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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正翻看《肿瘤防治与康复》,忽然发现其中有这么一节:“痣会恶变吗?恶变时有何征兆?”我真的不敢看下去。书上提醒说特别是长在手掌、脚底等容易受刺激部位的交界痣有恶变倾向……
这年5月,我带她去做了检查,天哪,怎么癌症偏偏都找上我们家?医生说,这种病在我们这里是要截肢的,你们最好到天津市肿瘤医院去,我刚从那儿学习回来,他们有一种保腿的治疗方法。
6月25日,我揣着东拼西借的6000元钱,带着妻儿上了天津。本想让他们两人一块儿治,可到那里一问,费用太高了。没办法,又把红闯送回家,暂停治疗,先保大人。在天津两个月,花去近3万元,为了凑钱,其间我回了4趟家,真是到了见人就借钱的地步,不过手术很成功,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儿。
有人说,与癌细胞搏斗就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如果你不把它赶尽杀绝,斩草除根,一有时机它就会死灰复燃,卷土重来,非得置你于死地不可。
因为没有得到根治,红闯的病又复发了,脖子肿得像馒头一样。我真后悔呀,本来想先顾大人,没想到这下子麻烦更大了。
村里的吴氏家族开了个紧急会,一位很有威信的族长说,我知道咱们在座的很多人都是借钱做生意,也很不容易。但我们是做买卖还是救人?我带个头,拿1000元。就这样,一共凑了2000多元钱。9月,母子俩同时住进了安阳市肿瘤医院。
孩子的病是复发,医生告诉我要换特效药,价格更贵,一些好心人也悄悄地对我说,还是集中力量救一个吧。我从心里在喊:“人,我两个都要救!”
按照医生的要求,我爱人的手术要化疗6个疗程,但她只做了3个疗程,怎么也不肯再做了,她说:“红闯的时光还长着呢,先给他治吧,我能多活一天,就要多伺候孩子一天。”我真担心她的病像红闯的一样复发了咋办?
如今9岁的小红闯在多次化疗后已经学得很坚强,护士们都夸他是个“男子汉”。
我们的不幸遭遇引起了安阳县教育局、妇联、红十字协会、民政局等许多单位和部门的重视,过年前县教育局刘爱童局长还送给我2000元现金。
世上还是好人多,我们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对于捐款数额大的,我们愿意让红闯拜为义父母孝敬终身。
(记录:陈伟民)
第四卷我不是教师是什么
魏桂芝,女,57岁
郑州市原国棉三厂子弟学校退休教师
口述时间:2001年3月3日
我老家是遂平的,1963年信阳师范毕业。当时郑州缺师资,我便被分到了郑州。和我一起分到郑州的信师毕业生就有80多名。
我家里困难,谁也没想到我能当上教师。姓魏的都拿我当榜样教育孩子,说出了一个秀才,一条街上的人也可羡慕我,别的女孩都是嫁给军官被带出去的,只有我是上学上出来的。
那年夏天,我直接到河南纺织工业厅报的到,国棉三厂干部处同志从纺织厅把我接到学校。刚到就发了29.5元钱,8月份的工资,我可激动呀,感觉着真是受之有愧,我还没开始干活呢。
我们分到三厂学校的这一批一共12个,都是年轻人,好学肯干,教研气氛相当浓。晚上办公室总是灯火通明,没有说一下班就回家的,可不像现在。那时候我们都是团员,当时是个团员可了不起,在教学一线当顶梁柱。我们这些师范生的到来,给三厂学校带来了巨大变化,教学质量的变化,人际关系的变化,精神风貌的变化。
我在上师范时就结了婚,不算早恋,那时18岁就允许结婚。工作一年多,我生了老大。爱人在承德部队上,我一个人带个孩子,还要上课,可紧张,就从老家找了一个老太太帮着照看孩子。
你们可能都想像不到,当时我们住的“母子楼”是什么样子。3个老师住在一个房间里,中间用布帘子一隔,孩子,老太太,我们仨就挤在属于自己的几平方米的小天地里。
孩子大点以后,老太太回家了。我每天早晨把孩子送到邻居家,请人家帮忙看着,下午放学后再接回来。经常是放学后又去家访,待到去接孩子时,天已经黑透了。好在邻居知道咱当老师的辛苦,能体谅,从来不埋怨。
那时厂里工人的工资高,一个月怎么也有五六十元。我们学校里的就没法比,那好多年我的工资一直是30.5元,每月给看孩子的邻居15元钱,正好花去工资的一半,过日子紧巴巴的。
再苦再累,教学我从来没耽误过,什么工作都是往前赶,求上进。看到学生的成绩提高了,学校的事业发展了,就觉得多苦多累都值。
1981年,我开始担任副校长,大事小事啥都管。我家离学校近,走路也就5分钟。晚上或是星期天,学校发生啥事了,老师们都是来找我。直到退休了一两年,还是这样。可以说,学校这个大家和我自己的小家,简直就像一个家的前后院。
1987年,国家开始评定教师职称,我是第一批评上小教高级的。
教师任职资格证书,我是1990年拿到的。学历合格,通过业务考核,发给教师证,就算承认你是正式教师了。
国家要求中小学校校长持证上岗,我1991年到郑州教育学院参加小学校长岗位培训班,取得结业证,也是全市第一批。
1996年“教师节”,我得到了河南省政府颁发的30年教龄荣誉证。
1998年7月,我退休了。当时真舍不得离开呵!毕竟自己这辈子全都给了学校。
退休后,我没事儿就爱到学校转转,看着什么都感到亲切。有时见学生在打乒乓球,我就站旁边看一会儿,那乒乓球台子还是我当年带着老师们自己垒的呢。
我还没退休时,学校就张罗着移交政府的事儿。后来有人见到我说:“听说厂里学校收归社会了,你这下可好了!”直到从嵩岳电视台看到企业领导欢送学校教师的报道,我才知道没我们的事儿,心里一下子凉到了底儿。
学校还是那个学校,离我家还是那么近,我还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学校门口,突然又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不知道自己还属不属于这里。
和我一起参加工作的一位男教师,潢川师范毕业的,年龄比我小一岁,还没退休,就随学校去了社会,现在一个月工资能拿到1150元,比我多300来元,这就是差距。尤其对像印染厂那样破产了或效益不好的企业的退休老师来说,差得就更远了。都是为教育事业奉献了一辈子,你说这公平不公平!
