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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太妃:“我说张勋,这可不能胡来!民国政府对我大清有优惠条件,咱们日子过得不错。你这复辟的事儿要是闹不成,再把民国给咱的优惠条件给闹没了,不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嘛!”
张勋:“太妃,你别看我老张是个武夫,可臣有文圣人出谋划策。这既有猛张飞,又有诸葛亮,文武双全,还有什么事儿闹不成?”
谨太妃:“看来你就是那武圣人,那文圣人又是哪个呀?”
张勋把康有为超往前一拉,“就是他呀,哎,我说康先生,你也该说话啦!”
康有为:“皇上、太妃、摄政王容禀。微臣以为,此时恭行复辟,正其时也!”
载沣:“怎么说?”
康有为:“民国腐朽,百姓无不怀念我大清,正是天下归心之时。”
载沣:“康师傅太乐观了吧!那袁世凯多大势力,要实行帝制,还闹了个一死了之!咱要闹复辟,能比袁世凯强?”
康有为:“摄政王,这可比不得!袁世凯无续无统,独夫民贼,要行帝制,自然失败。我皇上乃天下大统皇帝,恭行复辟,天命攸归,届时龙旗一举,大事指日可定。”
载沣:“还是要慎重,慎重呀!”
张勋急了:“哎,我说摄政王,我老张,还有康先生,为皇上复辟使劲儿忙活,到头来,倒是你们在那里推三挡四,这可叫我老张怎么说呢?哦,这么着吧——”
他朝殿外喊道:“万参谋长!”
“在!”殿外一声女人气的答应,万绳栻穿军装入,上前一个立正敬礼,“给皇上请安!”
众人面面相觑。
张勋对万绳栻说:“太妃和摄政王不信咱能复辟成功,你不是为这个还编了段戏词儿,说给他们听听。”
万绳栻“咳”了一声,一个亮相,似说似唱地表演起来:“我劝太妃休吃惊,细听微臣说分明。臣等今日请复辟,上承天命下归心。张康二臣非小可,他是文武两圣人。文武两圣来保驾,天下指日可太平!”
只有张勋像看堂会一样鼓起掌来,其他人都没言语。
良久,载沣咳嗽了一声,“张勋,倘若复辟成功,你想要个什么官儿呀?”
张勋:“好久以前,我老张就想跟袁大总统一样,当一回直隶总督。”
载沣:“这个好办,可军国大事还是要有人。”
张勋一把拉过康有为,“朝政就由我们的文圣人来主持好啦!”
载沣望着溥仪,“这么多年,康有为无怨无悔,誓保大清。康有为不仅要封为军机大臣,还要当皇上的师傅。”
溥仪明白父亲的意思,“朕准了!”
康有为所有的理想都实现了,他立刻整衣跪倒,深深地拜伏下去,“谢皇上隆恩!”
……
不断有辫子兵骑马在城内,摇黄龙旗飞奔,呼喊:
“所有臣民听着,各家各户都要悬挂黄龙旗,违令者斩!”
“所有臣民听着,即日起一律留辫,无辫者斩!”
“所有臣民听着,前清官员,一律着本朝官服,待命进宫!”
……
一前清官员把脑袋和半个身子都扎进了柜子里,衣服一件一件地朝外扔着,“早就告诉你留着留着,你给弄哪儿去了?”
老婆在他身后拾捡着他扔出来的衣服,“都六年了,谁知道你还要啊……”
官员脑袋上顶着衣服站了起来,冲着老婆吼道:“头发长,见识短!就不能高瞻远瞩啊?”
“别动!”老婆忽然眼睛一亮,伸手从他脑袋上拿下一块有文官图案的布,“这不是还留着一块嘛!差点让我做了枕头套……”
官员一把抓过来,就要撕扯,绝望地说:“还有什么用嘛!”
忽然他停住手,眼睛眨巴眨巴地,好像有了主意。
……
又一前清官员,这一家倒是还搜出了一件纱褂,但那前清官员还是急得在室内打转,“官服没有,辫子也没有,这可怎么办嘛!”
妻子拿起一把剪刀,把自己头上的青丝一下子剪了下来,“急什么,这不是辫子吗?”
那官员喜极而泣,“贤妻!贤妻啊!”
……
上海孙中山宅,服装图案画在一块大木板上。在它的边上,一个裁缝正给孙中山量着身材,他每量一个尺寸,就到木板上标一个数字,还不断地叨叨着……
裁缝:“我说您要做的这是什么衣服嘛,不是官服,不是常服,我做了三十多年裁缝,没见过……”
孙中山任他量着身材,“你照着做就是。”
裁缝:“北京那边,皇上就要再坐龙廷了。前清官员找我做的,都是前清的官服。那官服才真是有门道的,大官的,是前襟长,后襟短;小官的,那是前襟短,后襟长……可您这衣服样子……嗨,这是什么嘛……您真要做这样子的衣服?”
孙中山刚要说话,忽见大门口处,田沫、罗文正在那里瞅着他,不禁喊道:“沫儿、罗文,快过来。”
宋庆龄听到了,从里屋出来了,先迎了上去,“你们来了……”
她拉住了田沫的手,也瞅着罗文问:“沫儿,我们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呀?”
田沫:“你们的喜酒我还没喝呢……”
孙中山仍被量着身材尺寸,不能动,但听到了田沫的话,“呆会儿我就给你们弄酒喝。”
罗文走了过来,“孙先生,张勋复辟了!”
