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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演讲无论是在欧洲还是在美国都使得几乎每一个人大吃一惊。英国 外交大臣欧内斯特?贝文是最先看到马歇尔演说中所包含的重大意义的第一
人,他说:“我们用双手紧紧地抓住这条救命绳。”
第二天在国务院举行的一次内部会议上,马歇尔问凯南和波伦,苏联是 否会接受参加这项计划的邀请。这两位俄国问题专家回答说,他们认为不会,
但建议他与苏联人“直接联系”,不要排除任何国家。这是一场预先算计出 结果的赌博——因为国会是不会支持任何包括苏联在内的援助计划的——但
却是一场马歇尔愿意参加、而杜鲁门也表示支持的赌博。
凯南后来曾写道,这项计划的创作权问题曾有各种不同的说法,他、波 伦、艾奇逊和克莱顿不过是曾参加过它的起草的十几个人中的几个人。马歇
尔特别赞赏凯南在其中的作用。克拉克?克利福德则强调艾奇逊的影响。但 克利福德本人也参加了起草的每个阶段的工作。公正地说,它应该被称作艾
奇逊—克利福德—马歇尔计划。
杜鲁门总是对马歇尔给予充分的信任。当克利福德极力主张把它称作杜 鲁门计划时,杜鲁门立即打消了这种念头。他说,它应被称为马歇尔计划。
在他的总统任期中,人们记得杜鲁门不止一次地说过,如果人们不在意 谁获得了信任那该有多好啊,那就能完成许多的工作。不过,在这个事例中,
他坚持认为马歇尔是最应获得荣誉的人,因为马歇尔的贡献比任何人都多。 他也曾现实地评论说:“以我的名义送到参院和众院去的任何东西都将
稍亮即逝。” 但是,杜鲁门是总统,因此,马歇尔计划不论成败与否,最终将是他的
责任。他对马歇尔的信任无关宏旨,甚或会给行政当局带来尴尬和麻烦。一 项失败的马歇尔计划肯定会变成杜鲁门计划。
政策计划班子的一位成员路易斯?哈利后来谈到杜鲁门的时候说,他拥 有马歇尔这样一个具有最高声望的军人;有艾奇逊这样一个既能运用智谋又
具有强烈的正直个性的人,像杜鲁门一样,在关键的时刻他宁愿以自己的前 程去冒险,也不愿放弃做他相信是正确的事情;还有凯南这样一个具有莎士
比亚一样的洞察力和想象力的人。在杜鲁门本人的品质中,最突出的则是“他 评价这些人的能力,以及正如这些人支持他那样去支持他们的能力”。
共和党人决心削减税收和开支,战争结束以来,在对外救济方面已经花 费了 30 亿美元。在 1946 年的一次拨款中,美国就贷给了英国 32.5 亿美元
的款项,而如今,这笔款项似乎没有起什么作用。据威尔?克莱顿的估算, 在未来的二三年内欧洲人需要 60 至 70 亿美元。当阿瑟?范登堡从《纽约时
报》上詹姆斯?赖斯顿所写的一篇文章中读到这个消息时,打电话给赖斯顿 说他的消息来源肯定有误。范登堡说,国会从未批准这个数字,也不准备拯 救任何人。
正如所有卷入了这项计划的人所意识到的,要想使人民和国会相信这项 计划,必须做出巨大的努力,并且必须同时向美国的利他主义和美国的自身
利益这两个方面发出呼吁——从一开始这两个方面就同样是促进这项计划的 两个驱动因素。当杜鲁门召萨姆?雷伯恩到白宫向他简要地通报可能的费用
问题时,雷伯恩像范登堡一样表示不相信,并坚持说这将会使国家破产。杜 鲁门说,如果事情不能防止的话,简直无法估计欧洲将会有多少人会饿死,
这种情况绝不能发生。他说,他还确信,如果欧洲在一次危机中“破产”的 话,美国将会步其后尘。“你我都经历过一次经济危机,我们不想再经历另
一次,是不是,萨姆?”
