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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偷偷给秋红月服了迷|药,自己却跑到这里来,究竟是要做什么?七夜心里想着,嘴上当然不会问出口。
没想到吴玠却突然冷声道:“我来杀人。”
“杀人?杀谁?”七夜心突地一跳。
“杀那八个人。”吴玠却似十分镇定,“他们现在被金绞丝所缚,我要杀他们易如反掌。”
“你进的去地窖?”七夜道。
“进不去。”吴玠道,“现在只有三个人能进去。”
七夜略一思索,道:“是秋教主,柳庄主,还有……我们城主。”
吴玠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一下,却似只是嘴巴咧了咧,眼中并无笑意,在这样的夜里看起来,忽令人有些脊后发凉。他道:“你们城主?难道他不是当你是媳妇么?”
七夜也咧咧嘴,道:“开玩笑的话,怎么能当真,再说我明明是男的。”
吴玠突然板起脸,道:“谁说他是开玩笑,我怎么看他认真得很?!”
七夜看他,吴玠厉声道:“他真心实意对你,你却从没放在心上,你说,你这样可对的起他?!”
七夜一头雾水,不知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个,道:“我……”
吴玠却突然打断他,道:“开玩笑的。”边说便又笑了起来。
七夜愣了。
“你……没事吧?”好半晌,他才道。
吴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牛头不对马嘴道:“我明明知道现在只有三个人能进地窖,为何还要来?”
“……为什么?”
吴玠道:“因为——把那些守卫干掉不就可以了。”
他又道:“可是我知道,这群人中有两个人是很难被干掉的。”
“谁?”七夜道。
吴玠指了指远处火把边两个黑衣人。七夜一望,一个盘腿而坐,高颧深腮,干瘪枯瘦,另一个恰恰相反,虎背熊腰,身长几有八尺,斜斜靠在一根竹竿上,。
“坐着的那个,是‘阎王针’诸葛仙,站着的那个,是‘夺命十二剑’李姥姥。”
“李姥姥?”七夜看了看那个虎背熊腰,满脸胡茬的大汉,简直哭笑不得:“李姥姥难道不是女人?”
吴玠道:“谁说姥姥就一定是女的。媳妇都不一定是女的了,姥姥又为何一定得是女的。”
七夜脸倏地红了。
吴玠又道:“秋红月很信任他们,你该知道,他们俱都已算是一流高手了。”
“所以你才呆在这里,迟迟不出手。”七夜道。
吴玠道:“我已想出办法对付他们了。”
“什么?”
“风。”
“风?”
吴玠道:“你没发现风是从这里往他们那里吹的么?我若在风中布毒,他们岂非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自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无色无嗅‘九品红’,可是对付他们这种人的好货,我花了一个月才从秋红月那里弄来的。”
七夜看他一眼,没作声。
“你是不是在想,我既然已经准备周到,为何还不动手。”吴玠道。
“为何?”七夜道。
“因为——”吴玠道,“我忽然觉得没意思了。”
杀人难道还要觉得有意思时才动手?
夜风从灌木丛的缝隙里穿过,也穿过他们单薄的衣衫。
“就算杀了他们,又能怎样。”吴玠淡淡道。
七夜道:“你能想开就最好,冤冤相报何时了。”
无论怎样,杀人总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吴玠道:“秋红月答应我等换到子午聚魂丹就对付他们——你知道为了这个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什么?”
“我要呆在他身边,伺候他十年。”吴玠道。
七夜不作声了。十年青春对一个人,有时比十万两黄金还珍贵一百倍。
吴玠道:“我卖了自己替他们报仇,可笑他们根本不承认我是吴家的子孙。”他转过头,看着七夜,道:“我的生母是个窑姐,窑姐你懂么?”
“七岁前我娘总跟我说爹早已死了,直到她重病离世前,托一个熟人将我送到吴家,吴秭归不敢让他老婆知道,便将我给了管家,说是管家的养子,在家里当个小厮。有时他偷偷摸摸来看我,送点吃的穿的给我,让管家教我识几个字,却不让我练武,那时我虽觉得他惧内很窝囊,但以为他总还是想着我的。”
“直到我十五岁,有一天吴门来客了,我跟其他小厮一打听,是宋州离情阁皇甫世家的人,离情阁轻功身法独步武林,我便很想去见识见识,一见便见到了皇甫雨楼。”
皇甫雨楼正是离情阁主。
“后来晚上的时候,爹突然来看我,跟我说今晚换一个地方睡。”
“为了几宗跟离情阁的买卖,他就卖了他儿子。”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离情阁,金风堂,无意堡,他就这样把他的儿子送来送去,后来我索性不在吴家住了,到外面四处闯荡,见到有用的主儿就靠,替他打听消息,接买卖。吴门近几年的发展,我可是功不可没。”
七夜看了他一眼,他的面色很白,眉目如画,一双眼梢微吊的眼,依旧像初识时那样,令人觉到几分惊心的妩媚。他说着这些,神色坦然,没有任何不自在,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可是一直到他死,吴门家谱上依旧没有我的名字。”他道,“你说,我现在这样,有什么意思,究竟是图什么?”
