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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喜欢苏小小,但他明白婚姻是实际的,母亲郑重其事地把石兰介绍给他,在母亲看来,他们在一起是合适而般配的。而苏小小呢?母亲的态度他也清楚,不仅是母亲,在很多人的眼里,都会觉得他和苏小小不合适。于是,石兰就走进了他的生活。他知道,自己对不住苏小小,辜负了她的一片心。在最初的日子里,他狠狠地谴责自己的良心,后来就试着安慰自己,权把歇马屯的初恋当成一次浪漫的插曲。结婚前,他给苏小小写过一封很长的信,他真心地祝愿她生活幸福,因为她是一个好姑娘。他相信,她会慢慢走出自己带给她的阴影,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有一个美好的归宿。
母亲的心事王桂香做梦也没有想到,老了竟还能过上如此美满的生活。刘栋让她满意,柳三环也让她高兴,看着儿子的幸福生活,她在梦里都会笑醒。
当她知道那场山火,让救了儿子性命的田村几乎失明时,她的心开始不安起来。田村是儿子的救命恩人,这样的大恩大德让她的心里愧疚极了。她让刘栋领着她去看田村。
她一见到田村就流泪了,她拉着田村的手,一遍遍地说:孩子,恩人哪。
不见田村还好,一见到田村,她的心里就放不下他了。那么年轻的一个孩子,说看不见就看不见了,仿佛她面对的不是田村,而是自己的儿子刘栋。从此,田村就沉甸甸地走进了她的生活,成了王桂香的一桩心事。
她一遍遍地问刘栋:田村的眼睛就没救了?那么好的一个孩子,以后就真的看不见了?刘栋安慰母亲说:田村在等着换眼角膜,只要换了眼角膜,他的眼睛就好了。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母亲又问了起来:田村的眼角膜换上了吗?刘栋就老实地告诉她:还在等呢。
母亲不明所以地说:换上眼角膜就能治好,他还等什么啊?刘栋就对母亲做了解释,母亲没想到,那么一层薄薄的眼角膜,就难住了医生。
自从见到田村后,冥冥之中,她就觉得田村这孩子离自己是那么近。不仅仅因为他是儿子的救命恩人,似乎还有种说不清楚的东西,在她和田村之间弥漫着。这也是她割舍不下田村的原因。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脑子里只要一有空闲,她的眼前总是晃动着田村的影子。
有一天,她突然对刘栋说:栋呀,妈要是把眼角膜给田村,你说人家会不会要?刘栋怔住了,他瞪大眼睛,望着面前的母亲。
母亲又说:妈老了,留着这双眼睛也没什么用了,还不如捐出去。
刘栋含混地叫了声:妈,您别乱想啊,田村是不会同意的。
母亲望着远处,幽幽地说:捐眼角膜是我的事,他同不同意又能咋的?不让医生说是我的不就行了?刘栋吃惊地望着母亲。他没有想到,母亲竟会生出如此的想法。
他劝道:妈,我知道您心里想的是什么,您是想报答人家,要报答也不应该是您。我捐好了,田村是为了救我才伤了眼睛的。
母亲流泪了,她一边瞅着刘栋,一边说:儿呀,妈是个没多少用处的人了,你还年轻,你说这话不是往妈身上捅刀子吗?田村也是有父有母的人,看到孩子这样,他们的心得多疼呀。妈献出一只眼角膜没啥,不是还有另外一只眼睛嘛,又不耽误吃、耽误喝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母亲把这件事说得轻描淡写,心里却是五味俱全。她又想到了“那个孩子”,如果这事摊到“那个孩子”身上,她又会有何感想呢?母亲决心已定,她要为田村捐出自己的眼角膜,否则她将寝食难安。
这天晚上,她把自己决定给田村捐眼角膜的事,对刘栋和柳三环说了。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过了好半晌,母亲长叹一声,说:你们是不是怕我拖累你们呀,要是那样的话,我就回老家过日子去,不麻烦你们。
柳三环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刘栋也动了感情。他扑通一下,跪在了母亲的面前,哽咽着说:妈,我答应您。
见儿子答应了,母亲松了一口气,她见不得健康的田村因为失去了眼睛,成为废人。她要用自己的眼角膜给他带来光明,即便他救的不是自己的孩子,她也要这样做。她看见田村,就想到了“那个孩子”,她希望天下所有的孩子,都能像刘栋那样健康地生活。
刘栋带着母亲去了一趟军区总医院。眼科的李主任接待了他们,听说王桂香要为田村捐眼角膜时,李主任惊呆了。刘栋解释说:田村是我的战友,他是为了救我,眼睛受了伤。
第63节:一连串的突变
李主任对王桂香的举动,一脸的感动和敬佩:刘栋,你有一个好母亲。
刘栋把自己最担心的事告诉了李主任,希望医院做好保密工作,不要让田村知道捐献者是王桂香。
就在刘栋带着母亲走下医院的楼梯时,杨佩佩迎面走了过来。她一眼认出了刘栋,然后才看到一旁的王桂香。刘栋给她的印象太深了,这次田村又是因为刘栋伤了眼睛,那一刻,她就认命了,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老天爷让他们兄弟纠缠在一起,想分开都难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在这里又意外地遇到了刘栋,不用刘栋介绍,她也能猜到他身边的女人就是他的母亲。她一时间愣在那里,刘栋和她打招呼她都没有听见,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她来这里干什么?直到刘栋带着母亲下了楼,她才清醒过来,一步三回头地向眼科走去。田村的眼睛受伤后,她就总往眼科跑,打听眼角膜的事。当她一出现在眼科诊室,李主任就笑呵呵地告诉她,有人要给田村捐眼角膜。遭遇王桂香的惊悸,让她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她做梦似的盯着李主任。
