会儿,真好!
进扬风一年,早就习惯了这麽繁忙的生活,不过今天格外忙,据说是因为上头有重大的人事变动。
虽然是上头的事,但是直接导致我忙得来不及吃午饭,我还是要小小抗议一下!
下午五点。
太好了,还有半个小时就可以回去了!
家里没有存粮了,要不,晚上出去吃?
脚步声打断了我的冥想,赵经理带著一个人走了进来,奇怪,怎麽感觉他的态度这麽谦卑?
“大家先停下手头的工作。”赵经理象征性的咳嗽了两声,看到大家的目光都投注到他身上时才继续开口,“来欢迎我们的新任总经理秦先生!”
这才看清经理身後的高大男子,皮肤白皙,栗色头发,眼睛是漂亮的琥珀色,跟记忆中的某个人猛然重叠在一起。
也姓秦!难道……是他?
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一声冷汗,经理後来说的什麽都没听清楚,等意识清醒的时候才发现正和大家一起使劲的鼓掌,拍的掌心都疼了,而新任的秦总经理大概已经讲完话,正笑盈盈的看著我们,满脸的春风得意。
又一阵恍惚,连这个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真的太像了!
过於沈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後果就是大家都鼓掌完毕後,只有我一个人还在傻愣愣的拍著手,清脆的啪啪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响亮。
被旁边的一位好心同事推了一下我才如梦初醒,发现情况不对我也只好嘿嘿傻笑了两声,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刚才一时太激动,所以就忘了停了,呵呵。”最後的话语在经理凌厉的目光下硬生生被吞了回去。
我真的不是在故意搞怪!
“徐冉!”每次犯错的时候经理总会直呼我的名字,我知趣的垂下头,等待挨批。
“你说他叫什麽?”经理的话被打断了,这位秦总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激动啊。
“啊,对不起,秦总!”可怜的经理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新任的上司,连连认错。
“我是问你,他叫什麽名字!”这次的声音冷静多了,又带了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徐冉。”不等经理开口,我已经做出回答,心里已经确定,真的是“他”!
顿时,百感交集!
“你是……徐冉?”他狐疑的转向我,盯著我的左脸看了半天,声音里带了一点不确定。“你的脸……”
“动了手术。”我简短的回答,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讨论。
他笑了,向我伸出手:“好久不见了,徐冉!”
“好久不见!”
1
“呐,呐,听说了没?有个转学生要来我们班哦。”
“哎?据说是个像花泽类一样的帅哥哦!”
“真的真的?”兴奋的尖叫。
“是啊是啊,很帅的哦!”
“呀──”原本就不太安静的教室因为前排女生聒噪的叫嚷显得更加吵闹。
一群鸭子!
秦枫不耐烦地戴上耳塞,把音量开到最大,将噪音阻隔在外。
音乐声盖过了喧闹的噪音,秦枫懒懒地靠在窗边,闭上眼,享受著难得的午後阳光。
生活真是无聊啊!真想不通这所高中有什麽好,老爸还非要把他塞进来。除了一群花痴的女生和一堆书呆子男生外,还真看不出这所学校的特色。
魂游九天时,耳线突然被扯下,隔离在外的噪音重新进入耳膜,秦枫皱了皱眉,仍旧闭著眼,懒懒地伸出手:“叶烨清,还来!”会做这种事的,除了他的损友,没其他人选了。
“呵呵,”叶烨清戏谑道:“听说要来个很帅很帅长得很像花泽类的转学生哦!我看你的风头要被抢去了,真是同情你啊!”学著刚刚那帮女生夸张的语调,叶烨清笑得很愉悦,话里完全听不出同情。
不爽地睁开眼,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耳塞,秦枫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笑得那麽开心干吗?叶、叶、青!或者说,我应该叫你小、叶、子?”看他的样子,分明就是幸灾乐祸!
“喂!”叶烨清忍不住拔高了音调,正想再驳斥几句,上课的铃声适时的打断了他接下来要出口的话。
看著叶烨清不服气的背影,秦枫不屑地耸了耸肩,转学生又怎麽样?不关他的事!
至於那群花痴的话,又何必去理会!
* * *
一踏进高二(9)班的门,我就收到了无数好奇的视线,尤其是前排的女生,目光中都带著十足的探究意味。
自嘲的咧了咧嘴角,我又不是大熊猫,用得著这样盯著我吗?呵,不过,是和熊猫离的不远了。
所以等到我面向大家的时候,我毫不意外地听到了底下嗡嗡的议论和前排女生的说话声。
“哎呀,是谁说他长的像花泽类的啊?你看他脸上……”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啊。”
“根本就不帅嘛。”
假装没有听见她们很大声的窃窃私语,我平静的做著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徐冉,以後请多多关照。”然後继续平静的看了看前排的那几个女生。
真吵!看她们的样子,长的也不怎麽样!凭什麽对我指指点点!
“徐冉,你坐那边吧。”班主任指了指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一个空位。
“哦。”乖巧的点头,我心里冷笑,我个子也不见得怎麽高,让我坐这麽靠後的位子,真不知道您老人家怎麽想的!还好我视力够好。
顶著一路鄙视的,同情的,看好戏的眼光,我无动於衷,安静的走到了自己的位子旁,坐下,倒是让他们好生失望了一番。
我知道他们的好奇全是因为我的脸。
我的脸上有一块不大不小的胎记,覆盖了整个左眼,是淡淡的黑色,远远看去像被人揍了一顿。只可惜如果真的只是被人揍的话倒还好,过几天就没有了,我的却是一个印记,怎麽都去不掉的印记。其实它并不耻辱,只是承载了太多有色的眼光,然後就变得很沈重。
这类眼光我从小到大已经领教过不知多少了,我并不想活得很累,所以,潜意识的自我保护中,我总是自动将这些不愉快的因素剔除到记忆之外,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大概一个小时後就会忘记了吧?