由英国的贝文牵头,在巴黎召开了一次匆匆忙忙的会议,苏联人派去了 一个由莫洛托夫率领的庞大的代表团。捷克斯洛伐克由共产党人控制的临时
政府已表示希望被包括在这项计划中。波兰和罗马尼亚的共产党领袖也对这 项计划显示出兴趣。但是,会议进入第五天时,在接到了莫斯科的一份电报
后,莫洛托夫从桌旁站起来,打断了会议议程,宣布苏联将退出会议。他说, 马歇尔计划“不过是美国用美元来买通进入欧洲事务的道路的一项险恶的计 划”。
斯大林发现美国提出的特别条件中有两项是无法接受的:一是为重建西 欧和中欧部分地区而将苏联的资金包括在内的资金联营;另一个是建立美国
资金如何使用的公开帐目制度。最后,17 个国家参加了这项计划;而在苏联 的压力下,捷克斯洛伐克、波兰、罗马尼亚及其他东欧卫星国均未参加。
由于拒绝参加马歇尔计划,斯大林实际上保证了这项计划的成功。现在, 不论会有多少抱怨,国会的支持早晚都会到来。
这项计划的正式名称为《欧洲复兴计划》(ERP),所需的总款额的确非 常庞大,为 170 亿美元。波伦、凯南及国务院的其他人被指派去把这项计划
“兜售”给国会,同时,由一位年轻的经济顾问保罗?尼采负责起草具体的 计划草案。阿瑟?范登堡在参院再次扮演了关键的角色。马歇尔本人最终做
了一次全国性的演说旅行,以说服企业界和公民团体,使他们相信尽管这项 计划很大胆,但他提出这项计划时经过深思熟虑、绝非心血来潮,结果,他
获得了极大的成功。
总的事务的压力并未减轻。当年 6 月,“为了抑制大的劳工组织的权力”, 共和党控制的国会以很大的优势通过了塔夫脱—哈特利法,该法将只雇佣工
会会员的“封闭性工厂制”宣布为非法,并要工会承担违反合同的责任,还 禁止工会的政治性捐款,要求工会提交财政报告,要求工会领袖宣誓保证自
己不是共产党人。6 月 20 日,星期五,经过两周的考虑,杜鲁门否决了这项 法案,称它是对劳工的进攻,尽管除施韦伦巴赫和汉纳根之外的所有内阁成
员,包括他在内阁中最亲密的朋友约翰?斯奈德都敦促他签署该法案。不过, 克拉克?克利福德却把这看作是表明立场的另一次机会。克利福德想要杜鲁
门在大多数事务上再向左迈进一些,就像他后来所说,“朝着一个新高地前 进”。克利福德回忆说:“大多数内阁成员和国会领袖都在敦促杜鲁门先生
缓缓地转向距保守主义更近一些的路线。他们把鲍勃?塔夫脱的形象摆在他 面前当作怪物来吓唬他。”成千上万封信件涌入白宫支持总统的否决,而杜
鲁门也确实认为那是一个坏的法案,他也知道一项否决将成功地把劳工拉回 到民主党的政治中。他女儿玛格丽特在回忆否决塔夫脱—哈特利法案时曾写
道:“他要对得起他作为总统的良心,同时我父亲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做一 个政治家。二者绝非不能共存。”
国会投票使总统的否决无效不过是个时间的问题,在众议院,投票反对 总统的民主党议员比支持他的人还要多。
7 月 25 日,国会通过了杜鲁门的内容丰富的《国家安全法》,这项法案 是杜鲁门在 2 月份送到国会的,它意味着华盛顿整个权力结构的巨大变化。
它主要的目的是要把武装力量统一在单一的国防部和单一的国防部长的领导
之下,这是杜鲁门上任以来一直之奋斗的一个目标。该法也建立了空军作为 一个独立的军种,并建立了新的国家安全委员会,还给了中央情报局以正式 的权力。
4
