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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美元津贴全都落入了希特勒匪徒的口袋里。
一点不错,就是希特勒匪徒。在学校任教的都是希特勒匪徒——德军的将军、
军官和盖世太保。因此不难理解,这样的‘学校”会培养什么样的干部,教给受训
军官什么和将如何使用他们了。
有一次瓦莉娅·多夫格尔在和科切特科夫接头时送来了父亲的一份例行报告:
法西斯匪徒打算把维雷村和克列索沃地区的几个机械厂的设备运幸。
瓦莉娅讲完德国人的企图后,建议炸掉那些机械厂和机械厂与克列索沃之间的
一座铁路桥梁。不知这是父亲让他转告给科切特科夫的,还是她自己的主意——反
正她在提出这个建议时是相当果敢,丝毫不怕遭到他人反对。
科切特科夫把这一情况报告了我们,韭补充说他完全赞伺科斯佳大叔和瓦莉娅
的建议。我们也表示赞同。
科切特科夫在详细地侦察了各机械厂的情况、敌人警卫的分布和数量后,率领
一支二十人的小分队出发了。小分队中有五人是当地人。前往维雷村的还有我们深
孚众望的爆破专家——工程师马利科夫、科利亚·法捷耶夫、霍译·格罗斯。
一切准备就绪以后,科切特科夫发出了信号。一瞬间响起了三下震耳欲聋的爆
炸声。机车库、机械厂和发电站全都起了火。
爆炸手在指定的地点汇合了。本来应该启程返回了;可最后一个到来的科切特
科夫低声说道:“同志们,结果不妙。爆炸时机车库里只有两台机车,另一台机车
拉着五十节车皮停在离这儿不远的一条铁路支线上,难道我们还要把它留下来吗?”
“ 炸掉它!”
“我也知道应该炸掉它,可我们只有一个用于炸桥的地雷了。怎么办?”
办法是霍译找到的。按照他的主意,一半人去炸桥,而另一半人到机车那儿去。
这时先前当过副司机的涅奇波鲁克爬上了机车,给机车火箱点火。当桥梁炸毁时,
机车已升火待发。涅奇波鲁克开动了机车,当机车拉着车皮高速前行时,他却跳了
下来。机车向炸毁的桥梁急驶而去,轰隆一声掉进了河里,它后面的车皮也无一幸免。
九
一天有一个瘦弱、面色苍白的小姑娘出现在支队部窝栅的门口。她用一条灰色
的毛线围巾紧紧裹着头和上身,并在背后打了一个结,脚上穿着一双旧的手缝的毡
靴。肩头背着背囊,手里拿着一包东西。
“我把瓦莉娅带来了,”科切特科夫一边把冲锋枪放到墙角,一边低沉地报告
说。“她老缠着我,我只好带她来。”
“看到你真高兴,瓦莉娅,你来了真是好样的,”我边说边帮她取下背囊,并
接过了她手上的那包东西。“把外衣脱了吧,我们这儿挺暖和。”
姑娘取下手套,解开围巾,然后依然默默无话地把自己那孩子般的小手伸给了我。
“她还完全是个孩子,”我心里想,于是问道:“是到我们这儿来作客的吗?”
我也不知该从何谈起,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使她打起精神。
“不,我不是来作客的。我是来请求加入支队,”瓦莉娅严肃地十分平静地说
道。这完全出于我的预料。
“妈妈同意吗!”
“是她让我来的。总该有人来接替爸爸……”
当她说出“爸爸”两个字时,她的声音颤抖了一下。
“康斯坦丁·叶菲莫维奇为我们做了许多工作,可为什么非要你来接替他呢?
我们所有的人都憎恨法西斯匪徒。我们这来了几十个新同志。他们将接替你爸爸的
工作,韭为他报仇。而你还太年轻。你先住在支队。我们会尽快给你安排工作的……”
“会给我发武器吗?”
“你父亲没有武器也战斗得很出色……”
“可我请求发给我武器,”瓦莉娅执拗地说,两眼从近处凝视着我。
我不想使姑娘失望。
“好吧,瓦莉娅,先住下来。等你习惯了,就给你发武器。”
有这么一句人们常说的非常形象的话,叫作“两眼燃着仇恨的烈焰”。瓦莉娅
的双眼此刻正象那句话所说的一样,燃着仇恨的烈火。
无论是我,还是谢尔盖·特罗菲莫维奇·斯捷霍夫都觉得,所有这一切,无论
是要武器的请求,还是那仇恨的本身,都不外是个人满腹哀怨和痛苦的反应,是幼
小心灵的呐喊。我们能够做的只是安抚姑娘。于是我们决定介绍她与我们的新报务
员玛丽娜·基赫相识。
“玛丽娜,你试试从女同志的角度和她谈谈,”我对玛丽娜说。
“好吧,”她答应了我的请求,“我试着和瓦莉娅谈谈,使她摆脱哀思。只是
我的时间太少。我们不是日内就要出发吗?或者是您,支队长同志,”玛丽娜试探
地看着我说,“改变了带我去执行任务的主意?”
我和斯捷霍夫交换了一下眼色。
“不,玛丽娜,我没有改变主意。”我说。“请你把全都时间都花在瓦莉娅身
上吧。也许我还要带她去执行任务。
我们还要再考虑一下。”
“德米特里·尼古拉耶维奇,是您把库兹涅佐夫从罗夫诺召回的吗?”我在排
里与同志们谈心后刚回到队部,亚历山大·亚历山德罗维奇就问起我来。’“没有,怎么?”
“他回来了,刚到。”
“他在哪儿?”
“他去冲个澡,马上就来。他好象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
“不知道。可我觉得他心绪不佳。”
“他什么也没说?”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但我觉的,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回来。”
大约过了一分钟光景,库兹涅佐夫出现在窝棚门口o“可以进来吗,上校同志?”
