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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隐娘将手上尸体放落地后,却仍是未停下身子,而是又一步冲到张入云面前,举手就在他头上钉了个重重的爆粟,口内寒声道:“跟你说了下手要狠,你怎么还是这么不知死活,想连我也害死吗?”接着又指着张入云的衣襟道:“你且看看你身上!”
张入云闻言低头去看,只见肋下一块衣服,已被烧穿,虽是冬日里三层衣服,也在那这一刻功夫之下尽被烧透,幸有自己红巾护体,不然此时自己已然身受重伤了。
张入云正在惊叹之际,耳旁又听隐娘说道:“这是你命大,有异宝护体,若是换了旁人,此时就算不被烧死,也已是毒发身亡了。现在先不和你计较,待出了这里,我再和你慢慢算帐。”说话时,她已将那三人尸首移向一旁的暗处,想了想,又觉不妥,又往上看了看,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凹陷石壁,便向张入云打了个手势,去剥那三人的衣服。
好在这守卫外衣是赤红色,但内里却都穿的是黑色衬里,二人手下均快,一会儿功夫就已办妥,再下去,却是隐娘又取了一根丝线、银锚,将三人尸体挂在那岩体凹处。待隐娘又从岩体上纵下,却对张入云召手要他过去,手里并又取了上一次那把银色的剪刀。
张入云一时见她杀人如麻,却又下手精细,尤其剥那三人尸身衣服时更是一点也不避讳,自己虽是和她朝今相处两个多月,但此刻见了也仍是心惊,又见她手拿剪刀唤自己过去,一时害怕,却是犹豫在当场未动身子。
隐娘见他不肯到自己身旁阴暗处,一时已然猜到他的心思,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但转念一想,却又颇为酸楚。当下只得一跺脚,对张入云轻声道:“你快些过来我身边,我不打你就是了。”
张入云见她说得此话,只得有些警觉地挨到她身旁。却见隐娘提起手中的剪刀,就是一刀下去……。
张入去见她提起剪刀,心里就是一惊,身子忙要让开,但早被隐娘一手捉住。一剪下去,却是将张入云的上衣的下摆剪下了一块来。原来此时张入云肋下外衣已被烧穿,露出内里火红的汗巾,极是惹眼,隐娘怕他被敌人发觉。只得上前将其衣服,先略做缝补。
张入云见她原来所为的是这件事,心里不由一阵不好意思,又见她才刚为自己做好的新衣,就因自己不小心而弄的这般残破不堪,心下更是惭愧。
此时的隐娘已取出针线,俯下身子为张入云贴身缝补,虽是如此险地,但她针脚依然细腻,手下也极稳,补得虽快,但却一丝也没伤着张入云的身体。
张入云只觉得隐娘十根手指在自己肋下不停的拨动,虽隔了两层衣服,却仍是能感觉到对方掌中温暖,不由的心下一动,竟第一次觉察出隐娘的手原来也是这般的瘦小纤细,一时心动之下,心里暗叹道:“不管她如何杀人如麻,但对我始终却是很好的。”
待二人又重新收拾后,复又向上,此时二人已是来到了最高一层的石阶,离那石丘上的洞口只有一步之遥,却又不得向前。原来这一层地势相对较小,守卫不多,连方才杀死的一人在内共只有三人,但此时剩余的两人却是一个在洞内,一个在洞外,隐娘一时也无法上前同时将两人杀死。无计可施之下,二人只能在阴暗处等待机会。
再说那守卫洞口的两人,却在洞口相谈甚欢,一时竟不想起还有一个同伴久去未归,隐娘本想趁二人同时出洞寻人,一举将二人击毙,可这二妖人却懒,硬是守在洞口不肯挪动身子去找寻找自己的同伴。
