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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盛开,群芳争妍,春色无限美好。众人乘着这一路春光,即兴吟诗、和歌。为避烦
琐,不再—一举出。
旬皇子在宇治时心绪不宁,和两位女公子通信也未尽心意,;动中甚是不甘。因此
回京以后,不用黄君从中传信,使经常写信使人直接送往宇治。八亲王看了他的信,对
侍女们道:“这信还得回复。但不能当情书回,我想这皇子定然生性风流,听说这里有
两个小姐,便心生好奇,写了这些信来开玩笑吧!”他劝女儿回信,二女公子便依父亲
之意回了信。大女公子是个矜持稳重的人,对于情场艳事,她是决不去关心过问的。八
亲王偏居山乡,苦度孤寂的岁月,常常怨恨时光难逝,心中愁绪日渐堆积。两位女公子
年龄日渐增大,如今竟出落得如此花容月貌。这不但没有给八亲王带来快乐,反倒更增
添了许多愁苦和牵挂。他常想:“倒不如长得丑些,那么埋没在这山乡里也不觉得可惜,
我心中也就没有这么难受。”为此,他心中甚是苦恼。此时大女公子二十五岁,二女公
子二十三岁。
八亲王坎坷一生,对尘世已无眷念。惟有每日虔心念经诵佛,以求通往西方极乐世
界。唯一令他牵肠挂肚的是两个可怜的女儿。因此他的随从都替他担心,他们推想:即
使八亲王道心坚强无比,但到了临终时想到两个女儿,正念定会混乱不堪,从而影响到
来世。八亲王心中早有打算:一旦有一个稍为合适的人,不失我面子,且真心爱我女儿,
即使不甚称。已如意,我也可以将女儿嫁给他。可眼下还没有见到这样的人,只有几个
浪荡轻薄儿,偶然知道我有两个女儿,只是凭一树兴趣,便写来求爱信。他们是不把我
这没落亲王看在眼里,故意来戏弄的。八亲王最痛恨这些人,一向毫不理会。只有那位
旬皇子,始终真心爱慕追求,不到手决不死心,这想必是宿世因缘了。
这一年秋天,宰相中将餐君升任中纳吉,在朝廷的声望越发显赫了,可是他依然愁
绪满腹。他多年来一直小虾疑虑:自己的身世宪竞如何?如今了解实情之后,反倒生出
更多的愁苦来。想到他的生父因忧惧而死,便决心代父修行佛道,希望借此减轻他的罪
孽。蒸君很可怜那个老齐君,常在私下照顾他。
素君想起很久不见八亲王,便动身前往宇治。此时正值初秋七月。京城里还看不出
些许秋意,但一到音羽山附近,便觉秋风习习了。相尾山一带的树木已经略见斑驳的红
印。山林深处,景色美丽而新奇。素君此次来访八亲王比往常更受欢迎。他向蒸君倾诉
了很多心里话,向他嘱托道:“我死之后,请你在闲时,常来看看我这两个女儿,请勿
忘记了她们。”蒸君忙答道:“以前您早已嘱咐过我,侄儿已记挂在心,决不懈怠。侄
儿对俗世已无甚留恋,一生无所追求。世间的一切对我来讲都如同浮云,毫无意义。尽
管如此,所托之事只要我尚有生息,便将牢记于心。恳请皇叔放心。”八亲王感到无限
欣慰。夜色渐深,月出中天,似觉远山都近了。八亲王专心念了一会经之后,便和蒸君
闲谈。他凄然道:“现今世间不知怎样了。以前于宫中,每当此月明如昼的秋夜,必在
御前演奏音乐,我也常常参与其间。那时,宫中把所有弹奏技艺高的人聚集起来,参与
合奏。但此种演奏韵味不足,倒不及几个技艺纯熟的女御、侍女的随意弹奏。她们在清
静的明月之夜奏出悠扬悦耳的乐曲,那琴声特别动人心魄,耐人寻味。她们在内心里虽
