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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夜正尴尬的不知所措,忽地听到怀中闷闷的声音道:“嗯。”
虽然声音发闷,在这静谧的房内却也听地很清楚。门外的易恩显然也听到了,又道:“柳庄主来了。”
易辰霜缓缓睁开眼睛,道:“什么时候了?”
门外的声音道:“快午时了。”
平日易辰霜卯时就要起床,若是迟了点,便会有仆人来叫,今日放任他睡到现在,显然是知道他昨夜消耗过度,需要好好歇息。这么说——
七夜的脸红到耳朵根。
易辰霜却还火上浇油:“叫他候着吧,我要洗澡。不过我懒得出去,你叫人帮我弄个浴桶来。”外面的声音应道:“是。”刚要离去,易辰霜又叫住他,道:“你顺便替七夜弄身干净衣服来吧。”
外面的声音波澜不惊,依旧道了声“是”,这才离开。
这边的七夜此时简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不仅是因为被易恩察觉的难堪。方才他才忽地醒悟,易辰霜根本就醒着,所以他刚才摸他亲他——他全部都知道。
这个可恶的罪魁祸首却还赖在他怀里,对自己的恶行毫无知觉。
书房中。
柳若水看着眼前的好友,虽然看起来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依旧摆一副假模假样的翩翩公子脸,可是一反常态睡到午时还居然让他等他洗完澡,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摇着扇子道:“注意身体啊,辰霜。”
易辰霜看他一眼,居然点头道:“嗯。——你也要注意。”
柳若水撇撇嘴,故意四下张望,道:“咦,今天怎么不见小媳妇?”
易辰霜淡淡道:“回娘家去了。”
柳若水刚进嘴的茶水险些喷出来,真是给他三分颜色他就开染坊,说他胖他还真喘。
他习惯性地摇扇子,上下左右狠狠打量了一番易辰霜,末了摇头道:“辰霜,你我相识二十余载,我怎么从不知道你还有这种兴趣?”
易辰霜没有作声。
柳若水忽然停止了摇扇子,身体前倾,凑到易辰霜眼前,压低声音道:“你认真的?”
易辰霜看了他一眼,道:“你的表情很欠揍。”
柳若水撇嘴,道:“一定是认真的。”
易辰霜道:“你是我肚里的蛔虫?”
柳若水轻哼一声:“要不是认真的,从前我邀你去小倌馆,怎么不见你有兴趣过?”
易辰霜不作声。
事实上从前莫说什么小倌,女人他也很少有感兴趣的,梅香,忆侬和凤三娘跟了他已有好几年,他实在是个长情的客人,不过十有八九也有对这些事情不甚爱好的原因吧。
柳若水看起来三教九流无所不通,实则也同他一样,向来洁身自好,难得有几个相好的。同为继承人,他们的教育中永远有重要的一条就是,男人若要做大事,绝不可耽于声色。
只有先脱离了肉体享乐的桎梏,心境才能清明起来,头脑才能相应地更清醒。
易辰霜道:“有什么事?”
柳若水自然不可能是专程来关心他的房事。
墨玉公子柳若水看了他一眼,收起了扇子。
每当他做这个动作,就表明他要开始讲正经事,而且——是非常要紧的事。
他说:“我有一点线索了。”
易辰霜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柳若水也看他。沉默了会儿,他道:“你知道我说什么。”
易辰霜道:“什么线索。”
柳若水四处张望,道:“你这地方可不可靠?要不我们去无梦阁?”
易辰霜根本懒得理他,靠在椅子上开始喝茶。
柳若水无奈,道:“好吧。今日寅时,我收到一件东西。”他从衣内里掏出一张既脏又皱的纸,递到易辰霜面前。
易辰霜接过,展开。
纸上是三个人的肖像。
左方一个扎冲天马尾辫,右边则是一个斗笠蒙面人,面貌完全看不清,下方一个人披散着头发,双目无神。
易辰霜捻了捻纸张,既糙且厚,颜色泛黄,像是庙中供神用的纸,更奇怪的是用来画像的墨,竟是暗褐色的,旁边还有形状古怪的条条墨迹。
他看了柳若水一眼,沉声道:“是血。”
一张血画的肖像。
柳若水道:“今日寅时,忽有一只传信鸽子落在我院中,被值夜的侍卫发现了,我起身一看,竟是这东西。”
易辰霜道:“寅时天还未亮,什么鸽子竟能夜间飞行。”
柳若水道:“廖殊的鸽子。”
易辰霜道:“‘玉面百晓生’廖殊?”
柳若水道:“没错。江湖上饲养着夜间飞行的信鸽的,我所认识的只有廖殊。”
易辰霜道:“他为什么要寄这东西给你?”
柳若水道:“劫镖的事发生之后,我即刻开始了调查,当时还请到了廖殊和几位中原武林的一流杀手,你知道的,这些杀手的消息也是一等一的灵通。”
若是不灵通,自也做不成杀手,一个杀手,武功是其一,线报网是其二。而“玉面百晓生”自然更是无孔不入,通晓天下事。
“但是最后他们大部分都放弃了追查。”
原因自然就是劫镖者根本滴水不漏。
“但是我的悬赏并没有撤回,也就是说如果有人愿意,可以一直追查下去。”柳若水道。
易辰霜看了看手中的纸:“这么说的确应当是廖殊。”
既替柳若水做事又养着夜间飞行的信鸽的,唯有他。
可是画像为什么是用血画的呢?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用血来画画?
