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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谓为适中。」于是以付有司,多从其说。迁秘书监、弘文馆学士。十九年,从征辽,道病卒,年六十五,谥曰戴。
其所注《汉书》、《急就章》大显于时。永徽三年,子扬廷为符玺郎,表上师古所撰《匡谬正俗》八篇。
初,思鲁与妻不相宜,师古苦谏,父不听,情有所隔,故帝及之。
师古弟相时,字睿,亦以学闻。为天策府参军事。贞观中,累迁谏议大夫,有争臣风。转礼部侍郎。羸瘠多病。」师古死,不胜哀而卒。
师古叔游秦,武德初,累迁廉州刺史,封临沂县男。时刘黑闼初平,人多强暴,比游秦至,礼让大行,邑里歌之,高祖下玺书奖劳。终郓州刺史。撰《汉书决疑》,师古多资取其义。
孔颖达,字仲达,冀州衡水人。八岁就学,诵记日千余言,暗记《三礼义宗》。及长,明服氏《春秋传》、郑氏《尚书》、《诗》、《礼记》、王氏《易》,善属文,通步历。尝造同郡刘焯,焯名重海内,初不之礼,及请质所疑,遂大畏服。
隋大业初,举明经高第,授河内郡博士。炀帝召天下儒官集东都,诏国子秘书学士与论议,颖达为冠,又年最少,老师宿儒耻出其下,阴遣客刺之,匿杨玄感家得免。补太学助教。隋乱,避地虎牢。
太宗平洛,授文学馆学士,迁国子博士。贞观初,封曲阜县男,转给事中。时帝新即位,颖达数以忠言进。帝问:「孔子称'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有若无,实若虚',何谓也?」对曰:「此圣人教人谦耳。己虽能,仍就不能之人以咨所未能;己虽多,仍就寡少之人更资其多。内有道,外若无;中虽实,容若虚。非特匹夫,君德亦然。故《易》称'蒙以养正','明夷以莅众'。若其据尊极之位,炫聪耀明,恃才以肆,则上下不通,君臣道乖。自古灭亡,莫不由此。」帝称善。除国子司业,岁余,以太子右庶子兼司业。与诸儒议历及明堂事,多从其说。以论撰劳,加散骑常侍,爵为子。
皇太子令颖达撰《孝经章句》,因文以尽箴讽。帝知数争太子失,赐黄金一斤、绢百匹。久之,拜祭酒,侍讲东宫。帝幸太学观释菜,命颖达讲经,毕,上《释奠颂》,有诏褒美。后太子稍不法,颖达争不已,乳夫人曰:「太子既长,不宜数面折之。」对曰:「蒙国厚恩,虽死不恨。」剀切愈至。后致仕,卒,陪葬昭陵,赠太常卿,谥曰宪。
初,颖达与颜师古、司马才章、王恭、王琰受诏撰《五经》义训凡百余篇,号《义赞》,诏改为《正义》云。虽包贯异家为详博,然其中不能无谬冗,博士马嘉运驳正其失,至相讥诋。有诏更令裁定,功未就。永徽二年,诏中书门下与国子三馆博士、弘文馆学士考正之,于是尚书左仆射于志宁、右仆射张行成、侍中高季辅就加增损,书始布下。
颖达子志,终司业。志子惠元,力学寡言,又为司业,擢累太子谕德。三世司业,时人美之。
王恭者,滑州白马人。少笃学,教授乡闾,弟子数百人。贞观初,召拜太学博士,讲《三礼》,别为《义证》,甚精博。盖文懿、文达皆当时大儒,每讲遍举先儒义,而必畅恭所说。
马嘉运,魏州繁水人。少为沙门,还治儒学,长论议。贞观初,累除越王东阁祭酒。退隐白鹿山,诸方来授业至千人。十一年,召拜太学博士、弘文馆学士。以孔颖达《正义》繁酿,故掎摭其疵,当世诸儒服其精。高宗为太子,引为崇贤馆学士,数与洗马秦侍讲宫中,终国子博士。
