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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甚么?
今天,我才开始了第一次痛哭。
眼泪是在见到了一位摩亚先生,在他安慰我,要我勇敢一点,面对现实时涌出来的
。好几天欲哭无泪,而眼泪一旦涌出来之后,就再也收不住了。
我知道他曾和一个姓摩亚的纽西兰船长见过面,这位摩亚先生,是摩亚船长的父亲
,他向我说了许多话,全然是无法相信的。
然而,我却知道摩亚先生的话是真的,他说,他儿子的情形,就像我丈夫目前的情
形一样,在海中,未知的恐怖事件,令他们发疯,还有一个极其著名的专家,因之自杀
。
我虽然不信他的话,但是我无法不接受事实,他是疯了,医生说他因为过度的恐惧
和刺激,以致如此。而摩亚先生则说,事情和鬼船,以及和一个在水中生活的人有关,
他曾在海中的一艘沉船中,见过那个人。
我不知道该怎样才好,谁能帮助我?谁能帮助我?
摩亚先生每天都来看我,他在纽西兰有庞大的事业,但是他却很关心卫。卫的情形
毫无好转,我哭了又哭,他一点也没有好转。
或许,我不该哭,应该做些甚么,至少,应该保持镇定,卫的一生之中,曾遇到不
少惊险绝伦的事,但这一次,似乎全然例外,他疯了?
我是不是应该到那地方去看看呢?
我向摩亚先生提出了我昨天的想法,摩亚先生是一个直率的人,他一听之后,就将
我当作晚辈一样地责斥了一顿,叫我放弃这种只有使事情更坏的念头。
我并没有反驳他,因为我和他对事情的看法不同。因为在他看来,事情还能更坏,
但是在我看来,事情却不能再坏了!
我想,应该是到了我有决定的时候了。
远在印度建造水坝的哥哥,也闻讯赶来了,他说卫可能会认识他,我忍著泪带他去
见卫,卫见到了他,全身发著抖,额上的青筋,几乎要裂肤而出,我连忙将他拖了出来
,将事实的经过讲给他听。
我本来是不想对他说那些事的,因为我知道哥哥的脾气,他不知道还好,知道了之
后,他根本不作任何考虑,就一定会去察看那三艘鬼船的。
果然,我才将事情讲了一半,他就嚷叫了起来,等我讲完,他表示一定要去。
我已经决定要去了,他或许还不知道我的决定,我也没有对他说,但是我却劝他不
要去,因为实在是一件太过危险的事情,那是完全不可测的,连卫也成了疯子,我实在
不相信我神经会比他更坚强,哥哥的情形也是一样,我们两个人若是一起去,最大的可
能就是:世界上多了两个疯子!
但是,我可能犯了错误,因为我对哥哥说了一切,没有甚么力量再可以阻止他的。
我做错了,还是做对了?
摩亚先生又严厉地申斥我,和哥哥吵了起来,哥哥骂他是懦夫,他回骂哥哥是只知
冲动的匹夫,摩亚先生在我的印象中完全是一个极容易控制自己情绪和彬彬有礼的绅士
,想不到他也会变得如此激动。
他自然是因为关心我们,所以才会那样子的,可是,我已经决定了,哥哥也决定了
,我到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们兄妹两人的脾气竟是那么相同,任何事情,一经决定,就
再难改变的了!
摩亚先生今天一早又来,今天我们已开始著手准备一切,但是最重要的是,我们需
要资料,例如摩亚船长第一次发现鬼船的地点,“毛里人”号停泊的准确方位等等,这
些资料,不能在卫的身上得到,只有摩亚先生,才能供给我们。
但是摩亚先生却坚决地拒绝了我们的要求,他的话说得很明白,他说他绝不能谋杀
两个人,尤其,其中一个是因为帮助他儿子而遭到了不幸的人的妻子。
哥哥又和他吵了起来,哥哥的脾气,实在太暴躁了,但也难怪他发怒的,因为只有
这一条路,可以救卫,就像当日,卫想用这个办法去救摩亚船长一样。
哥哥和摩亚先生越吵越大声,摩亚先生竟然动了手,他先打出一拳,哥哥立时还手
,一拳将摩亚先生打得跌出了六七步,撞在墙上,又滚跌在地。
摩亚先生没有昏过去,虽然他的头撞在墙上,他抚著头,摇摇幌幌地站了起来,可
是他的神色,却出奇地兴奋,他先是望著我们两人,然后道:“我没有对你们说过我儿
子临死前的情形,是不是?”
我和哥哥互望了一眼,当时绝不知道他这样说,是甚么意思。
而他不等我们明白过来,就对我们讲起摩亚船长临死前的情形来,原来摩亚船长在
临死前的半分钟,神智竟是清醒的。
但是我们仍然不知道他那样说是甚么用意。
摩亚先生道:“医院已经用尽了一切的法子,可是有一样未曾试过,那就是打击他
的头部!”
哥哥直觉地叫了起来:“为了清醒半分钟,你想他死去?”
摩亚先生痛苦地抽搐了一下:“我儿子头部遭受打击,是因为那护士要自卫,而我
们可以作有限度的打击,使他恢复正常!”
哥哥望著我,我缓缓吸了一口气。
摩亚先生十分焦切地道:“至少,我们可以和医生去商量一下!”
我和哥哥没有说甚么。
医生在办公室中,足足踱了二十个圈,才停了下来,我、哥哥和摩亚先生三人一起
望著他,这一刻,真是紧张之至,我真怕自医生口中,说出一个“不”字来,那我们的
希望又绝了一条。
医生停了下来之后,托了托眼镜:“有过这样突然撞击之后,完全恢复正常的记载
,但是,却没有这样的医疗方法!”
