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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会是附属,并说学社初创时,学生们也集资二百大洋作建社之资……并且明言是双方合办。邹容这才知道学社初创时的情况。众学生就要邹容为刚才的话道歉。邹容嬉笑自若,绝不道歉。学生们怒了起来,戟指而骂,骂邹容是顽固的守旧派。邹容说:“你等哇哩哇啦学英语,将来自然个个是洋奴。”
众学生鼓噪起来,一声喊打,便捋袖舒拳冲了上来。邹容冷笑一声,却忽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手枪来,“咔嚓”一声打开扳机对住学生,众学生大惊,忙向后退。邹容“哼”一声说:
“我邹容是什么人,会怕了你们这些洋奴,不怕死的便上来吧!”
领队的吴稚晖忙来解劝,说:“好了,好了,莫开玩笑,你把大家吓着了。”邹容嘿嘿一笑,把枪又收了起来。
晚饭之后,邹容将白天的事讲给章太炎听。章太炎说:“这些学生肯定受了吴稚晖的指使。
吴稚晖要夺教育会的权,所以处处向学生示好。“
吴稚晖是舍监,平时和学生们接触多一些,虽然他土头土脑,但学问不错,态度滑稽、语言诙谐,容易和大家打成一片。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支持学生,他认为学生才是学校的主人,在学生与教育会发生矛盾时,吴稚晖立场坚定,尽力为学生说话。学生们因此叫它“宋江”。章太炎对吴稚晖大为反感,他是讲究师道尊严的,因而常常对吴稚晖加以抨击。不过,自邹容与众学生冲突之后,学生的情绪明显焦躁起来,常常聚而相议,要求学社脱离教育会而独立。蔡元培请乌木山僧,蒋智由等劝解学生,学生们反愈闹愈烈,说:“教育会不让我们独立,一定是我等交的学费为教育会所用。”因而更加愤愤不平。蔡元培十分为难。章太炎却怒起来,痛斥学生胡闹,语多愤激,学生们渐渐就恨了章太炎,章太炎却那将这些学生放在眼里。一次上完课又发议论斥责学生,惹恼了大家,学生便群起与他辩驳,章太炎的理论滔报社来,作个办事员以为掩护可好?“
钱保仁想了想,说:“如此也好。陈兄的报纸宣传革命,我在日本就已经听说了。作你的办事员,正好与陈兄相互切磋,将反满革命宣传搞得更好。”
《苏报》本是沪上一张小报,发行量不超过三千份。虽提倡维新与革命,但好文章不多,因此影响不大。章士钊做了主笔之后,该报的面貌突然一变,激进无比,锋芒毕露,直言反满。陈范有点害怕起来,担心惹恼了朝廷,其祸不小。急找钱保仁问策,钱保仁说:“革命宣传正要这样,不激烈不生震撼,国人受奴化日久,不疾言厉色,如何能唤醒昏睡的心智。”
陈范说:“好,老兄既这样说,我照办就是。”于是对章士钊也不作限制,反支持他大胆直书满清罪恶。
滔不绝而出,学生们说不过他,一齐大怒起来。
学生中有一人叫章陶严,体魄壮伟,性格暴躁,便冲上来打了章太炎一个耳光,说:“闭上你的臭嘴,再多言,我还打!”
章太炎端坐椅中不动,说:“耳光可打,但只要我舌还在,就要喋喋不休,你奈我何?” 章陶炎是章士钊的弟弟,章士钊和章太炎关系极好,得信忙跑来令弟弟下跪赔礼。章太炎巍巍然高坐着,听任他赔礼,双眼望天说:“章太炎若怕打便不敢说话,还能算是章太炎吗!”
