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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氏当国-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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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檬А罚G鲜侵泄幕飞系幕疚赖乐浚╢undamentalist),他认为传统中国的相权,是制衡君权的法宝,比现代西方的三权分立制还要完美。其实这是入者主之的夸大。中国相权哪能制衡(check & balance) 君权?它只是君权的直线延伸和代理(deputy)。皇帝若是秦皇汉武,宰相就是皇帝的爪牙。皇帝若是阿斗,那么以重典治国的诸葛丞相,就是代理皇帝,他们之间没什么制衡关系。国外的汉学家之中,有人说中国帝王专制是东方的极权暴政(oriental despotism)或嫌过分,而中国古代帝王其权力之大远非西方(occidental)任何帝王所可比拟,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事实。
    法国的路易十四,搞君权神授,说朕即国家,被历史学家骂了数百年之久。试看咱中华统治者,自秦始皇以后,哪个皇帝不认为他的皇权出自天命(divine right)。在中国的“二十四史”里,国家二字,所指的往往就是今上。朕即国家这个概念,在皇帝这一名词还未出现的春秋时代,早已有之。所以中国古代的天子,除授命于他的天之外,谁也不怕。为使皇帝也有所畏惧,聪明人乃把一切自然界的灾异,都说成天意示警,要皇帝约束他自己的行为,以免遭天谴。宋神宗时代,富弼为宰相时,就有人告诉神宗,灾异是自然现象,劝神宗不要听天意示警那些鬼话。富弼闻报,大为着慌,说:“人君所畏唯天。若不畏天,何事不可为者?”乃上书数千言,力辩天意示警,不可不信(见《宋史·富弼列传》,卷三百一十三)。富宰相上书万言,岂为提倡迷信?他怕的是天子连老天也不怕了,那如何得了?
    总之,袁世凯当年是绝不肯做虚君的。不但袁氏不做,袁之左右也不让他做。当时尽人皆知的故事就说,每次唐总理晋谒总统时,袁之左右就说:“唐总理又来欺侮我们总统了。”欺侮多了,袁曾向唐说:“少川,我老了,以后还是你来做总统吧。”老友少川闻此言,如何受得了。
    不特此也,甚至唐内阁之中的国务委员,像财政总长熊希龄进士,也不可能只听总理的话,而不听总统的话。因此熊氏在就借外债一事与六国银行团交涉时,几乎事事请示总统,而目无总理了。钱借到了,指派用场,总统也就顾不得总理了。还有啥责任内阁呢!客观的形势已教唐氏无法再干下去,再来个王芝祥案作导火线,总理面子扫尽,接着就失踪了。说到此,有必要交待一下王芝祥事件。王芝祥,直隶人,原是清末广西巡抚,附义革命,与同盟会比较接近。此时直隶都督出缺,王以人地相宜,为直隶参议会一致推荐,唐总理乃签请袁总统加委。袁已同意,但后来忽然改变主意,未经国务总理依法副署,便径派王为宣慰使,回南京练兵,直隶都督由总统另行委派。这一来,民国政府法制荡然了。袁总统既然“和尚打伞”,唐绍仪就只有微服出京,宣告失踪,溜之大吉,一去不返了。
    关于这一事件的是非曲直,我想公正的历史学家和不偏不倚的读史者,都很难下绝对性的定论。虚君这个制度,原是以同盟会为主的革命派所精心设计的一套纸制枷锁,来锁住袁世凯这个实力派的大猴王。如今猴王一使劲,把这些纸枷纸锁撕得粉碎,你说孙悟空违法,岂非不切实际的书呆子之见哉?
    话说回来,要有深厚的法治基础,法律才会有效。在一个毫无法治基础的社会里,独裁者必然会无法无天。西谚“绝对的权力,绝对的腐化”,此之谓也。要搞真正的法治民主(我不说民主法治,因为法治在先,民主在后也),在中国需要长期不懈的努力,在那清末民初的袁世凯时代,哪会有影子呢?
