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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各国合作的政府,特别是对英国怀有深厚感情的政府,所以,总理阁下的安排,必然妥当,在下就不看了吧。”
袁世凯道:“老朋友了,与别人不同,请不吝指教。”
徐世昌便把一个名单递与朱尔典,朱尔典见上面写着:
外务大臣梁敦彦,副大臣胡维德;民政大臣赵秉钧,副大臣乌珍;度支大臣严修,副大臣陈锦涛;陆军大臣王士珍,副大臣田文烈;海军大臣萨镇冰,副大臣谭学衡;学务大臣唐景崇,副大臣杨度;司法大臣沈家本,副大臣梁启超;邮使大臣杨士琦,副大臣梁士治;农工大臣张骞,副大臣熙彦;理藩大臣达寿,副大臣荣勋。
朱尔典看罢,道:“连梁启超也在名单之列,袁总理真是胸怀坦荡。这个政府,我国一定会支持的。”
中国通莫理逊接过看了看,心想:其中的一些人是摆设,而且有的肯定不会赴任,但这却能体现出袁世凯的胸怀姿态——袁世凯真是奸猾之极。
徐世昌对朱尔典、莫理逊道:“若南北交战不休,对英国的在华利益也有损伤,当然对中国更是有害无利,为免生灵涂炭,还请贵国能传达我们的意思给南方革命党,使战火消弥。”
朱尔典道:“我刚才已经表明了态度,诸位请放心,我们一定提供帮助。”
袁世凯急于与南方讲和,他想,革命军是杀不完的,若是与南方这样打下去,也许会取得一时或局部的胜利,但最终凭军事消灭南方革命党,要花费很大力气,甚至是不可能的,而北方的局势也有随时变化的可能,这样的话,对他个人的前途就大为不利了。如今,清廷的权力已握在自己手上,清廷的灭亡是一蹴而就的事,如果能和南方讲和,再顺手推倒清廷这棵朽败的大树,那么,全国有实力的,就只有他自己一人,天下就姓袁了。
袁世凯通过英国在武汉的领事馆,二次派使者往见黎元洪,结果都是无功而返。袁世凯见二次前往谈判的人都受辱而回,便下令段、冯二人猛攻汉阳。此时黄兴已到武昌,做了革命军的总司令,虽然在他的指挥下革命军奋勇顽强地抵抗,但是仍然溃败回武昌,汉阳失守。关键时候,黄兴又回到上海。冯国湾的大炮猛烈轰击,武昌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
武昌指日可下,袁世凯却又重新打起了他的算盘。原来,革命军虽然失去汉阳,但得到了比汉阳更重要的广大地方。
11月3日,陈其美率众起义,上海县光复。同日,革命军成立贵州军政府。
11月4日,蒋介石率敢死队百余人起义攻打杭州督抚衙门,占领杭州,浙江光复。同日,苏州新军起义。
11月5日,江苏巡抚程德全宣布江苏全境光复。
安徽、广西、广东、福建等相继独立,驻守南京的张勋向北逃窜。
至此,津浦路之宿县以南全为革命军占领。
袁世凯看到,虽然取得汉阳局部的胜利,但自己已处在包围之中。于是他采取果断措施,通过英国大使朱尔典,用欺骗的方式和施压的手段,迫载沣退居家中,让他交出精锐的禁卫军;同时,令段琪瑞发表声明希望南北休战。
朱尔典来到养心殿,拜见隆裕太后,摄政王载沣和新任内阁总理袁世凯。
载沣道:“大使今日何事造访?”
朱尔典直截了当的道:“今天我是以老朋友的身份来奉劝亲王殿下回藩休养的。”
载沣并没有像朱尔典和袁世凯事先预料的那样有异样的神情,他似乎意识到这一天一定会到来。
载沣道:“既是君主立宪政体,如贵国一样,就有皇帝在。而现在皇帝幼冲,我为摄政王,难道有何……何不妥吗?”
