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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便看见贺季山站在她们身后,看那样子,怕是已经在那里站了许久。
见到他,她唇角的笑意立时隐去了,而怀中的孩子看到爸爸,只高兴的不得了,许是父女天性,纵使每日里贺季山忙于军务,陪伴孩子的时间远不如沈疏影来的多,可孩子却还是最喜欢他,每次看到他,哪怕是隔得老远,小嘴巴里都会发出咯咯的笑声,身子努力的前倾着,恨不得扒在爸爸身上。
贺季山见到孩子,眉宇间满是温柔,只笑着上前,将女儿从沈疏影的怀里抱了过来。
孩子的笑声清脆而响亮,肉呼呼的小手在父亲的脸上挥舞着,咧着一张小嘴,却偏偏没有一颗牙齿,实在是可爱的不得了。
贺季山爱极了她,只逗着她玩,还将自己短短的胡茬轻轻的向着孩子的脸蛋上扎去,惹得孩子咯咯直笑,稚嫩的童音如同天籁,仿似能将一切阴霾尽数驱散。
沈疏影望着眼前这一幕父女天伦,心里却是软软的,她自幼丧父,在记忆中从未有过父亲的样子,此时见到贺季山如此宠爱女儿,眸心忍不住便是一暖。此外,便是想起了沈志远。
沈志远大她十二岁,当她七八岁时,沈志远已是二十来岁了,每次从学校回到家,他总是会将妹妹高高的抱起来,兄妹两玩的开心时,他便也会拿自己的胡子去扎沈疏影的脸,直让她笑的喘不过气来。
长兄如父,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沈疏影只觉得心头剧痛,鼻尖顿时涌来一股酸涩。自那日一别,她又是一个多月没有沈志远的消息,每日里待在官邸便如同与世隔绝一般,就连时事报纸都看不到一张,她一直都好似笼子里的金丝雀,翅膀早已被男人折断,让她只得依附于他,老老实实的待在他身边,什么都做不了。
这样的日子,便是要将她变成一个有呼吸的活死人。
她垂下眸子,从贺季山的身旁绕过,不等她走开,便被男人一手握住了胳膊。
贺季山一手抱着女儿,另一手则是揽过她的腰肢,轻声问道;“这几天天气不错,要不我带着你和囡囡去北海那边住上几日,看看风景?”
她依然是不说话,只摇了摇头,伸出手去将女儿唇边的口水拭去,然而猝不及防的,贺季山却突然抱住了她。
抬头,便是他灼热的黑眸,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他一手便将孩子稳稳当当的抱在怀里,另一手则是牢牢的箍着她的身子,让她动弹不得。
“你这样,到底要我怎么办?”男人的声音低哑,带着深深的无奈,与浓浓的怜惜,几乎让她的心都碎了。
她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却依然是不开口。
隔了半晌,就听贺季山微微一叹,将她揽在胸前,而囡囡在爸爸的怀里,把小手指伸进了嘴巴,吮吸的滋滋有声,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一时看看爸爸,一时看看妈妈,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晚间,等孩子睡着了,沈疏影回到卧室,刚洗过澡,就听门锁一转,贺季山已经走了进来。
她一惊,只从梳妆台前站起了身子,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并不住在一起,贺季山单独宿在楼下,是以此时看到他走了进来,只让她莫名的涌来一股惊惶。
男人迈着步子,缓缓的像她走了过来,“你是不是一辈子都打算不理我?”
沈疏影心头酸涩,却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样折磨我,倒不如一枪给我个痛快。”贺季山的耐心被一分分的磨去,他一把握住了沈疏影的肩膀,将她带到了自己面前。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话。
沈疏影眼眸一闭,晶莹的泪珠无声的落了下来,看见她的眼泪,男人的眼眸暗了暗,紧握住她肩头的手便是渐渐的松了开来,他一语不发,只转过身子打算离开卧室。
听到他要走,沈疏影却是上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身子。她将脸蛋贴在他的后背,几乎是泣不成声;“我没有想怎么样,我只想好好对你,好好对孩子,可是。。。我总是会想起薄少同,是我对不起他,我只想着,以后永远都不和你说话,可我,可我做不到,看着你的样子,我只觉得心很疼很疼,我爱你,季山,我爱你,我爱你!”
她哭的那样厉害,蚀骨的愧疚几乎将她折磨的发疯,几乎是喊着把心里的话全部说了出来,;“我不该爱上你,是你杀了他,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你为什么要杀了他啊!”
她依靠在他的背上,只哭的肝肠寸断,她从没有这般放肆的哭过,就好像是将一生的泪水都尽数流出来似得,甚至将男人后背的军装都给打湿了,滚烫的泪水绵绵不断,似是要一路烫进男人的心底。
贺季山转过身子,将她抱在了怀里,那些泪落在他的身上,便好似火热的种子,一路烫进他的心里去,只让他堵得难受。
他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抱着她,一直到她哭累了,犹如孩子似得在他的怀里抽噎,一双眼睛却都是红肿了起来,像两只小小的桃子,他抬起她的脸蛋,却不由分说封住了她的唇瓣,将她所有的哽咽尽数吮了下去。
沈疏影晕晕乎乎,方才的那一场哭泣,几乎让她把全身的力气都给消耗了,此时就如同虚脱似得,只得任由男人辗转轻吮着自己,她却连伸手去推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直到身下一软,她方才惊觉自己已经被男人压在了床上,她睁开眼睛,就见贺季山的眸底一片炙热,他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了下来,几乎不给她出声的几乎,便一举侵占了她的所有。
他弄疼了她,只让她抑制不住的发出一声轻吟,就一声,男人的唇便是压了上来,将她细碎的呻吟尽数饮下,霸道的进入她,完整的,深入的,控制不住的在她的身上肆意驰骋,而她已是不能动弹,软软的由他轻薄,就连不时发出的呜咽,也如同一片柔滑的缎子,娇媚而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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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您起了吗?”
