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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弼道:“我们已组织了宗社党,又成立了敢死队、暗杀队,革匪会暗杀,我们难道就不会?我们的拼劲哪里去了?”
前些天、良弼、铁良、博伟、善耆等人成立宗社党,他们宣布绝不和革匪妥协,绝不和袁世凯一气。
载泽道:“现在不是讲暗杀的时候,如今袁世凯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他已经动手了,想让皇上退位,我们怎么办?”
“绝不能答应!”良弼道。
世续说道:“前天,我见到袁世凯,我指着头上的辫子问他:‘你对这个打算怎么办?’他还回答:‘大哥你放心,我还很爱惜它,总要设法保全他。’没想到他今天,就当起曹操了。”
“我早就说过,袁世凯是绝对不能相信的,奕劻那时不能做总理大臣,可是如今……”善耆这是在埋怨载沣,立刻,他又老羞成怒地说:“我们瞅机会把袁世凯干掉!”
良弼道:“袁世凯虽然派了冯国璋到禁卫军,但禁卫军仍在我的手里——牢牢地在我的手里控制着。我们不如就在北京和袁世凯拼了!”
载沣道:“可……可是拼掉了袁世凯,革命党……怎么办?”
“我看冯国璋和袁世凯不同,他对大清还是满忠诚的。”良弼道。
‘算了吧,”溥伟道,“他和袁世凯一个样,最后哄骗,明里一把火,暗里一把刀,明里对你笑,脚底下却使绊子,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相信。”
善耆道:“不如让外国人帮我们。”
“谁肯帮……我们?”载沣问。
“日本国。”善耆道。
“外国人的话,是绝不能信的,他们总是拿中国人当工具使。”载涛道。
善耆不以为然地道:“若日本人真的愿意出兵呢?”
桂春道:“若真的愿意出兵,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你的管家川岛速浪不是和日本军部有联系吗?不妨试试看。”
大家乱糟糟的你一言我一语,最后还算是形成了比较一致的意见:让善耆和川岛浪速商量一下,看看日本人的态度如何。
善耆回到肃亲王府,把王公们的话说与川岛速浪。川岛速浪当即把袁世凯策划提出的清帝退位的情况报告了日本政府,恳请日本政府干预中国事务。
次日黎明,川岛浪速接到日本驻华公使转来的日本政府的意见:若清政府愿意割让满蒙,日本就即刻出兵。
日本本来以为革命党要夺取政权,却眼睁睁地看到受英国扶植的袁世凯要窃取天下,日本被挤出了这场斗争之外,绝不甘心。于是,日本想以保护侨民为由出兵北京,可是遭到美国的强烈反对。日本与英国是盟国,正在对德作战,不敢一意孤行,所以出兵之事,只好作罢。但是,日本要向中国表明,他不能被排除在解决中国的事情之外。
日本政府发表声明:日本决不承认中国改建的共和国。
也就在这一天,隆格太后下旨召开御前会议,宗室亲贵,满蒙王公都参加了。隆裕太后给大家看了国务员的密奏,各驻外使节的电文,又把袁世凯不能左右形势的危言给大家说了。
铁良道:“无论如何,我们也没有投降革匪的道理。”
和昨日在摄政王府的情况一样,良弼、桂春等都摆出了拼命的架势。
奕劻道:“太后,我以为袁世凯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如今革匪猖狂,连袁世凯也差点被炸死,北京城内到处都是乱党,就如一个火药桶,有一点火星就会爆炸,若不实行共和,恐怕会有李自成进北京之祸。”
“放屁!”良弼道,“大清的天下都是你败坏的,你贪默不算,这些年一心护着袁世凯,到现在还替袁世凯摇旗呐喊。好!看看你的袁世凯,他在干着什么,他的军队在前方和共和军假打,却假惺惺地说打不过人家,他是想要大清的天下。他经营了这么多年,一步一步地实现了,这都是你——”良弼说着往奕劻身前凑过去,旁边的人连忙把他拉住。
奕劻辩解道:“不管怎么说,袁世凯也没有通匪,昨天被革命党炸了就是明证。他先哄一哄革命党,在皇上退位后,再恢复大清,这种图谋也是可能的——以退为进嘛。”
溥伦道:“袁宫保可能就是这种打算。”
载泽愤怒地道:“你们到现在还护着袁世凯,是何居心?袁世凯又给了你们多少钱?又许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袁奸虽然被炸,但他和革命党讨价还价是事实,他要挟大清是事实。”
肃亲王善耆道:“滚吧,你们现在就到袁世凯那里去。”
“滚!”良弼也怒斥道。
铁良等一肚子怒气正无从发泄,这时犹如找到了出气筒,齐声骂起奕劻来。奕劻的老脸拉得更长了,两只羊眼闭起来,任由人骂,一声也不吭。
溥伦也低着头,冷汗直流,生怕愤怒的拳头砸在自己身上。
“皇上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除隆裕太后外,屋里的人齐刷刷跪下来,不敢抬头。
“你们不要吵了,你们有哪一次不吵?你们不去捉拿魔头妖怪,在这吵什么?”溥仪走到隆裕太后前,给太后请了安。
人们听到皇上的话,那像是六岁小孩子说的,心里有愧,更不敢抬头了。
载沣见皇帝来了,心如刀割,自己的儿子做了皇上,可看样子退位是难免的了,大清的天下就要在他这一代结束,不由悲从中来,失声哭出声来。听了载沣的哭声,大家不由想到大清就要灭亡,想到自己以后不知是什么结果,内心的悲哀再也抑制不住,也都不禁失声痛哭。顿时,养心殿就像停棺举丧一样。
良弼道:“这是干什么,当着皇上的面。我们满蒙的后人就这样无能吗?”