朱尔典道:“我国有女王殿下,贵国有隆裕太后。皇上虽小,自有太后照顾;可是殿下既为‘监国摄政王’,那么既监国又摄政,内阁恐为影子或摆设,我们国家没有如此的政体。”
袁世凯道:“大使这样说倒使我汗颜惭愧。我养病多年,不谙国务,还要亲王主脑筹划,我好尽犬马之力,亲王若退藩休息,我如何能担当治国重任,大使之言有欠考虑。”
朱尔典道:“我不仅是从通常的政体出发谈这件事,若实行立宪,就应权归内阁,而且,从贵国实情及维护皇权来说,若不彻底实行立宪,恐负贵国国民之殷望,勘乱无从谈起。”
载沣道:“我若下……下野,能使国家安宁,难道我倒贪恋这个位子不成?只是革命党之目的,必欲颠覆皇位,我若下野,于事无……无补。”
朱尔典道:“如果亲王作出姿态,为使人民安乐而退藩让权于内阁,那么我大英帝国对危害立宪政府的一切力量都不能坐视而不加裁制。”
载沣道:“如果贵国能武力干涉革命党,我就退……退藩。”
朱尔典道:“亲王放心,我们一定会出兵维护与我们友好之政府,我已得到本国政府通知,大英帝国的军舰即日已开赴武汉。”
载沣跪向隆裕太后道:“以后全仰仗太后了,我把摄政王印交于太后。”
隆裕太后对朱尔典道:“还望大使不要食言。”
朱尔典道:“太后陛下,我见您如见我大英帝国女王,岂有食言之理?”
袁世凯听出了朱尔典这句话的味道:朱尔典以“我”许诺,并没有带出“英国”的字眼。
3
载沣交出了摄政王印,转身就要走。
“摄政王,”袁世凯跪在载沣面前道,“摄政王代皇上行大元帅职,我谨请王爷在京留守,本总理再赴前线。”
载沣道:“我既然不是摄政王,代皇帝行大元帅职自……自然取消,又怎能代你留京?”
袁世凯道:“那么还请亲王转告军谘府大臣贝勒爷载爷和毓朗贝勒留京,我到前线。”
隆裕道:“内阁刚刚成立,首脑怎可离京?”
袁世凯道:“臣恳请贝勒爷亲率禁卫军奔赴前线,扫除革命党,如今南方已遍是革命天下,若无天威皇族之风,恐怕难以平定。”
隆裕太后道:“传旨让他仍来议事。”
载涛、毓朗哪敢带兵打仗?于是乖乖地辞去了军谘府大臣的职务。
一切都在自己的预先安排之中,进展顺利。袁世凯便任命徐世昌为军谘府大臣,电令冯国璋回京为禁卫军军统。袁世凯还是对禁卫军不放心,于是让冯国璋把军队带到城外驻守。同时,袁世凯加强了自己的卫队,把它编成了拱卫军,令他的干儿子段芝贵任拱卫军领领。
袁世凯想:此时若和南方议和不成,也能凭据此方,占据半壁江山和他们周旋了。
后方巩固后,袁世凯任命段琪瑞为湖广总督主持南方军事。段琪瑞深知袁世凯的用意,立即停止对武昌的轰击,并发表政见,说他也不反对共和,他认为和他鄂军有许多共同点。此议一出,北京一片恐慌,但都敢怒而不敢言,南方得到这个口音,便有人鼓动起议和来。
袁世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的谋划。他叫来杨度道:“早先赵秉钧建议我国汪精卫在京委以大用,克定也与他拜为义兄弟,你看汪精卫此人如何?”
“我在东京时,就曾和他交往,此人志大才大,非等闲之人,绝不甘于人下。”
“你看他能为我所用吗?”
