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党人的星星之火。”
段琪瑞道:“以学生看来,广州地处偏远,对腹地影响不大,正可让革命党逞一时之能,而观载沣的举动。”
袁世凯道:“这就对了。既要让革命党有所行动,又不能让他们闹得过大,这样,既可以摇动清廷这棵大树,又不让革命成了气候。对清廷的方略就是摇大树方略,不断地摇它,不断扯动它的根须,假以时日,它就倒了。但清廷这棵树倒了决不能再长出革命党的大树来,对它,只能让它成为幼苗,待清廷这棵大树倒下时,就掐灭它。”
袁世凯又特地吩咐他们和其他各镇保持团结,要他们和赵秉钧保持密切联系,几人又谈了一会,段冯二人便离开了彰德。
袁世凯刚送走冯段二人,又报张謇来见。袁世凯不由得又是一番高兴。
张謇是目前国内立宪派的领袖,是光绪年间的状元。中状元后,见国势衰微,就动起了实业救国的念头,创办了大生纱厂、通海垦牧公司、广生榨油公司、大兴面粉公司等企业。袁世凯想,若能拉他拉过来,宣统小朝廷就更孤立了。
袁世凯赤着双脚,手上沾满了泥巴,满脸堆笑,迎上张謇道:“在下正在侍弄菜园,闻听张兄到此,心里欢喜,不嫌冒昧。如此模样,张兄不会见怪吧?”
“宫保高人雅志,躬耕南亩,在下钦佩不及,何来见怪?”
二人来到池边,袁世凯洗着脚,道:“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如今我倒真的是这样了。”
“不知宫保可真的愿意当今,再踏人世俗吗?”
“种豆谷菜蔬,吃五谷杂粮,我可从来没离开过世俗啊。”
“如今为立宪之事,天下沸腾。可是当途者不顾民生国计,只顾一己之私,一家之权,营数人之利。如此逆潮流而动,恐怕不是国家之福。宫保既不离世俗,对此事有何看法?”
“不遵宪政,不建国会,天下为一人之天下,则我国政体经济难人正轨,官贪吏情的现状也绝难改变。若建国会,民众参与国事,有识之士尽可畅谈国事,由精英主持国政,国家决策就不致有何偏颇,则中国地大物博,人才荟萃,前途无量。”
“为了建立国会,为了实行宪政,为了国家的前途,不知宫保现在有意出山否?”
“我何敢吝惜自己的穹钝之躯而不为国出效力?”
“好!老夫此行正是要到北京请愿,敦促朝廷早日实行宪政。其实,全国各省也都为立宪纷纷进京请愿,谓成立国会已刻不容缓。”
“真的要实行宪政,蒙皇上天恩,命世凯出山,我一切当遵从民意而行。而且我一定同先生您合作,可以做你的股肱臂膀。”
“宫保怎说出这样折煞老夫的话。宫保放心,对你,不论何时,老夫一定任你驱使,若有谋于我有用于我,但说无妨。”
二人于是进了养寿堂,密读了半天,订下同盟。
有二次请愿都被朝廷屏退了。“国会请愿同志会”的孙洪伊、李长生等人发起第三次国会请愿运动,请愿得到各省督抚的大力赞助。
孙洪伊、李长生带着二十多人组成请愿团前往摄政王府上请愿书。天上还下着瓢泼大雨,20多人在大雨中行进,身上热血沸腾。正走着,忽然听到有几个人在路上冒雨议论着:
“国家若再不改革,我中华必沦落为列强的殖民地。”
“其实现在就是任人宰割。”
“听说各省谘议局联合起来组成了‘国会请愿同志会’,不知现在怎样了。”
“屡次都没有成功——现在,皇上冲龄,摄政王纯为一人打算,国家大难正在眼前,我辈学子可不能坐视啊。”
请愿团的同志听到这里,看谈话的是几个青年,便不约而同地围拢上去道:
“不知几位怎么称呼,从何处来。”
其中一个青年道:“你们是谁?”
孙洪伊道:“我们是国会请愿同志会的代表,现在正要到摄政王府上上请愿书,适才听到几位的谈话,所以围过来。”
几个青年激动地道:“我们是东三省旅京的学生。”
“我叫赵振清。”
“我叫牛广生。”
李长生道:“大家避一避雨吧。”
于是众人来到一个茶馆,又议论开来。说到激动处,学生赵振清道:“我提议,我们割臂刺股写下血书,决心用鲜血换国会。”
“我同意。”牛广生道
“我同意。”“我同意。”……
大家写下血书一齐往摄政王府走去。
第二天,请愿团又上书资政院。这时,各省谘议局纷纷响应请愿团的行动。
又过了一天,全国18个省的总督、巡抚、“将军联名致电军机处,请其代奏朝廷,请求召开国会。
又过了一日,资政院上奏朝廷,要求“提前设立上下议院,以维安危,以安群情。”
各地立宪的一片鼓噪搞得载沣心慌意乱。二年来,他首先从军事人手,排斥袁世凯,排斥汉人,把全国的兵权总揽在皇室的手里,用满人为各级高级军官,加强了对军队的控制,他本人代皇帝为全国陆海军大元帅,又设了军谘府作为陆海军的联合机构和全国军事的参谋本部。他让两个弟弟分别作了军谘府大臣和海军大臣,让自己的亲信荫昌做陆军大臣,接统北洋各镇。在外交上,与各国部已达成充分的谅解,互相间已建立了信任,特别是通过铁路的修筑,清政府与各国的关系进入了蜜月期。载沣觉得,现在他的地位已十分巩固了,可是那些立宪派们却不识好歹,一天比一天嚷得更凶了,一点也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安定局面,以致于连各省督抚都附和他们,这着实让他讨厌。如果翻脸视立宪为非法,载沣觉得他的实力不够,他对全国大局还不能牢牢地控制,那么载沣只有搪塞敷衍一番。
这一天,载沣找来了载泽、载涛、载洵和良弼。
载沣道:“立宪的事绝不能再拖,不然会引起内乱。”
“如……如何应付呢?”载泽问道。
良弼说:“再提前几年,把原来的九年改为五年,从宣统元年算起,还有两年就可立宪,这样,他们就该满意了。”
载泽道:“仅仅这样恐怕不妥,还要拿出具体行动。”
载洵道:“难道真的建立国会?大哥还要拿出什么具体行动?”
