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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快地点头响应,表示已经了解他说的话。
鲍伊德移动眼睛,望着从身体流出来的黑色污渍。
又稍微动了一下嘴唇,然后就闭上眼睛——鲍伊德从此就不动了。
芭洛特屏住气息,忽然间手套及枪从右手脱落掉在人行道上,听到一连串”喀咚”的声音,一阵令人想哭的悲伤情绪袭击了芭洛特,那是让人丧失战斗意志的声音。
——鸟夫库克?
她对衣服进行干扰,但没有任何响应,很显然这次真的是一副空壳。
芭洛特慌慌张张拾起落在地上的枪,枪口像烧焦似地滚烫, ——乌夫库克?
她不断呼喊,希望它能够告诉她该如何是好,后来她突然发现到什么,不由盯着手上的枪看,芭洛特当场被乌夫库克显现在她眼前的意志与行动,是直撞进胸口的冲击——被悲伤所袭击。
因为那把枪竟然没有扳机。
过去那逐渐遗忘的伤痛又再度窜回芭洛特全身。
5
太阳穴的伤刺痛不已,体内的筋肉仿佛住发出悲鸣似的。
纵使伤口接受过急救队员的治疗,鲍伊德准备的抑止活动武器(ADW”也拆掉了,但还是留下了痛楚,芭洛特勇于继续感受那份痛楚,她知道那是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乌夫库克还是维持枪的模样,没有任何回应。
当芭洛特坐在红色敞篷车的副驾驶座抱着那把枪,静静忍受体内的痛苦时,脑子里不知不觉响起那首押韵的歌曲。
——DISH(盘子)、WASH(清洗)、BRUSH(刷洗)、FLASH(掠过)
身穿红色制服的消防队员们把红色火的车辆驶进街道,喷洒着灭火剂,附近居民人喊着住宅损害保险的金额,市府行政官员则用早已习惯这类事情的表情确认他们的户籍登记。
——WASH(清洗)、CRASH(破坏)、BRUSH(刷洗)、MASH(捣碎)
警察把这一带全封锁起来,在垃圾箱发现到榭尔并用担架把他抬出来,赶着拍摄他模样的媒体记者则跟警方互相推挤。
——BASH(痛殴)、RUSH(鞭策)、TRASH(垃圾)、ASH(灰烬)
穿着白色制服的人们调查现场的血迹,然后把榭尔断掉的指甲跟鲍伊德的手脚包进塑胶袋带走,接着再把遗体装进尸袋里,死者只有一名,随后便抬走那庞大又沉甸甸的体型。
——FLASH(闪光)、FRESH(新鲜)、MASH(捣碎)、GOOISH(尚好)
博士在跟警官们谈话,在法庭上见过面的检察官也在那儿。检察官露出满意的笑容,博士则拍着自己的胸脯,看起来非常开心。
——RASH(皮疹)、JOSH(臭掉的蛋)、WISH(希望)、RUSH(莽撞)
接着博士离开检察官往芭洛特这里走来。
——FINISH(结束)、HARSH(嘘)!
最后这首歌消失,取而代之传进她耳里的是博士的声音。
“这样一来”妳的事件”圆满结东了,至于二次事件将从事前交涉开始进入正式审议。”
博士露出沉稳的笑容,仿佛在帮芭洛特加油打气,还露出”接下来反而更辛苫哦”的表情,其实博士接下来还有堆积如山的事要做。
“这阵子妳历经许多危险,因此报酬会显得相当高。至于怨恨,就全部留给我跟乌夫库克——我是想这么跟妳说啦”
博士两手撑在敞篷车的车门,望着抱住枪的芭洛特。
“不嫌弃的话,可否请妳待在鸟夫库克身边安慰它呢?这次的了断对我跟乌夫库克来说算是有点难熬”
“”那个人”,在临死前,也说了同样的话。”
芭洛特看着被搬走的尸体,来干扰汽车音响说道。
“他要我待在乌夫库克的身边。”
博士一睑讶异地说:
“鲍伊德这么说的?”