“可以。”
“请道其详。”
“此人志大,不甘人下;其才高,更自视才高,更不愿在人之下。所以,若能满足其一己之欲望,特别是权力之欲望,他无所不做。而今袁公主持国家军政,若吹之以风,他必借风扬帆,济海酬志。”杨度停了一下又道:“凭袁公之腕,还不是不怕他翻到危险的地位的。”
袁世凯道:“不过,他又为何冒险刺杀载沣?我曾看过他的‘绝命书’,他对共和似乎真的心意笃深。”
“那也是为了一己之欲。”
“杨兄说得这么肯定,不妨你们联手,为南北团结的事出点力。”
袁世凯又专门请江精卫长谈了几次,汪精卫有一点受宠若惊的味道。杨度对汪精卫道:“你我在东京就是知己的朋友,我也不瞒你,袁公曾屡次夸你人才难得,说你将来是总理的前途,兆铭你从今以后可能就是春风得意的日子了。”
汪精卫道:“我只是想为国为民多出点力,并没有为个人打算的意思。”
“那么为使国家不致分裂,百姓不受战乱之苦,你我应为南北走向一体倾以全力,你以为如何?”
“我也是这样想。”
汪精卫和杨度便一起成立了“国事共济会”为调和南北而奔走。
上海英租界。
黄兴接到英领事馆的信,信中表述了英国愿调停中国内战的愿望。黄兴正为这事思虑,又接到黎元洪的电报,电报说:弟以为革命军须建立统一的临时中央机构,以协调革命行动。其实,各革命军都表达了相同的愿望。这几天,革命军各省区的代表已陆续到达上海,黄兴把英领事馆的信给大家看了,并说:
“革命义士汪精卫及我党的老朋友杨度在北京成立了‘国事共济会’,以调和南北矛盾。汪义士称,袁世凯有意要和我方讲和,并云袁真心赞成共和政体,颇有诚意。对此事,诸位有何看法?”
一位代表说:“袁世凯曾几次派代表到武昌,现在我们对袁的表示不能再回避了,应有明确的回答。”
另一位代表说:“段琪瑞停止了对武昌的轰击,并公开表示支持共和,由此看来,袁氏对共和确有诚意。”
另一位代表说:“清政府已名存实亡,现在的问题不在于革命军与清政府之间,而存在于革命军和袁世凯之间,为避免更多的流血,应当说服袁世凯以一举手之劳推翻清政府,建立共和国。如果袁世凯愿意接受这个条件,革命军应当推选他为临时总统以促其成。”
另一位道:“是的,若和袁世凯兵戎相见,全国实行共和之期恐怕遥遥不可测。”
于是会议任命伍廷芳为南方议和代表,并通过了“虚临时总统之席以待袁君世凯反正来归”的决议案。
袁世凯接电后,派唐绍仪为代表到上海与任伍廷芳谈判,谈判地点由上海英领事馆提供。经过舌战,双方签署了五条草约:
一、确定共和政体;二、优待清皇室;三、先推翻清政府者为大总统;四、南北满汉出力将士各享其应得之优待;五、同时组织临时议会恢复各地之秩序。
《民立报》以《战乎?和乎》为题发表社论,反对以“口舌之力结此大革命潮流”。北方革命协会各团体在天津集会,一致议决吁请孙中山制止各省代表与袁世凯中途议和,以贯彻全国彻底革命的初衷。
在这时,孙中山由美国回国。
1911年12月25日。早晨,上海外滩金利源码头挤满了人群。随着一轮红日从海面上跃出,一艘客轮停靠码头。一会儿,航舱里走出一位精神抖擞的中年男子,手挥礼帽向人们致意。
“中山先生!”
“热烈欢迎中山先生回国!”
人群响起如潮的欢呼声。
中山先生健步走向岸边,记者们围拢上去,争先恐后地拍照,争先恐后发问。
一位记者问:“先生这次回国带回多少钱?”
中山先生答:“我不名一钱,我所带回的是革命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