学社乱成了这个样子,蔡元培看看实在无法维持,便开会商讨对策。教育会方面,学联方面各来了七八个人,章太炎吴稚晖两人也在内,大家团团坐定,便各持观点商量起来。教育会的人说教育会是主体,先有教育会后有学社,学社是教育会的下属;学联方面说教育会过去无办公地方,学社成立后,教育会借学社的房子办公,因此学社是主体,教育会是附庸,议论良久,争持不下。
吴稚晖就满脸嘲讽之色,做个滑稽表情说:“学社的房子是租来的,地皮是租来的,尚能算做财产的,不过就值数百元的教具而已。你等为此争论不休,就象猫头鹰争那死老鼠一样,可叹而又可笑。”
蔡元培皱眉说:“话怎能这么说,学社虽无财产,却有大家的无数心血,怎可和争财产相提并论。”
吴稚晖却不以为然,嘻嘻一笑,说:“相差也没多少。” 章太炎大怒起来,拍案而起,喝斥道:“吴稚晖,你想篡位夺权,当学社的宋江,有我章太炎在,你的阴谋得逞不了。”
吴稚晖平日伶牙俐齿,口才十分犀利,但对这个疯头疯脑的章太炎还是有点胆怯,便也不嘻笑了,说:“师生应该平等,学生是未来的主人,凡学生有所要求,自然应该迁就。”
众人就问:“那你是支持学生了?”
章太炎哼一声。吴稚晖说:“皇帝和百姓打官司,我就助百姓;老子与儿子打官司,我就助儿子;先生和学生打官司,我就助学生。”
章太炎挥舞着手,横眉大叫道:“吴稚晖冒充宋江和教育会为难,此事绝不能答应!我是不怕宋江的,学社让你变成了梁山泊我也不怕。你要携众威逼教育会,须得先过我这一关。”
吴稚晖直着头说:“我是一心维护学生,为了学生利益,我死也不怕!” 章太炎戟指怒道:“吴稚晖你既不怕死,为何当日在日本只跳阴沟不跳大海,累得别人送你回来?沽名钓誉,好生无耻!”
蔡元培见众人吵嚷不休,议不出个名堂,一个劲招呼他们安静,但无人听他。蔡元培气得大声说:“学社要独立就独立吧,从今以后学社的事我不管了!”
章太炎,蒋智由却不同意,说:“那不行,教育会的同仁不答应。” 蔡元培说:“反正我不管了,教育会的会长我也不当了,你等另选贤能!”于是起身气哼哼便走。众人忙出声挽留,蔡元培却头也不回,一径出门走了。
爱国学社内乱,章太炎气恼不已。不过,邹容的《革命军》已写完并联系好了出版事宜,章太炎又高兴起来,便立刻动笔为此书写序。序成自看,大笑说道:“《革命军》是炸药,我这序便是雷管,此书配此序,将震动国中,从此街谈巷议便以不说‘革命’二字为耻了!”
这时章士钊、张继与乌目山僧一同来访。章士钊见了‘序《革命军》’爱不释手,坚决要求先在《苏报》上刊发,章太炎笑着同意了,却问:“看你今日高兴,有何喜事?”
章士钊笑道:“《三十三年落花梦》出版了,今天来特地给老师送书,还请斧正。”说着双手奉上书来。
章太炎大喜,呵呵而笑,说:“好啊,喜事成双,我当买一包好烟庆祝。” 乌目山僧说:“那怎么行,须得聚餐一次,以酒庆祝。” 章太炎正在大笑,闻言愁眉苦脸说:“拿什么聚餐,我买烟都必须找人借钱了。” 乌目山僧微笑说:“你等宣传革命有功,明天由我请客,只要你几个肯赏脸就行。”众人一听大喜,眉飞色舞。
张继却说:“老和尚请客,还不是弄些青菜豆腐哄大家,我这一段穷困不堪,只是馋肉。” 乌目山僧说:“这个放心,明日这一席饭的价值超过二百两银子,大鱼大肉的自然不在话下。
众人惊得睁大了眼睛。当时二百两银子相当于普通职员一两年的薪水。大家于是问:“你穷和尚有这么大的气魄,掏钱的人是谁?”
