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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便衣的盖世太保特务指给他看为止。沃兹纽克没太加思索地朝他开了几枪,把他
撩倒后就急忙逃走了:他穿过街道时,迎面碰上一辆里面坐着两名希特勒匪军官的
小汽车。于是他又朝汽车摔了两颗手榴弹,然后跑进一家庭院,翻过栅栏,成功地
躲了起来。当我们问道,汽车里的法西斯匪徒是什么人时,沃兹纽克答不上来.了。
他还不认识德军军衔。
讲完这一切,沃兹纽克笑了。我发现在他讲述的过程中他一直想笑,可是忍住
了。他显然在等着我们的夸奖。
然而使沃兹纽克惊讶的是,他非但没有受到夸奖反倒挨了一顿赳。卢金责备地
看着他,低声但却一字一顿地说道:“傻脑壳,是谁让你这样做的?派你去,是让
你悄悄地小心地在各条街上走走,看看盖世太保在何处,其它德国机关又在哪,然
后再悄悄地回来。可你呢?你不仅没完成任务,反而在城里打草惊蛇。现在他们又
要搞大搜捕,找每个人的碴儿了。为了一个卑鄙的盖世太保间谍,我们的人民可要
遭殃了。瞎逞能!”
“怎么,不该打死他们那些恶棍吗?”他迷惑不解地嘟哝着。“那我们还叫什么游击队员?”
正在我们与沃兹纽克谈话时,瓦利亚·谢苗诺夫来了。
他先默不作声地听完了我们对沃兹纽克讲的话,然后用他那通常开玩笑的腔凋
径直说道:“这下我们可在罗夫诺出名了吧,老弟?”
沃兹纽克耸了耸双肩。
“嘿,你可真是一鸣惊人。”
这样,“一鸣惊人”就成了沃兹纽克的绰号而叫开了。
过了几天邦达尔丘克也回来了。他找到了一处可用于秘密接头的宅邸,别的什
么也没能干成。他在城里的处境有些困难。战前他曾在那里工作过,这次在街上遇
到了许多熟人,他们自然纷纷打听他现在在干什么。后来他不巧碰上了一个叛徒,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脱身。
我们把最大的希望寄托在科利亚·斯特鲁京斯基身上。
他沉着、机智、敏捷,应该能搞到一些情报,以使我们能立刻确定我们的人在
罗夫诺开展工作的各种可能性。
斯特鲁京斯基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他不仅详尽地回答了我们向他提出的问题,
而且说了一些他自己有关适当开展工作的意见。他与城里的许多人取得了联系,韭
预先得到了他们帮助我侦察员的允诺,甚至他还通过这些人弄到了一些证件的样本,
有了这些证件游击队就可以自由出入该市了。
对于我们来说特别有价值的是尼古拉搞到的那些证件样本。
“呶,你的那个证件怎么样?”这时我关切地问道。
“他们检查过。没问题,它简直比真的还要真。”
六
晚会还在继续进行时,库兹涅佐夫就把我拉到了一边。
他所说的当然还是先前已说过的那些要求,没有什么新的出乎我意料的东西。
不过这次他说话时的态度更坚决了。
“我请求立即派我去罗夫诺。我以为,最高统帅有关与法西斯恶棍算账的话首
先适合我的情况。当然,这些刽子手或迟或早总要受到惩罚的。但我根据情况现在
就有采取行动的可能。我请求您不要剥夺我的这种可能性。”
这样一来,再不派他去罗夫诺已不可能了。
“好吧,库兹涅佐夫,您去准备一下。”
他总算松了一口气。
“但是请注意,”我接着说道,“您不要以为,您可以在街上四处走动和随便
射击。您不应允许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我认为,您将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不能射击。
您是一名侦察员,您的任务是攫取有关希特勒匪徒的情报。这远比在街上制造混乱,
引起轩然大波要困难得多。”
“我明白,”库兹涅佐夫低声说道。
他明显地变得沮丧起来。也许,此刻他正想象着自己身着德军制服大摇大摆地
走在罗夫诺的街头。如果在这里,在支队他常常因不能积极地去打击法西斯万恶之
徒而感到苦恼,那么在那儿,在城里,在他不得不与之一起生活的希特勒匪徒中间
他又该是多么痛苦!