芭洛特轻轻点头,然后这么问:
“我可以出去兜兜风吗?我会设定为自动驾驶,就像来这里时那样。”
“妳不累吗?反正“蛋头憨弟”的使用期限还没到,何不进去睡一觉”
“没关系。而且我还有事要跟鸟夫库克说,是那个人要我替他带的话。”
“鲍伊德还说了些什么?”
芭洛特又点了一次头,然后说:
“这下子我终于能安稳睡觉了.”
博士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沉默不语,像是把那句话烙在心里似的。
“当初我也有参与开发让那家伙变成一辈子都无法睡觉的身体。”
芭洛特玻鹧劬Γ┦空馐钡谝淮斡昧σ⊥贰�
“我受够了,我已经受够至今做的事情”
“嗯。”
“但我们又必须把悲伤抛诸脑后。”
芭洛特这次把头点得很明显,而博士正需要有人这么做,博士浅浅笑了一下,随后便离开现场。
芭洛特将包裹身体的厚防弹衣从里面的紧身农发出声音拉下来。
然后脱下手套,让汗水淋漓的皮肤暴露在风中。
红色敞篷车避开黎明前尖峰时刻的主要街道.往沿岸驶去,车子越过横跨黑暗海洋的巨桥,来到被水泥平台填平的区域。干净的临海地区对面,横亘着充满重油的工业区,前方的住宅区与公共住宅,则跟无处可去的青少年画的涂鸦一起沉睡在紫色天空下。
眺望着都市岸边,把枪贴在胸口的芭洛特哭了。
她哭泣着,感受没有死掉的自己,这个感到心痛不已的自己。
命没有被夺走,身体完好无缺,连心都没有失去,只是背负着伤痛而已。
这全都是因为乌夫库克保护她到最后一刻,为了让她生存,就连必须杀害对手的那一瞬间——乌夫库克都保护着芭洛特。
如今榭尔不断逃避的过去又回到他脑里.鲍伊德迎接了他渴望许久的最后杀戮,那都是他们好不容易抵达的”天国的阶梯”最后一步阶梯。
然后乌夫库克也再次踏上那一步,它接受芭洛特”不想死”的吶喊,否定自己过去的使用者——它半超越身为道具的自己,达到杀伤的目的,为了不让笆洛特被杀,不让她死在鲍伊德手上。
而且,为了不让芭洛特杀人。
海面传来浪声,芭洛特嗅着海风的味道,空气相当沉重.弥漫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工厂的巨型机器随着凝重的海风摇摆还咯咯作响。
红色敞篷车像是要逃避紧追在后的什么似的,不断奔驰在面海的城市,露出利齿的防波堤的海岸道路。
她想起乌夫库克曾说”我是道具”这句话,但它是能够保护使用者的道具,让她学习到许多事物的温柔道具.用来唤回那样的乌夫库克的各种言词,在芭洛特的脑里忽隐忽现。博士虽然要她安慰鸟夫库克,但是她只能够像这样把它抱在胸前。
她流泪,泪干了,然后又流泪,她为自己流泪,也为某人而流泪。
忽然间她感到抱在胸前的钢铁温度上升了,是乌夫库克。但鸟夫库克就是不现身,现在的它真的就像一颗蛋,它躲在钢铁外壳里,感觉得出来它的确在里面。
——鸟夫库克?
