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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在奉上两杯香茗之后亦轻轻地退出了大厅。
“月梅是个机灵的孩子。” 西门毓秀悠悠道:“容少侠若有什么事,尽可吩咐她去做。至于余伯,只
要容少侠能遵守玄霄宫的规矩,他是绝对不会找你麻烦的。”
“我明白。”容飞扬斜眸望着西门毓秀,“但不知玄霄宫究竟有多少条规矩?”
“不多。” 西门毓秀慢条斯理地讲解,“第一,每天清晨寅时三刻听见钟声必须立刻起来。”
“寅时起床?”这对于以往日日醉卧牙床、舞风弄月的容大少来说不啻是一种酷刑。
“这么早起床做什么?”
“练功。” 西门毓秀回答得简洁,“难道容少侠平日都不练功吗?”
“呃……这个……”容飞扬一时语塞,“我习惯下午练功。”——早晨还在忙着与人春风二度,晚上又
要开始新一轮的寻花问柳,唯一的空余时间也就只剩中、下午了。
“也许容少侠喜欢下午才练功。” 西门毓秀淡淡道:“但玄霄宫有玄霄宫的规矩,还请容少侠务必遵
循,每天早晨阿恕都会到各处巡视以便督促。”他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瞥向微微蹙眉的容飞扬,“如果
容少侠怕起不了床的话,可以让月梅……”
“不必了,我能自己起来。”那个轻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容大少活到这么大还从未被人如此小瞧过
。
“你说第二条规矩吧。”
“第二。”面对容飞扬恶狠狠射过来的目光,西门毓秀丝毫不以为杵,“玄霄宫中有一禁地,除历代宫
主之外,平日门下弟子门下均不得擅入。”
“哦?”容飞扬挑眉道:“那地方在哪儿?”
“就在寻沙阁后面的一处密林,林外有一块石碑,上书‘禁地’二字。”
“我知道了。”容飞扬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我不会去的。”——也不想想,寻沙阁是什么地方?他
容大少吃饱了撑着也没兴趣跑到那儿去自找罪受,丑八怪当然是能少瞧一眼就少瞧一眼的好。
“很好。” 西门毓秀眸中突然地闪过一丝旁人极难察觉的黯然之色,犹如水过无痕,迅速消逝。
“只要容少侠不擅闯禁地,其他地方尽可随意参观。”
“唔……那么,第三条呢?”容飞扬问。
“没有第三条了。” 西门毓秀缓缓起身,“不过另有一事希望容少侠每日必做,切不可忘。”
“什么事?”
“请容少侠至厅外一观。” 西门毓秀当先走出大厅,领着容飞扬来到厅前院落中一株长得弯弯曲曲、
很有特色的深绿色植物旁。
“这是青鳞果树,其十年才得结一次果。不知容少侠可曾见过此种奇特的植物?”
“没有。”容飞扬细细大量着面前这棵奇怪的树,见上面的树叶果如西门毓秀所说似鳞片一般紧紧包围
着枝干,密密层层,却不见一个果子,想必是离结果之期尚远吧!
“容少侠,请。” 西门毓秀伸手轻轻摘下一片青色的叶子递至容飞扬跟前。
“西门毓秀,你别欺人太甚!”容飞扬大怒——竟然让我堂堂江南风剑门的大少爷啃树叶,当我是牲口
不成?
“容少侠切莫误会。”瞅着容飞扬暴跳如雷、气急败坏的模样,西门毓秀不觉莞尔道:“这青鳞果树唯
有在特定的温度气候之下才能生长,容少侠初至沙漠,恐一时不能适应,每日吃上一叶,对身体大有裨
益。”
“当真?”容飞扬将信将疑地道。
“当然。” 西门毓秀极为诚恳地保证。
容飞扬盯着他看了半晌,才迟疑地接过青鳞果叶,试探着咬了一小口——“呸!好苦……”
苦得让人整张嘴全麻了,他当即仍下树叶,瞠目大叫道:“西门毓秀——”
“噗……抱歉,我不知道你这么怕苦。” 西门毓秀忍笑道:“不过这叶子必须每天嚼下一片才能……
”
“你休想戏弄我!”容飞扬怒气冲冲地道:“我知道,你不过是想报复我以前骗了你的事罢了!我绝对
不会再上你的当!”
“我说的全都是真的。” 西门毓秀平心静气地道:“绝对没有戏弄你的意思。”
“那我也不吃了。”容飞扬干脆耍起了赖,“反正我现在身体健康得很,没病没痛,吃不吃都无所谓。
再说。”
他乜目瞟向西门毓秀,狡猾地道:“当初你只要我答应遵守玄霄宫的规矩便成——这个应该不算在内吧
?”
“……随你的便。” 西门毓秀静默片刻,又轻轻摘下一片叶子,随手放入自己口中慢慢咀嚼。
“是我错了,连吃药都怕苦的小孩子又怎么吃得下这比药更苦上十倍的青鳞果叶?”
“你!”又是这种轻视的语气和淡漠的眼神——容飞扬立马二话不说,扯下一片叶子就往嘴里塞,“西
门毓秀,你少拿话激我!每天吃一片这见鬼的树叶又有什么难的?我就答应了你又怎么样?”
“此言当真?” 西门毓秀忧郁的眼中蓦然划过一缕暗喜。
“哼。”容飞扬用力咽下口中的青鳞果叶,冷笑道:“我容飞扬一向说话算话。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我吃的时候你也必须跟着吃一片。”——要吃苦当然大家一起吃,没道理让你闪在一边逍逍遥遥地看被
少爷的笑话。
“好。” 西门毓秀一口应允,“一言为定。”
说罢,便匆匆告辞先行返回寻沙阁去了。
说也奇怪,不知是走得太急还是过于心不在焉,西门毓秀临出苑门之时居然被一块凸起的小石稍稍绊了
一下,直他容飞扬瞧得心头大乐,站在后面不怀好意地扬声道:“慢走,小心摔跤啊!”