看吧,它只是一枚胎记而已!只不过没长好地方。
很简单,不是?
我的同桌,估计还在睡觉,窗外的阳光斜斜的射进来,照在他有些蓬乱的头发上,几根发丝随风轻轻舞动,透射出淡淡的金色,很漂亮。
他是唯一一个从我进教室之後一直没抬起过头的人,兀自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似乎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不屑一顾。
我有点好奇了,这麽有个性的同桌,不知道长什麽样?
犹豫的伸了伸手,心里想著该不该叫醒他,台上的班主任却突然咳嗽了几声,然後发话:“秦枫,不和你的新同桌打声招呼吗?”声音虽然严厉,却也含著一丝小心翼翼。
小心翼翼?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会让冷血(至少在我眼里是)的班主任这样?我更好奇了。
还在疑惑,身旁的人动了动,不满的发出了一声咕哝,我连忙把手缩回,坐正,连我自己都搞不清为何会这样紧张。
对上他朦胧的半眯著的眸子,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
惊讶?为什麽是惊讶,而不是同情,不是鄙夷?
然後我的同桌──秦枫,对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过分的笑容,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贱狗!”
轰!我炸得一团乱的脑子已经完全不能思考了,只能机械的但又异常清晰的不断重复著那两个字:
贱狗!贱狗!贱狗!贱狗!贱狗……
怎麽可能?居然……是他!
2
小时候,家里还很有钱,爸爸是一家大公司的经理,我们住在一个很大的别墅区里。
那个别墅区,住的当然都是有钱的人家,只不过都不怎麽来往,但经常有一旁小区里的小孩子,跑来这边的花园里玩,而且玩的很疯。很多时候,站在阳台上,就能看到他们活跃的身影,爽朗开怀的笑声总是传得很远很远,常常让我觉得万分羡慕。
不像我,总是被关在家里,学这个学那个的,枯燥无聊得要死。
只是,那时候我并不知道,那是妈妈保护我的一种方法。
终於,在某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听著外面灿烂的笑声,我抵不住诱惑,很大胆的跑下楼,走近了他们。
一共六个小男孩,可能在玩什麽“官兵捉强盗”的游戏吧,手里拿著折下来的树枝,当作武器,嘴里发出兵器撞击的铿锵声,玩闹著互砍,一个被击中了,嚷嚷著:“啊!我死了!”然後软趴趴的倒了下去,旁边的那个“胜利者”就很得意的嗷嗷叫了两声,借势踩了他两脚,转移到其他阵地去了。
很傻的游戏,却很有趣。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游戏,只是觉得很好玩,也很可爱,被他们快乐的气氛所感染,我站在一旁傻傻地笑了两声,心里很是希望能和他们一起玩。
被我的声音吵到,原本倒在地上的那个男孩子爬了起来,盯著我看了几秒锺,突然大叫了一声,转头对他的夥伴们喊道:“快过来看啊,独眼龙!”
我还没理清独眼龙到底叫的是谁,就被一哄而来的几个男孩子包围了。我有些无措,完全搞不清接下来他们会做什麽。
众人盯了我足足有十几秒,不知是谁突然笑出了声,然後一群人都开始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笑声听在我的耳中格外得刺人,我听得懂,那是嘲讽的讥笑。
终於有人开始说话,但我的脸却瞬间变得刷白,因为他们恶劣的言语。
“哈哈,独眼龙!”
“哦,哦,熊猫眼!”
“丑八怪!丑八怪!”
“妖怪!妖怪!”
有人围著我转圈,还有一个小孩大胆的用树枝戳了我几下。
他们笑得似乎更大声了。
委屈涌上心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直打转,从来没有遇到这种事的我,再也顾不得形象,“哇”一声大哭起来,伤心欲绝。泪珠顺著脸颊滚落进土里,漾开一片湿润。
也许是我哭得太凄惨,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几个领头的捣蛋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愣住了。
气氛僵持的时候,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有人来了,快跑!”
一哄而散,只留下我一个人继续伤心地抽噎著。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哭了,男孩子哭这麽难看很丢人的。”
我抬起头,在泪眼朦胧中,我看到了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男孩。真的很漂亮啊,漂亮得我都忘了哭!
比常人更白皙的皮肤,透明的一样,栗色的软软的头发,在发梢处俏皮地微卷,最好看的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瞳,正直勾勾的盯著我。
好漂亮!好像洋娃娃啊!我傻愣愣的盯著他,完全忘记了刚才被欺负的事情,可是这双漂亮的眼却在看到我的瞬间猛然瞪大了,然後那张粉嫩嫩的小嘴里吐出了我听到的最残忍的一句话:“哇,贱狗!”
轰!我听到我那可怜的自尊坍塌的声音,愤怒一下子取代了伤心,我冲上前,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摁倒在地,使足了吃奶的尽用力地打他,捶他,踢他,咬他,用头撞,总之从没打过架的我在那一天充分发挥了我的潜能,把他那张漂亮的脸打到青肿。
我想这是我做的最冲动也最勇敢的事了,那天晚上当我鼻青脸肿地回到家里的时候,妈妈差点哭了,而爸爸却是狠狠地把我打了一顿,不过我很得意。
贱狗?只有自己贱的人才会说别人贱呢!我摸摸脸上黑色的胎记,不就是一块印记吗?哪里贱了!
这是我和他的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