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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至府上。”
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柳清扬只能扯开话题:“还有九个多月呢,天天都要如此,水少主辛苦。”
“虽然不情愿,可既然已经来了就只能尽心护着不是么?”水龙吟有些无奈。
柳清扬微笑:“那水少主想要个弟弟还是妹妹?”
“怎样都好,平安就行。”水龙吟顿了顿,划开一抹笑,“其实小时候一直都想要个妹妹,可以倾尽一切的去疼她宠她。”
不错,能让无名山庄上下如此紧张,能让随枫每日里东躲西藏,能让柳清扬如此坚定的出卖她的原因只有一个——她怀孕了。生产对女子而言本就是件与阎王博命的难事,何况是这位曾经受过重伤且一度断气的水夫人?再怎样的聪慧绝伦武功盖世也掩盖不了她身子底弱于常人的事实。当年她生水龙吟时就曾折腾一天一夜,还险些丢了性命,她自己不觉得如何,却把水寒烟吓得不轻,发誓再不让她受那般痛苦,否则以他们的恩爱又岂会至今仍只有水龙吟一个子嗣?不想小心了二十年,却在半月前被北堂逐月诊出有喜,随着水庄主一声令下,各种补药一日三餐外带宵夜的天天在她眼前转悠。于是,这半月来,柳清扬每天都能看见不想喝补药的随枫被一群人围追堵截的盛况。
至于北堂逐月,在提心吊胆地宣布随枫怀孕了的当日就被水寒烟丢到后山面壁思过——好大的胆子,竟敢给有孕的随枫下毒!
北堂逐月当然委屈,她怎么会想到随枫怀了孩子后口味变得那般厉害,竟一大清早的要吃油腻腻的肉汤?可水庄主蓝眸一瞪:“肉汤算什么,当年她还凌晨爬起来烤全羊呢!”
北堂逐月瞠目结舌半晌,最后垂头丧气地乖乖去了后山,不过一日后又被放出来戴罪立功——在接下去的九个多月里为随枫安胎,而那些个让随枫避若蛇蝎的补汤药膳也全出自她手上。
送走水龙吟,手中的书却是再也看不下去,打算随意走走的柳清扬再一次不自觉地晃到了北堂逐月的倾云楼。摇头笑笑自己对那人的无药可救,柳清扬往院中步去。想见就去见,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经历过那样的“生离死别”后他又岂会还在乎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当然,院中那些或妖娆或平凡的花花草草是不能乱碰的,这里毕竟是毒尊的院子。
北堂逐月并不在院中。
“她在后山竹林里的清心苑。”微冷的女声在柳清扬身后道。
柳清扬回身,在心里微微叹气的同时低眉行礼:“北堂夫人。”
莫绪慈对柳清扬从未有过好脸色,这次亦是冷冷的看着他:“你要去找她么?”
柳清扬点头:“我想见她。”
莫绪慈嘴角有些许上弯,却是没有温度的弧度:“你……不后悔?”[·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柳清扬有些莫名的看着她,她却已快速地说了一段步法,然后道:“这样穿过竹林中的迷阵,你就能看见清心苑了。”
柳清扬心中一喜:“北堂夫人,您……”
莫绪慈打断他的话头:“柳清扬,你别误会,我到现在依然很讨厌你。可如今我只有逐月了,我不愿她难过。”
柳清扬眼底微黯,随后一揖到底:“清扬多谢北堂夫人成全。”
“成全?”已走到院门处的莫绪慈冷笑两声,头也不回地离去,“等你平安解决了一切再来谢我的成全吧!”
柳清扬很快就明白了莫绪慈那些话的含义。、
清心苑其实就是两间简单的竹屋,建在竹林中特意辟出的一个圆形空地上。柳清扬一走出迷阵就看见北堂逐月正背对着他在分拣药材,穿着白色印浅蓝花纹挑银绣的长裙,一头青丝也绾了个简单的髻,斜斜地插着三支碧玉发簪。
“逐月?”
