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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羁、风流倜傥,自与源氏大将相合。
再说尚待俄月夜近日身患疟疾,为祈咒诸事之便,遂搬至娘家有大臣宫邸。法事讫,
病情痊愈,家人自是欢喜。尚侍却视其为天赐良机,进与源氏密约,煞费苦心,谋得夜
夜相守。本当花容月貌之年,虽病体初愈,而略显羸弱,然仍不减当初风韵,越显楚楚
动人。但由于其姐弘徽殿太后近日回娘家同住宫邸,耳目众多,约会更增危险。而源氏
大将却有一脾气:愈是艰难,愈要迎头而上。故夜夜榆次,竟无遗缺。所有一切,自然
难掩耳目。然邸内之人均怀顾虑,未曾敢将此事传于太后。有大臣自是无所知觉。
忽一夜,雷电交加,大雨滂沱。翌日晨晖,诸公子及太后众传从咸赶来相互探望,
其人声嚷嚷,耳目甚众。诗文皆惧雷雨,故集于帷幄近旁。源氏大将无可回避,甚是尴
尬,直至天明。陇月夜寝台帐外,特女众聚,二人更觉。心寒。侍女中仅二人详知内情,
然此时亦了无主意。
稍后雷鸣渐停,雨势略减。右大臣特地赶来弘徽殿探视俄月夜,阵雨声淹没了其行
迹,二人竟未知觉。他先至太后室中,便贸然走进室内,撩起帘子。问道:“你睡得可
好?昨夜雷雨好大,为父甚是担心,未能看你。众皇兄及太后之待臣已前来问候否?”
右大臣说此话时,言语粗重急促,全然不似一责人。源氏忆起左大臣之威仪,与此右大
臣较之,虽此情急之中,也不觉微微讪笑:“何必于帘外偷窥,理应坦然入居室内再开
口不迟吧。”
俄月夜极难为情,羞得满面红晕,曲股前行于寝台之外。有大臣视其如此模样,以
为发烧,便问道:“瞧你气色尚差,想必有妖孽作祟吧,法事该推迟几日。”忽然他见
一淡紫红色男带缠于其身,甚是惊讶。又见一赋诗之怀纸落于帷屏边,细想到底为何,
心下一怔,便问:“这是什么?怎在此处,拿来与我瞧瞧。”俄月夜急忙回头,方才察
觉。自知此事已无法遮掩,一时无话可说,唬得魂已出窍。倘是涵养之人,应体谅女儿
而顾全一时颜面,哪知此人性情躁直,不顾私情。他不作思考,愤愤然上前拾得那怀纸,
乘机向帷屏后搜索。只见一端庄美男,正无所顾忌横卧于女儿榻旁,此时方微微拉过衣
衫遮额躲避。右大臣惊异不已,义愤填膺。然又不便当面发作,仅觉头昏脑胀,拿了怀
纸走出房去。俄月夜早已两腿发颤,瘫作一团。源氏大将心中懊悔,想道:“一贯如此,
这下难逃世人指责了!”然见此女可怜兮兮,惟有稍稍安慰一番。
有大臣本性直率,有话必言。且正值年老之人,无语可藏于心。故而毫不犹豫,竟
将此事俱告弘徽太后。并忿然说道:“竟有这等事情。视其手笔,分明出自源氏。虽知
此前早有其事,当初我重其人品,故不曾发难,并有言在先,愿将幼女许配。孰知他竞
神情孤傲,漠然观之。虽是愤慨,然念于前缘,则也屈恭谅解。料想此女虽已失贞,朱
雀帝亦为宽宏之人,定会不计前嫌。若我诚请,尚能入宫,以遂初愿。但因负疚于心,