时针已经指向了九,贺季山依然揽着沈疏影沉沉睡着,听到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他心知定是有事,便是将自己的胳膊从沈疏影的颈下轻轻的抽了出来,这一动便是微微惊醒了她,可她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还是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
贺季山俯下身吻了吻她的脸蛋,对着她温声叮嘱;“我先出去,你好好睡。”
沈疏影迷迷糊糊,只轻轻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蛋透着一抹娇憨,只让贺季山看着心里一软。
他将被子为她盖好,下了床后将军装穿上,刚打开门,果真便见何副官正站在不远处,见到自己出来,便是一个敬礼。
“什么事?”贺季山眉头微皱,将自己军装上的扣子扣好。
“是沈先生。”
126章 你抱抱我吧(转折开始)
听到那三个字,贺季山的脸色便是沉了下去,何副官上前一步,在他的身旁轻声耳语了几句话来,听完,贺季山的眼眸倏然变得森冷,他一声不响的将自己的扣子扣好,便是大步向外走去,何副官自是牢牢跟上。
而卧室里的沈疏影,依然是精疲力尽的睡着,直到过了许久,蕊冬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夫人,有您的电话。”
沈疏影迷迷糊糊的醒来,刚从床上坐起身子,下身便是一阵酸痛,全身的骨头都好似是散架了一般,想起昨晚的缠绵,白净的脸庞上忍不住便是一红。
她支撑着下了床,随手披上了晨衣,方才打开门走出去。
“喂?”她接过电话,话筒里却静悄悄的,她一连唤了好几声,都没有人理她。
她疑惑起来,刚想将电话搁下,便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小影。”
沈疏影一怔,那一声“哥哥”几乎要从唇瓣中溢出,可看着屋子里的仆人,她终是将那两个字咽了下去,只压低了声音开口;“你在哪?”
话筒那段沉默了下去,而沈志远急促的喘息声却是那般的清晰,沈疏影听在耳里,只觉得担心的不得了,几乎连声音都是颤抖起来;“你受伤了?”
沈志远没有回答,只告诉她一个地址,便匆匆挂下了电话。
沈疏影听着电话那段的忙音,心里却是砰砰乱跳,她挂下话筒,便是对这一旁的丫鬟吩咐道;“快去让张伯备车,我要出门一趟。”
看着丫鬟匆匆走了出去,她怔怔的坐在了沙发上,只觉得一颗心拧的死紧,那般的惶然,几乎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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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季山的车一路开到军需处,堆满军火的的仓库已是满地狼藉,显是被人偷袭所致,到处硝烟弥漫,现场惨不忍睹。
军需处被偷袭,装满弹药的仓库被夷为平地,这对辽军来说无疑是场巨大的损失。
贺季山一双眸子满是阴鸷,全身上下散发着森冷的气息,负责军需处的杨团长已经被人带到了贺季山面前,整张脸面如雪色,忍不住的簌簌发抖。
贺季山抽出腰间的配枪,二话没说便在他的头上打了一枪,杨团长顿时脑浆涂地,唯有身子不断的抽搐。
一旁的诸人看着,脸上无不是变色,就连何副官也是站在一旁,不敢多说一个字。
“司令,人已经抓住了,是革命党!”有人小心翼翼的上前,说了这么一句话来。
“带上来。”贺季山沉声开口,脸上简直没有一丝表情。
没多久,便见几个人被戎装侍从五花大绑的押了过来,当先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志远。
每个人身上皆是伤痕累累,显是在方才的那一场爆炸中,俱是受了重伤。
贺季山上前,一把扯住沈志远的衣襟,将他拉到了自己面前,乌黑的瞳仁里是骇人的阴狠,一字字道;“沈志远,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沈志远手腕上,颈脖上,满是累累的伤痕。就连同脸颊上也是有一道深深的血痕,皮肉已经翻滚了出来,鲜血从伤口里不断的往外冒,让那一张原本英俊不已的面容看起来分外狰狞可怕。
可他却是笑了,只道;“贺季山,你若不怕小影恨你一辈子,那你就杀了我。”
就这一句,便是触到了贺季山的死穴,男人的脸色刷的变了,深邃的眸子中仿似能喷出火来,他一手将枪抵上沈志远的眉心,厉声道;“你究竟有没有拿她当妹妹?”
沈志远的脸色依旧是死一般的漠然,他看着眼前的男人,缓缓开口;“我曾经是真心要把她托付给你,我也曾劝过她让她和你好好过日子,可是贺季山,你做错了一件事。”
“什么?”
“你不该那样对婉云。”沈志远提到这个名字,眼瞳中倏然变得通红,一字一句,几乎泣血。
贺季山眉头一皱,在脑中思索片刻,方才道:“你说的是不是当初在临水,冒充护士行刺我的那个女人?”
沈志远便是一笑,那一笑间是刻骨的痛楚;“不错,事情败露,她要举枪自尽,是你把她交给了侍从处置,严刑拷打,让她供出别的同志。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贺季山声音漠然。
“她被你手下的那一帮畜生活生生的凌辱,尸体一丝不挂的被扔在山坳里,我只能看着,却连去给她收尸的法子都没有。”沈志远说到这里,唇角噙着一记苦笑,脸上无悲无喜,死一般的寂静。
贺季山却是嗤之以鼻,冷声道;“你这是要为她报仇了?”
沈志远却是摇了摇头,淡笑着道了句;“你是江北的总司令,人命在你眼中如同草芥,我没法子杀你为婉云报仇,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