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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_后汉书-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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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太守寇恂举为孝廉,拜尚书侍郎。光武引见,问以遭难之事。嘉对曰:「太守被伤,命悬寇手。臣实弩怯,不能死难。」帝曰:「此长者也。」诏嘉尚公主,嘉称病笃,不肯当。

  稍迁零陵太守,视事七年,卒。零陵颂其遗爱,吏民为立祠焉。

  嘉从弟暢,字伯持,性仁慈,为河南尹。永初二年夏,旱,久祷无应,暢因收葬洛城傍客死骸骨,凡万余人。应时澎雨,岁乃丰稔。位至光禄勋。

  范式字巨卿,山阳金乡人也,一名汜。少游太学,为诸生,与汝南张劭为友。劭字元伯。二人并告归乡里。式谓元伯曰:「后二年当还,将过拜尊亲,见孺子焉。」乃共克期日。后期方至,元伯具以白母,请设馔以候之。母曰:「二年之别,千里结言,尔何相信之审邪?」对曰:「巨卿信士,必不乖违。」母曰:「若然,当为尔B372酒。」至其日,巨卿果到,升堂拜饮,尽欢而别。

  式仕为郡功曹。后元伯寝疾笃,同郡郅君章、殷子徵晨夜省视之。元伯临尽,叹曰:「恨不见吾死友!」子徵曰:「吾与君章尽心于子,是非死友,复欲谁求?」元伯曰:「若二子者,吾生友耳。山阳范巨卿,所谓死友也。」寻而卒。式忽梦见元伯玄冕垂缨屣履而呼曰:「巨卿,吾以某日死,当以尔时葬,永归黄泉。子未我忘,岂能相及?」式B837然觉寤,悲叹泣下,具告太守,请往奔丧。太守虽心不信而重违其情,许之。式便服朋友之服,投其葬日,驰往赴之。式未及到,而丧已发引,既至圹,将窆,而柩不肯进。其母抚之曰:「元伯,岂有望邪?」遂停柩移时,乃见有素车白马,号哭而来。其母望之曰:「是必范巨卿也。」巨卿既至,叩丧言曰:「行矣元伯!死生路异,永从此辞。」会葬者千人,咸为挥涕。式因执绋而引柩,于是乃前。式遂留止冢次,为修坟树,然后乃去。

  后到京师,受业太学。时诸生长沙陈平子亦同在学,与式未相见,而平子被病将亡,谓其妻曰:「吾闻山阳范巨卿,烈士也,可以托死。吾殁后,但以尸埋巨卿户前。」乃裂素为书,以遗巨卿。既终,妻从其言。时式出行适还,省书见瘗,怆然感之,向坟揖哭,以为死友。乃营护平子妻兒,身自送丧于临湘。未至四五里,乃委素书于柩上,哭别而去。其兄弟闻之,寻求不复见。长沙上计掾史到京师,上书表式行状,三府并辟,不应。

  举州茂才,四迁荆州刺史。友人南阳孔嵩,家贫亲老,乃变名姓,佣为新野县阿里街卒。式行部到新野,而县选嵩为导骑迎式。式见而识之,呼嵩,把臂谓曰:「子非孔仲山邪?」对之叹息,语及平生。曰:「昔与子俱曳长裾,游息帝学。吾蒙国恩,致位牧伯,而子怀道隐身,处于卒伍,不亦惜乎!」嵩曰:「侯嬴长守于贱业,晨门肆志于抱关。子欲居九夷,不患其陋。贫者士之宜,岂为鄙哉!」式敕县代嵩,嵩以为先佣未竟,不肯去。

  嵩在阿里,正身厉行,街中子弟,皆服其训化。遂辟公府。之京师,道宿下亭,盗共窃其马,寻问知其嵩也,乃相责让曰:「孔仲山善士,岂宜侵盗乎!」于是送马谢之。嵩官至南海太守。

  式后迁庐江太守,有威名,卒于官。

  李善字次孙,南阳BF73阳人也,本同县李元苍头也。建武中疫疾,元家相继死没,唯孤兒续始生数旬,而赀财千万,诸奴婢私共计议,欲谋杀续,分其财产。善深伤李氏而力不能制,乃潜负续逃去,隐山阳瑕丘界中,亲自哺养,乳为生B14F。推燥居湿,备尝艰勤。续虽在孩抱,奉之不异长君,有事辄长跪请白,然后行之。闾里感其行,皆相率修义。续年十岁,善与归本县,修理旧业。告奴婢于长吏,悉收杀之。时钟离意为瑕丘令,上书荐善行状。光武诏拜善及续并为太子舍人。