“这对您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我说道。“它要求您有巨大的自制力。鬼知道
您将会与什么人打交道,因此即使在您十分想用双手扼死刽子手时,您也必须在脸
上保持着愉快的微笑。”
“我明白了,”库兹涅佐夫又说了一遍。“是的,我正准备这样去做。”
为了以后能够随心所欲地行动他可以去做许多承诺。我们使他打消了那样做的
念头。尽管如此.库兹涅佐夫依然很高兴,因为毕竟把他派往罗夫诺了。我看出了,
这个一向矜持、外表沉静的人内心是如何激动。凝视着他,我又想起子自己领受党
交付任务的那一时刻的情形……
我们决定让弗拉基米尔·斯捷潘诺维奇·斯特鲁京斯基与库兹涅佐夫同行。老
汉在城里有许多亲戚,他可以把他们介绍给库兹涅佐夫。
这些日子凡了解库兹涅佐夫此行的人都十分激动。然而他本人在同志们面前却
表现得象没有什么事儿一样,不知是他在哈恩和赖斯把他认作真正的德国人之后对
成功充满了信心,还是在巧妙地掩饰着自己内心的不安,他总是带着一种体谅的微
笑注视着我和斯捷霍夫、卢金在研究他服装上的每一个细小的问题,注视着我们如
何换来换去地往他穿的制服上别领章和勋章。制服是缴获来的,我们把它按照库兹
涅佐夫的身材稍稍修改了一下。于是他穿上去很象那么回事。当终于给他找到了一
双合脚而漂亮的皮靴和弄到了一枚民社党党员的证章时,我们都高兴极了。可库兹
涅佐夫对此却十分冷淡。他想立刻出发,而我们的这些准备工作耽搁了他。
关于库兹涅佐夫此行的任务,我们对全支队人员严加保
密。即便我们的队伍里混进一个法西斯派来的间谍,他也不可能知道有关库兹
涅佐夫的情况。不管在营地的条件下保守秘密是何等的困难,我们还是严格地执行
了不该知道的决不打听的规定。
如果说库兹涅佐夫没有感到或者没有表现出内心丝毫的不安,那么他的同伴斯
特鲁京斯基老汉开头几天就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了。
对于斯特鲁京斯基老汉来说,前往罗夫诺确实带有不小酌冒险性。城里很多人
都认识他,都知道他是游击之家的一家之长。所以此行对于他是一项异常重大的任
务。我在他的激动和不安中没有发现任何不体面的因素。但是,在他们临行的前一
天我还是对他说:“斯特鲁京斯基老汉,也许确实不该派您去?”