不大和睦,但从不在表面上显露出来。外表虽然纤弱,却能扣人心扉。正因为如此,佛
才说女子有深重的罪孽。就父母爱子的辛劳而言,男子是不大需要父母操心的。而女子
呢,如果嫁了一个轻薄之人,即使是命运所迫,无可更改,为父母者还是要为她伤心。”
他说的是平常人之事,但他自己哪里又不怀着此种心情呢?尊君推究他的内心,便很是
问情地。答道:“侄儿确已不再留恋世俗之事。自身也毫无一门精通的技艺。惟有听赏
音乐一事,却实在难于舍弃。所以那位释迦牟尼的弟子迎叶尊者,闻琴声而忘威仪,翩
翩起舞。”他以前听到女公子们一两声琴声,常觉不能展足,希望能再听到。八亲王想
必是知道了他的心巴,便欲用女儿的琴声作为他们互相亲近的开端,所以亲自走进女公
子室中,恳切地劝她们弹。大女公子取过筝来,只略弹数声便哑无声息了。此时万籁俱
寂,室内甚为肃静。天空气色与四周光景都很动人。尊君心驰神往,颇有与女公子们随
意演奏之意。然而女公子们不愿与他合奏,大约是有所顾忌吧。八亲王道:“我现在让
你们熟悉一下,以后你们好自为之吧!”他准备上佛堂做功课去,临走前吟道:
“人离草庵去,日后荒芜时。盼君勤惠顾,不负我此言。今日与君相见,恐是此生
最后一次了。只因心中感伤,难于隐忍,对你说了许多有失体统的话。”说罢潸然泪下。
蒸君答道:
“我自长结契,顾拂此草庵。终身殷勤护,不敢负君言。且待宫中相朴节会之后,
定当前来叩访。”
上次那个老侍女弃君不问自语,蒸君一直记于心中。待八亲王上佛堂会后,便将她
唤来,要她继续叙述上次未曾说完的话题。月亮即将没入山中,清光直泻入室。帝内人
影窈窕,隐约可见,两位女公子便退入内室。她们见蒸君并非世间寻常的好色之徒,说
起话来斯斯文文,有条不紊,有时便也适当对答几句。勇君心中想起句皇子迫不及待地
想会见这两位女公子。而八亲王如此诚恳地自愿将女儿许给我,我却并不急于得到,便
觉得自己毕竟与别人不同。他想:“其实我并不是有意疏远这两位小姐。我和她们如此
互相逼问,在春花秋月之时,又可以向她们尽吐哀愁之情与风月之趣,从而博得她们深
切的同感。象这样的女子,如果我将她们让与了别人,也太可惜了!”他心中已将女公
子据为己有了。
黛君子夜时分告辞返京。他一想起八亲王忧愁苦闷,担心死期将至之态,深觉可怜,
便打算在朝廷公务忙过之后再去造访。旬兵部卿亲王打算今年秋天赴宁治看红叶,正为
寻找适当机会而冥思苦他木断地遣使送请书去。但二女公子认为他不是真心求爱,但也
并不讨厌他,惟将此信看作无关紧要的四时应酬之文,也不时回信给他。
深秋时分,人亲王心情愈发恶劣了。他欲照!回迁居到阿阁梨那清静的山寺中去,
以便专心念佛诵经。便将身后之事嘱咐两个女儿:“世事无常,生离死别,在所难免。
如果你们另有可以慰情之人,也许他可以消减你们的死别之悲。但你们两人到现在也没
有能代替我的保护人,把你们孤苦伶什地弃在世间,我实甚痛心!虽然如此,但倘被这
一点世俗情爱所阻,竟使我不得往生,永堕轮回苦海之中,也太不值了。我与你们同生
在世之时,就早已着破红尘,绝不计较身后之事。然而我总希望你们不光顾念我一人,
同时顾念你们已故母亲的颜面,切勿有轻薄的欲念。如若没有深绿,万不可轻信人言而
离此山庄。须知你们两人的身分,异于普通女子,要有在此山乡终此一生的准备。只要
主意坚定,目能安度岁月,尤其是女子,如能有耐性闭门索居,免得身受世人非议,弄
得臭名昭著,实为上策。”两位女公子不曾考虑到自己的终身大事,只觉得父亲一旦不
