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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受益,它也会让一些印第安纳州的技术工人受益,它为该州居民节省下来的税收可以在别处雇佣更多的工作人员、建更多的新校舍等。然而,整个合同在被亲劳工的民主党签署后却被倡导自由贸易的共和党摧毁了。
让我们好好理理思绪!
在旧世界中,价值通常都是在单个企业从上而下垂直创造的,很容易看出谁在上、谁在下,谁是剥削者或被剥削者。但是当世界开始变平,并且价值创造日益水平化时(通过多种合作形式,个人拥有更多能力),谁在上、谁在下,谁是剥削者或被剥削者就变得非常复杂了。一些旧的政治哲学已经不再适用。过去,印度人在国内最好、同时也是名列全球前几位的科技院校接受完教育却无法在印度找到合适工作,以至于那些没到国外寻找机会的高级知识分子不得不在国内以开出租车为生,他们是不是“被剥削”了呢?如今,当这些工程师加入印度最大的咨询公司,拿到在当地相当优厚的报酬,并且可以将他们的技术在平坦的世界中充分加以运用时,他们是不是被剥削了呢?或者,当这些印度工程师要价比美国咨询公司低得多时,是他们在剥削印第安纳州的人民,还是印第安纳州的人民在剥削这些廉价的印度工程师呢?有没有可以告诉我,在这个故事中究竟是谁在剥削谁?
传统的“左派”会站在哪一边呢?跟那些试图在发达国家中运用得来不易的才能、同时薪酬也还不错的发展中国家的技术工人站在一边?还是跟那些希望将工作交给本州选民、尽管他们的要价更高的政客们站在一起呢?传统的右派会站在哪一边呢?
站在那些希望通过外包减少财政支出的人一边,还是那些宁愿提供税收也要将工作机会保留在当地的人一边呢?如果你认为全球化会伤害发展中国家的人民而反对他,你又会站在哪一边呢?印度还是印第安纳州?
印度与印第安纳州之间的争端说明很难在两个集团的利益间划清界限,他们以前从未想过他们之间会有什么联系,更不用提合作了。但他们醒来后突然发现,在这个平坦的世界里,工作关系日益成为水平合作关系,他们不仅相互联系和开展合作,而且迫切需要一个社会契约来管理他们的关系。
更重要的事情是:不管我们谈论的是管理科学、政治科学还是生产和研发,很多博弈方和程序都将必须和“水平化”密切相关。一切都需要很好地加以整顿。
公司将何去何从呢在这个平坦的世界中,就像不同的工人们之间的关系必须加以整顿一样,公司和社团的关系也是如此。公司受什么价值观的影响,他们会维护和尊重谁的利益?显然,在一个平坦的世界中,跨国公司努力在全球寻找机会和利用全球的资源,并使自己更适应平坦的世界。过去,一个国家依靠该国最成功的公司在全球范围内获得霸权以确立该国的经济发展状况或世界地位。当商业主体更多地在全球范围内寻求利益和工作机会,当股权活动日益要求这些公司树立全球目标,在全球寻找机会和利用资源时,将会发生什么呢?这些公司的利益和需求日益与其总部所在国失去联系。过去人们常常说,通用汽车公司体现了美国的价值观。但是今天,人们会说:“戴尔公司体现了马来西亚、中国、爱尔兰、印度等国的价值观。”今天的惠普在170 多个国家拥有15万雇员。它不仅是全球最大的高科技消费品公司,也是欧洲、俄罗斯、中东和南非最大的IT企业。尽管惠普的总部在帕罗阿图市,但如果它大部分的雇员和消费者都在美国之外,它还能称得上是一个美国公司吗?如果一家公司的一切活动都只在一个国家进行,那它根本不能生存,即使这个国家是像美国这样大的国家。所以现在让民族国家和它的国民夜不能寐的应该是怎样应对不受民族国家限制的公司。它们会忠诚于谁呢?
对冲基金管理人迪纳卡。辛格说:“美国公司表现得很好,这一点不错,但这也是因为他们调整自己适应了平坦世界的缘故,它们将尽可能多的生产外包给了最廉价和高效的供应商。如果戴尔产品每一部分的生产都在中国沿海地区完成,然后再卖给美国的沿海地区,戴尔必将从中获益,美国的消费者也将获益,但美国的劳工能否受益就不得而知了。”所以戴尔希望世界能越来越平坦,摩擦和障碍也越少越好,很多别的公司也希望如此。外包让它们可以在成本最低、效率最高的市场进行生产,然后在利润最丰厚的市场完成销售。全球化3。0 时代几乎没有什么对资本不好的事情。资本家只需出钱购买创意、雇用世界上最质优价廉的劳动力进行研究、开发、生产和销售,然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戴尔的股票、股东、消费者以及纳斯达克都从中受益。
所有和资本相关的事物都有良好的表现。但美国的工人和社团却只有一部分可以受益,其他的工人和社团将感受到世界变平带来的痛苦。
从跨国公司最初在世界各地寻找劳动力和市场开始,它们的利益就总是超出总部所在的民族国家。但在今天的平坦世界中,程度的不同会导致种类的不同。
企业在分派研发任务、生产低端和高端产品方面从未拥有过这么多的自由、从未遇到过这么少的阻力,但这对公司与它们母国的长期关系会造成什么影响就不是我很清楚了。
让我们看看这个例子吧:2004 年12月7 日,IBM 宣布将个人电脑(PC)业务整体出售给中国联想集团,后者将因此成为全球第三大PC制造商,年收益大约为120 亿美元。IBM 同时将获得联想集团18。9% 的股份,两者将建立在个人电脑销售、融资和全球服务方面的战略联盟。形成战略联盟的新集团将把全球总部设在纽约,但它主要的生产基地将在北京、罗利(北卡洛莱纳州的首府),研发中心将在中国、美国、日本,销售网点将遍布全球。整合后的联想集团将是IBM 优先考虑的PC供应商,而IBM 也将成为新联想在服务和融资方面优先考虑的供应商。
你还在接着读吗?大约1 万名员工将从IBM 转到联想工作,联想成立于1984 年,它是第一家在中国引入家用电脑理念的公司。从1997 年起,联想就一直是中国排名第一的PC品牌。媒体揭露了新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名单:“杨元庆——董事会主席(原联想集团首席执行官);史蒂夫·沃德——首席执行官(原IBM 个人电脑高级副总裁兼总经理);弗兰。奥沙立文——首席运营官(原IBM 个人电脑事业部主管);马雪征——首席财务官(原联想首席财务官)。”
让我们谈谈水平价值创造的问题吧:新的个人电脑公司仍归中国人所有,总部设在纽约,工厂在北京和罗利,它的董事会主席和首席财务官是中国人,首席执行官和首席运营官是美国人,公司将在香港上市。你会把它称作一家美国公司还是中国公司?
