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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两件事做成了,刘少奇就可以彻底打倒了。
康生决定先从刘少奇的《论共产党的修养》一书入手来批刘少奇的“路线问题”。一九六七年三月十日,他在部队
干部会议上讲话,似乎对四年多以前他亲自组织修订再版《论修养》一文已忘得干干净净,大言不惭地把这本书批了个
一塌糊涂。康生在主席台上望着下面一大片穿军装的干部,俨然以一个理论权威的口吻慢条斯理地作开了报告:“……
同志们,这里我要讲讲刘少奇的那本《论共产党员的修养》。刘少奇大谈什么是思想意识修养,狗屁,这是既不通又不
科学的。他讲的什么共产主义道德,完全是孔孟之道,是封建主义的一套。”康生扫了一眼会场,却看见有人露出了惊
讶和嘲讽的脸色,还有一些人在交头接耳。康生这才感到这些人不是想象的那么驯服,决定进一步上纲上线,以便镇住
这批军人。他提高了嗓们,口气严厉起来:“刘少奇早就反对毛主席。《论修养》中讲‘没有偶像崇拜’,这就是暗示
攻击毛主席的。刘少奇还说什么‘无事不可对人言’难道党的机密也可以告诉蒋介石吗?他还讲什么要钟爱自己,什么
自尊心,自爱心,这是地地道道的反革命活命哲学!总之,这本收只讲个人修养,不讲夺取政权,完全陷入了唯心主义
的泥坑……”,这时,台下听讲的人窃窃私语更厉害了。有个中年军官对旁边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同志耳语说:“我听说
一九六二年重新出版《论修养》是康老提议并且组织人修订的,这难道不是真的?”那位老同志使了一个眼色,也转过
头向他低声说:“这当然是千真万确的事。康老当时还让《红旗》杂志和《人民日报》都重新发表,号召党员学习啊?”
“哎,那怎么现在又……”。“哎,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你心里明白就行了。”
做完报告回到钓鱼台,康生有点疲乏。他在心里盘算,从部队的瓜来看,对刘少奇还不能放松,必须系统地批一批。
正在这时,桌上的保密专线电话响了起来,康生拿起听筒:“喂,是哪位?噢,林彪同志,林总您好!”电话中响起了
林彪那有气无力的声音:“康生同志啊,你对部队的报告很好啊!我听了很高兴。我们下月13号要开一个军委扩大会议,
你来给部队的同志讲一讲两条路线斗争怎么样?系统地批一批刘少奇的路线问题,你是理论家嘛,啊?由你来讲最好,
最好,最好。”康生一听林彪亲自点将,连忙满口答应:“好的,林总,我准备一下。”
四月的北京,已是春意盎然。钓鱼台园林更是一片春光,迎春花、桃花、榆叶梅争相开放,翠绿的杨柳在春风中婀
娜起舞,小海泛着银光,流水淙淙作响。康生却无心赏玩这一派大好春光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从四月初起,他
就把自己用惯的几个秀才召集来,为他起草两条路线斗争的报告稿。他自己也整天系统经刘少奇这一仗打好。能不能把
刘少奇“批倒批臭”,是他的切身利益所在,何况这是副统帅亲自交来的重要工作,他康生岂能怠慢?
四月十三日,康生堂而皇之地跑到京西宾馆,在军委扩大会议上作所所谓“党内两条路线斗争”的长篇报告,对虚
构中的所谓“刘少奇资产阶级反动路线”作了系统批判。他滔滔不绝地说:“……刘少奇有一条贯穿解放前后的整个党
的历史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在白区工作中,刘少奇不是主张进行武装斗争,不是主张去实行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而
是迷恋大城市,实际上实行机会主义、经济主义,放弃无产阶级政治,放弃政治挂帅,放弃武装,他不是白区工作的正
确路线代表,”康生在这里第一个站出来轻飘飘地推翻了一九四五年中共六届七中全会做出的《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
议》中的结论。接着,康生又胡批了一通《论共产党员的修养》,说:“在抗日战争中,正当毛主席号召群众打败帝国
主义、封建主义,建立新中国的时候,一九三九年七月,刘少奇为了反对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和革命实践,抛出了他的《
论共产党员修养》,大谈什么思想意识修养和为人处世的封建哲学,要人们离开当前尖锐的民族斗争和阶级斗争,去做
资产阶级个人主义的修身养性。”康生越说越来劲,呲着被烟熏得蜡黄发黑的大牙,把一个个莫须有的罪名向刘少奇头
上扣去:“害怕战争,害怕革命”,“鼓吹发展资本主义,走资本主义道路”,“鼓吹阶级斗争熄灭论”,“攻击三面
红旗,大刮单干风、翻案风”,“镇压文化大革命,实行白色恐怖,同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相对抗”,等等。似乎刘少奇
几十年来一直同毛泽东对着干的,一直是有计划、有目的地反党的。怪不得军队干部越听越糊涂,他们不禁想问:“既
然刘少奇早就搞破坏,那么为什么毛主席还让他当自己的接班人?这不是对整个党的莫大讽刺吗?而你康生既然知道刘
少奇那么坏,为什么你以前不但不揭发,相反还老吹捧他?”
