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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大义-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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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处。另外有一些人谈到自然权利,即每个人所具有的保存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权利,但却没有阐明他们对于‘属于’一词的理解。再有一些人首先赋予强者以统治弱者的权力,因而就认为政府是由此产生的,但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在人类脑筋里能够存在权力和政府等名词的意义以前,需要经过多么长的一段时间。总之,所有这些人不断地在请人类的需要、贪婪、压迫、欲望和骄傲的时候,其实是把从社会里得来的一些观念,搬到自然状态上去了;他们论述的是野蛮人,而描绘的却是文明人。甚至在现代多数学者的头脑中,对自然状态的存在从未发生过疑问,可是一读《圣经》,便明了第一个人已经直接从上帝那里接受了智慧和训诫,他本身就不曾处于自然状态;而且如果我们象每个信奉基督教的哲学家那样相信摩西著述的话,便必须承认,人们即在洪水之前,也不曾处于纯粹的自然状态,除非他们因某种非常事故重新堕入其中则又当别论。”332
    搞清楚人类的“自然状态”是如此重要,至少可以使那位鼓吹“人类天生是大胆的,只想着进行攻击和战斗”的霍布斯先生——他不幸地作了卢梭的靶子——无地自容地闭上嘴巴。但我们先不对辩论的双方做出任何评判,只是把他们的发言搬出来,作为伏羲时代的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写照来给大家参考:“霍布斯说:恶人是一个强壮的幼儿。我们还须进一步了解,野蛮人是不是一个强壮的幼儿。如果我们承认野蛮人是一个强壮的幼儿,就会得出什么结论呢?假如这个人,当他是强壮的时候,也像他软弱的时候那样,需要依赖于人,那么就没有一件蛮横的事情他做不出来的:他会因母亲未及时哺乳而打她,会因弟弟讨厌而虐待他,会因别人碰撞了他或搅扰了他而咬别人的腿。”——正因为如前所述,人类的“自然状态”是一个意义重大的问题,是我们所要论述的很多问题的基础,所以等到后文还会有详细的讨论。我们现在先来关心一下眼下的老子与文子他们“愚民”和“弃绝智慧”的主张,嗯,如果我们以一种积极心态来关照这两个面目可憎的概念的话,那么,“我们可以说,野蛮人之所以不是恶的,正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善。因为阻止他们作恶的,不是智慧的发展,也不是法律的约束,而是情感的平静和对邪恶的无知”——这还是卢梭的话,我觉得他这句话不仅是对“愚民”和“弃绝智慧”的通俗注脚,还很妥帖地解释了老子的另一句名言:“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这句话经常被人当作逻辑上的辨正观念来谈,解释成“天下的人都知道美之所以为美,这就有丑的观念同时存在了:都知道善之所以为善,恶的观念也就同时产生了”,而《老子》的本旨也许是在讲政治呢。
    对于“伏羲时代”我们还有一点值得注意,那就是:无论是卢梭还是霍布斯,无论是文子还是老子,都缺乏社会学和人类学素养,所以,即便是万分审慎的卢梭,在这个问题上所作的也只不过是扶手椅上的哲学沉思(准确地说,卢梭的沉思不是在扶手椅上而是在圣日尔曼森林里发生的,他在《忏悔录》里谈到过写作《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的灵感是在那时“灵魂被超卓的玄想所激发,上达通神之境”),伏尔泰则貌似提出了一个真知灼见:“世上不会有什么国家不先是按照共和制度治理的,这原本是人类天然趋向”,但是,考虑到他对古代社会所作的过于深刻的研究——就我们普通人可以评论的内容来说,他在宏伟的《风俗论》里以宏伟的篇幅把中国描写成了一座人间天堂——呵呵,看来我们还是很有必要再次请出爱德华·泰勒,参考一下他对蒙昧的格陵兰部族的一段朴素的记载:“当他们结队出去狩猎时,推选某位有经验的向导作为部队的领导者。在蒙昧部族中常常见到这类领导者或领袖,他们由选出来的那些地位最重要或最灵敏的人来担任。但是,这类人对于家庭很少有甚至完全没有权力,是通过说服和借助舆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的。当然,这类领导者的家庭同样也具有作用,或者,如果还没有,那么,他就要努力使它具有这种作用,因此,在他的职位上就表现出了一种变成世袭的意向。……在存在跟我们非常接近的按父系继承的习俗情况下,家庭的发展本身就导致宗法统治的建立。”——由此(更多的例子我就不举了)我们可以得出的感觉是:蒙昧时代只能是老子笔下“小国寡民”的样子,伏羲这样的统治者看来不大可能统辖一片幅员辽阔的疆域,他的“天下”很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部落,不会比我们现在的一个村子更大,最夸张的想像恐怕也只能把他想像成一位和蔼可亲、却没有多大权力的镇长,也就是说,他即便想要“有为”,也没有那个权力。而当这位伏羲的权力一旦稍有增大的时候,或许就昭示着权力世袭时代的到来了,这同时也标志着所谓黄金时代的结束。——要知道,“家庭的发展本身就导致宗法统治的建立”,而宗法统治的高峰正是周文王、周武王所开创的周代,这和传说中的伏羲时代可相隔太过遥远了。