    大略言之,袁世凯和孙中山的不同之处在于,孙专好搞理想,袁则专要抓实权。袁贪得无厌,做了终身总统,还要做皇帝,这就不是个政治家了;他搞人也要搞到底,睚眦必报,绝不中途罢手,与人为善,这就是流氓了。所以在袁和孙、黄为首的革命派斗争中,在黄留守、唐内阁双双垮台之后,同盟会在中央政府之内,可说是被扫地出门。袁对他们是连个衙门也不留一个。地方22行省之中,同盟会员只分到粤、皖、赣三省,实力微乎其微。同盟会在一败涂地之后,如果想卷土重来,唯一的出路就只有寄望于国会了。
    现在让我们再来看看国会。
第二部分美国模式的中国国会
    根据《中华民国临时约法》第五十三条:“在本约法施行后,限十个月之内,由临时大总统召集国会。”袁临时大总统在就职之后,也急于要做正式大总统;那时中央与各省的大小政客和党人,也看好将来的国会,认为是英雄用武之地,都急于要参加这项近在目前的国会大选。因此当中山还在作其讲演旅行之时,中央与各省都在为筹备这第一次国会大选而紧张地忙碌着。
    按参议院制定的、由袁大总统于1912年8月27日所公布的《中华民国国会组织法》,国会分上下两院——参议院和众议院。参议员,22行省,每省各10名;内外蒙古、西藏、青海,各设选举会,分别选出27名、10名、3名;另由中央学会(中央学会是一个由教育总长领导的,超然于一般政团、政党之外的专家学者公会组织,享有8名参议员的名额,立意至善,然迄未成为事实就胎死腹中了。见钱端升著《民国政制史》,第一篇,第二章,第八节)选出8名;各地华侨选出6名。各省参议员由该省的省参议员,依法做选举人。另外,还有专法规定选举方式。按法定名额,则参议员共有274人。仿照美国制度,六年一任,两年一选,以保持其新陈代谢。
    至于众议员的名额,则依各地区人口多寡定之。每80万人口选众议员一人,然每省至少有众议员10人,人口不足800万的小省份亦照选。唯蒙古、西藏、青海则参众议员人数相等。22行省中以直隶(今河北)人口最多,有众议员46人。人口最少的省份如新疆、吉林、黑龙江,各选众议员10人。其他各省多寡不等。任期三年为一届,三年一选。选举分初选和复选,条例滋多,不俱载。按法定名额,全国共有众议员596人。参、众两院合计共有议员841人,当时媒体戏呼之为“八百罗汉”(见上引钱端升书。原档载民国元年发行之《政府公报》6月份以后各期;最近复印汇编,见章伯锋、李宗一主编之《北洋军阀,1912~1928》,武汉出版社,1980年初版,第680~747页)。
    当时曾有少数女权主义者来闹场,争取男女平权。不幸那时去古未远,男女之间尚有其授受不亲之大防,女权转型尚在争取小脚放大时代。女强人中不但出不了有影响的人,连男议员们所共同欣赏的什么“国大之花”之出现,这时都还为时尚早呢!她们闹了一阵,未闹出什么结果来,也就算了。
    议员并无选民,政党随意整合
    这“八百罗汉”(且看他们在菩萨庙里那副尊容就知道)在民国初年的中国,大闹天宫,真是弄得个天翻地覆。但是我们要知道,这“八百罗汉”在民国初年是没有选民(constituents)的。道理很简单,因为中国这时虽有人口四万万,但80%是不识字的文盲。另外20%虽或多或少认得字,但他们也不知啥叫民主,啥叫选举。这玩意儿,五千年的列祖列宗都不知道,他们何能顿悟起来呢?他们之中也确有略通民主选举之皮毛的,但这种人就是孙中山先生所说的先知先觉了。一个文盲遍地的社会能产生几个先知先觉呢?因此这些“罗汉”们就只是一批徘徊于转型中期,从前朝(帝制的清朝)稍有新思想的半新人物转到后朝(共和的民国),仍背着入朝做官的老包袱不放的半旧的政客。