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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尤对于人与人间的关系就是这样有害。今试追溯它的根源,就只是一个“穷”字。但这并不是指困穷、贫穷的穷,而是指堵塞人的言路,妨害人的活动那种行为,使人类的本能活动陷于穷迫。若是把贫穷、困穷当作是怨尤的原因,那末天下的穷人都要申诉不满,富贵的人就成了“众怨之府”
,人与人间的关系就一天也不能保持了。不过事实上决不是这样的。
无论怎样贫贱的人,如果明白自己所以贫贱的原因,即如了解贫贱的原因在于自己本身,就决不会盲目地怨恨别人了。现在我们不必列举例证,只要看看现在世界上确有贫富贵贱的差别,却能很好地保持社会上人与人间的关系,就可以明白了。所以说富贵并不是众怨之府,贫贱也不是不平之源。
由此想来,怨尤并不是由贫贱产生的,只是人的本能活动遭到束缚,处于祸福不能自主的偶然地位之人才易于发生。
从前孔子曾经叹息过女子与小人很难对付。现在想来,这可以说是孔子从他自己的体验而指出的弊害。若就人的心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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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男子和女子并没有差别。再者,他所说的小人指的就是奴仆,但奴仆并不是天生下来就是奴仆。而奴仆与贵人的天生性格并没有什么不同。那么为什么单说女子和小人难于对付呢?这是因为经常对人民灌输卑屈的意识,束缚弱小的妇女和奴仆,使他们丝毫不能自由行动,就形成了怨尤的风气,发展到了极点,就连孔夫子也不得不为之叹息。本来如果行动不得自由,就一定会怨尤别人,这是人的本性。这种明显的因果关系,就好象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样。但是被称为圣人的孔夫子,不知道这种道理,又不从别方面研究,而徒作此不明智的叹息,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不过孔子的时代距我们明治年间已有两千多年。在没有开化的时期,如果想要顺应那个时代的风俗人情来施行教化,以维持当时社会的人心,就不能不采用束缚式的权宜方法。即令孔子真是圣人,有洞察万世以后的远见卓识,而在当时运用这种权宜方法也不会于心不安的。所以后世学孔子的人,也不可不考虑时代这一要素而来决定取舍。要是有人想把两千多年前的教条原封不动地搬到明治时代来施行,那就是不识时务了。
兹再举一个身边的例子,即日本封建时代许多诸侯的侍女的情形,最能说明怨尤的流行有害于社会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般地说,在当时的诸侯府里,是一群无学无识的妇女侍奉一个无智无德的主人,勤劳不赏,懒惰不罚;有进谏而被斥骂的,有不进谏而被斥骂的;说话也好,不说话也好;欺诈也不好,不欺诈也不好,一天到晚,只是随机应变,以图侥幸获得主人的宠爱。这种情况就如无的放矢,射中的不算巧,不中的也不算拙,可以说是和人世外的另一天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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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第十三篇
生活在这种环境里的人,喜怒哀乐的心情一定会变质,而与其他的人间世界不同。
即使她们中间偶然产生出人头地的人,别人也不学习其出人头地的方法,只有羡慕之心,羡慕之极就发生嫉妒。因此成天忙着嫉妒同辈,怨恨主人,那里有工夫去考虑主人家的恩情?在她们之间,忠信节义不过是门面话,实际是席子上撒了油,没人看见的地方就弃置不擦拭,甚至在主人病到危急的时候,还有很多人想起平日互相嫉视的情形,而不去照顾主人的病。更进一步,由于怨尤嫉妒到了极点,就是毒害主人的传闻也并不少。如果将古来有关的这种大坏事加以统计,又如将诸侯府中发生的数目和一般社会中发生的数目相比较,一定是诸侯府中所发生的坏事多些,这是可以断言的。怨尤的为祸岂不是很可怕吗?
看了上述诸侯的侍女这个例子,就可以推知一般的社会情形。人世间最大的祸害是怨尤,而怨尤的根源是“穷”
,因此不可不广开言路,也不可妨害人的活动。试将英美各国的情况和日本的情况相比较,在人的社会关系这点上,如果有人问究竟是哪一方面摆脱了诸侯府中的那种情况,我们就会这样答复:今天日本的情况虽不能说是与幕藩时代完全一样,但如就两者之间的距离来说,则日本的情况是较近于幕藩时代,而英美诸国却是比较远的。
英美人并不是不贪吝骄奢,也并不是不粗野暴乱,而且也有欺诈行为,其风俗决不能说是尽善尽美。只是在暗藏怨尤之情这一方面,却和日本有不同之处。现在的有识者主张成立民选议会、要求出版自由,其得失姑置不论。
这种主张的动机,不外乎是这些有识者认为,不能使现代的日本国家象过去的诸侯府中那样,不能使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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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日本人民象过去诸侯的侍女,而欲变怨尤为积极行动,消灭嫉妒的心理,鼓励互相竞争的勇气,祸福毁誉全凭自己的力量来掌握,从而使全社会的人都认识自作自受的道理。
堵塞人民的言路,妨害人民的活动,乍听起来,好象只限于政府在政治上的一种弊病。其实这种弊病不一定只在政府方面流行,在民间也有很大的流毒,所以仅有政治上的改革仍不能根除。兹就政府以外的情形再说几句,以附篇末。