    如果向着另一个方向推论的话,即便先不去考虑原始的共和国的性质,我们看到,这位伟大的伏羲最多也只是一位小小的“村长”或者“镇长”,而社会的发展趋势是部落和部落的不断联合,这种联合需要他们通过歃血之类的仪式把其他部族的人认同为自己的家人(这是一个复杂的话题,后文会详细来讲),而后,模仿一下爱德华·泰勒的说法:他们结合成一个“民族”,有了一个共同的民族名称,比如华夏,这时候就有必要虚构出一个共同的祖先。333
    这个神圣的祖先是具有图腾意义的,图腾这东西总是被艺术家们搞得很神秘的样子,喜欢拿它们作为原始野性文化来刺激现代文明人的审美趣味,其实图腾应该是有着非常实际的功能的:使群体里的个人通过对图腾的崇拜来增强对这个群体的归属感,尤其是,图腾崇拜的过程是相当仪式化的,而“仪式化”正是情绪的催化剂。库朗日当年论证奥林匹亚的神校绨菀鞘接肫渌凳亲诮绦叛觯蝗缢凳钦卧硕飧龉鄣阍谙衷诳蠢匆坏愣痪篮祝裁凑岢庵亟鹑ジ憔⑻逵皇谴笾谔逵蛭⑻逵哂型继谝庖澹颐墙执募漓牖频酆图揽状蟮洹⒛酥辽斓囊鞘剑昭梢哉獍阕匪莸酵继诔绨莸囊庖迳先ァ蛐碚窃谡飧鲆庖迳希瞬疟涑闪恕疤煜隆敝鳎涑闪宋颐敲扛鋈说脑嬉�334
    嗯,这套东西如果拿到现代社会不知会是什么样子,想想看,如果皇军理想中的大东亚共荣圈当真实现的话,这个巨大的联合体是不是也会“结合成一个民族,有了一个共同的民族名称,比如大和”,然后再虚构出一个共同的祖先,比如“我们都是徐福的后人”之类,等多少年过去,也许人们都会信以为真呢。到那时候,如果有人挖出故纸堆里的伏羲和炎黄,妄图还原“历史真相”的话,肯定有人会站出来严厉指责:“你们搞这些无聊的研究,对国家民族有害无益,还是去做一点儿有意义的事吧!”——呵呵,勾勒这个图景只需要一点点贫乏的想像力就够了。
    接着来看文子的话:如果天不安定,日月便没法正常运行;如果地不安定,草木便没有依托的所在;如果身不安宁,是与非便无法明确。所以,有了真人之后才有真智,如果是非标准不明确,怎么知道我所谓的“知”并不是“不知”呢?
    ——“有了真人之后才有真智”,这句话我可想不通是什么意思,不过,重要的是,文子在这里似乎表达了对人类理性的不信任:是呀,你也许认为作人体炸弹搞恐怖活动是件正义的事,我的看法却完全相反,我们两个谁才正确呢?我们都认为自己是对的,但一对矛盾的意见通常不可能同时正确,那么,有没有一个判断标准可以让我们两个同时来参照呢?我们对一些似乎天经地义的道理是否绝对不该有哪怕稍许的质疑呢?——这些问题如果想到极至,就会跑到庄子的《齐物论》去了,胡适曾把《齐物论》看作导致中国哲学终结的罪魁祸首,因为它太强调“相对”了,一切事物都显得没有确定的标准了。335可这些问题如果我们能够想得切实一些的话,却可以推导到前文讲过的有限理性,推导到哈耶克对“无知”的重视。
    如果我们把道家(我们暂时先不去确切定义“道家”这个概念)的所谓“愚民”理论不那么消极地来作理解的话,或许可以从中看出“无知”是如何比“有知”更加健康地促进社会的发展。过度相信“有知”,或者说,相信我们拥有足够的理性,很容易让我们相信是人类的理性创造了社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就意味着我们的理性可以使我们设计出一副美丽新世界的绝妙蓝图,并为此付出十足的努力。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我们中的不少人也曾有幸亲眼目睹过理性的蓝图如何导致了可怕的非理性的群众狂热。
    “承认我们的无知乃是开启智慧之母,”哈耶克在《自由秩序原理》当中引用苏格拉底的这句名言,说,“老苏的这句名言对于我们认识社会有着深刻的意义,甚至可以说它是我们认识社会的首要前提。我们渐渐认识到,人对于诸多有助于他实现生活目标的力量往往处于必然无知的状态。社会生活之所以能够给人带来单独生活所无法提供的好处,原因就在于:个人能够从其他人的知识当中受益,虽然他未必就能认识到这个事实。社会越是发达,这种情况也就越是明显。”现在我们再来回顾一下前文里的一段内容:……这里所谓的“礼”,正是社会习俗,因为已经扎根在每一个社会成员的心中,所以大家的行为虽然都是在礼的框架之内,却对此毫无察觉。好比一个匈奴男人,哥哥死了,他就自然而然、不加思索地把嫂子娶了过来。——怀特海说过:这种自然而然、不加思索的行为越多,就说明该社会的文化水平越高。哈耶克也表达过同样的意见。
    这时候我们再来回味文子的“有了真人之后才有真智”,又似乎他对人类理性的怀疑仅仅局限在愚昧的大多数人身上,而只有那位“真人”才拥有了真正的大智慧,所以,接下来顺理成章的是,愚昧的大众需要少数的真人来统治自己,嗯,伏羲和黄帝看来就是这样的真人。而这样的社会组织形态看上去正是和人类的本性相适应的,因而也是稳定的。
    后代的不少持道家类似主张的人往往忽略了这个前提:道家描绘的黄金时代虽然美好,却只存在于小国寡民当中,一旦地盘大过一个规模之后,就算伏羲复生也无计可施了。这道理很简单,想像一下我们现在市场经济里的小公司和大公司,一个小公司运营出色,飞速发展,可原本的那套管理方式在公司规模扩大到一定限度之后就不再适用了,各种毛病也都蜂拥而至了。如果大到一个国家,更是这个道理——美国社会学家彼得·布劳仔细研究过这个问题,发现维系小国寡民所依赖的是小群体的一致性:比如说伏羲治下的一个镇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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