久候之下,隐娘和张入云二人都很焦急,好在两人做事俱都沉稳,定力又足,尚都能沉得住气。只这样又过了有一刻钟的功夫,隐娘心里不由地越来越沉,此时已近寅时,她虽是一路来将所以遇到的妖人悉数杀死,但未免怕会有所遗漏,倘有一人发现守卫的尸体,势必今日前功尽弃,并且日后恐怕也再无机会能进得此间了。
好在此时洞里面的守卫人终是不耐,欲出来透透气。隐娘在旁早已是蓄势待发,一见那人出得洞来和另一妖人汇在一处。只见她身形如一团黑云拨起,还没等她身后的张入云反应过来,就见那二妖人,都已被她双手里的毒刺洞穿了太阳穴而死。
隐娘只一落地,见只有一点点时间了。忙召张入云过来,只将二人的尸体抬至阴暗角落略微藏匿。便猱身冲向洞内。
等二人进了洞内,就觉一阵异香扑鼻,眼前又有一片淡绿色的光华。走近看仔细了,只见眼前是一个三四十丈方圆的大厅,内里竟睡了一地,约有四五十号人,其中还有十数名妇人,想是被妖人劫掠来的,虽是穿着华丽,却又衣衫褴褛。厅的中央高放着一座几可作床的巨石椅,其上躺了数名妇女并一个巨汉。
那几个妇人,面向朝里张入云看不真切,而那巨汉,却生的披肩的黄发,一颗头竟足有笆斗般大,但凡是他衣服边角可露肉的地方,皆有寸许来长的毛发从其间生出来,除了其面孔上毛发较少外,若不是张入云眼力过人,几疑那椅上卧的是一只野兽而不是人。
看到这里张入云已明白此间原来是妖人淫窑凶巢,他凭生最恨的就是欺侮妇幼之举,见了眼前这番景像,不由地信了几分隐娘先时对他的嘱咐,一时心头火起,怒像胆边上,决意若二次动手时,手下再不容情。想到此,却是将隐娘给他的镖囊整了整位置,好方便过后使用。
再留心看那绿光时,张入云不由眉头一皱,原来室内竟高高举着三盏和先前桥畔一模一样的绿灯,将室内诸人照地拢在其中,竟无一点死角。若不是自己身前有几座巨型的钟乳岩将他二人遮住,莫说是上前取东西,就是进这大厅也不能够。
再说隐娘,她此时也看了一会儿内里的地形,便取出一颗朱红色的药丸掰成两瓣递给张入云道:“塞在鼻孔里,稍时有用,小心到时莫乱了呼吸。”说完便已拨身而起,竟沿着那钟乳石向上,游上了洞壁上方。张入云在下面看的仔细,幸是这三盏绿灯其上有灯罩护住,上方还有空隙可以容隐娘在其间爬行。
只是张入云听隐娘方才说得那样的话,就知道她要用毒。他转念想起,洞内还有这么多妇女在内,若是放毒,岂不是要害了这群无辜的女子。刚想阻止隐娘,可是她身手太快,已然来不及了。
再抬头向上看时,就见隐娘人已沿着灯光的缝隙爬至洞顶正中央,张入云虽心有疑虑,但看到她竟能游走在如此光滑细腻的岩体上,也不由地不佩服,知道自己的轻功实和她相差太远,只是心中奇怪,为何她要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带着自己这个累赘在身旁,按理说,只她一人前来,实是有把握和轻松地多。
就在他心中思索的时候,隐娘却又从腰间取出一柄小小的竹管含在口内,照准在下方妖人升起取暖用的篝火轻轻一吹,就见其内有一团绿朦朦的粉沫慢慢飘了下去,奇怪的是这粉沫看着虽轻,但在空中却一点也不浮动,只笔直地落在了火焰里,稍过了一会儿,才见有一股几乎肉眼不能分辨的绿烟悄然升起。
隐娘见投毒已然成功,赶紧又游了回来,才一落地,就对张入云道:“我要出去办点事,稍过一会儿才能回来,你在此小心看护,切记这烟雾扩散虽慢,但药效却大,你虽有解药,但也要小心不要被沾染了才是。”说完话,身形一晃,就已消失在张入云面前。
张入云本还想和她说不要伤及无辜,但她身形太快,想追时也已然来不及,一时他只得作罢,心里但隐娘她此次下得只是迷药,不要伤了这群妇人的性命才好。