乌目山僧说:“掏钱的人是哈同的夫人罗迦陵,我最近画了一幅《苍山夕阳图》送她,她要给我银子,老衲自然不能收,她便要办酒席请我,我一个人去也是没趣,便想叫上你们几个去凑热闹。”
张继首先叫好,其他的人自然也都赞成。山僧本来想再叫上吴稚晖,章太炎却坚决反对,蔡元培此时已去了青岛,大家便决定不再叫其他人了,就他们五人第二天在学社聚齐,一同前往。
翌日,《苏报》刊出了章太炎的‘序《革命军》’,立刻引起了地震一样的效果。该文直言反满,语言犀利如刀,最后说:“同族相代,谓之革命;异族攘窃,谓之灭亡。改制同族,谓之革命;驱逐异族,谓之光复。今中国既已灭亡于逆胡,所当谋者,光复也,非革命云尔,容之署斯名何哉?谅以其所规画,不仅驱除异族而已,虽政教、学术、礼俗、材性,犹有当革命者焉,故大言之曰”革命“也。”将满清称为逆胡,号召同胞光复汉家河山。
当日的《苏报》被抢购一空后,又加印了一万多份,紧急运往南京、苏州、杭州等地。
看完报纸,人们兴奋的期待着《革命军》一书的出版。这个时候,章太炎、邹容他们却随了乌目山僧,往南京路上哈同的爱丽园行去。
哈同当日却不在,罗迦陵将章太炎一行恭礼接了进去。章太炎哈哈笑道:“早听说夫人的园子美轮美奂,上海第一,今日可以一开眼界了。”
罗迦陵笑着说:“众位先生若喜欢,欢迎随时光临。” 进了园子的大门,一脉石山挡住去路。那山高约四五丈的样子,以青石垒叠而成,上生小松怪树,山势狰狞。众人赞道:“虽是假山,却有真山的气势。”罗迦陵与乌目山僧领众人曲折而行,从山岔间穿过,于花木的掩映之间,时见亭台楼舍,最后大家过桥,越过一道长满荷叶的溪流,来到邻水凸起的小丘上,丘顶一亭,亭内早备下了两桌酒席,荤素各一,男女仆人七八个在旁恭立侍候。
罗迦陵招呼章太炎他们坐了荤席,自己与乌目山僧坐了素席。仆从斟酒,罗迦陵举杯说道:“各位都是有学问的人,是我师傅的好友,我该遵以师礼,但我不擅敬酒,第一杯喝过,咱们自饮可好?”
张继笑道:“夫人客气了。不过你的提议不错,咱们各喝各的,不用搞那些俗套了。”于是和章太炎等豪饮大嚼起来。席上肴馔的丰盛自不待言,又不断有新菜流水般端了上来,张继、章士钊、邹容轮番把酒与章太炎相碰,章太炎来者不拒,不多时便酒意微醺,乃起立四顾,望见四处烟柳翠竹、高树低花掩映,而楼台亭阁半隐半藏在树荫花影之间。此时正是四月天气,花媚柳暗,犹如仙境。章太炎因而大笑,说:“革命成功之后,国富民强,那时每人都起这么一座园子,我等笑傲其中,饮酒作诗,那才真叫人生乐事阿!”
张继、邹容嘲笑他说:“革命还未开始,先生却想着享受,太不应该了。” 章太炎说:“我是穷惯了,不过想想富贵的滋味也不错呀。” 章士钊却若有所思,向章太炎说:“老师,我感觉这座院子很熟悉,似乎来过一样,可我今天确是第一次来。”章太炎怒道:“以后不许叫我老师,咱们几个情投意合、共谋革命,今日有酒,便当结拜为兄弟。”
邹容年龄最小,只有十八岁,闻言惊道:“这怎么行,你是前辈,我们怎敢。” 章太炎板着脸斥责说:“此处不论年龄大小,凡不结拜者,便不许再饮酒吃菜。” 张继笑道:“兄弟我倒愿意,但不论年龄,却如何分出大哥、二哥?” 章太炎指着邹容:“你怎么说?”
邹容说:“能与先生结拜,荣幸之至,只是——” 章太炎一挥手,说:“不许‘只是’,愿意就好。”又指着章士钊:“你可愿意?” 章士钊说:“愿意。”
章太炎就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