他讲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而且,这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正常的人,脑部
受了重击,也会受伤,何况是他?你们有甚么法子,可以掌握力量恰好不使他受伤,而
又能恢复正常?”
哥哥立时嚷道:“我们没有方法,可是你有甚么方法可以使他恢复正常?”
医生缓缓地摇了摇头:“我没有。”
哥哥道:“那就让我们试试!”
医生的回答是道:“在医院中,责任上不许你们那样做,但是在医院之外,我就不
负任何责任!”
他的话说得很明白,只要搬出医院,他就任得我我们怎样做。
摩亚先生和哥哥,几乎是同时作出决定,他们异口同声地道,“好,我们将他搬离
医院!”
要将卫搬离医院,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起先我们想将他扶走,可是他见到人,立
时挣扎,他的气力之大,五六个男护士,给他打得七零八落,最后,还是哥哥抓住了他
的双手,由医生替他注射镇静剂。
可是,就在医生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抬脚踢倒了医生,向前冲出去。
他冲出了房门,整个医院沸腾起来,他在走廊中乱冲乱撞,我和哥哥一起追出去,
他已疾奔出了医院的大门,拦阻他的人,全被他击倒。
哥哥在他的身后,拚命追著,终于飞身将他扑倒在地,那时,已经出了花园了。
当哥哥和他,一起倒下去的时候,任何人都可以听到那“咚”地一下响,那是卫的
头,撞在路面石板上所发出来的声响。
我正向前奔去,听到那一下声响,双脚一软,就跌了一交,因为我感到这一下,撞
得那么重,他的头骨,一定被撞碎了!
我伏在地上喘气,哥哥站了起来,卫倒在地上不动,然后,我看到他慢慢睁开眼来
,他看到了我,他叫道:“素!”
天,他认得我了,他在叫我的名字,我一生之中,最快乐、最激动的就是那一刹间
了,虽然他以前,千百次叫过我。
我竟不知回答,只是哭了起来。
第八部:大规模探索失败
白素的日记引到这里为止。为甚么要用白素的日记,现在已很明白了,因为在那十
几天中,我是在疯人院中的一个疯子,根本不能想,不能作任何有条理的思考,只知道
害怕、尖叫、挣扎!
当我第一眼看到白素的时候,我心中还是茫然一片,根本不知道曾发生甚么事,但
是我一眼就认出了白素来,她伏在地上,流著泪,我随即发现,我也倒在地上,许多穿
白色衣服的人,正在奔过来,我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我转过身,看到白勇站在我的
面前,他是白素的哥哥,我们已好几年没有见面了,接著,我又看到喘著气的摩亚先生
。
我又叫道:“素!”
可是白素只是哭著,泪水像泉水一样涌出来,不可遏止,我站了起来,白勇扶起了
他的妹妹,所有人将我围住,我望著他们,又望了我自己,再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一幢建
筑物,和它门口的招牌!
突然之间,我明白了,我打了一个寒颤:“我……我是一个疯子?曾是一个疯子?
”
白勇发出了一下呼叫声,在那时,我也很难辨认得出他这一下呼叫声是甚么意思,
究竟是高兴呢还是吃惊。接著,他奔了过来,拉住了我的手臂,将我扶直。
他是一个十分壮健的人,我感到他的手指,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臂,像是怕我逃走一
样,同时,他不由自主地喘著气,道:“你,你 ”
他一连说了两个“你”字,下面的话,却说不出口来,我用手按住了他的手臂,道
:“白勇,是不是我曾经发疯,现在突然好了?”
白勇激动得讲不出话来,只是点著头。
我连忙推开了他,向白素奔了过去,白素也已挣扎著站了起来,我一奔到她的身前
,她立时向我扑过来,紧紧地拥住了我,她仍在不住流泪,我胸前的白衣服,立时湿了
一大片。
我想,当时的情景,一定相当动人,因为围在我们周围的那些人,神情大都很激动
,有几位女士,甚至忍不住在啜泣。
我轻拍著白素的臂,道:“好了,就算我曾经发疯,事情也已完全过去了!”
白素仍然紧靠著我,她泪痕满面地抬头望著我,唉,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刚才我
一眼就认出她来,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她变得如此憔悴,如此清瘦。
她断断续续地道:“现在,我不因为难过而流泪,我是高兴,太高兴了!”
白勇也走了过来:“她是最勇敢的女人,在你发疯的时候,勇敢地面对事实,现在
让她高兴一下吧!”
我虽然已对周围的事物,完全有了认识,但是脑中仍胀得厉害,一片浑噩,甚至无
法想起,我何以会成为疯子的,大约我的脸色也不很好看,是以两位医生立时走了过来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医生道:“谢天谢地,这是神的奇迹,你需要安静的休息和详细的
检查!”
我当时的反应,是点了点头,的确,我感到极度的疲倦,需要休息。
我在这家精神病院中,又休息了七天之久。
事实上,在第二天,我便已完全恢复了正常,而且,将一切经过的事,全记了起来
,当然,对我发疯之后,曾发生过一些甚么事,我是一无所知的,但是,在白素和白勇
两人的叙述中,我也可以知道,那一段时间中,我和摩亚船长,完全一样。
摩亚先生是第二天,当我完全清醒之后就走的,他走的时候,紧握住我的手,十分
激动,我也很感谢他对我的关怀,在他对我说了“再见”之后,隔了片刻,他又道:“
请听我的话,一切全让它过去了,千万别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