作为一个经历了几十年宦海沉浮而更加利欲熏心的老政客,康生当然坚信“谣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那句戈培尔
格言。今后,只要让陈伯达、姚元元开支宣传机器,根据他的既定调子,连篇累牍地发表批判文章,那就可以把刘少奇
从理论上搞臭,他觉得已经完成了打倒刘少奇的一个主要步骤,剩下的一步,就只有想方设法给刘少奇扣上叛徒、特务
一类帽子的问题了。不用说,康生又想要苦心设计他的阴谋了。
几天以后,钓鱼台八号楼里,康生如来两个专案组人员进行密谈。康生口授指示,两个专案人员在做记录。只听的
康生最后说:“你们现在就去,我在这里等着”。两个专案人员得令,匆匆离开康生办公室,乘上停在门口的一辆大红
旗轿车,飞驰而去。
红旗轿车驶出钓鱼台东门,穿过几条大街,拐进一个狭窄的胡同,在一座四合院门口停了下来。两个专案人员进得
屋去,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面前坐下。这个老人,就是中央组织部部长安子文,他已经在这里被隔离审查了好几个月
了。两个专案人员省略了寒暄,开门见山地说:“安子文,如果你写个能证明刘少奇是大叛徒的材料,马上就可以去钓
鱼台和中央首长谈话,车子就等在门口”。安子文抬起头问:“这位中央首长是否就是康生?”“是的。”专案人员回
答。安子文立刻明白了一切:原来康生一伙是在不择手段地寻觅整刘少奇的黑材料,他们要得到他这个长期在中央组织
部担任领导工作的“知情人”的证明,多么卑鄙无耻!想到这里,安子文义正词严地告诉面前这两人:“回去报告你们
的首长,我在中央组织部工作了二十一年,从来没有听说过刘少奇是个大叛徒,也从未见到有哪一份材料上讲述刘少奇
是个大叛徒。”专案人员一看这老人不买账,神色严厉起来:“安子文,现在是什么形势,你也清楚。组织上能放你出
去,也能把你关起来。你难道不愿和自己的老婆孩子亲人团聚吗?”安子文对这种卑劣的恫吓感到可笑,他冷冷地说:
“我不仅想与亲人团聚,更想出去为党工作,可是我不知道刘少奇是叛徒的事,立不了这一功。”两人一看这老头软硬
不吃,只好灰溜溜地回去复命了。
先后在张闻天、安子文那里碰了钉子,康生恼羞成怒,发誓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从此,他对那些老家伙不再抱
什么希望,一心加紧进行硬的一手:刑讯逼供,屈打成招,制造伪证,同时对刘少奇本人从精神和肉体两个方面施加摧
残。
一九六七年八月五日,康生伙同江青、陈伯达、戚本禹策划了在中南海批斗刘少奇、邓小平、陶臻夫妇的会。这是
继七月十八日第一次批斗刘少奇之后的又一次更为野蛮的批斗。康生指派他的老婆曹轶欧以“中央文革特派员”的身份
亲临现场坐镇指挥,并指手划脚地安排了录音、照像、拍电影。这次批斗,堂堂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刘少奇被任意拳打
脚踢,扭手按头,坐“喷气式”,最后被打得鼻青脸肿,腰、脚多处受伤。随后,又被非法拘禁,任意虐待。
在江青、康生、谢富治等的直接操纵下,所谓的“刘少奇专案组”调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清查刘少奇的所谓政治
历史问题。仅东北三省,就动用数百人,查阅了二百四十一万卷档案和报刊资料。同时,又对一大批所谓的知情人进行
长期关押和严刑逼供,许多人在审讯中被逼死逼疯,这一切当然少不了康生的“功劳”。这从专案组的工作记录中可得
到部分的反映。例如:一九六七年六月二十二日康生对专案组审讯孟用潜工作批示说:“继续审讯,不要为他所骗。”
七月,康生对专案组组长肖孟指示说:“专案组斗不过被审查对象,要用小型批斗会整徐冰的办法来制服他们。要专案
组全体出动参加小型批斗会。”一次,康生看到专案组的一份报告上虚心地写着“基本上可以断定王光美是美国战略情
报局的一个特务。”他在毫无材料的情况下大笔一挥,将“基本上可以断定”改为“根据现有资料证明”。在不青、康
生一伙的策划下,一份份伪证明在刑讯逼供下炮制了出来。一九六八年九月十七日,康生亲笔写信给江青、诬陷刘少奇
“是大叛徒、大内奸、大特务、大工贼,也是大卖国贼、大汉奸”,并无中生有地推断说:“我觉得他这样早就这样持
久地作潜伏的内奸活动,似乎很早就受到帝国主义的特务训练的。”
星移斗移,岁月蹉跎,又一个秋天来到了。一九六八年十月中下旬,召开了中央八届十二中全会。会议的主要议题
是通过关于刘少奇的“审查报告”。康生知道,这个“审查报告”是他和江青等人经过两年多的惨淡经营,费了九牛二
虎之力才搞出来的,虽说现在同刘少奇的对阵已经稳操胜券,但康生心里明白,内行的人对这个“报告”是能够看出其
中破绽的,假如出现硬是不信邪的人在会上公然表示不服,那还是很麻烦的,因而万万疏忽大意不得。康生决定采取两
方面的防范措施:一是进一步诬陷刘少奇,批判一批老干部,剥夺他们的发言权;二是密切注视会上动态,一发现有人
面露不服就施加压力。为此,在全会召开前的七月二十一日,康生亲自给江青写了一封绝官信:“江表同志,送上你要
的名单……”这份名单实际上是一件骇人听闻的黑材料。康生在这份名单中,把百分之七十一的八届中央委员、候补中
央委员诬指为“叛徒”、“特务”、“里通外国”和“有政治历史问题”。就这样,根据康生开的名单,一批老同志被
斥在会议出席者之外,如谭震林等;还有一批第同志虽然参加了会,但只有挨批检讨的份儿,根本不允许发表不同意见。
会议刚开始,林彪、康生、江青一伙就策划把所谓“二月逆流”的成员陈毅、叶剑英、李富春、李先念、徐向前、
聂荣臻等和所谓“一贯右倾”的朱德、陈云等分编在各组,轮番围攻,逐个批判,使会议一开幕就处于极度紧张的气氛
中。接着,会上开始讨论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