我们互致了问候。
他的整个容貌和举止上有着一种新的并非库兹涅佐丰原有的东西。他一向沉静、
坦然,信心十足,并常常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可此刻我觉得他有些发窘,甚
至心慌意乱,仿佛是做错了什么事而且不知该如何去改正。
“没有召唤我就回来了。”库兹涅佐夫说着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见到您我们总是很高兴的,”我应声答道,尽量装作投有发现他的窘态。
“这样的事是难免的。因为·您身居敌营,想必您在那边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库兹涅佐夫看了我一眼,那目光分明表示他已知道我猜出了他的来意。
“是的,说实在的,我是为这样一个问题来的,”他说道。“德米特里·尼古
拉耶维奇,我实在是有些忍耐不下去了。您当时说得对,您还记得吗,您当时说过
需要有异乎寻常的自制力。现在我每天都得强作笑颜,唯唯诺诺。这身制服别提有
多讨厌,简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周围一个自己人也没有,有时你会想:去他吗的,
我还是扫它一通得啦。
不,我是一个不称职的侦察员,”他结束了自己的话。
“库兹涅佐夫,如果您是来请求我允许您采取积极行动的话……”
“不,我明白,这为时尚早……但是我周围哪怕是有一个自己人,”库兹涅佐
夫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有一个我可以与之商量、交换意见或者只是谈谈心里话的人也好哇。”
“我们很理解您。是应该想个办法。谢尔盖·特罗菲莫维奇建议不时地把您召
回支队来住上一、两个星期。您看怎样?”
“不,我不能同意这样做,”库兹涅佐夫断然低声说道。“我的位置在那儿,
在罗夫诺。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我的请求是这样的。请允许我与罗夫诺的地下组织取得联系。”
“您已经知道哪些人是地下工作者了吗?”
“不知道。但如果允许我这样做,我会找到的……”
“罗夫诺确有地下组织,这我们知道,而且它相当强大。但我必然会使您不快,
您不能与地下组织进行联系。”
“为什么?”库兹涅佐夫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为什么就我不能?”他大惑不解地问。
“地下工作者的任务是宣传鼓动、从事破坏活动、武装苏联民众并把他们派到
森林里来,”我极力对他解释说。
“他们有他们的工作,您看您的工作。您的工作必须绝对保
密。您穿着法西斯匪徒的制服,开始和法西斯匪徒生活在一起,也就是说,您
也必须象法西斯匪徒一样狂嗥。”
“您应该理解我,支队长同志,”库兹涅佐夫激动地说,道。“要知道……你
走在街上,迎面而来的人连看都不看你一眼,急忙避开。即没有人和你打招呼,事
后其内心也会感、到恶厌的。那些目光中包藏着多少鄙视和轻蔑!一个只有身历其
境地处在我的位置上的人才会理解这一点。那种感觉简直就如同有人往你脸上啐唾
沫。要知道,我多么想走上前去,问一句:“同志,你干吗要恨我呢?我可是自己人……’”
在这番令人意想不到的肺腑之言中,包含着多少苦楚和失望!它不可能不深深
地打动和激荡着人的心灵。这是一种置身于令人窒息的到处是法西斯匪徒的环境中
的人的孤独,一个不敢随意表露自己感情的人的孤独,一个不仅必须对周围的一切保
持沉默而且必须故意装出一种心安理得、厚颜无耻的样子,必须象狼一样到处狂嗥
的人的孤独——人世间还有什么会比这更令人难以忍耐,更感到屈辱和可怕的东西?
然而我依然既禁止库兹涅佐夫去与地下工作者进行联系,也禁止他采取措施去寻找他们。
“再忍耐一下吧。我们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这请您放心。”
当窝棚里只剩下我和卢金两人时,我们为了给库兹涅佐夫想出一个好办法伤透
了脑筋,直到想起瓦莉娅·多夫格尔为止。
她现在和我们一起呆在这个新地点。玛丽娜·基赫在转移的途中始终陪伴着她。
玛丽娜按照我们的请求处处照顾着瓦莉娅,然而在头一次与瓦莉娅交谈时就被姑娘
提出的一个出乎意料的尖锐问题弄糊涂了:“为什么您老是安慰我?我不需要安慰。”
确实,在对瓦莉娅做了进一步观察后,我们深信,她寻求的不是安慰。在我们
眼前的瓦莉娅不是一个光知道思念可爱父亲的半大的姑娘,而是一个完全成熟的坚
定的反法西斯主义者。
……第一次见面时,库兹涅佐夫和瓦莉娅相互都不太喜欢对方。这在某种程度
上也许是卢金的过错,是他告诉瓦莉娅说他准备让她结识一位侦察员。然而库兹涅
佐夫的形象无论如何也无法与瓦莉娅心目中的侦察员相吻合。不错,库兹涅佐夫的
德语和波兰语都说得非常好,她也承认他的德语以及波兰语的知识是无可挑剔的。
但她觉得他在其它方面就显得太平淡无奇了,根本不配担当他所想象的能在敌营中
纵横摆阖的角色。库兹涅佐夫同样也没有发现瓦莉娅具有他认为在德国人中开展工
作所应该具备的那些品质。瓦莉娅的性格既不沉静,也不持重,对法西斯的仇恨则
流于言表,无论她干什么都不例外——这样的仇恨当然不会使瓦莉娅在侦察员这样
艰巨的岗位上取得成功。
库兹涅佐夫详细地向瓦莉娅询问了她留在罗夫诺的女友酌情况,询问了她们当
中有谁和希特勒匪徒搞在一起……由此他看到了结识一些用得着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