  善显宗时辟公府,以能理剧,再迁日南太守。从京师之官,道经BF73阳,过李元冢。未至一里,乃脱朝服,持锄去草。及拜墓,哭泣甚悲,身自炊爨,执鼎俎以修祭祀。垂泣曰:「君夫人,善在此。」尽哀,数日乃去。到官,以爱惠为政,怀来异俗。迁九江太守,未至,道病卒。

  续至河间相。

  王B62A字少林,广汉新都人也。B62A尝诣京师,于空舍中见一书生疾困,愍而视之。书生谓B62A曰:「我当到洛阳,而被病,命在须臾。腰下有金十斤,愿以相赠,死后乞藏骸骨。」未及问姓名而绝。B62A即鬻金一斤,营其殡葬,余金悉置棺下,人无知者。后归数年,县署B62A大度亭长。初到之日,有马驰入亭中而止。其日,大风飘一绣被,复堕B62A前,即言之于县,县以归B62A。B62A后乘马到雒县,马遂奔走,牵B62A入它舍。主人见之喜曰:「今禽盗矣。」问B62A所由得马,B62A具说其状,并及绣被。主人怅然良久,乃曰:「被随旋风,与马俱亡,卿何阴德而致此二物?」B62A自念有葬书生之事,因说之,并道书生形貌及埋金处。主人大惊,号曰:「是我子也。姓金名彦。前往京师,不知所在,何意卿乃葬之。大恩久不报,天以此章卿德耳。」B62A悉以被、马还之,彦父不取,又厚遗B62A。B62A辞让而去。时,彦父为州从事,因告新都令,假B62A休,自与俱迎彦丧,余金俱存。B62A由是显名。

  仕郡功曹,州治中从事。举茂才,除CD37令。到官,至EA69亭。亭长曰:「亭有鬼,数杀过客,不可宿也。」B62A曰:「仁胜凶邪,德除不祥,何鬼之避!」即入亭止宿。夜中闻有女子称冤之声。B62A咒曰:「有何枉状,可前求理乎?」女子曰:「无衣,不敢进。」B62A便投衣与之。女子乃前诉曰:「妾夫为涪令,之官过宿此亭,亭长无状,贼杀妾家十余口,埋在楼下,悉取财货。」B62A问亭长姓名。女子曰:「即今门下游徼者也。」B62A曰:「汝何故数杀过客?」对曰:「妾不得白日自诉,每夜陈冤,客辄眠不见应,不胜感恚,故杀之。」B62A曰:「当为汝理此冤,勿复杀良善也。」因解衣于地,忽然不见,明旦召游徼诘问,具服罪,即收系,及同谋十余人悉伏辜。遣吏送其丧归乡里,于是亭遂清安。

  张武者,吴郡由拳人也。父业,郡门下掾,送太守妻、子还乡里,至河内亭,盗夜劫之,业与贼战死,遂亡失尸骸。武时年幼,不及识父。后之太学受业,每节,常持父遗剑,至亡处祭DD3C,泣而还。太守第五伦嘉其行,举孝廉。遭母丧过毁,伤父魂灵不返,因哀恸绝命。

  陆续字智初,会稽吴人也。世为族姓。祖父闳,字子春,建武中为尚书令。美姿貌,喜着越布单衣,光武见而好之,自是常敕会稽郡献越布。

  续幼孤,仕郡户曹史。时岁荒民饥,太守尹兴使续于都亭赋民饘粥。续悉简阅其民,讯以名氏。事毕,兴问所食几何?续因口说六百余人,皆分别姓字,无有差谬。兴异之。刺史行部,见续,辟为别驾从事。以病去,还为郡门下掾。

  是时,楚王英谋反,阴疏天下善士。及楚事觉,显宗得其录,有尹兴名,乃征兴诣廷尉狱。续与主簿梁宏、功曹史驷勋及掾史五百余人诣洛阳诏狱就考,诸吏不堪痛楚,死者大半。唯续、宏、勋掠考五毒,肌肉消烂,终无异辞。续母远至京师,觇候消息,狱事特急,无缘与续相闻,母但作馈食,付门卒以进之,续虽见考苦毒,而辞色慷慨,未尝易容,唯对食悲泣,不能自胜。使者怪而问其故。续曰:「母来,不得相见,故泣耳。」使者大怒,以为门卒通传意气,召将案之。续曰:「因食饷羹,识母所自调和,故知来耳。非人告也。」使者问:「何以知母所作乎?」续曰:「母尝截肉,未尝不方,断葱以寸为度,是以知之。」使者问诸谒舍,续母果来,于是阴嘉之,上书说续行状。帝即赦兴等事,还乡里,禁锢终身。续以老病卒。