李主任把详细情况点滴不漏地说了,并特意叮嘱她不要让田村知道捐者是谁。
杨佩佩确信自己听明白后,身体猛烈地摇晃了一下。李主任一下子扶住了她,忙问:大姐,你怎么了?一连串的突变,彻底击垮了杨佩佩内心最后的防线。
王桂香在医院见到杨佩佩时,也觉得眼前这个人似曾见过。她疑惑地走出医院后,才问刘栋:刚才碰到的人,我怎么好像见过。
刘栋忙说:不可能,她就是田村的母亲,您是不是觉得她和田村有些像?王桂香摇着头说:怪不得我看眼前这个人怎么有点熟呢。妈在农村呆了大半辈子,怎么会认识城里人呢。
杨佩佩梦游似的回到了家里。她一进屋,就一头扎在床上。田辽沈一脸奇怪地问:怎么了,不舒服?她终于忍不住了,蒙上被子号啕大哭起来。田辽沈被她这种反常的举动弄愣了,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叨叨着: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满脸泪痕地说:我见到王桂香了。她去了医院,要给田村捐眼角膜。
田辽沈也愣住了。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杨佩佩会在医院里碰到王桂香,更想不到王桂香要为田村捐眼角膜。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杨佩佩突然说:不要她的眼角膜,要换就换我的。田村是我的儿子,我是他妈。
说完,拿起电话,拨通了总医院眼科李主任的电话。她冲李主任说:你告诉那个眼角膜捐献者,就说我们不用她捐了,我自己来捐。
李主任为难地说:人家也是诚心诚意地要捐,我都答应人家过两天来医院检查了。
杨佩佩缓和了口气道:李主任,请你理解我们的心情。这么大的人情,非亲非故的,我们承受不起。
李主任犹豫着说:好吧,我知道了。
按理说,田村的眼睛已经不适合工作了,但他自从调到军里后,仍然按时到警卫连上班。不能带队出操,也不能带兵训练,他就在办公室里值班,接接电话,协助连队的其他干部做一些工作。
那天晚上,杨佩佩打电话让田村回了趟家。田村一进门,她就抓住他的手,兴奋地说:儿子,你的眼睛有救了。
田村眼睛一亮,忙问:有人捐献眼角膜了?用妈的,妈的眼角膜给你。
田村愣住了,马上就说:妈,你胡说什么!我怎么能要您的眼角膜!杨佩佩坚定地看着儿子:妈愿意,只要你的眼睛好了,妈做什么都愿意。
田村哭了。他一边哭,一边说:妈,您别说傻话了。您这么做,会让我一辈子不安的。
我不能为了我的眼睛让您失明啊。
医生说了,只用一只眼角膜就够了,妈还有一只眼睛呢。
田村抖着声音说:妈,您别说了,我不同意。就是我的眼睛一辈子治不好,我也不会同意的。您放心,我的眼睛就是一点也看不到了,我也不会成为一个废人。
杨佩佩抱住田村,哽咽着:孩子,你的眼睛再治不好,你就不能在部队干了。
田村毫不犹豫地说:那我就去地方工作,总能找到适合我的工作。妈,您就别胡思乱想了。
杨佩佩抱着儿子,又一次涕泪横流。
刘栋又一次领着母亲去总医院做检查时,李主任的态度似乎不像第一次那么热情了。例行检查后,李主任把刘栋叫到一旁说:你妈的眼角膜目前不适合做捐献。
刘栋吃惊地问:怎么,我妈的眼角膜有问题吗?李主任就搪塞地回答:问题倒是没有,就是老化了,移植了效果也不好。
最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谢谢你母亲,她是我见到过的最好的母亲。
李主任说得有些动情,他用力地握了握刘栋的手。
王桂香得知自己不能捐眼角膜的消息后,她的情绪有些低落,嘴里一遍遍地说:妈老了,没用了,真的没用了。
这事过了很长时间后,她仍在叨叨着这句话。她为自己不能给田村捐眼角膜而心生遗憾。
苏小小刘栋又一次去看望刘树,他在回来的路上突然想起了苏小小。从监狱到部队的这趟长途车正好路过歇马屯,前几次他从来没有留意过,或者说他的心思根本就没在歇马屯上。这次他见到哥时,哥似乎已经适应了监狱里的改造生活,知道弟弟结婚了,哥比自己结婚都要高兴,他还悄悄地告诉刘栋,说他的无期有可能改成有期,监狱里已经把报告打上去了,就等着批复了。
有期徒刑最长是二十年,如果哥真的被改成有期徒刑,再有二十年他们全家就可以团聚了,这真是让人兴奋的消息。就是在听到这意外之喜的时候,他想到了歇马屯的苏小小,当长途车停靠在歇马屯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车。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苏小小家的院门前,小院依旧静静地坐落在那里,他在门前喊:苏小小,我是刘栋。
里面没人答应,他想:可能是到田里劳动去了。
他又喊道:大娘,我是十三师的刘栋,在您家里住过。
院里仍没有人应声,他这才看清,门上挂了一把锁。
这时正好有人路过,看了看他,问:你是找苏小小吧?她在学校上课呢。你还不知道吧,她现在是老师了。
顺着村人的指引,他找到了歇马屯小学。苏小小夹着书本正从教室里走出来,孩子们从她的身后一股脑儿地跑出来,在操场上追逐着。
苏小小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那条粗黑的辫子不见了,一头短发显出了她的清爽和成熟。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循声望过来,就看到了站在学校门口的刘栋,她惊怔了一下,很快就认出了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