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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录》,卷249,19~21页。在东北,本属满族与清朝的发祥之地,清入关之初,这里曾一度荒凉,人烟稀少。但发展较快,还在康熙二十四年时,辽东重镇锦州、宁远州(辽宁兴城)、锦县、广宁县(辽宁北镇)等恢复迅速,其府州县“生聚目繁,人文渐盛”《清圣祖实录》,卷120,5页。。尤其是盛京(沈阳),已发展成为关外东北地区的第一大都会,处于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盛京原是清入关前的都城,入关后,作为“陪都”而备受重视。至康熙中期,盛京的陪都体制已基本完备。盛京将军,仿中央体制而设的吏户礼兵刑工五部(只设侍郎职,缺尚书)及奉天府等地方官署均设于城内。康熙十九年(1680年),在原有城池周围增筑关墙,周长达32余里,保持了都城的气魄。因迁都而一度萧条的盛京重新恢复了活力,因而迅速带动整个地区的经济与文化的发展。清朝把盛京视为“根本之地”,是其混一天下的本源,所以对盛京多施优惠政策,圣祖三次东巡,前来盛京祭祖,给予颇多照顾。这些,都推动和加速了盛京的发展。有清一代,对盛京及其整个东北地区的特殊保护,确保了这一广大地区二百多年的持久稳定,这是任何地区都无法相比的。盛京与东北是清朝稳固的根据地。
从明初以来,至明清之际,对中央政权和内地百姓构成最大的威胁,是来自北部和西北部的蒙古诸部。前已详叙,噶尔丹武装反叛朝廷,辽阔的北疆大草原陷入动乱之中。圣祖在亲征平叛中,于康熙三十年(1691年)五月,集诸部蒙古于多伦诺尔,举行“会盟”,统一蒙古,史称“多伦会盟”。自那时到康熙四十九年底,北疆宁静,蒙古诸部安堵如故。圣祖欣慰地说:“即如今岁遣大臣会盟,竟无一事。昔皆三年一会盟,今五年始一会盟,而尚无一事。”《清圣祖实录》,卷244,14页。所谓“会盟”,是蒙古王公贵族定期举行政治性集会,用以协调各方关系,解决内部争端或协商解决重大问题。在蒙古诸部的会盟由朝廷掌握以后,定于每三年举行一次,但每当会盟之时,蒙古诸部无一事可商,也无一个矛盾可以解决。后改为五年一次,还是无事可争可商,一切皆遵朝廷法度,内部安然无事。蒙古为患中原长达几个世纪,如今已是烽烟不起,鼓角不鸣,辽阔的草原变得异常宁静,抚今忆昔,能不令人欣慰!所以,大学士们看到圣祖的喜悦之情,不禁赞叹:“此皆皇上圣德所感被也。”功劳全归圣祖,未必妥当,但起主导作用的,舍圣祖其谁与!
边疆安宁,四境邻邦和平、友好往来不断。诸如朝鲜、安南、暹罗、琉球,远至南洋诸国,还有来自欧洲的俄罗斯、葡萄牙等国,都与清朝建立和保持了和平友好的关系。如康熙五十年十月他向礼部重申对外友好的方针:“朕统御寰区,抚绥万国,中外一体,保育惟殷,惟期遐迩咸宁,共享升平之福。”而对于关系亲切者,“尤加意优待之”。他特别提到朝鲜国王李焞自袭爵以来,四十余年,“慎守封圻”,每年“贡献方物”,恪尽忠诚,“未尝少懈”。其国中之事,“稍有关系者,必奏明仰请定夺”。在本国内,“抚恤国人,善于爱养所属,靡不悦服。”他为此感到高兴。以前,每遇到朝鲜闹饥荒,他都发米赈济;还有,他屡次裁减朝鲜贡物,以减轻其负担。此时,他又想到朝鲜“国小地隘”,便决定将其“年例贡物内”白金1000两、红豹皮142张,自明年(康熙五十一年)起,“永停贡献”。他又听说朝鲜国使进入中国境内沿途住宿的馆舍“尽皆倾圮”,下令各地方官负责修缮,以表示他“加惠远人之至意”《清圣祖实录》,卷248,13页。。圣祖特殊优待朝鲜,也是“盛世”下的清朝所做的一件善事。清朝的强盛和富足,也给朝鲜等周边国家带来了实惠,同沾盛世的光辉!