如果这家伙真能摔个大跟头那就太妙了——虽然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容大少仍是如此幸灾乐祸地默念
着。至于等容大少终于醒悟到不该为了一时赌气以致于蠢得答应那个丑八怪每天见面还一起吃东西而后
悔不迭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自从容飞扬和西门毓秀约定之后,日子便一溜烟地过去了一个多月,但容飞扬想办的事却依然一点儿进
展也没有。
基本上,容大少在玄霄宫内是一个大大的闲人,每天早晨寅时起床练剑一个时辰,由开始的睡眼惺忪到
现在的精神饱满,也算是有了一定的进步。西门毓秀每日卯时三刻会准时出现在石苑,自己服下一片青
鳞果叶的同时也顺便监视容飞扬同样服下一叶。好在他的话不多,每次又是吃完就走,来去匆匆,倒也
不会怎么碍了容大少的眼。至于一日三餐、早晚洗漱之类则完全不用容大少费心,月梅自会安排得妥妥
当当,所以容飞扬唯一需要挂念的就只剩如何去实现自己对齐骏的承诺一事。因为容打算少一直闲得很
,整天除了无聊地四处溜达外带观看一下玄霄宫的各处房舍与自然风景外,余下的时间便尽数用在骚扰
丁恕上头:跟前跟后、死缠烂打、软硬兼施、多管齐下……种种方法全体出笼,搅得丁恕是头大如斗、
不甚其烦,如今只要一听容大少有任何风吹草动,便立马闻风而遁,大有惊弓之鸟的势头。幸亏丁恕是
玄霄宫未来的继承人,欲在偌大的宫殿中避开一个不想见的人对他来说还是轻轻松松、易如反掌的,否
则只怕他在当上下一任宫主之前就已经先被某人给烦死了。
七月初三。
上午。
沙漠中昼热夜冷,玄霄宫虽有丛林遮蔽,水源颇丰,但与江南四季分明的气候仍截然不同。这种早上着
单衣、夜晚裹棉被的日子刚开始还让容飞扬颇觉新鲜,只是无论多么新鲜的事,一旦超过一个月,容大
少都不会再提得起兴趣。
这一日,容飞扬闲极无聊,又逮不到丁恕的人,独自闷在房内翻了半天的书,耐心终告用磬,便出了石
苑四处乱逛,偶然来到一个从未见过的类似祠堂的地方。周围一片寂静,容飞扬好奇地推门而入,方始
发现此地并非祠堂,而是一个挂了不少画像的静室。墙上的每一幅画大小尺寸俱一模一样,由东至西排
满了四边墙壁的三面,仅剩一面空余。这些画像虽然每张皆为全身图,但那画内的人却无一重复,有男
有女,有阳刚隽秀,亦有纤弱柔美,看上去个个是俊男美女;每幅图的绘画手法也大相径庭,有写意有
工笔,有洒脱有严谨,不过倒都不失为一幅好画——奇怪,这玄霄宫内干嘛要挂这么多幅并非同一人所
绘的不同的人的画像?
“这些全是历代宫主的自画像。”一个柔和优雅的语声娓娓述道:“咱们玄霄宫有一个不定之规,每一
代的宫主都要替自己画上一浮画像以拱后人观瞻。”
“自画像?”容飞扬转过头去,不怎么意外地看想门口站立着的身影——这人就跟幽魂似的,走路从来
不带声响,别吓了好几回后自己居然也习以为常起来。
“是的。”西门毓秀答道:“玄霄宫一向要求文武兼修,是以宫中大半弟子均能画一笔好画或写一手好
字。”
“这么说……”容飞扬忽地忆及当日在西门毓秀的房中所见,“你墙上的那幅‘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
相思一寸灰’的字也是你自己写的?”
“……不是。”西门毓秀目光微微一黯,“这是我二师兄,也就是上一任宫主所书,他……已经离宫多
年了。”
“哦。”对于上一任玄霄宫宫主的去向容飞扬并无多大兴趣,只是上下左右地端详着那些画像,一张熟
悉的面容倏然跃入眼帘,“这个是不是丁恕?”他指着最末的一幅画像问道。
“不错。”提及自己的爱徒,西门毓秀的唇角不由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这是今年年初才挂上去的
。阿恕为了它可是足足花了六天的时间,不知道浪费了多少张纸。”
“哼。”不知怎地,容飞扬突然觉得面前的笑容有些刺目,他轻哼一声,转眸望向挂在丁恕画像左侧的
另一幅图。图中少年眉目清朗,眼神明亮,一缕温婉的笑意轻轻柔柔地绕过眼角眉梢,给人以一种如沐
春风的感觉,“这是谁?”容飞扬忍不住脱口而出。
“这个人……是我。”西门毓秀沉吟良久,给了容飞扬一个答案。
“噗……哈哈哈哈……”容飞扬当场捧腹狂笑,“西门宫主也……太抬举自己了吧?若你生得这么漂亮
,或许我当真会喜欢上你也说不定 ——这种长相正是我中意的类型。”
“承蒙夸奖。”西门毓秀波澜不动地道:“西门毓秀实不敢当。”
“你……”容飞扬缓缓望进西门毓秀认真的双眸,慢慢地敛起了笑意。
“师父!”一个清亮的嗓门由远及近,一迭声地不停叫嚷,声音里充满了兴奋喜悦。“师父师父师父!
”
“阿恕。”西门毓秀扬声呼唤。
“师父!”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