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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若水道:“天元圣教插手这件事。”
易辰霜不说话。
柳若水也不说话。
半晌,他突然道:“辰霜。”
“嗯?”
“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
“什么?”
“那件事不是你的错。”
“……”
“我也从没怪过你。”
“……”
“我也从没后悔。”
“……”
水的热气弥漫开来,两人都没有看对方。那件事已过去了十几年,这些年里他们谁都没有再提,然而柳若水知道易辰霜始终耿耿于怀,这件事总像一块无形的石头压在他的心上。
柳若水道:“我是不能练武,不过现在不也挺好。”
他又道:“何况司徒南雁早已死了,那时的教主也并不是秋红月。”
易辰霜不作声。
若水被天元圣教当时的圣坛长老司徒南雁打伤后,直昏迷了七天七夜,那七天他寸步不离地守着他,那时他甚至觉得要是若水死了,他简直也不知该怎么活下去。
那一掌毕竟是替他挨的。
水的热气熏热了他的眼睛。
“对不起,若水。”易辰霜道。
柳若水道:“开什么玩笑,是朋友就别说这种话。”
朋友,“朋友”这两个字有时岂非沉重地令你想流泪?
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一个穿青衫的人,手里拿了一叠衣裳,朝这边走来。柳若水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你是谁?”
那人有些尴尬,道:“柳庄主。”
柳若水一听他的声音,惊道:“小媳妇?!”
七夜更尴尬,将衣服拿到柜边,易辰霜拽住他的手亲了一下。
柳若水道:“你易容了?”
七夜道:“没有。”
柳若水忽然明白过来,直直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易辰霜用香胰子丢他,道:“看一眼一百两。”
柳若水道:“那我给你壹千两。”
易辰霜朝他一伸手,柳若水道:“身边没带钱,待会儿给你。”易辰霜道:“没得赊账,七夜把脸捂起来。”
七夜不理他,反而去替柳若水斟茶,柳若水道:“原来小媳妇是长这样的啊——辰霜你太不够意思了,竟然叫他易容不让我们看。”
易辰霜道:“你懂不懂什么叫朋友妻不可欺。”
柳若水道:“我怎么欺他了,不就看几眼么。”
易辰霜道:“现在你看够了?”
柳若水道:“没有。”
易辰霜忽然“哗”的一下从浴桶里站起来,柳若水刚喝进嘴的水“噗”的一下全从嘴里喷出来,惊道:“辰霜,你是不是忘了你没穿衣服?”
“我没忘。”易辰霜道。
“那你想做什么,我对你可没兴趣。”柳若水道。
“可我对你有兴趣,怎么办?”易辰霜道。
柳若水茶也顾不得喝了,放下茶杯拔腿就跑,比有一群狼在背后追他跑得还快。
七夜笑着上前用浴巾裹住易辰霜,道:“你干嘛逗他。”
易辰霜道:“他要是还不走岂不是看白戏了。”
七夜道:“看戏?什么戏?”
易辰霜道:“春宫戏。”
七夜的脸一下红到耳朵根。易辰霜道:“你怎么总是脸红,又不是第一次了。”七夜不理他,替他擦身,易辰霜一把抱住他,道:“害什么臊啊,你都是我媳妇了。”
七夜道:“谁是你媳妇。”
易辰霜道:“你。”
七夜道:“谁说的?”
易辰霜道:“我说的。”
七夜道:“你三媒六聘了?明媒正娶了?”
易辰霜道:“我是想三媒六聘的,可是聘礼给谁去啊?”
七夜道:“给我。”
易辰霜道:“给你最后还不是我的。”他急急地从浴桶里出来,七夜给他穿衣,他却道:“穿它做什么,穿了还不是要脱。”说着一下把他扑到床上,简直比饿虎扑食还急三分。
七夜道:“你别闹,我拿你的衣服去洗。”
易辰霜道:“你让我做我就不闹。”说着已把他的裤子扯了个干净,挤进他双腿间。
两人正天昏地暗,丢盔弃甲,门却煞风景地响了。
“城主,柳庄主有请。”门外是易恩的声音。
“请去干嘛?”易辰霜没好气,想该不会是柳若水回过神来故意整他。
“说是有事相商。”易恩道。
“不去。”易辰霜道。
“秋教主也在。”易恩道。
“不去!”
“城主……”易恩简直拿他没办法。
“你去吧。万一真有什么要事。”七夜道。易辰霜道:“那也得等做完这次。行了,速战速决就是。”他又高声对易恩道:“你跟他们说,等我做完一次再去。”
“是。”易恩应着,离开了。
七夜的脸烫得简直已可以煮鸡蛋。
易辰霜一踏进大厅,就看到秋红月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秋红月听到他的脚步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易辰霜一反常态穿了件宝蓝地织金如意纹衫子,大剌剌地作揖道:“秋教主。”
秋红月道:“易城主。”
易辰霜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秋红月如鹰的眼睛瞥了他一眼,突然道:“听说你是做完了一次才来的?”
易辰霜道:“嗯。”
秋红月道:“感觉怎么样?”
易辰霜道:“好。”
秋红月道:“这么点时间够做一次么?”
易辰霜道:“够,当然够。”
柳若水在一边坏笑,易辰霜又道:“快有快的做法,慢有慢的做法,就看你要哪种做法。”
秋红月一下子大笑起来,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易辰霜挑眉,对柳若水道:“那八个人呢?”