她轻轻呼唤,但是没有响应,正当她张开手臂准备把枪举起来的时候。
“就这样抱着我。”
鸟夫库克发出悲伤的声音说道。
“让我在妳怀里多待一会儿。”
话一说完,芭洛特感到胸口有一股暖意。
当自己拥抱鸟犬库克时,鸟夫库克也同时感应着她——她心里突然有这样的感觉。乌夫库克总会随时”感觉我”,像是我的体温,我的存在,不只是现在,以前也是,自从两人邂逅后就始终如一,绝不会只是从镜子的另一头看她的模样。
在过去芭洛特的人生里,让别人”触摸自己感觉自己”是一种诅咒,是所有恐怖的根源,只能任人夺取她的一切并唯命是从。为了防止那种事情,因此她一昧封闭自我,逃向镜子的另一头。
但是现在,一切都豁然开朗,厌恶的事物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长久以来失去的拼图碎片,早在不知不觉中紧紧嵌在内心的破洞。
“我会把妳变漂亮。把妳变漂亮。”——那句呢喃逐渐从她脑海离去,不久,变成毫无意义的言词消失不见。
不一会儿,芭洛特的眼睛流下有别于过去的眼泪。
——我们一起哭泣吧!乌夫库克。让悲伤的情绪减少一些。
芭洛特紧抱着没有扳机的枪,轻轻细语。
然后望着城市上方鱼肚渐白的天空,思考自己能做些什么,思考自己该做些什么。她一直抱着这颗总是犹豫不决的蛋——这把没有扳机的枪。这时有股强烈的念头涌上来,无论自己是怎么处在原地踏步的情况,她只想要做自己,那是现在的自己最大的心愿.是自己能做到的事,也觉得是目前最应该做的事情。
车子延着海岸线奔驰,不知下觉中开始往城市的方向回去。
与许多道路擦身而过的城市,跟着到处林立的超高层大楼逐渐逼近。
挫折将在那儿不断出现,也会不断增加从黑暗墓地伸出来的手,亡魂不断站起来,大概是为了让打破许多沉默的枪声响起。
芭洛特眺望位于远处的城市,想起死去的男人说的话,然后颇有同感点点头。
就是“待在乌夫库克的身边”——唯有跟做得到那件事的对手在一起.才是这城市仅存的最后一线希望。
就像芭洛特抱着乌夫库克,马杜克市也在天色渐亮的天空下拥抱着层层交错的空白。
芭洛特将回到那里。
回到自己一度死亡的场所。
为了要在那儿活下去。
Fin——后记
献上精神的血液
我们是藉由创造无数的价值观,用过去地球上任何生命都无法达到的规模促进社会发展所谓”人类”的物种。
所谓的价值观,是从偶然发生的事情趋于必然的人类独特生存模式。
探索碰巧发生的情况之意义,策划重复那个情况,然后再促使更新更”有价值”的情况,这就是所谓的”趋于必然”。
当然并不是只有人类才有独特的生存模式,昆虫有昆虫的,肉食动物有肉食动物的生存模式,有传承给后代子孙的独特方法。
但在多采多姿的生命中,人类让价值观格外复杂化,让它发展得既有爆炸性又有连续性。
人类把价值观语言化、影像化、声音化。
然后加以记录、检讨、重新认识,像交响乐的休止符那样地封印,独占、失去,接着再一次解放,将它”高”、”深”、”广泛”、”锐利、”重”、”轻”等形态像舞者变换华丽的舞衣那样推翻,再询问其正当性。
人类基于价值观而不断努力、遇到挫折,就连挫折也当成一种价值来记录。就算失去那个记录,也会继续拥抱那笼统的记忆。
那就是人类的尊严.就算我们是多么渺小的个人,依旧身住价值的荣耀中持续不灭。
虽然这个故事只是基于”黑暗少女主角与其搭档”这个极单纯的动机构思出来的,但等我回过神后才发现它已经变成讨论有关人心的故事。
如果要问我为什么,那是当时我自己的价值覼。
当然每位编辑对于出道没多久的新进小说家——说得狠一点,对于是否真能当小说家的年轻人——根本不抱太大的期望。
要是不快点出书,就不会有钱进口袋,甚至会被读者遗忘。
听过这么多的说法,我也是把它们当成自己应该有的部份价值观,继续完成这个故事,继续我以完成最后一行为目标的漫长旅程。
在执笔的过程中,我丝毫没想过自己是否有写作的才能,我觉得那一点开系都没有,我才不管自己是否有才能,只是一心写这个故事,倾全力完成它。
后来我因为某个场景遇到瓶颈,加上意志不够坚定的关系,所以自己跑到商务旅馆闭关,那五天的时间我都没有跟任何人联络。只是拼命写作。
那是芭洛特与艾许雷用21点决胜负的场景。
他们热中胜负的状况进而影响到作者本人,突然间有股酸意从胃涌上来,正当找连忙把头别到旁边时就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