未敢奢望女御之尊,至今令其屈居尚待,于我已为一桩憾事。既今此女入宫,他胆敢做
出此等辱没皇门之事,更叫人无可容忍。沾花惹革虽为男子常有之举,如此之举实乃荒
唐之至广
“模姬虽已入斋院,也竟敢冒犯神灵,暗地鸿雁传情,屡不悔改,外人亦有知晓。
如此辱没神明之事,不仅伤风败俗,且于自身有害。我曾料想此人不会如此糊涂,做出
为天下人所难容忍之事。且其乃当今有识之士,才学超凡,风靡朝野,故我从未究其怀
有何等居心,孰知
弘徽殿太后为人更为狠辣,不听则罢,闻父此言,更是怒形于色。答道:“我儿徒
留皇帝之名,其实备受众人奚落。怨就怨那已退职的左大臣,当初不允爱女嫁于皇兄太
子,执意要下嫁于为巨之源氏,同装时源氏尚不过十二岁弱冠呢!送六妹入宫,我早有
此意,却先遭源氏糟蹋。而众人不对此存有异议,一致偏袒于他。如今六妹仍得屈居尚
待,不能荣享女御尊位。我心恨恨,定设法使之荣升,主掌后宫,以雪耻辱。岂料六妹
不识大体,一心追随于悦己之人。如此看来,那他与斋院模姬之谣传亦定有其事了。总
而言之,源氏嫌恶于朱雀帝,偏护皇太子,望其早日身居高位是真。此事显而易见。”
她痛快淋漓,丝毫不顾,反弄得右大臣觉得有损于源氏,懊悔自己不该多言。遂暗自感
叹:“不该将此事告知她呢。”便婉言加以劝解。
“长女言之固然有理,但此等家丑,尚不必启秦皇上。定是小妮前番过失,上皇并
不深责,仍为宠幸。故此次胆大妄为,才做出这等风流事来。不若暗自训诫,如真不知
错,容老父再作打算。”弘徽殿太后虽听如此说,怨气仍未消除,一转念:“我与六妹
同居一郎,耳目众多,难得容人可乘之机。此源氏也真是目中无人,寻花问柳于弘徽殿,
可谓有意侮辱我等,实不可总厂于是越发愤激。倒觉得此回抓得了把柄,便考虑起如何
惩办那源氏来。
第十一章 花散里
有道是:自古柔情多愁恨,罪孽多启愁怨生。此言于源氏公子,实在再恰当不过。
但如今世易时移,平日间一举一动,皆徒增无限愁绪。这使源氏公子心如散坞,时时萌
发轻生之念。但世间尚可留恋之事亦多,一时却难以尽舍。
有一丽景殿女御,自桐壶院驾崩,门庭日渐冷落,孤苦无助,平田幸得源氏大将顾
怜。其三妹花散里,在宫中之时,曾与源氏公子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公子平素钟情,只
要与女子初次见面,定会永世不忘。然又似非真情,与之若即若离,使得那些女子魂牵
梦绕,相思无尽。近来源氏公子心境不佳,便思念起这位孤寂的情人,竟是愈发不可忍
耐。便于五月梅雨时节,某一艳阳晴日,悄然前往花散里处。
他服饰简单,不用人通报,径自前往。途经中川时,见路边一所小邸宅,院中林木
森森,颇得雅趣。阵阵筝琴合乐声传出,甚是幽艳入耳。源氏公子不由驻足停歇片刻。
车离院门甚近,他便从车内探出头来,向门里张望。院内挂花树幽香阵阵,顺风飘出墙
来,让人遥想资茂祭时节的葵花与桂花。见到四周景致,忆起此处即为昔比心驰神荡,
一夜风流之所,不由触景生情。既尔微微一叹:“阔别尚久,本知那人可曾记得我来?”