本来人们都是喜好交际的,但因习惯关系,有时却反而厌恶交际。世间有孤僻成性的人,故意住在山村僻邑,躲避一切社会上的往来,这种人名为隐士。也有些人并不是真隐士,只是不愿和别人打交道,深居简出,力避尘俗,自鸣清高。试察这些人的本意,也不一定是因为嫌恶政府的措施而萌退志,只是意志薄弱消沉,没有接触事物的勇气,而又度量狭小不能容人。因为不能容人,也就不为人所容。人退一步,自己也退一步,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远,遂致视同异类,最后竟形成仇敌,互相怨尤,真可以说是社会上的一种大祸害了。
又在人们的交往中,还有并未见到对方的人,只看到对方所作的事,或由远方传闻对方的话,觉得与自己的意见稍有不合,就不但不发生同病相怜的感情,反而起了厌恶嫌忌的念头,而且多半是过分的。这也是天性和习惯使然。例如协商一件事情,靠传言和通信多不能解决问题,而一经面谈往往就圆满解决。又如经常传闻某人有什么说法,但当面一谈,却知完全不是那样。
盖因人类至情中存有宽恕的心理,既能宽恕,即能互通情谊,怨尤妒嫉的念头就会顿然消失。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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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十四篇
今有不少暗杀的事例,我常常说:如果有适当的机会,使暗杀者和被杀的人共处几天,彼此毫不隐讳地吐诉真情,则无论怎样深的仇敌,不仅会互相和好,而且可能结成至好的朋友。
由此可见,堵塞言路与妨碍活动不只是政府的弊病,还普遍流行于全国人民之间,虽学者亦或难免。这说明若不接触事物,人一生的蓬勃朝气就难于发生。
故言论应听其自由,活动应听其自由,富贵贫贱也只能听凭本人自行获取,不容许他人加以妨碍。
第十四篇
内心的检查
尝见人们处世,往往无意识地干了坏事,或者无意识地干了蠢事,还有的意外地遭到失败。无论怎样坏的人,都未必一生专想干坏事,但在处事接物之时,偶然产生恶念,虽明知其不可,但仍自圆其说,勉强自慰。或者当时并不认为是坏事,不仅丝毫无愧于心,而且一心一意相信是好事。如果有人提出异议,反而引起他的愤恨,经过相当年月反省之后,才知自己行为失当,感到惭愧。
人性虽有智愚强弱的不同,但不会有人认为人智不如禽兽。须知世间有种种不同的事业,必须加以分辨,选择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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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的检查38
适合于自己的工作。不过有很多人在进行工作当中,往往无意中发生错失,致违初衷,而被世人耻笑,自己也感到后悔。
侧观世间有志建功立业而谋划失误的人,不禁捧腹窃笑其愚。
但是谋划的人不一定是那样愚蠢,如经充分查明真象,即可知其并非全无道理。只因世事变化迅速,不易前知,所以虽属明智之人,也多意外地干了不明智的事。
又人们的计划经常是很大的,很难正确估计事业的大小难易和时日的长短。富兰克林说过:“就是充分考虑过的事,一旦付诸实施,还是会感觉考虑不够的。”这真是至理明言。
例如吩咐木工盖房和向裁缝定做衣服,十之八九总是误期的。
这并非木工裁缝故意不守信用,而是他们起先没有把工作和时间精确算妥,以至无心违约。世人往往责备违约的木工裁缝,也不是毫无理由,木工裁缝亦常表歉意。这些顾客似乎很明白事理,但是他们自己所保证的工作,是否能够按照期限完成不误呢?再如来自乡间的书生,立志历尝艰苦,期于三年之内完成学业,但究竟能否圆满达成其志愿呢?又如自负才高的人,搜求渴望已久的原版著作,期于三个月内把它读完,届时果能如愿办到吗?还有些有志之士,一再上书政府,力言他们如果参加政府就要如何如何,保证半年以内可以改变政府的面貌。
可是等到他达到参与政事的志愿以后,也未必能全符初衷。
另外又可能有个贫穷的书生会说:“我若有黄金万两,一定立刻在日本广设学校,决不让一人失学。”但如遇到良好机会,做了三井、鸿池①的养子,却又不一定能够
①日本财阀名。——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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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十四篇
实践其言了。这类梦想,不胜枚举,都是由于未能精确计算事业的难易和时间的长短,即估计时日过宽,而把事情看得太容易之过。
又如听听社会上计划兴办事业的人的话,即可知在一生或十年之内完成事业的最多,在三年或一年之内完成事业的较少,在一月之内或者计划后即刻实行的则更少。可是我们还没有看到有谁确已完成十年前所订立的计划。他们谈到那样漫长久远的将来,好象计划得非常远大周密,但是期限逐渐迫近,竟有到了期限当天还不能详述其计划的。此种不妥当的事情,就是由于订立计划的时候未能精确计算时间的长短所致。
如上所述,在人一生之中,往往在道义的事情上意外地作了坏事,或在聪慧的事情上无意中作了蠢事,在事业上也可能遭到意外的失败。对于这种不如意的事情,固然有种种防止方法,但其中一项往往为人们所忽视的,即对于事业的成败得失,应经常在胸中妥为盘算,拿经商的话来说,就是盘货结算。
大凡经营商业,没有最初就打算亏本的。商人首先要顾到自己的才能和本钱,并洞察商情,才开始营业。以后随着商情的变化,或者如愿以偿,或者大失所望。又可能这批进货亏本,那批销售赚钱,在年终或月终结帐时,也会发现或者按预料的情况顺利进展,或则相差甚大;又或在买卖繁忙时认为经营这种商品有利可图,及至看到盘货结帐后所作出的损益对照表,才知与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