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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立下这份杀伐决断睥睨天下的心思,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软软的像棉花糖,偎在母亲怀里,眼里全是纯真全是憧憬,高兴了会撒娇,委曲了会撇嘴,还会一遍一遍学着念自己的名字。
不是现在的晓风残月杨柳岸,而是甜甜糯糯有如三月春风。
戚少商想着想着神色就温柔起来,话音要融化在风里:“就只这一次。”
“哼。”顾惜朝的嗤笑声如刀锋一样冰冷利落的挥过去,生生斩断所有柔情。他微微仰起脸,整个人浴在月光里,眉梢眼角都是戾气都是不屑:“对你这样的大侠,一次也嫌太多了。”
戚少商抬手将顾惜朝前额一绺散落的卷发掠到他耳后去,看着他有瞬间怔仲的脸:“我跟你去——补你所缺,偿你未得。”
顾惜朝的目光躲闪一下,垂下去,表情都隐藏在眼底,神色恍惚的像再也没有黎明的天际,三分神伤三分无望,还有四分,就只是一片无法言说的空白,半晌轻笑一声:“偿我未得?可知已来不及了么?”随后很快抬起脸,一笑春风化雨碧空潋滟,“我们什么时候出城?”
“马已备好了,只是城门卯时才开。我们先在这里避一避,城门一开,就尽快出去。”戚少商颊边现出两个酒窝,眉宇间掩也掩不住的欢喜。
“戚少商,你连侠义也不要了?”顾惜朝偏头看他,似笑非笑,存心要刺他一下子。
“你跟我站在一起,就是跟侠义站在一起。”破冰一般,那些隔阂与仇恨都从戚少商这一句话里的找到了出路。
只是何其自信何其自大。
顾惜朝不觉莞尔。
破晓时分的官道,向少人行。
此时却有一人一骑扬鞭北去。马儿是难得的良驹,一路追星逐月而行,似要踏遍三千里红尘。
“顾惜朝,你可有什么打算?往哪个方向?”眼前一条岔道,戚少商出声问跟在后面的人。
没人回答他,连马蹄声都只剩下一个。
戚少商心中一惊,猛然勒马,回头。
却哪里有什么人影?
来路空旷,归处无定,好一片白茫茫大地,只得他一个,立马踌躇,茫然四顾。
那与他并肩的人呢?
究竟是什么时候错失了他?
不知何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山歌,极其缥缈:“有雨把来浇田地哟,莫管它行人几断魂……”似远似近,渐渐听不分明。
戚少商下意识地抬起头,果然是下雨了。豆大的雨点稀稀疏疏的砸下来,有一滴好巧不巧落在他眼角,伸手一摸,一片暧昧不清的红。何其熟悉的场景。
眉间心上,刹那都成了空。
落花几度风雨,别后无限江山。
“戚少商,戚少商。”
戚少商睁开眼,对上一张阳光灿烂的脸,“顾……呃,追命。”
“睡的真死。”追命转回去坐在桌旁,跷起二郎腿,“叫你半天了。”
“顾惜朝呢?”戚少商惴惴不安的坐起来,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不清,等判决一样等答案。
追命瞪起眼:“你问顾惜朝?他昨天就上刑场砍头了,你不是还去看了吗?”
是了是了,他也去了。眼看着仇人的血,遥遥飞溅,触目惊心。
可是,他也曾抱过他,吻过他,听他念那深情如许的句子,许他天涯海角,不离不弃。
庄生梦蝶,蝶梦庄生。到底哪一场是梦?那一场,才是浮生?
戚少商只觉得胸口气也喘不过来的痛。
原来,一早就失去了他,一早就错过了他,一早就不曾抓住他的手,一早,就已是碧落黄泉两不见。
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
“不过,”追命托着腮若有所思,“顾惜朝那个人还挺怪的。戚少商,你有没有听过有一句诗叫‘旗亭谁唱渭城诗’?”
“你是从哪儿听来的?”戚少商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波澜。
“就是顾惜朝呗。方才我和二师兄去领他的遗物时见的,你也知道,死刑犯临别前都能给家人好友写遗书的,顾惜朝哪儿还有什么家人啊,大概自己胡乱编了一句诗写上去了。”追命揣测到。
戚少商一僵,转过身去,捂住嘴低低咳嗽一声。
“戚少商,你精神不太好,怎么了?”追命见他脸色不对,关心问了一句。
“没事。对了,顾惜朝什么时候下葬?”戚少商背对着追命,轻轻地,小心地擦去掌心里殷红的血迹。
“哪有那么快?他这种犯上叛乱的罪名,按律法要在城门口吊上三天示众后才能收敛。早着呢。”追命喝口茶,下了结论。
戚少商没有再说话,提起逆水寒直接走了出去。
“你去做什么?”追命愣了愣,觉得戚少商的表情简直像易水河畔一去不复返的荆轲。
背影微微一顿,戚少商回过头来笑一下:“去给顾惜朝收尸。”
(完)
写完了,自己先吐三升血。
再问小戚,滋味如何?
偶已经厌倦鸟写长长的对话,下次要写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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