经济发展状况,是衡量一个国家与社会繁荣程度的主要标尺。康熙五十二年(1713年)十月,圣祖对近年国内经济状况作了一次概括性且较为求实的阐述。他说:
朕意国用已足,不事加征,且先年人少田多,一亩之田,其值银不过数钱。今因人多价贵,一亩之值,竟至数两不等。即如京师近地,民舍市廛,日以增多,略无空隙。今岁不特田禾大收,即芝麻、棉花,皆得收获。如此丰年,而米粟尚贵,皆由人多地少故耳。朕巡幸时,见直隶(河北)自苑家口以下,向年永定河冲决之处,今百姓皆筑舍居住,斥卤变为膏腴,不下数十百顷,皆未尝起税也。又江南黄河堤岸,至所隔遥堤,有二三里者,亦有六七十丈者,其空地先皆植柳,以备河工取用。今彼处百姓,尽行耕种,亦并未令起倮。昔黄河泛涨时,水常灌入遥堤,不得耕种,自清水畅流以来,河底刷新,水心长(涨)至二丈,方能及岸。遥堤以内,皆成沃壤矣。《清圣祖实录》,卷256,14~15页。
第四部分吏清政通人和(9)
圣祖谈到两个问题,一是土地广为开垦,土地增多,农业丰收,多得益于水利的兴修,治黄、淮成功,带来了明显的经济效益。一是人口迅速增长,土地不足,虽已丰收,物价却上涨。
在封建社会,农业是其最基本的生产部门,社会经济的发展,百姓生活的安定,都有赖于农业生产的增长。与农业相关的是人口的增减,劳动力是否充足,他们的生产积极性高低,无不制约农业生产的发展。从土地和人口两个方面的发展指数,可以概知“盛世”初期所达到的发展水平。
在朝廷数十年坚持奖励垦荒政策的鼓励下,各省的土地耕种面积持续增加。例如,“遭叛逆之变,地方残坏”的云南、贵州、广西、四川等省,“田亩抛荒,不堪见闻”。自康熙二十年平定叛乱之后,到五十一年,“人民渐增,开垦无遗,或沙石堆积,难于耕种者,亦间有之;而山谷崎岖之地,已无弃土,尽皆耕种矣!……今国帑充裕,屡岁蠲免,则至千万,而国用所需,并无遗误不足之虞。”《清圣祖实录》,卷249,13页。
湖广、陕西人多地少,故百姓皆往四川开垦。康熙五十一年初,据圣祖称:“今四川之荒田,开垦甚多。果按田起科,则四川省一年内可得税粮三十余万。”《清圣祖实录》,卷256,14页。
康熙五十三年(1714年)九月,经清查,湖南各州县尚有荒田46 100余顷,“各属士民,无不踊跃争先,愿为开垦。”湖广总督额伦特等请求六年后,仍照下则起科纳税。圣祖从之。《清圣祖实录》,卷260,17~18页。
截止到康熙五十一年,山东民人往来口外垦地者,多至十万余。《清圣祖实录》,卷250,18页。
其他各省情况,大体如此。土地增加,人口也增加,这都是不容置疑的事实。清朝的官方统计,即使不够准确,也能说明这个问题。以康熙五十年为例,自该年始,丁口为常数,滋生人丁不计入纳税范围,该年人丁为24 621 324人,至康熙六十年(1721年),每年丁口都在2300多万至2400余万之间,上下摆动,不过相差数十万,其增加数都统计在“滋生人丁不加赋”以内。康熙五十二年首记本年“滋生人丁”为60 455口《清圣祖实录》,卷257,20页。,次年,增至119 022口,几近一倍《清圣祖实录》,卷261,24页。。到康熙六十年(1721年),达到467 850口《清圣祖实录》,卷295,23页。。在将近十年中,新生人丁增长了七倍多!实际上,这些数字并不很准确。主要是农民、富户不愿多报丁口,隐瞒不报,在在皆有;其次是地方官并不认真统计丁口,漏报者也大有人在。但可以肯定,总的趋势在增加,是没有任何疑问的。