“让大哥说完。”载沣责备载洵道。
“我觉得应建立内阁。”载泽说。
“这不比建立国会走得更远吗?国会不一定有实权,它有可能是个摆设,而内阁可是掌握着政府的一切权力。”载洵道。
载泽说:“我们可以建立内阁,但这个内阁由皇族组成,不是经过选择的。先建立一个内阁后,对将来的国会成员也有一定的制约作用。”
“这个办法好。”良弼道。
“很好。”载洵道。“大哥以为这内阁总理大臣该是谁较好呢?”
“奕劻。”载泽看了载沣一眼。
载涛道:“这怎么行,这几年总是想遏制他,这一次建内阁,不是个很好的机会吗?”
“大哥说的对,”载沣说,“你说奕劻不行,谁可胜任?”
“肃亲王善耆怎么样?”载涛道。
“他比奕劻更危险。”载沣道。
“无论如何不能让奕劻做总理大臣,不就这等于袁世凯又回到朝廷来了。我认为还是善耆好,不管怎么说,善耆对大清是忠心耿耿的,不像奕劻那样处处为袁世凯所用。”良弼道。
载涛道:“我也这样看,肃亲王的危险和奕劻的危险不同。”
“大……大哥,你说呢?”载泽问载沣。
许久,载泽都没有说话。
从载沣的利益来说,善耆是危险的人物,善耆的个人野心确实很大,对载沣他是想取而代之,这一点载沣和载泽等都有所觉察。但是另一方面,对大清来说,善耆比奕劻可靠,因为奕劻是袁世凯的灵魂。不能说袁世凯就死了心了,袁世凯是绝对不甘于沉寂的。一个想取载沣而代之,一个想取清朝而代之,孰轻孰重?
载泽道:“让奕劻做总理恐怕有后患。”
载沣又结巴起来:“有……有何后患?也可以让奕劻有名无实,让他挂个空牌子得了。”
良弼跪下道:“摄政王,此事万万不可这样做!请摄政王三思而行之。”
载沣道:“各部都要派合……合适的人选,有何不可?袁……袁世凯已下野,张之洞已死,汉人还能翻起大浪?”
载沣说什么也不想让善耆做总理,他似乎看清了善耆的性格,善耆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人,采用什么极端手段对他来说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让他做总理,载沣怎能放心?
载沣最后道:“此事再和太后商量一下。”
大家心里明白,和太后商量,奕劻做总理已成定局。
隆裕太后不仅认定应内阁总理应由奕劻来做,还进一步的要求道:
“我觉得那桐应做协理大臣。”
这一天,溥仪坐在乾清宫高高的宝座上,载沣侍立在他的旁边,乾清宫内外站满了人。溥仪知道,有重大的事情发生了。太监们说,有大事才会让万岁爷坐在乾清宫的座位上,召见王公大臣。
宣统帝坐在宝座上,乾清宫的恢宏巍峨,衬托了宝座的高贵,不可企及。小皇上坐在上面,俯视着眼下黑压压的人群,自然地生出凌架于一切之上的感觉,自然生出尊严凛然不可侵犯的感觉。
啪——啪——啪——
殿外三声鞭响,殿内群臣跪拜。御前大臣高声朗诵了摄政王和军机处代皇上的诏谕:
“奉摄政王代宣统皇帝诏曰——
著将原定于宣统八年立宪之期缩改于宣统五年实行,开设议院。此次缩期,即作为确定年限,一经宣布,万不能再议更张。此后倘有无知愚氓藉词煽惑,或希图破坏,或逾越范围,有违社会稳定,均足扰害治安,必即按法惩办。所有各省代表人等,着民政总参及各省督抚剀切晓谕,令其即日解散,各归安职业。著自即日起改立责任内阁,设立宪政内阁边。授庆亲王奕劻为内阁总理大臣,大学士那桐、徐世昌为协理大臣,以梁敦彦为外务大臣,善耆为民政大臣,载泽为外交大臣,唐景崇为学务大臣,荫昌为陆军大臣,载洵为海军大臣,绍昌为司法大臣,载沦为农工商大臣,盛怀宣为邮使大臣,寿耆为理藩大臣。另命内阁协理大臣俱为国务大臣,内阁总理大臣,协理大臣均充宪政编查馆大臣。庆亲王奕劻仍管理外务部。置弼德院,陆润库为院长,荣庆副之。仍置军谘府,以载涛、毓朗为军谘府大臣。并谕:以后不论满汉,对皇上自称不再有别,皆以‘臣’自称。钦此。”
“万岁,万岁,万岁!”
随着这响彻云霄的呼声,黑压压的人群跪下又站起,站起又跪下……
乾清宫显得更加庄严肃穆。
六岁的溥仪仔细地看着满朝清官,神情专注凝重;看着渐渐散去的人流,目光中显出不应有的深邃。
“皇帝,下来吧,退朝了。”载泽道。
宣统帝似乎没听见他的话,仍然注视着殿外的人流。
“万岁爷,摄政王千岁和老爷子说话呢。”张谦和道。
宣统帝郑重地道:“王爷,我是最厉害的吗?”
载沣急忙答道:“当然,皇帝是最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