却说张入云在岩石背后躲避了多时,也不见隐娘回来,不由地有些急燥,盘算时辰,此时差不多寅时三刻,隐娘去了有半个多时辰都未回来,不免心里有点担心起来。待又过了一会儿,还是不见隐娘回来,张入云暗暗觉得不妙,心里一沉,便想往外探寻。
此时没有隐娘在旁,只剩他张入云一人,危机之下,他反倒头脑变地一片清明,开始仔细观察起周围的一丝一毫,好为自己下一步行动做好准备。
留心之下,只觉眼前有一事好生奇怪。却说这厅内一片狼藉,满室的酒肉,一地的污秽,而那地上躺的众妖人,也是个个脏乱不堪。可偏偏张入云却能闻到一股异香,这香味好怪,虽是沁香无比,却并不是花香,闻在鼻内,只冲自己的脑门,一时犹如饮了美酒一般,头脑里也觉得晕晕地,虽是透着古怪,但张入云越闻下去,却越是喜欢,到后来,竟然有些不能自拨,虽想晃动身体外出,但身体竟然不思走动,一魄魂灵,竟欲随着那香气飘走。
张入云到底修习正宗玄门心法多年,定力极大,心神越是迷离,所激起的功力也越大,当下他一个激令打战,头脑里已是清醒了过来。再忽然觉得背后有人,回头看去,却原来是隐娘已然回转到他身边。
张入云转过头来,见隐娘已然回来,心里一喜,不由地脸上有些喜形于色,但他怕隐娘讥笑自己,忙即就把脸上的神色收住。隐娘见张入云关心自己,心里也是一阵莫明,头脸上虽只有一双眼睛露了出来,但眼中本凌厉的目光,也变地柔和一点。只是口中还是讥讽道:“怎么!我没死,你很开心吗?”
张入云一时被她看破心思,自是有些不好意思,一时未有说话。而隐娘却探了探身子,望大厅中张望了两眼。见此时的厅内绿雾迷漫,知道自己先时所下的毒药已经奏效,心里略宽。便回身又对张入云说道:“待会儿我去暗袭那厅中央的巨人,你却在这里隐蔽,只等我一动手,你即用我给你的暗器将场内所有倒在地上的人悉数杀死,切记不要像方才一样手下留情。我这毒药虽然厉害,但我也已十多年没和这干人等照面,焉知这些年来,他们不是已有了破法。”
张入云听了,只得点了点头,但心里却还是有些芥蒂,毕竟内里还有一干妇女在内,以他的格性,自是不会下杀手的。但他正欲和隐娘商量时,却见隐娘已然拨身而起,又沿着方才爬沿的路线,爬至了洞壁中央。如此一来,他也只得作罢。
正在张入云欲看她如何暗袭那巨汉时,却见附在洞顶上的她一个头上脚下颠倒过来,竟用双脚就将自己支撑住,而此时他双手已握着一根碧蓝的毒刺,足下猛地一运劲,身子就如同鱼鹰入水一般,一个猛子栽下来,落入了绿烛照耀的光幕里。一时张入云又见她起身飞纵时,腰间一扭,如同陀螺般旋转着身子,看意思她竟好像要一举将那巨汉的身体穿透一般。而那诡异莫名的绿光打在她周身穿着的黑衣上,竟如照在无数块水晶玻璃上一般,撒下一片夺目的光雨。张入云这时才看的明白,原来隐娘这件夜行衣上,竟似是嵌着无数块细小的鳞片。
可隐娘虽快,敌人也自不慢,只待她身子一如光幕,那身躺在石椅上的巨汉,一头披肩的长发,却已在灯烛下铜钟敲响之前尽数乍起。瞬时间那人就已醒了过来,只见他双目一张,就是两道金光射出,配着他一副虎狼般的体魄,更显地此人身形伟岸、气势夺人,虽是凶徒,但若只论其形像,却也不失气概。
那巨汉张开双眼看时,却见隐娘已然落到他身前三尺,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躲不开隐娘这一致命一击。可他这类妖人生性残忍,视人命如草芥,自有他的对策。就见他只一探手就将他怀内的的一个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