那人闻言转过身,又让柳清扬吃了一惊。他清楚地记得上次北堂逐月着女装有多么的怪异,虽是艳绝天下的俊美容颜,偏与女装是格格不入,可现在她这一身的女儿家装扮却是出人意料的适合,不显半点突兀。
不过,一直都死咬着自己是男人的她怎么突然恢复了女子打扮?
“柳、清、扬。”先是挑高眉,然后微微眯起眼,最后定格在稍有些撇嘴的冷笑上,北堂逐月对他的出现也很意外,“他们居然会让你来见我?”
“逐月?”柳清扬皱眉,眼前这个北堂逐月对他而言是陌生的,就连当初在竹山县衙大牢初次见到的她也不曾对他有过现在这样冰冷中带着恨意的表情,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与自己心意相通的恋人,而是一头嗜血无情的猎豹,随时都会扑上来咬断自己的喉咙。
“逐月?哦,对,我是北堂逐月。不过,他们通常叫我‘小月’。”北堂逐月走近他些许,噬着朵让他心寒的浅笑上上下下的将他打量一番,“上次在杭州府衙我醒得不够彻底,放过你一次,你竟还敢独自来这。”
“我到过倾云楼,你不在,是北堂夫人告诉我来这的。”
“哦……娘告诉你的……”北堂逐月忽然笑得极为灿烂,“想不到就算你成了逐月的心上人,娘依然这么讨厌你。不过这也难怪,是你让她失去了夫婿……那么我这个乖女儿也要做点什么来讨娘的欢心才好。”
话音刚落,她已五指成爪扼住柳清扬的咽喉,一个旋身就将他压在了屋前的石桌上。看见柳清扬瞪大的双眼中满溢而出的不敢置信,北堂逐月笑得更为灿烂,手下的力道却不断加重:“郝清扬,逐月对你有情,可我没有。你于我,不过是个只要见到就可以杀掉的仇人。仅此而已。”
柳清扬艰难的想掰开她的手:“……逐……月……”
这个人是北堂逐月,可为何要杀他?
“你认识的那个逐月不是真正的北堂逐月,虽然我也不是。”北堂逐月毫不怜惜的收紧手指,冷然看着他的脸逐渐涨红发紫,“郝清扬,你害死我爹爹,又累北堂逐月变成如今这般模样……逐月记不全所以对你动了心,但我不一样,我记得你欠北堂逐月的一切又怎能饶了你?在竹山县那么长的日子我都没杀你,这次你既然自己跑来送死,那我就不客气了!”
柳清扬微颤着动动嘴,却已无法出声。
他无法明白北堂逐月的话。
弯下腰靠近柳清扬,北堂逐月的手再一次收紧,话冷如冰:“郝清扬,北堂逐月现在真如你所愿成了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你该满意了吧?所以,你……可以死了。”
柳清扬只觉人难受得厉害,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挣扎也逐渐无力,但他坠入黑暗前却看分明了某样东西。
逐月,你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可是迷惘?
“醒了?”随枫伸手将他扶起的同时往他身后塞进两个枕头,然后端过手边的药,“别开口,你的喉咙被逐月弄伤了。绪慈也是胡闹,竟让你去清心苑,幸好我及时赶到才将你带了回来。”
肩背和咽喉处还在隐隐作痛,脑中则已记起所发生的一切,柳清扬急切的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水龙吟他们曾提过“小月”的难缠,清心苑中自称“小月”的逐月一心要杀他,而现在随枫也说了“小月”……小月和逐月,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随风并未回答他的疑问,因为莫绪慈正无辜道:“辰毕竟是为他才丢了性命,我虽答应辰不杀他,可没说过不报仇。整整他总是可以吧。”
“整整?你把他送到小月面前,他还能有命活着?”