杜鲁门始终支持他那可爱的女儿玛格丽特实现她的雄心壮志,尽管他感 到在作为音乐会歌手进行专业性的首场演出前她仍需要更多的训练。她的姨
妈玛丽?简也支持她;杜鲁门的妈妈是最热心的,嘱咐她“竭尽全力去干”。 不过,贝丝却不愿意;姥姥华莱士也宣称、对一位女士来说舞台是没有生命 力的。
杜鲁门曾写信给他的母亲和妹妹说:“如果她想成为一名歌手,又有这 种天赋,并且愿意为达到她的目标而进行必要的艰苦努力,那么,我想我不
会反对。”在另一封信中他告诉她们:“她是一个好姑娘,我非常高兴她最 终没有变得像艾丽丝?罗斯福和威尔逊的那两个女儿那样。”在给玛格丽特
的信中,他写道:要取得令人满意的结果,就要“工作、工作、再工作”,
“就像你爸爸所证明的那样”。 有一个时期她以玛格丽特?华莱士的名字来评论歌唱艺术,为的是不让
人感到是在利用父亲的地位。但杜鲁门的母亲却极不高兴,她无法理解用其 他人的姓氏来替换杜鲁门的姓氏的做法。
年初以来,玛格丽特一直住在俯瞰着纽约中央公园的一套小公寓房间 里,与她在堪萨斯市的教师托马斯?斯特里克勒夫人一起工作,后者是作为
她的陪伴人留住在这套房间中的。杜鲁门对于她不在身边深感不安。这就像 他母亲 2 月份跌倒后所造成的那种危险状况一样,使他有一种难以面对的空
虚感。在他紧张地全神贯注于自己的职责的时候,时间在流逝,生活却被忽 视。
对于他这样一个把一生中如此多的时间花费在军事和政治等男人占统治 地位的职业上的人来说,在所认识和与之共事的男人中,他没有什么亲密的
朋友,也没有真正的知心人,无论是现在还是童年时期都是如此。在他的生 活中,有 4 个女人是最重要的:贝丝、母亲、玛丽?简和玛格丽特,她们的
陪伴和支持是他最可宝贵、也最需要的。如今,她们中的两个、即母亲和玛 格丽特,似乎正在抛弃他。
“玛格丽特昨天去了纽约,给这儿留下了一所空房子。”1947 年 1 月他 写给母亲和妹妹的信中说,“不过,我想,离别的时刻必然会降临到每一个
人的头上??”
3 月初,她的首演在即,她接到了他的一封便笺: 这是一点儿钱,以便你去某些意想不到的城市买火车票用。
现在,不要害怕,你能唱好!如果有人说你不行我就要狠揍他
的脸。
1947 年 3 月 16 日,玛格丽特?杜鲁门作为福特汽车公司赞助的“星期 天晚间一小时”节目的特邀花腔女高音佳宾,与卡尔?克鲁格指挥的底特律
交响乐团合作,在底特律举行了她的广播首演。正如报纸所报道的那样,历
史上也许还从未有过任何一位声乐演员在首次出场时面临如此大的压力,面 对如此多的听众和如此多的评论。广播是由 ABC 电台向全国播发的,报道说 听众达
1500 万人,从而使之成为同类演出中广播听众人数最多的一次。《纽 约时报》评论说:“她不会不认识到,不仅是广大的听众,而且??每一个
歌唱家、每一个声乐教师和每一个走近收音机的声乐系学生都将对她的声音 和她的表演作出严格的评价。”此外,由一个交响乐团伴奏对她来说也是一 次新的经历。
根据原来的安排,这个节目应该在一个星期以前播出,但在最后一分钟 时她不得不放弃,因为她突然感到嗓子和胸痛,华莱士?格雷厄姆的诊断是 患了支气管肺炎。
广播播出的当天晚上,杜鲁门正在基韦斯特,他向国会发表了 3 月 12 日的演讲后仍在那里休养。他在收音机旁坐了半小时,等待着转播玛格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