七夜道:“不论怎样,你总是他的儿子,也不论吴家人认不认你,你心里总当那个地方是家的。”
“是么?”吴玠笑道,“原来是这样,我原来是为这才要报仇么?”他顿了顿,又道:“谁知道,别忘了我娘是做什么营生的,她说是吴秭归的儿子就一定是了?谁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该姓吴。”
“别这样说你娘。”七夜道。
“你说,人生岂非本就很没意思?”吴玠道。
七夜望了望天,道:“有时想想,是挺没意思。”
四更天。
屋内已无灯火,只熏香的气味似有似无。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
身旁忽有一阵微风吹过。
门窗都已合上,哪里来的风呢?
他依旧闭着眼,淡淡开口道:“你来了。”
黑暗中忽有一个声音接口道:“我来了。”
他道:“我知道你手脚一向很快,不过没想到竟有这么快。”
那人笑了一声,道:“你家宝贝好像出去做坏事了。”
秋红月轻哼道:“量他也不敢。”
那人道:“无论谁总不能阻碍你得到子午聚魂丹,他也不能。”
秋红月道:“没错。”
那人道:“我呢?”
秋红月道:“你更不能。”
姬恨花笑了,道:“可惜这次偏偏我就能了。”
秋红月道:“哦?为什么?”
姬恨花道:“因为——子午聚魂丹并不在我手上。”
秋红月道:“为什么?”
姬恨花道:“因为玉泠侯死了。”
秋红月倏地睁开了眼,道:“什么时候的事?”
姬恨花道:“大约已有半年。”
秋红月道:“既如此,怎地一点风声也没有?”
姬恨花道:“因为这半年来,一直有一个人在假扮他。”
秋红月道:“你。”
姬恨花笑而不答。
一个人同另一个人相处了近十年,要假扮他自然已不是件难事。
秋红月道:“玉泠侯的死同子午聚魂丹有什么关系?”
姬恨花道:“子午聚魂丹已给他陪葬,你说有没有关系?”
秋红月不作声了。半晌,道:“现在全天下知道这件事的大概只有你一人。”
姬恨花道:“应该是的。”
秋红月道:“既如此,你本可以弄一颗假的聚魂丹来骗我。”
姬恨花道:“没错。”
秋红月道:“但你却没有这么做。”
姬恨花道:“没错。”
秋红月道:“为什么?”
姬恨花道:“因为我什么人都骗,就是不骗老朋友。”
秋红月道:“你既已当我是老朋友,真心实意对我,我若还插手此事,拿那八只小崽子来威胁你,岂非既不够朋友又无耻得很?”
姬恨花笑道:“好像的确是这样。”
秋红月看他一眼,叹了口气,道:“你果真是只老狐狸。”他边说便坐起身,像是想替老朋友倒杯茶,他的右手已抚上茶壶,然而就在这一刻,他的左手已似闪电般击出!
就在同时,姬恨花已抓起案上的一本书,出手如风,一招“月移星换”——这一招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然而他的手一出,秋红月的掌势已被他的内力逼得移偏了三寸!说时迟那时快,秋红月似是早已知道他要出这一招,左手招式未尽,右手已疾风般划出,一个“金轮破日”急刺他脐下三寸关元|穴!
他的手刚到,书竟也已到,姬恨花的身子却已突地偏了三尺,秋红月的手堪堪就要打到书上,然而就在离书半分不到时竟生生收了回来,一个返身已向侧边的衣架劈出,竟将衣架立时击得粉碎!
两人过这几招,几乎就在眨眼间,变招之快,间不容发!
秋红月立定了,拿起案上的茶壶喝茶,眯了眯眼睛,道:“你的武功好像不该这么糟糕的。”
姬恨花看他,面上笑容还在,胸口却已在剧烈起伏,他喘了几下,忽然咳嗽起来。
秋红月道:“你受伤了?”
姬恨花道:“不是受伤,是中毒。”
秋红月道:“什么毒?”
姬恨花道:“不知道。”
秋红月道:“不知道?”
姬恨花苦笑道:“因为我中的并不是一种毒,而是好几种,而且连我自己也已不清楚究竟是哪几种毒。”
秋红月道:“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姬恨花道:“准备去弄一样东西。”
秋红月道:“什么东西?”
姬恨花道:“无妄无真宝箓。”
秋红月面色突已变了:“难道天下真有这本秘笈?”
姬恨花道:“是。”
秋红月道:“你怎么知道?”
姬恨花道:“因为我已亲眼见过。”
秋红月道:“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姬恨花道:“现在唯有其中的‘无清无净大洗髓诀’才能彻底替我清毒。”
秋红月道:“连子午聚魂丹也没有用?”
姬恨花道:“没有。子午聚魂丹至多只能同时解两种毒,而且并不像传说的那样夸张能起死回生。何况现下我的内力也已乱成一团,大洗髓诀亦能将内力净化至至纯至清境界。”
秋红月道:“宝箓中当然不仅仅有大洗髓诀。”
姬恨花笑了一下,道:“对。”
秋红月道:“那么那本宝箓究竟在哪里?”
姬恨花道:“我现下还不能确定。”
秋红月看了他一眼,姬恨花道:“这次还要麻烦老朋友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
姬恨花道:“当然是我家那几只小崽子。我看易辰霜和柳若水那两个小子也不想轻易得罪你,想必已合计好将人交给你换丹药,到时你就将计就计。当然我也不会让他们吃亏,你尽可将我的底细告诉他们——不过中毒的事就免了。那套青金器我可以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