柳若水道:“在地窖里关着。”
易辰霜道:“地窖关得住他们?”
柳若水道:“除非他们会挖地道。”
秋红月道:“就算他们会挖地道,也没办法挣脱金绞丝。”
吴玠看了秋红月一眼,冷冷道:“你打算用他们换你那见鬼的子午聚魂丹?”
秋红月道:“见鬼?你若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怕高兴还来不及。”
吴玠道:“你忘了答应过我的事?”
秋红月道:“你要他们的命?”
吴玠道:“没错。”
秋红月眼皮也没抬:“不可能。至少现在不行。”
吴玠皱眉:“理由。”
秋红月道:“第一,姬恨花是我的老朋友,第二,你若是姬恨花,会用天下第一的灵丹妙药去换八只死崽子?”
吴玠道:“就算是八只活崽子他也未必肯换。”
秋红月道:“他一定肯。”
吴玠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秋红月道:“就凭我认识那只老狐狸已有二十年。”
吴玠不作声了。
易辰霜和柳若水面面相觑。
半晌,柳若水道:“子午聚魂丹究竟是什么东西?”
易辰霜道:“据说是昔年‘毒王之王’殷鬼所遗之物,不但解百毒,且具起死回生之效,习武者服一粒可增二十年功力,还说那药丸俱都用蜡封住,因为一见风,若不在一盏茶内服下就会失效。”
柳若水道:“毒王之王难道不是用毒高手?”
易辰霜道:“用毒高手当然也是解毒高手。”
柳若水摇摇扇子,道:“我看传说这种东西往往言过其实。”
易辰霜看了眼秋红月,突然道:“姬恨花是谁?”
秋红月道:“一只老狐狸。”
他忽然笑了一下,好像“老狐狸”这个词很有趣。易辰霜道:“据说子午聚魂丹只剩下两颗,秋教主又怎么知道在那个人手里?”
秋红月道:“因为我知道那两颗丹药至少有一颗在西域东陀耶国玉泠侯手中,而那只老狐狸十年前就去了东陀耶,投到玉泠侯门下。”
易辰霜道:“难道他就是为这丹药而去?”
秋红月道:“也许。”
易辰霜道:“也许?”
秋红月道:“也许的意思就是未必,也许是他忽然对权力感兴趣了,他本就是个很随性的人。”
柳若水和易辰霜互看一眼,心下都已明白过来。那个背大刀的青年忽然报出自家主子的名号,无非是要秋红月看在旧相识的份上别插手此事,那知竟弄巧成拙,秋红月不但已知道子午聚魂丹很可能已落在那人手中,且亦很有兴趣。
秋红月道:“不过没想到日晷也已在他手上。”
“日晷?”易辰霜心中一惊。
日晷并不是真的日晷,而是一把刀。
秋红月道:“你没看到那个小子背后的那把大刀?若我没看错,就是日晷。”
易辰霜皱眉。日晷刀出处不明,所有见过它的铸刀名匠都认为是一把不世宝刀,然而几十年来没有人能用这把刀练成什么绝世刀法,后来几经辗转到了踏雪城,他的父亲看过后认为这刀铸成之时必定已有相应的刀法传世,只是已不知流落何处,若是没有真正的日晷刀法,此刀便等同废铁。不久后衡山掌门俞天池续弦,因其曾说过想一睹此刀风采,便索性赠与了他,哪知送礼的队伍半途遭劫,珍珠玉石什么都没缺,只这把刀不知所踪。
现在这刀又突然出现,还跟那个叫姬恨花的人有关,难道当时劫走刀的就是他?
易辰霜道:“没有日晷刀法,单一把刀并没有什么用,难道他也得到了刀法?”
秋红月道:“很有可能。之前那个小子的出手,若要给天下所有刀客排个名,他大概已在前五之列。”
易辰霜道:“既然如此姬恨花自己为什么不练?”
秋红月忽然笑了,道:“因为据说日晷刀法是童子功。”
易辰霜突然道:“姬恨花既是秋教主的老朋友,想必年纪已不轻。”
秋红月道:“他正是与我同年。”
易辰霜道:“看起来他也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秋红月道:“他的确是只挺有本事的老狐狸。”
易辰霜道:“为何中土武林中从未听闻有这样一个人?”
秋红月道:“因为他坏事实在干得太多,常常被仇家追杀,只好改名换姓逃去西域。”他边说边已笑了起来,好像看老朋友遭殃倒是他的乐趣。
易辰霜道:“那么他为何又突然回来了?”
秋红月道:“大概是他又不太安分了。”
易辰霜和柳若水互看一眼。
吴玠一直在一边默默听着,此时站了起来,像是想离开了,秋红月看了他一眼,道:“玠儿,你去哪儿?”
吴玠道:“歇息。”
秋红月道:“带着满身杀气去睡觉?”
吴玠没理他。秋红月道:“你是不是想在交易之前就将他们杀了一了白了?”
他的眼神忽已恢复了如鹰般的锐利,沉声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扰乱我的计划会有什么下场你应该很清楚。”
吴玠不作声。秋红月道:“你若乖乖听话,不做蠢事,等我换到了丹药再帮你对付他们。”
吴玠没有回头,冷声道:“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秋红月道:“好像你不信也得信。”
吴玠不说话,易辰霜和柳若水看到他双拳紧握,身子已在不住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