  长子稠,广陵太守,有理名。中子逢,乐安太守。少子褒,力行好学,不慕荣名,连征不就。褒子康,已见前传。

  戴封字平仲,济北刚人也。年十五,诣太学,师事鄮令东海申君。申君卒,送丧到东海,道当经其家。父母以封当还,豫为娶妻。封暂过拜亲,不宿而去。还京师卒业。时同学石敬平温病卒,封养视殡敛,以所赍粮市小棺,送丧到家。家更敛,见敬平行时书物皆在棺中,乃大异之。封后遇贼,财物悉被略夺,唯余缣七匹,贼不知处,封乃追以与之,曰:「知诸君乏,故送相遗。」贼惊曰:「此贤人也。」尽还其器物。

  后举孝廉,光禄主事,遭伯父丧去官。诏书求贤良方正直言之士、有至行能消灾伏异者,公卿郡守各举一人。郡及大司农俱举封。公车征,陛见,对策第一,擢拜议郎。迁西华令。时汝、颍有蝗灾,独不入西华界。时督邮行县,蝗忽大至。督邮其日即去,蝗亦顿除,一境奇之。其年大旱,封祷请无获,乃积薪坐其上以自焚。火起而大雨暴至,于是远近叹服。

  迁中山相。时诸县囚四百余人,辞状已定,当行刑。封哀之,皆遣归家,与克期日,皆无违者。诏书策美焉。

  永元十二年,征拜太常,卒官。

  李充字大逊,陈留人也。家贫,兄弟六人同食递衣。妻窃谓充曰:「今贫居如此,难以久安。妾有私财,愿思分异。」充伪酬之曰:「如欲别居,当醖酒具会,请呼乡里内外,共议其事。」妇从充置酒晏客。充于坐中前跪曰母曰:「此妇无状,而教充离间母兄,罪合遣斥。」便呵叱其妇,逐令出门,妇衔涕而去。坐中惊肃,因遂罢散。充后遭母丧,行服墓次,人有盗其墓树者,充手自杀之。服阕,立精舍讲授。

  太守鲁平请署功曹,不就。平怒,乃援充以捐沟中,因谪署县都亭长。不得已,起亲职役。后和帝公车征,不行。延平中,诏公卿、中二千石各举隐士大儒,务取高行,以劝后进,特征充为博士。时鲁平亦为博士,每与集会,常叹服焉。

  充迁侍中。大将军邓骘贵戚倾时,无所下借,以充高节,每卑敬之。尝置酒请充,宾客满堂,酒酣,骘跪曰:「幸托椒房,位列上将。幕府初开,欲辟天下奇伟,以匡不逮,惟诸君博求其器。」充乃为陈海内隐居怀道之士,颇有不合,骘欲绝其说,以肉啖之。充抵肉于地,曰:「说士犹甘于肉!」遂出,径去。骘甚望之。同坐汝南张孟举往让充曰:「一日闻足下与邓将军说士未究,激刺面折,不由中和,出言之责,非所以光祚子孙者也。」充曰:「大丈夫居世,贵行其意,何能远为子孙计哉!」由是见非于贵戚。

  迁左中郎将,年八十八,为国三老。安帝常特进见,赐以几杖。卒于家。

  缪肜字豫公,汝南召陵人也。少孤,兄弟四人,皆同财业。及各娶妻,诸妇遂求分异,又数有斗争之言。肜深怀愤叹,乃掩户自挝曰:「缪肜,汝修身谨行,学圣人之法,将以齐整风俗,奈何不能正其家乎!」弟及诸妇闻之,悉叩头谢罪,遂更为敦睦之行。

  仕县为主簿。时县令被章见考,吏皆畏惧自诬,而肜独证据其事。掠考苦毒,至乃体生虫蛆,因复传换五狱,逾涉四年,令卒以自免。

  太守陇西梁湛召为决曹史。安帝初,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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