第一,当时没有笔墨,第二,他很有可能受了伤,第三——当时的情况很危急,他必须赶快抓紧时间用手头有限的东西留下讯息。
易辰霜看柳若水:“廖殊的情况可能不妙。”
柳若水点点头。
“这么说来——这三人应当就是同劫镖案有关的人。”易辰霜道,“或者——也许就是劫镖者。”
柳若水道:“十有八九。问题是——照前后两次被灭口的人数来看,以团伙犯案为前提,你认为只有三个人吗?”
三个人对付随镖的二十多人大约还算正常,吴门却一次被干掉了一百多口,其中不乏习武之人,若真是这三人,简直令人顿觉脊背发凉。
易辰霜道:“若是已经查出底细,最快的应当是写名字或者别的什么关键字眼吧,画画既费时又很难画得像,这一点廖殊也应该很明白,这么说他根本还没深入调查,只抓到了一点皮毛?”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见过这三人。
只抓到了一点皮毛,还没来得及深入调查就被发现然后灭口,死前用最后一点力气画出了这三人的像送到柳若水手上——然而若是以那伙人一贯的手法,杀人后还会处理尸体,那么廖殊又是怎么在他们眼皮底下放出的鸽子呢?
易辰霜看了看画像上扭扭曲曲的笔迹,最最简单的笔法,只大致勾勒了一下轮廓,老实说江湖中作这样打扮的多如牛毛,除了第三个人还能看出些神情特征,简直根本无法得出有用的讯息。
不过,若是这三个人同时出现的话,就又另当别论。
易辰霜道:“吴玠看过没?”
柳若水摇头:“他已经动身去杭州了。”
易辰霜皱眉:“这么快?”
柳若水点头道:“我不方便出面,有很多事要他替我去办。不过明日我也要动身了。”
京城至杭州,正好可以走运河,快则五六日,慢则七八日。柳若水道:“你也早些来吧,也好提前做些准备。”
易辰霜看他一眼,道:“嗯。”
紫藤风铃 2007…09…27 15:53
第二十八章
易辰霜胡作非为的后果就是害七夜整天不能离开他的床。他看了看顶上的床帐,实在觉得奇怪,为什么做坏事的人是他承担后果的却是自己?
算了,最近常常发生令他想不通的怪事。
柳若水今日又来了,想必是同昨晚马车上所说的计划有关。之前在无梦阁中他只听到了劫镖案的那部分,吴玠出现后的事他便不清楚了,但是老实说,易辰霜所推测出的劫镖者的三个特征当时他就有些在意。
“武功在徐二人之上,不是单人行动,又不希望暴露自身特点的劫镖者。”
手段高超到能掌握柳若水的全盘计划,肆意妄为到将吴门一夕灭门。
最关键的是,柳若水动用黑白两道的力量都无法查出的人。
这样的团伙,普天之下,他所知道的,没有第二个!
他心中一惊。看来他真是既愚蠢又迟钝,吴玠出现的时候他就该意识到,一个幸存者,想要做的事情除了复仇还能有什么?!
这么说那个所谓的“计划”就是关于如何抓住这伙人的?
柳若水说要易辰霜相助的事就是这个!
易辰霜已经答应了,他已经完全卷入到这个计划中。
七夜忽地从床上坐起来。
易辰霜推门进来,就看到七夜坐在床上直直地瞪着他,他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了?”
不会是想说什么要他对昨晚的所作所为负责之类的话吧。
“辰霜。”七夜忽然开口道。
易辰霜差点打个趔趄。
“你……你叫我什么?”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床上的人。
七夜怔了怔,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不禁脸红。
易辰霜看了他一眼。
他叫“辰霜”叫得还真自然。
他允许过吗?
他开始回忆是不是昨天晚上做到兴奋时有这样要求过而他自己忘记了。
没有。
绝对没有。
他走到床榻边,伸手理了理七夜的额发,轻声道:“谁准你这么叫?”
七夜看他,发现他的神情忽然有些变冷。
易辰霜的手移到他脸上,轻抚了几下,若有所思道:“你是不是以为……你现在在我的床上,你的身份就跟从前不同了?”
七夜心中一沉。
易辰霜看着他的表情,将脸贴到他脸旁,按耐住心里突然升起的做坏事的兴奋,轻声道:“你以为我上了你,你对我来说就跟从前不同了?你在恃宠而骄?”
七夜心中一紧,道:“我没有。”
“没有什么?”易辰霜道。
“没有……恃宠而骄。”七夜道。
易辰霜看了看他,他的眼睑低垂着,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他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体震了一下。
就在这一刻,他的心中突地又开始出现那种强烈的潮水涌动的感觉,他忽然伸手狠狠地抱住他,将他的下巴捏起,让他的脸对着自己。
七夜在看他,他一下子觉得气短,之前假装出来的冷然倏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无奈道:“好吧,我承认,你是不同的,我承认你对我来说跟从前不一样了,你可以恃宠而骄,我允许你。”他轻轻吻他的唇。
“再叫一次来听听。”他摩挲他的唇。七夜看他,忽然觉得心中有些难受,轻声道:“叫什么?”
“名字啊。”易辰霜道。
七夜却叫不出口。
易辰霜将脸贴到他脸上,道:“你生气了?”他不过是临时起意逗逗他而已嘛。
七夜不做声。
易辰霜抚了抚他的背,突然道:“还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