但是这些半新半旧的转型政客(politicians under transformation),原是旧中国职业官僚(professional bureaucrats)的候补人(office seekers)。他们看重的只是自己的政治前途,搞政治的目的是入朝为官,因此他们并不代表什么阶级。以前入朝为官的快捷方式是参加科举;现在科举没有了,党就变成科举的代替品了。入党做官,或组党做官,就成了有志青年的正途。这是我们社会政治大转型还未转完的一条大尾巴。孙中山先生劝告当时的青年要立志做大事,不要立志做大官,可说是针砭时弊,但是他老人家还是在这大尾巴上做文章。试问青年人个个都要立志做大事,那么小事谁做呢?做大官和做大事,基本上是一个铜元的两面。国父大人也是我们五千年中华大酱缸里出来的嘛,未能免俗也。呜呼,社会文化转型之难,有如此者。所以在孙中山和袁世凯那个时代,入朝为官,是当时大小政治人物排山倒海的主导思想。
    总之,要搞政治,你就得组党,入党,毁党,造党,分党,合党……一言以蔽之,万变不离其党,才是入朝为官的不二法门。据说1988年蒋经国在台湾开放党禁后,不期年,宝岛便出现小党一百余个之多。民初国会选举时,据吾友张玉法院士的考据,大陆上竟有大小政团六百余家(见张玉法著《民国初年的政党》,台北市,1985   年,“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出版,第33页)。何以有如此之多呢?作者再引当时政论家黄远庸之言曰:
    既已聚千奇百怪之人而相率为党,遂即铸成千奇百怪之党,蔓延于国中;乃复演为千奇百怪之崇拜政党论,或毁谤政党论,以相攻于一隅。于是乃有党与党之争,有党与非党之争,更有一党之中一部分与一部分之争。(同上,第13页,引自《远生遗著》)
    玉法这本584页之巨著,所谈千奇百怪之事是征引不尽的了。但是如把民国初年的政党摸出点头绪来,也未始不可大义微言。盖民初的政团实始于清末,而清末的政团实始自康、梁的强学会。康氏的教条主义把强学会弄垮以后,各省小会林立,虽群龙无首,然其宗旨与成分,大致相去不远。戊戌以后康、梁避居海外,与孙、黄的革命派相竞争,俨然形成两大主流。迨清末立宪运动在国内风起云涌,两派又同时回流,渗入各省的参议会。武昌起义一声炮响,原立宪派(包括康、梁的老保皇派)也加入革命,墙倒众人推,两派就水乳难分了。如今国会开始竞选了,各小党、小政团,又各为小团体利益,或分或合,甚至不惜毁党造党,来各取所需,因而就形成上引黄君所说的千奇百怪的现象了。
第二部分同盟会扩大为国民党
    迨宋教仁从唐内阁下岗之后,他以不世出的组织天才和旺盛的精力,来扩大同盟会的基础,通吃有志来归的各小党,另组国民党。宋教仁和孙中山原是同盟会中的两大智囊(think tank),而孙所搞的多半是海阔天空的哲学思想,宋所搞的则是扎扎实实的行动计划。事实上,民国临时政府中许多根本大法,如《临时政府组织法》《临时参议院组织法》和《临时约法》,差不多都是宋教仁一手起草的。宋教仁是个搞行动的理论家和有野心也有理论基础的组织家,少年气盛,不忍不让,不像孙公,孙公乃颇能忍让的一尊“大炮”也。所以袁世凯之怕宋,实远甚于怕孙。
    当宋氏从唐内阁下岗时,各省正为搞国会选举,紧锣密鼓,声震全国。这时南北小党共有数百家之多(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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