以上所列统计数字,为丁口之数,还不是全国户口的总数。清入关后,把人口与赋役合并统计,就是说,只统计纳税人的丁口数,而不计全国的户口总数,这给我们统计清初及“盛世”初期的户口带来颇多困难。现据国外与国内学者研究的结果认为,以康熙三十九年(1700年)为例,全国人口约1.5亿上下何炳棣:《中国人口统计,1368—1953》,第11章。;还有的说,即在顺治六年(1650年)时,全国人口已在1亿至1.5亿之间珀金斯:《中国农业的发展,1368—1968》,附录一。。此数估算过高,是不足信的。综合各家之说,平定吴三桂叛乱后,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全国人口在8000万左右,至康熙三十九年约为接近1亿。在进入“盛世”之际,或以康熙五十二年前后统计,应达到1亿人口或稍多一点。这一时期的人口,已接近明代全国人口最高的年份即万历二十八年(1600年)所计1.5亿左右。高王凌:《明清时期的中国人口》,载《清史研究》,1994年3期;又,《清代初期中国人口的估算问题》,载《人口理论与实践》1984年2期。
清初以来特别是平定吴三桂叛乱之后,全国的人口增长速度是相当快的。人口的增长或减少,与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安定密切相关。中国历史上,每遭遇长期战乱或持续的自然灾害,人口就明显地减少,反之,社会实现了稳定,百姓生活安定,就是说,无灾无害,统治者且实行有利于经济发展的各项措施,在保持经济稳步增长时,人口就明显增加。自清初到康熙五十年前后,由大乱而达到大治,其中,自康熙二十一年以后,又赢得了三十多年的和平发展的时期,经济迅速增长,特别是宣布滋生人丁不加赋后,人口的发展尤为迅速。这正是“盛世”的一大突出景象!
土地数额的统计,一在《清会典》,一在《清实录》,二书所记略有差异。现今史家都惯以前者的统计为准。前已引证了康熙二十四年的土地数额,同顺治十八年(1661年)相比较,增长显著。史学界有一种意见,认为“盛世”时期土地数额,并未超过甚至低于明代土地最高数额的万历初年的水平。这不符合历史事实。按现今通行说法,以雍正二年(1724年)为准,引证《清会典》的记载,其土地已达到683万余顷,如果再加上未计入的军漕屯田40万顷和内务府官庄与八旗屯田17万顷,还有各省“学田”与“在官地亩”,总数已达740万顷以上。如按《清圣祖实录》所载,康熙六十年,土地达735万多顷。这两个统计数字,大体接近,实际已超过了万历初年的水平。参见郭松义:《清初封建国家垦荒政策分析》,载《清史论丛》第二辑。
第四部分吏清政通人和(10)
对康熙及其后雍正、乾隆两个时期土地数额的不同认识,实际反映了我们对“盛世”时期生产水平的不同估价。在某些学术著作中,大量引述康雍乾三朝一些地方官虚报垦荒数的记载,以及三帝时此类事的批评。这种虚报的事实,确实存在。但是,由此便得出结论:清初至中叶的垦荒皆为虚数,尚不及明万历时期。这就难以令人置信。首先,一代政权的确立特别是需要巩固,必有赖于农业生产的恢复和发展。从世祖、多尔衮,到康雍乾三帝对此有切肤的迫切感,他们制定鼓励甚至强制性的政策,大力实行垦荒,尽快把农业生产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