莫绪慈轻哼一声:“逐月会变成小月也全都因为他,就算他死在小月手上也怪不得别人。”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夫人放心。”莫绪慈撇撇嘴,“我若真想他死,当时就不会去告诉夫人他去了清心苑。他既然已醒,容属下告退。”
“北堂夫人请留步!”急急说话的后果就是受创的喉咙剧痛,柳清扬当场一头冷汗,“对于辰将军……”
“你不必多说。”莫绪慈看着眼前有些畏惧有些内疚还有些忐忑地望着自己的青年,最后叹口气,语气也稍稍缓和,“我知道你不是有心,否则就算有主子护着我也一样会亲手杀了你。当年你也不过是个孩子,又怎能怪你?只是,辰因你而死,逐月又因你变成现在这样,我当然不会甘心。柳清扬,我不知道当初你和逐月之间发生过什么,可你若真对她有心,就把真正的北堂逐月找回来。到那时,无论逐月是接受你还是放弃你,你欠北堂家的一切才能一笔勾销,你和她也才能有真正的将来。”
待莫绪慈离开,随枫看着柳清扬将汤药喝尽方道:“清心苑是小月的居所,但逐月并不知道自己每月都有几日要独自住到那。我叫你来无名山庄,就是让你来解这个结的。
“十六年前,绪慈带着逐月去了柳家——当时你到那已有两年了——回来时逐月是病着的。可是,本来和辰一样拜于神医门门下学医的逐月却在病好后突然改学毒,神医门不教,她就边学医边自己看书研究毒药。当然这不重要,反正我从没打算让无名山庄当名门正派,她喜欢玩毒就玩呗。但是从那时起,她开始穿男装,以男子的方式生活着,若有人要她换回女装或说她是女孩她就生气——因为当时我仍多做男子打扮,大家以为她是想学我也就不太在意,直到她十二岁。
“那年,逐月第一次来了天葵。那时的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脾气极为暴躁,几乎可说是六亲不认。起先我们以为那是她初来天葵所以心中不安,可渐渐的我们发现事情并不是我们想得那样简单。平时的逐月认定了自己是个男子,而她日渐出众的容貌也成了她的禁忌,绝对不容人说道,更遑论将她当成女子来赞美;但来天葵时的逐月——后来我们称她为‘小月’,她却很清楚自己是女子。逐月不知道小月的存在,但小月却清楚逐月所经历的一切。
“觉得很混乱是不是?当时我们也很混乱啊,就连逐月的师傅,当年的药圣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要知道过去的小月可没现在这么好说话,见谁都来气,偏偏那时她玩毒已小有成就,闹得整个庄子鸡犬不宁,我只得在后山建了清心苑,又在竹林中布下迷阵,小月一出现就把她关在那。然后我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才从小月口中理出个大概来。
“十六年前在柳家,不知道你对逐月做了什么或说了什么刺激了她,让她决心不再做女生而相信自己是男生。最初几年还没什么问题,但一旦开始来天葵又不同。天葵清楚明白地提醒着她,无论她平时再如何的像男子甚至比男子做得更出色,她也终究是个女子,这是她不愿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的。偏偏当年你给她的刺激太大,她怎样也不愿做回女子,于是竟然在心底生出另一个和平时的她完全不同的逐月,也就是现在的小月来——其实应该说小月一开始就存在,只是天葵的出现让她得以长时间的将自己展现在我们面前。小月打理着北堂逐月必须面对自己是女子这件事时的一切,如天葵、沐浴、如厕等等,而逐月则继续过着自己的男子生活,不但不记得小月的一切,还会自发地编造一段虚假的经历来填补小月出现时的记忆空白。”
说了很多话,随枫觉得有些口渴,于是停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润喉。而柳清扬,此时已不是呆若木鸡可以形容的。
一杯茶下肚,随枫在柳清扬眼前挥挥手,确定他回神后又继续震撼他。
“逐月或许在心底知道自己不是男子,所以他更努力的去做很多事来证明自己是个男子,例如贪杯中之物,也例如……喜欢流连秦楼楚馆。不过她很聪明,去的地方都是无名山庄名下的产业,挑中相陪的人说白了就是我们在各地的负责人,自然知道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