不免气馁。但又不可过门不入,一时竟踌躇不决。正当此时,忽闻得里面杜鹃啼叫,恰
似有意换请行者,遂复回车,遣惟光上前传诗一道:
“杜鹃遥鸣留行人,绿窗和语忆起时。”惟光听得正殿的西厢房内住着不少待女,
其中几个声音甚为熟悉,便清了清嗓音,煞有介事传吟公子诗句。诸青年侍女,一时似
不明白所赠诗者为谁。只听里面答诗道:
“啼鹃仍是当年调,梅雨帘中不辨人。”惟光只道是对方故作不知,遂答道:“沙
句妙句,此叫‘绿与篱垣两不炉”’说罢,便走出门去。女主人见此,惟有叹息连连,
难以表述,分明遗憾不已。或她心中已钟情于某一男子,有所忌讳,也乃情理之中。推
光不便多说,便径自去了。此时,源氏公子倒忽然忆起筑紫那舞姿翩翩的五节来尚觉此
等女子中,数这五节最为可爱。源氏公子在情感方面,费尽苦心。凡与其有过交往的女
子,即便历经数年,亦深怀不忘,不料这倒成了众女子嗟怨之由。
源氏公子到那丽景殿女御宫邸,但见院落凄清,人声寂寂,光景确实令人伤感,不
胜怜悯。见到丽景殿女御,与其倾诉当年桩桩亲情及别后相思,不觉已至更深夜静。下
半夜月似是弓,昭然当空,为院中巨树投下簇簇暗影;侧畔橘不不时送来缕缕清香,沁
人心脾。女御虽是年长,桐壶院宠幸已复不再,然而却仍旧端庄秀丽,亲切可爱,犹不
失风韵。忆起往昔种种情状,如在昨日,公子不禁泪湿巾衫。先前篱垣边那只杜鹃,随
了而来,鸣声清脆入耳,与刚才全然不同。源氏公子颇觉情趣,遂低吟古歌:“候鸟也
知人忆昔,啼时故作音年声。”接着吟诗道:
“杜鹃也爱芬芳树,同人桔花散里来。”追思往昔,感伤无限。惟得访晤故人,以
慰吾心。然旧情才了,新恨遂生,世间人情冷暖,难觅共语往昔之人啊!如此凄苦清冷,
可如何是好?”女御得此愁绪,也不觉黯然神伤,倍觉世变无常,人生多苦。此人气度
高雅,雍容脱俗,感伤之容牵人心肠,只听她吟道:
“寂寂荒园本无容,檐前橘花招人来。”仅此两句作答,实是高妙之极。公子暗暗
感慨:“此等精明女子,谁能与之相比呢?”
辞谢女御,源氏公子样作顺道,踱至西厅花散里居所前,往室内观望。有道是:最
是女子多情痴。花散里久不曾与源氏相见,如今见得这薄情郎,便又被他那绝世美貌所
虏获,种种积怨尽皆忘却。而源氏公子,仍是情深意笃之状,频诉种种别离之苦,想必
并非逢场作戏罢。除这花散里外,与源氏素有交情的女子,皆各有其独到的动人之处,
往往初次见面,便两情相悦,依依不舍。即有如适才中川途中所遇、久别疏离弃他而去
之薄情女子,但公子亦视若人世常情,不足为怪。此种爱恋,也真世上少有。
第十二章 须磨
再说源氏公子屡经不甚如意之事,遂感世路渺渺,不知何往。如若强作潇洒,隐忍
以行,又恐将更遭不测厄运。便欲暂离京都,避世须磨。此处自古即为名人异士闲居之
地,只是近世荒落下去,人迹罕至了。欲借往繁华之地,却有违避居常理。远离京都,
又怎能忘怀故土与难舍之人?源氏公子左右为难,一时竟举棋不定,没了主张。
前后思量一番,心中愈发悲哀。虽然京都这地方令人生厌,可一旦离去,又实在有
些割舍不下。特别是那悲悲切切、愁眉紧锁的紫姬,委实叫他痛心疾首。往常哪怕小别
一二日,紫姬也寂寞不堪,他更是魂不守舍。何况此次分别,不知归期。恰如古歌云:
“离情别绪无穷尽,日夜翘盼再见时”。世事变化无常,此别或成永诀,亦不得而知。
真叫人寸断肝肠。有时又想:“不如让其暗中随行,可否使得?”但携了柔弱无比的紫
姬同行于惊风骇浪的荒凉海边,甚不相宜啊!他便打消此念。孰知紫姬却道:“即便奔
赴黄泉,奴亦要伴君同往。”她怨源氏公子优柔寡断。
平素花散里虽与源氏公子闹居甚少,然因清苦生涯全托公子拂照,故其悲叹亦属情
理之中。其余与源氏公子偶有一线,或曾往来而黯然神伤的女子更是不计其数。
已出家为尼的藤壶皇后,虽恐世人说三道四,于己不利,便事事慎微,然亦常暗中
传情于公子。源氏公子想道:“若平日能有这番柔情,我定不负你!”继而抱怨地想:
“我为其所受煎熬,定是前世孽缘吧!”
源氏公子未对外宣布行期,仅带七八位亲近侍从于三月二十日后秘密离京。临行前,
亦仅写了缠绵悱恻、语气深长的几封信,悄悄送至几位挚友处,算是作别。其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