找到哪里都是说政府财政困难,难道就困难在我们这几百名教师身上?光接收年轻的,我们这些年纪大的,干不动的就不要了,就像一家子人,你能说光要姊妹不要爹娘?
听有些人说我们先是职工,其次才是教师,我心里委屈得很。要是没有学校,我来这厂里当什么职工!我学的是师范,干的是教育,站了一辈子讲台,教了一辈子学生,我不是教师是什么!
(记录:刘肖 徐结怀)
第四卷我对生活充满了感激
雷静,女,31岁
邓州市城区五初中教师
口述时间:2001年3月14日
这些从湖南宁乡发来的信件,你都看了吧?这种悲欢离合的故事,在电视剧中多了,我没想到会发生在我身上,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普通的教师。“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比起古人对于人生命运缺憾的感叹,我太幸运了。因为,我得知我的身世之日,就是我们的团圆之时。
那是1996年的10月,我已经当了6年的老师,结婚生子,生活平静,谁知,那一天,母亲一脸庄重地对我说:26年了,我不得不把真情告诉你,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的生父、生母在湖南宁乡县,他们一直在寻找你……
我惊呆了,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母亲把一封挂号信递给我,从那颤抖的双手和红肿的眼可以看出她心情的复杂。我一边流泪一边读完了信……
我出生时,1970年,正值“文革”,生父出身不好,还差一年多就大学毕业,他被清洗下放回了农村老家。当时他骨瘦如柴,干农活不行,便跟随后来成为他岳父的人学中医,但因出身问题不能从医,只好放弃。那时的生父,年少气盛,免不了发些牢骚,当然被视为“钉子”、“罪人”,在大队、小队被巡回批斗。生母就在这时和他结合,给了他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他逃了出来,顺长江北上湖北,开始了他的流浪生涯。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他当过游医,当过泥瓦匠的帮工,露宿荒郊,忍饥挨饿是常事,还得躲避当地民兵的查讯捕捉……在家的生母因“敌我不分”,也成了迫害的对象,大会上的点名批判,平时的冷嘲白眼,责令她划清界线……身体和心灵的折磨没有改变生母对生父的感情,她也逃了出来,找到了生父,一起流浪,患难与共……那年春节前,两人被当地民兵捉住,赶进湖北柴湖罗集集中营,准备强行遣送回老家。两人乘人不备,偷偷溜了出来。可一切东西都丢了,所幸遇上一位好心人,讨得一条棉被,才熬过了一个严冬……
这位好心人就是我的养母,家在邓州,当时也在湖北谋生,生父便动了把我送给她的念头。自己的亲骨肉,生母怎能舍得?何况我还只有8个月大。生父劝她:孩子跟着咱,将来肯定受罪,还不如找个合适人家……这样就把我给了我的养母。养母抱着我上了合作社,扯了布给我做衣裳,买了瓶牛奶给我喝,又让生父生母在她家共同吃了一顿饭。生母有点不放心了,她看养母家的日子好不了多少,回去后不停地哭,非把我要回去不可……生父到养母家看了我几回,回去便给我生母撒谎:萍儿乖,听话,在那儿可享福了。其实,生父心酸后悔得要命,20多年,他不敢听到小孩子的哭声,不敢向生母提到我,他不知忍受过生母多少哭闹和指责,直到养父母带我回到河南。后来我上了师院,毕业后任教,再后来结婚生子,直到这个时候,生父和生母才放下心来,内疚和后悔逐步减退,于是给我的养母来信,也对我揭开了谜底。
我踏上了我的出生地——湖南宁乡县,已是20世纪末了,沧海桑田,我的“老家”也今非昔比,几个兄弟姐妹都参加了工作,日子过得不错,生父、生母在家守着一片桔园,几畦菜地,一座小院,安享晚年。乡亲们听说我“找到了”,拍手相告,纷纷到“老家”道喜。那天晚上是村里的节日,院子里堆满了乡亲们的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