联想对哪个国家有归属感,还是仅仅将自己视为在平坦世界上漂浮的企业?
这个问题在媒体报道中也有所预见:“联想的总部将设在哪里?”他提供的答案是:“作为一家全球企业,新联想在地理位置上是很分散的,人员和实物资产都将遍布世界各地。”让我们好好理理思绪吧。
冷酷的事实是,管理层、股东和投资者大多对利润的出处并不关心,他们也不在乎给那里创造了就业机会,但他们确实希望公司能持续发展。政治家们迫于压力不得不设法增加本地就业,而居民——不管他们是美国人、欧洲人还是印度人——都希望好的工作机会能留在自己国内。
一家欧洲大型跨国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告诉我:“我们现在是一家全球研发公司了。”
对他的股东和投资者来说,这的确是个很重大的消息。他接触的是世界各地最有智慧的头脑,虽然这些人并不一定都在国内,但却一定能给他节省开支。他私下里告诉我:“不过这最终肯定会给我们国内的就业造成影响——也许不是在今年,但5~15 年内肯定会显现。一开始你可能还会和政府商谈怎样为国内保留就业机会,但日子久了你就必须首先考虑股东的利益了。”
这就是说:如果我能以在美国或欧洲雇用1 名研究人员的价格在中国或印度雇用5 名优秀的研究人员,我将选择后者,长此以往,我们自己的国家就会失去它的一部分技术基础。能将公司和其目的利益结合起来的唯一方式就是拥有真正聪明的国民,他们不仅可以在更大的全球蛋糕中获取属于自己的份额,而且还可以创造出新的份额。
这位首席执行官说:“我们已经习惯于高收入,现在我们真的必须靠自己去赚这笔钱了。”
但现如今,即使要辨别一个公司的母国也变得越来越困难。劳斯莱斯公司的主管约翰·
罗斯爵士曾跟我说:“我们在德国有一桩大买卖。我们是勃兰登堡州高科技领域最大的雇主,最近我和德国总理施罗德有一次聚餐,他对我说:”你们是一家德国公司,为什么你不在下一次陪同我出访俄罗斯呢?‘施罗德此行的目的是到俄罗斯给德国公司招揽生意。他认识到,尽管我们的总部在伦敦,但我们的业务却是围绕如何在德国创造价值展开,这对德俄关系是富有建设性意义的。“劳斯莱斯的总部尽管在英国,但他却通过水平的全球供应链经营。该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是被英国女王册封爵位的大英帝国公民,却被德国总理邀请一同访问俄罗斯,这一切都因为劳斯莱斯供应链的一个链环恰巧穿过勃兰登堡。
我的朋友格伦·福岛是一位有着日本血统的美国人。他的父亲也是一位有着日本血统的美国人,当年与美国军队驻扎在日本,因此格伦于1949年出生于那儿的一家美国军方医院。他先后毕业于斯坦福大学和哈佛大学,最后于1985年从一名律师成为美国商务代表(the U。S。Trade Representative ,USTR)办公室负责日本事务的主任,而后成为美国商务代表办公室负责日本与中国事务的主任助理,代表美国与这两个亚洲“巨人”进行艰难的贸易谈判。1990年他来到东京,随后他担任着AT&T以及其他美国跨国公司的一系列高级行政职务。1997年,他被美国同伴选为驻日本的美国商会会长,这是他担当的异乡为他带来巨大声望的志愿工作。2005 年9 月我路过东京,在Okura 旅馆他的位于角落的桌子上与他像往常一样共进早餐。我问起他的工作来,他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他说在从事一项新的工作:他刚刚成为欧洲联盟空中客车公司(the European consortium Airbus)日本运营处的总裁。他现在管理着这家欧洲皇冠钻石制造公司的日本商务,帮助这家公司尽力打败美国皇冠钻石制造公司——波音公司,向日本——他的祖籍所在的国家出售客机。
“当我加入空中客车公司以后,这儿的美国大使馆通知我:不再允许我参加驻日本的美国商会理事会与美国大使举行的月度会议。”福岛先生这样说,那时他是商会会长,正在主持商会的50周年纪念活动。毫不奇怪,大使馆工作人员不希望代表欧洲主要工业财团的人得到美国大使馆的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