在了,自己是片刻也不能生存下去的。此时听了父亲这般伤心的遗训,悲伤欲绝。八亲
王心中,早已摒弃一切俗世尘念,只是多年来和这两个女儿相依为命,因此也不忍突然
别去,但在女儿更是肝肠欲断,实在可怜。
人山便在明日,八亲王便到山庄各处巡行察看。这本来是一所简陋朴素的住宅,他
暂在这里栖身度日而已。但念自己死后,两个女儿又怎么能够长久笼闭在此处呢?他一
面暗自流泪,一面念经,实在令人感动。他把几个年龄较长的情女唤上前来,嘱咐道:
“你们要好好服侍两位小姐,让我放心离去。大凡出身本来低微卑贱、在世默默无闻的
人,子孙衰微也是不足奇怪的。但在像我们这等出身的人家,别人如何看待虽可不顾,
但倘过分衰败,实在对不起祖宗,叫人万分困苦。寂寞地安度时日,悄守家规,不坠家
声,则外间名声可保,自己也问心无愧。如此,则意义实在非同小可。世间荣华富贵,
终不能令人如意称心。故切不可草率从事,让两位小姐委身与品行不端之人。”他准备
趁大色未明之时入山,临行前又走进女公子室中,凄然适:“我死之后,你们切勿过分
悲伤。应该往开处想,常常玩玩琴筝。如意称心之事,世间少有,故在此切不可执迷不
悟。”说罢转身而去,犹自频频回首。八亲王人山之后,两位女公子更觉百无聊赖,她
们朝夕相伴,片刻不离,谈道:“倘我们两人之中少了一人,另一人如何度目呢?人世
之事,不论现在将来,都是祸福无常,变幻不定的。万一分别了,如何是好广她们时悲
时喜。不管游戏玩耍或做事,都同心协力,互相慰勉度日。
八亲王原定今日圆满归来。两位女公子望眼欲穿,盼望他及早返家。直到日暮,山
中使者来了,传达八亲王的话道:“今早身体不好,不能返家。想是受了风寒,正在设
法治疗。但不知何故,内心似比往日更为惶恐,又怕不能与你们再见了。”两女公子心
中大惊,但宪竞如何又不得而知,自是心急。连忙将父亲的衣服添加上很厚的棉絮,交
使者赶快送去。二三日后,也不见八亲王下山。两位女公子遣使去探问病状,八亲王叫
人口头传话,说“并无特别重症,只是有些不适。倘若略有好转,即刻抱病下山。”阿
阁梨日夜守护,对八亲王说道:“这病表面看来无甚紧要,但或许是大限已到。切勿为
女公子之事忧虑!凡人命由天定,故不须放心不下。”同时逐渐开导他舍弃一切世俗杂
念,又谏阻他:“如今更不可下山了。”八月二十日天色凄凉异常。两女公子心中记挂
父亲的病,心中犹如蒙着浓雾,昼夜不散。一弯残月破云而出,照得水面明镜般澄亮。
女公子命人打开向着山寺的板窗,对着那边凝望。不久山寺传出隐隐的钟声,可知天色
已明。此时山上派人来了,其人啼啼哭哭道:“亲王已于夜半时分亡故。”日来两女公
子时刻惦记父亲,不断探听父亲病况如何。此时突然闻此噩耗,惊惶之余,竟致不省人
事。女公子伤心欲绝,欲哭无泪,想是早已哭干了,只管俯身在地。死别之事,倘是亲
眼目睹,则无甚遗憾,此乃世之常情。但两位女公子不得见最后一面,因此倍觉悲伤。
以前她们心中常想:如果父亲亡故,她们便不能在世上生存。故醒来便悲输号泣,只想
一同随父亲去了。然而人寿长短自有定数,毕竟强求不得。阿间梨早受人亲王嘱托,故
身后应有法事,都由他一手承办。两女公子要求道:“亡父遗容,我等欲见一下。”阿
阁梨只是答复遭:“现在岂可再见?亲王在世之时,就早已言本不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