孙中山指向衣服样子,“罗文啊,看我设计的这衣服怎么样,沫儿,你也来参谋参谋……”
第五十六章 五权宪法(七)
田沫走过来瞅着衣服样子,“倒是没见过……”
罗文根本不瞅,“先生,全体议员都到了上海,都等着您呢……”
孙中山:“你们俩,给这衣服起个名字……”
田沫:“是你亲自设计的服装,那就叫‘中山装’好了……”
孙中山很高兴地说:“好啊!”
罗文:“先生,当务之急……”
这时,裁缝已经量完了尺寸,孙中山在衣服样子面前欣赏着,“中山装,中山装……”
他对裁缝道:“快点做。我明天就要穿。”
六
上海会堂,孙中山穿着中山装站在讲坛上。大会堂里,北京的国会议员们都坐在下面,宋庆龄、田沫、罗文、杨度等坐在头一排。
虽然面前有讲台,但孙中山还是来回走动着,“我知道诸位议员急什么。张勋复辟了,国会又开不成了。可我急的不是这个。我这些日子想的是,咱们本来是共和国啊,可怎么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封建主义、专制主义的东西?这个问题不解决,复辟就是必然的,共和国就永远是一个泡影!
“共和的观念是平等、自由、博爱——
“共和国是平等之国,人们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可民国六年来我们看到的是什么?是各级行政官员都视法律为粪土,人民仍被奴役着,被压迫着;
“共和国是自由之国,自由是人民的天赋人权。可民国六年来我们看到的是什么?是只有当权者的自由,权力大的有大的自由,权力小的有小的自由,人民没有权力、没有自由;
“共和国是博爱之国,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可民国六年来我们看到的是什么?是只有人民对当权者恐惧的‘爱’,当权者对人民口头上的虚伪的‘爱’,那种真诚的真挚的博爱我们看不到。
“共和国是法制之国——
“立法是国会。可民国六年来,我们看到的却是行政权力一次又一次肆无忌惮地干涉立法,你不听话,我就收买你,逮捕你,甚至暗杀你。立法者成了行政官员可任意蹂躏的妓女!
“行政是大总统和他统领的文官制度。可民国六年来,我们看到的却是一个打着共和旗帜的‘家天下’;在行政中,我们看不到透明的程序,看不到监督系统,人民不知道他们如何花掉了人民的血汗钱,人民不知道他们把多少钱装进了自己的腰包。共和国的行政应该暴露在阳光下,可我们看到的却是暗箱操作,漆黑一团!
“司法是裁判。它在立法和行政之间,谁犯规,他就亮谁的黄牌、红牌,甚至罚下场去。而裁判的原则是什么?是一部主权在民的共和国宪法!可民国六年来,我们根本没有看到这样一部宪法。就那部不成熟的临时约法也一次又一次地被强奸,被当权者玩弄于股掌之上。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民主共和国成立整整六年了,可真正的共和国,她还没有开始!她一次又一次地被各种东西所击败。
“有人说,哦,不是一个人,是许多人,他们说,你说的这些个东西,太虚幻,太遥远,可望而不可及,不符合国情,是个气泡,看着很美丽,一飞上天,嘭,破灭了!这还是好听的。难听的说我是‘孙大炮’,就会放空炮,嘭——响声很大,可什么也没有!他们说,共和国其实就是个称号,还是别说她了,我们想要点实际的东西。
“那我想问问大家,我们到底想要什么?就要这样一个假共和吗?
“如果共和是假的,那我们有的就永远是真专制;
“如果共和是假的,那我们有的就永远是真复辟;
“如果共和是假的,那我们有的就永远是被奴役!
“如果共和错了,那自由就是错的;
“如果共和错了,那平等就是错的;
“如果共和错了,那博爱就是错的;
“不,共和没有错,我追求共和没有错,你们追求共和也没有错,她只是还不完善。美国的共和制不完善,瑞士的共和制也不完善,咱们中华民国新生的共和制更不完善。我们要做的,是一点一滴地完善她,让她更美丽!
“我想到的是什么呢?还是民权。我刚才说了,三权分立那是西方的制度,很不完善,他们的立法、司法、行政都是高高在上的权力,很难直接体现民权。所以我想在宪法中规定人民有参政议政的权力。如何体现呢?
“一个是考试权。我们中国有考试的传统。可我们把科举废除了,这对大兴新学有好处,是好的;可当官不再考试了,这不好。这叫倒脏水把孩子也倒出去了!这就为任人唯亲、任人唯钱开了一个口子。大家看民国这六年来行政上用的都是什么人?都是袁世凯北洋的人,至今还是如此!所以我们要把考试权还给人民!今后用人行政,凡是我们的公仆都要经过考试。不管是谁,都有机会成为行政官员。
“还有一个就是监察权,这也是我们中国古代就有的。就是皇上有错,御史也可以冒死直谏,风骨凛然。现在,我们应该把这个权力让人民掌管。共和国的人民要人人都是御史,只要发现行政官员有错,就有权力弹劾!对你们国会的某项立法不满,也有权力弹劾。
“所以,过去你们制定的共和国宪法,那是学西洋的,叫‘三权宪法’,我今天发明一个新词,叫做‘五权宪法’,就是在立法权、行政权、司法权之外,再加上考试权和监察权。大家不要小看这两项权力,如果‘老三权’不过是代议制度下的间接民权的话,那么我所说的这考试权和监察权就是直接民权!所以真正的‘主权在民’不是西方的‘三权宪法’,而是我发明的这个‘五权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