欧阳询,字信本,潭州临湘人。父纥,陈广州刺史,以谋反诛。询当从坐,匿而免。江总以故人子,私养之。貌寝侻,敏悟绝人。总教以书记,每读辄数行同尽,遂博贯经史。仕隋,为太常博士。高祖微时,数与游,既即位,累擢给事中。
询初仿王羲之书,后险劲过之,因自名其体。尺牍所传,人以为法。高丽尝遣使求之,帝叹曰:「彼观其书,固谓形貌魁梧邪?」尝行见索靖所书碑,观之,去数步复返,及疲,乃布坐,至宿其傍,三日乃得去。其所嗜类此。贞观初,历太子率更令、弘文馆学士,封渤海男。卒,年八十五。
子通,仪凤中累迁中书舍人。居母丧,诏夺哀。每入朝,徒跣及门。夜直,藉藁以寝。非公事不语,还家辄号恸。年饥,未克葬,居庐四年,不释服。冬月,家人以氈絮潜置席下,通觉,即彻去。迁累殿中监,封渤海子。天授初,转司礼卿,判纳言事。辅政月余,会凤阁舍人张嘉福请以武承嗣为太子,通与岑长倩等固执,忤诸武意。及长倩下狱,坐大逆死,来俊臣并引通同谋,通虽被惨毒无异词,俊臣代占,诛之。神龙初,追复官爵。
通蚤孤,母徐教以父书,惧其堕,尝遗钱使市父遗迹,通乃刻意临仿以求售,数年,书亚于询,父子齐名,号「大小欧阳体」。褚遂良亦以书自名,尝问虞世南曰:「吾书何如智永?」答曰:「吾闻彼一字直五万,君岂得此?」曰:「孰与询?」曰:「吾闻询不择纸笔,皆得如志,君岂得此?」遂良曰:「然则何如?」世南曰:「君若手和笔调,固可贵尚。」遂良大喜。通晚自矜重,以狸毛为笔,覆以兔毫,管皆象犀,非是未尝书。
硃子奢,苏州吴人,从乡人顾彪授《左氏春秋》,善文辞。隋大业中,为直秘书学士。天下乱,辞疾还乡里。后从杜伏威入朝,授国子助教。
太宗贞观初,高丽、百济同伐新罗,连年兵不解。新罗告急,帝假子奢员外散骑侍郎,持节谕旨,平三国之憾。子奢有仪观,夷人尊畏之。二国上书谢罪,赠遗甚厚。初,子奢行,帝戒曰:「海夷重学,卿为讲大谊,然勿入其币,还当以中书舍人处卿。」子奢唯唯。至其国,为发《春秋》题,纳其美女。帝责违旨,而犹爱其才,以散官直国子学,累转谏议大夫、弘文馆学士。
始,武德时,太庙享止四室,高祖崩,将祔主于庙,帝诏有司详议。子奢建言:「汉丞相韦玄成奏立五庙,刘歆议当七,郑玄本玄成,王肃宗歆,于是历代庙议不能一。且天子七庙,诸侯五,降杀以两,礼之正也。若天子与子、男同,则间无容等,非德厚游广、德薄游狭之义。臣请依古为七庙。若亲尽,则以王业所基为太祖,虚太祖室以俟无疆,迭迁乃处之。」于是尚书共奏:「自《春秋》以来,言天子七庙,诸侯五,大夫三,士二。推亲亲,显尊尊,为不可易之法,请建亲庙六。」诏可。乃祔弘农府君、高祖神主为六室。及帝崩,礼部尚书许敬宗议:「弘农府君庙应毁。按玄成说,毁庙主当瘗,且四海常所宗享矣,举而瘗之,非神理所惬。晋范宣议别庙以奉毁庙之主,或言当藏天府。天府,瑞异所舍也。《礼》去祧有坛有墠,臣皆所未安。唐家宗庙,共殿异室,以右为首。若奉迁主纳右夹室,而得尊处,祈之祷之未绝也。」有诏如敬宗议。然言七庙者,本之子奢。
帝尝诏:「起居纪录臧否,朕欲见之以知得失,若何?」子奢曰:「陛下所举无过事,虽见无嫌,然以此开后世史官之祸,可惧也。史官全身畏死,则悠悠千载,尚有闻乎?」
池阳令崔文康坐事,栎阳尉魏礼臣劾治,狱成,御史言其枉。礼臣诉御史阿党,乞下有司杂讯,不如所言请死。鞫报礼臣不实,诏如请。子奢曰:「在律,上书不实有定罪,今抵以死,死者不可复生,虽欲自新弗可得。且天下惟知上书获罪,欲自言者,皆惧而不敢申矣。」诏可。