“为什么?”他急切地问道。Jf既然您已经说了,那我一定要去,我会去做
应该做的一切。”
那几天人们都不知道他和库兹涅佐夫是何时睡觉的。他们俩白天忙于各种准备
工作,晚上和夜里又常常避开其他同志,在林中踱来踱去,或坐在什么地方的树墩
上注意力集中地交谈着。
老斯特鲁京斯基和库兹涅佐夫到罗夫诺去坐的是军用四轮大车:老汉化装成车
夫,库兹涅佐夫则化装成一名后勤军官。他自己写了证件的行文,交采萨尔斯基用
打字机打出,让卢金签了字。证件证明说,他,保利·齐贝特中尉,军需官,负责
在罗夫诺市的路德维波尔和克列索沃一带筹集粮食。证件还要求全力协助保利·齐贝特的工作。
在距罗夫诺大约十八公里处,他们在老斯特鲁京斯基的一个亲戚瓦茨拉夫·日
加德洛的家里停了下来。日加德洛问明情况后说:“请吧,我这儿你们尽管利用。
什么时候来都行。不过你们要谨慎行事,否则无论是你们自己还是我都会遭殃。”
快到罗夫诺时,老斯特鲁京斯基又在一个亲戚家停了一下。他们把马车留在那
里,然后步行进城。
进城后他们分开而行:库兹涅佐夫走街道的一边,老斯特鲁京斯基走街道的另一边。
老汉后来在谈到当时的情形对,仍久久不能平静:“我走着走着腿和手都抖了
起来。我想,我很快就会被他们抓住。一看见宪兵或伪警察,我就不由地扭过脸去。
老是感到仿佛所有的人都带着怀疑的目光盯着你。可我一瞧,库兹涅佐夫走起路来
昂首阔步。他不时地停下来念念各种机关门前的牌子,在商店的橱窗前逗留一会儿
——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每每遇上德国人,他还伸出胳膊用德语喊一声:‘希特
勒万岁!’他带着我在城里兜了四个来小时。无论我怎样向他发暗号,用手擦鼻子
——这是事先约好的‘到此为止’的意思,可他还是一个劲地逛个不停。简直胆大包天!”
在罗夫诺,斯特鲁京斯基还介绍库兹涅佐夫认识了自己的另一个亲戚——卡济
米尔·东布罗夫斯基。东布罗夫斯基开着一间修理马鞍和挽具的不大的马具作坊。
他同意帮助游击队,并向库兹涅佐夫和斯特鲁京斯基老汉发了誓。应该说,池恪守
了自己的诺言。
晚上六点以后街上宵禁。因此库兹涅佐夫和斯特鲁京斯基老汉适时地出了城,
坐上四轮马车返回了营地。
库兹涅佐夫对此行非常满意。他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这也就是说,
他这个德国军官扮演得非常出色。不过他的服装并非一点破绽没有。他穿的是夏服,
可德国军官此时已穿上了大衣和斗蓬。他头上戴的是船形帽,可船形帽只有前线的
军人才戴。在罗夫诺大多数军官戴的是大盖帽。
第二次派库兹涅佐夫去罗夫诺之前,我们为他搞到了一套新制服。
经过第一次的试验后,库兹涅佐夫开始经常出没于罗夫诺。通常是他与科利亚·
斯特鲁京斯基或科利亚·普里霍季科一同前往,并有时在伊万·普里霍季科家,有
时在卡济米尔·东布罗夫斯基家歇脚。
库兹涅佐夫开始在餐厅和商店里结识德国人。他有时顺便与他们谈上几句,有
时则海阔天空地聊上一通。那时整个罗夫诺议论的中心是伏尔加河的战斗。德国人
惊恐不安。他们曾不止一次宣称,伏尔加河的要塞已经拿下。可是战斗却依然在不
停地继续。即使从戈培尔发布的战报上也看得出,希特勒匪徒没有取得胜利。并且
有消息说,保卢斯的集团军已陷入苏军的合围之中。
在向罗夫诺派出库兹涅佐夫的同时,我们还派出了一些其他的同志。当然,通
常他们相互之间都不知道我们何时派了何人去罗夫诺。我们还告诫那些前往罗夫诺
的人,如果遇上了自己人,既不要大惊小怪,也不要打招呼,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即可。
有一次我们决定让库兹涅佐夫特别舒适地去一趟罗夫诺。我们搞到了两匹漂亮
的善跑快马——带有黑色斑点的灰马——和一辆华丽的四轮马车。我让斯特鲁京斯
基老汉把马匹交给库兹涅佐夫。他打扮得越气派,也就越安全,因为别人也就不敢
拦阻他。考虑到这一次库兹涅佐夫要在城里逗留数日,我嘱咐他,进城后就把马扔掉。
斯特鲁京斯基老汉恳求我说:“把这么好的马扔掉!真是作孽!让我把它们藏起来吧。”
他百般地请求和劝说我,几乎差点哭了出来,然而我没有同意。库兹涅佐夫还
是乘着那两匹好马拉的车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