溥伟道:“大不了拼却一死,大家怎么这样气馁。”
这样一说,有几个人更觉前途无望,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肃亲王叫道:“这像什么话,皇上在此,我们不能为他分忧,竟这样没出息,手足无措,我们是满蒙的后代吗?”
载泽问道:“听肃亲王的口气,好像日本人有了回音?”
听了这句话,大家止住了哭声。
善耆道:“日本政府今天不是已发表声明不同意共和了吗?”
载振道:“可是眼下已黑云压城,势如累卵,这个声明又有何用?何况英美等国都一起护着袁世凯。”
“日本说可以出兵,不过,它仍有条件。”善耆道。
“什……什么条件?”载沣道。
“这……不说也罢。”善耆欲言又止。
载沣道:“你……就说吧。”
善耆道:“日本人说,如果割让满蒙,他们马上就出兵。”
“这……这不是出卖祖宗吗?”载沣还以为有什么好消息,听到这里,顿时垂头丧气起来。
大殿里又陷入了沉默。
听大家一言不发,善耆以为大家也许可能同意这个观点,于是说道:“祖宗历尽艰辛创下基业,确实是不容易;可是也不能因小失大。当年把青岛租给了德国,把香港租给了英国,就保全了宗庙社稷。如今的北京城又多乱党,南方已成立临时政府,扬言北伐,而袁世凯又以革命党来要挟我们,说实在的,我们除了向外国求救,别无他法。当年申包胥哭秦廷而保存了楚国,重耳借秦穆公的军队入主了晋国。他们也曾向外国许过什么,可是后来不都是很强大吗?日本与我国最近,它若派兵来救,我们必能脱离眼前的危难。脱离险境后,再图恢复,也不失为一条良策。”
载涛却道:“此事万万行不得。如今民心浮动,革匪打的也是救国救民的旗号,若是把满蒙让于外人,小民更会蜂拥而起,那时使真的遍地是革匪,丧尽民心,我们更无可措手,更难恢复了。”
载沣也道;“此事行……行不得。”
善耆仍不死心,道:“宁与外邦,也不给家奴。若让革匪或袁贼得势,则真的会像法国路易十六……”善耆见皇上正看着自己,不敢再说下去。
“宁与外邦,不给家奴。”这几句话在溥仪的脑海中留下强烈印象。
奕劻这时却说道:“袁世凯正在与革匪谈判优待条件,如实行共和,我们还有优待条件,袁世凯会保护我们的……”
“闭上你的臭嘴!”良弼气炸了肺,怒不可遏。
其他的人也对奕劻怒目而视,显然,奕劻所说的袁世凯保护大家的说法是欺人之谈。
奕劻再也不敢开口。
良弼道:“日本人提的条件也太苛刻,看样子,日本人的心思不一定是只想看满蒙。恐怕到时它会得寸进尺,比袁世凯更凶恶可怕。”
“唉——”隆裕太后长叹一声,“摄政王看怎么样?”
载沣哭了起来,哽咽着道:“我们的祖宗在那里,怎能拱手让……让给外人。”
“罢了。”隆裕太后道,“说什么满蒙也不能割让给外邦,这些地方不同于青岛和香港。”隆裕太后又看了看大家,说道:“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再继续商议,你们回去以后再多想、想,看有什么办法。”
隆裕太后屡诏袁世凯进宫,可袁世凯只推说自己惊魂未定,伤体未愈,革命党时刻在筹措着杀他,走在街上太危险。袁世凯再也不到宫中,再也不给隆裕太后面见。
毓庆宫中。
溥仪的书案上放着三个布人儿,布人儿的胸上都插了钢针。
陈宝琛道:“皇上,这三个人是谁?”
“孙文、黎元洪、袁世凯。”
“这是谁让皇上这样做的?”
“是张谦和及宫女让这样做的,他们说这样就可以把他们咒死了。”
“皇上,关键的是要学会治理国家,做一个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人,这样这些妖魔就不敢在世上横行了。”
“陈师傅,为什么妖魔现在这样猖狂,没有谁能降伏他们?”
“皇上年龄还小,有些道理还不懂——不过,老臣就说给你听听,不懂也是有益处的。此事都是由于先朝老佛爷——就是慈禧太后,不恤百姓疾苦,搜刮百姓,赋敛过重,失了民心。朝中纲纪混乱,卖官鬻爵,贿赂公行,政府腐败糜烂不堪。而此时,列强虎视中国,企图瓜分,可是政府虚怯无能,一味屈膝,致主权一再受辱,国土被租让割去许多。先帝光绪,奋起改革,欲除弊病,可是慈禧太后、荣禄和现在的袁世凯一起,囚禁了先帝。自此以后,政府腐败更甚,乱党便乘机而起;可是朝中兵权为袁世凯多年前所谋取,他虽下野,但旧部仍在,仍在暗中控制一切。以致于现在朝中无兵,国家无银,而百姓又多向着乱党,局面就不可收拾了。”
溥仪没有听懂几句,只是意识到先太后做了坏事,便说道:“先太皇太后囚先帝,就没有人反对吗?”
“皇上,有人反对,可老太后势力太大。”
溥仪看了看案上的三个人,把他们推到旁边。他虽听不懂陈师傅的话,似乎觉得这三个人并不是罪魁祸首。
第二次御前会议又在东暖阁举行。
隆裕太后问道:“你们看是君主好还是共和好?”
有几个人立刻回应道:“奴才们都是主张君主,没有主张共和的道理。”
这次会议,奕劻和溥伦都没有参加,对共和,没有赞成的。
铁良说:“奴才恳请圣断,坚持君主政体,决不要被奕劻之流所迷惑。”
太后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