子奢为人乐易,能剧谈,以经谊缘饰。每侍宴,帝令论难群臣,恩礼甚笃。卒于官。
张士衡,瀛州乐寿人。父文庆,北齐国子助教。士衡九岁居母丧,哀慕过礼。博士刘轨思见之,为泣下,奇其操,谓文庆曰:「古不亲教子,吾为君成就之。」乃授以《诗》、《礼》。又从熊安生、刘焯等受经,贯知大义。仕隋为余杭令,以老还家。
大业兵起,诸儒废学。唐兴,士衡复讲教乡里。幽州都督燕王灵夔以礼邀聘,北面事之。太子承乾慕风迎致,谒太宗洛阳宫,帝赐食,擢朝散大夫、崇贤馆学士。
太子以士衡齐人也,问高氏何以亡?士衡曰:「高阿那瑰之凶险,骆提婆之佞,韩长鸾之虐,皆奴隶才,是信是使,忠良外诛,骨肉内离,剥丧黎元,故周师临郊,人莫为之用,此所以亡。」复问:「事佛营福,其应奈何?」对曰:「事佛在清静仁恕尔,如贪婪骄虐,虽倾财事之,无损于祸。且善恶必报,若影赴形,圣人言之备矣。为君仁,为臣忠,为子孝,则福祚永;反是而殃祸至矣!」时太子以过失闻,士衡因是规之,然不能用也。太子废,给传罢归乡里,卒。
士衡以《礼》教诸生,当时显者:永平贾公彦、赵李玄植。
公彦终太学博士,撰次章句甚多。子大隐,仪凤中,为太常博士。会太常仲春告瑞太庙,高宗问礼官:「何世而然?」大隐对曰:「古者祭以首时,荐以仲月。近世元日奏瑞,则二月告庙。告者必有荐,本于始不得其时焉。」迁累中书舍人。垂拱中,博士周悰请武氏庙为七室,唐庙为五,下比诸侯。大隐奏言:「秦、汉母后称制,未有戾古越礼者。悰损国庙数,悖大义,不可以训。」武后不获已,伪听之。时皆服大隐沈正不诡从,有大臣体。终礼部侍郎。
公彦传业玄植,玄植又受《左氏春秋》于王德韶,受《诗》于齐威,该览百家记书。贞观间,为弘文馆直学士。高宗时,数召见,与方士、浮屠讲说。玄植以帝暗弱,颇箴切其短,帝礼之,不寤。坐事迁巴令,卒。
张后胤,字嗣宗,苏州昆山人。祖僧绍,梁零陵太守。父冲,陈国子博士,入隋为汉王谅并州博士。
后胤甫冠,以学行禅其家。高祖镇太原,引为客,以经授秦王。义宁初,为齐王文学,封新野县公。武德中,擢员外散骑侍郎,赐宅一区。
太宗即位,进燕王谘议,从王入朝,召见。初,帝在太原,尝问:「隋运将终,得天下者何姓?」答曰:「公家德业,天下系心,若顺天而动,自河以北,指捴可定。然后长驱关右,帝业可成。」至是自陈所言,帝曰:「是事未始忘之。」乃赐燕月池。帝从容曰:「今日弟子何如?」后胤曰:「昔孔子门人三千,达者无子男之位。臣翼赞一人,乃王天下,计臣之功,过于先圣。」帝为之笑,令群臣以《春秋》酬难。帝曰:「朕昔受大谊于君,今尚记之。」后胤顿首谢曰:「陛下乃生知,臣叨天功为己力,罪也。」帝大悦,迁燕王府司马。出为睦州刺史,乞骸骨,帝见其强力,问欲何官,因陈谢不敢。帝曰:「朕从卿受经,卿从朕求官,何所疑?」后胤顿首,愿得国子祭酒,授之。迁散骑常侍。永徽中致仕,加金紫光禄大夫,朝朔望,禄赐防阁如旧。卒,年八十三,赠礼部尚书,谥曰康,陪葬昭陵。
孙齐丘,历监察御史、朔方节度使,终东都留守,谥曰贞献。子镒,别有传。
盖文达,冀州信都人。博涉前载,尤明《春秋》三家。刺史窦抗集诸生讲论,于是,刘焯、刘轨思、孔颖达并以耆儒开门授业,是日悉至,而文达依经辩举,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