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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诺巴吉要求他的同志提出问题,他们都犹豫不决。维诺巴吉告诉克里希那吉,大部分人来的目的都不是想发问而是想得到祝福,于是讨论开始脱离严肃的主题。
维诺巴吉问克里希那吉:“你在印度要住多久?”
“六个月。”
“你做不做运动?”
“做一点,我喜欢走路。”
维诺巴吉的某位追随者问道:“证悟自性是什么意思?”
“你认为呢?”克反问。
“与大梵或上帝合一。”维诺巴吉的某位信徒说。
“上帝只是一个名相而已,要想真的体悟上帝,你必须有自由的心智,不追随任何人的优秀心智,心中没有上师及体制,试试看。”
“我们要如何才能拥有这样的心智?”有人问道。
“你必须有自知之明。不是那些有关大梵的知识,而是要知道自己如何思考、为什么思考及如何行动。自我到底是什么?我说的不只是清醒时的自我,还有更深的无意识领域。我们需要的是具有革命性的心智。没有任何方法能让你体悟上帝。如果你透过某扇窗户向外观看,你的观点必然是有限的。”
“人生观是可以学来的吗?”维诺巴吉的某位追随者问道。
“正确的思维方式是存在的,至于听众是谁有那么重要吗?”克里希那吉说。
“也许他认为你应该站出来传道。”维诺巴吉插进来一句话。
“先生,我不是正在说话吗?这本来就是我的生活方式。你是不是希望我能按照传统的方式传道?”
“也许你现在正以你的方式做他想要你做的事。”
“先生,根本没有你的方式、我的方式或他的方式,存在的只有一种方式。”克里希那吉不肯妥协。
“我有一种想法,你有另一种想法,我们误导了整整一代的人。要想谈上帝,我们的心必须没有捆绑。共产主义者说上帝是不存在的,而你说上帝是存在的,你们都受到了局限,你们的论调其实没有什么不同,这就是灾祸的起因。根本没有你的冥想或我的冥想,存在的只有冥想罢了。”克说。
“美国人一定很欣赏你的话。”维诺巴吉说。
“西方国家的社会福利只能照顾百姓的最低需求,因此西方人也纷纷投入各种信仰,如同印度人信仰印度教一样,有什么差异?在印度,经济改革已经变成最重要的一件事,改革与社会福利都是政府的职责。改革者和宗教是毫无关系的,除了改革之外,宗教应该还有更多不同的作用。
“生命之源是宗教,而不是改革,我并不反对改革,改革是必要的,然而宗教和改革是不同的。
“我认识欧洲的一些共产主义者,他们对我十分感兴趣,不过只到某种程度而已,印度教徒或天主教徒也是一样,只到某种程度而已。因此不论在欧洲、美国或印度,我都只是一个局外人。印度这个国家除了政治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吗?这里为什么没有深刻的创造力?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三部分
第19章 以全副头脑说话(3)
“为什么印度大部分的思想家都投入了改革?改革只是一件小事,小事之中永远不可能产生伟大的东西,而伟大的东西却总是能涵盖小事。在印度我无论走到哪里,人们总是问我为什么不关心贫穷与贪污的问题。我反问,为什么我们不从别的角度来解决这些问题。很显然把事情弄拧的就是政治。所谓的宗教人士为什么要关怀改革的问题,改革不可能带来彻底的转变。”
“你的结论是什么?”维诺巴吉问道。
“没有结论,只有观察。”克里希那吉回答,“印度人的心智中有很深的矛盾,我们谈的是理想,做的却是相反的事,我们认为不该有野心,所以总是压抑那种想要改变的欲望。肤浅的改革就是来自这种挫折感,然而我们却穷追不舍。我的意思是,采取行动之后还要观察其结果,我们的传统和上师们说的却是相反的话。在这个国家里,人们把挫折、矛盾和存在感视为一种古老的人种特性。我们虽然追求上帝,却不知道怎么生活,这也许就是我们投入肤浅改革的原因。”
“欧洲人是不是更能欣赏你?”
“我厌恶被欣赏。
“那里的情况跟印度一样,认真的人确实有一些。印度人最认真的是政治,政治是最具有破坏性的。有些人声称自己为和平改革而献身,其实他们强调的还是一个‘我’字。搞政治的人心智不可能活泼,这个世界需要的是活泼与明澈的心智,不被基督教或伊斯兰教局限的心智。
“如果你把自己局限在印度教之中,你就无法真的去爱了。爱需要彻底的自由。前几天有一位托钵僧前来看我,他曾经去过阿马那斯,他提到隐修士所提倡的各种宗派。我问他,‘他们做了些什么?’他说,‘什么都不做,但是他们知道什么是大梵,他们独居,他们冥想。’我回答他,‘背负着信仰的重担,他们永远不可能彻底放下。’
“要想见到真相,你就必须彻底放下。在一个强调传统与上帝的古老国家里,你很难做到这一点。”
克里希那吉指着那些围绕在维诺巴吉身边的人说:“这些人是不是都是你的追随者?真是可惜。”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变成我的追随者。”维诺巴吉说。
“在印度,人们渴望上师和权威的指导,他们觉得有人指导才能找到真理,他们不准备犯错,这真是太幼稚了。”克里希那吉说。
“就算他们跟孩子一样也没什么不妥。”维诺巴吉如此回应。
“那么维诺巴吉何不放下这些追随者?”克的问题十分迅捷。
“每一个人都认为自己的道途是独一无二的。”维诺巴吉循着自己的思路回答。
“寻找上帝和成就无关,上帝可能是永无止境的存在,而人心厌恶这永无止境的感觉。”克里希那吉说。
“你的意思是没有一个客体可以追寻?上帝是追不到的?”维诺巴吉开始感兴趣起来。
“没错,否则上帝就太琐碎渺小了。人们到阿马那斯去寻求上帝,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们摒弃了爱与美,摒弃了个人的思想以及各种形式的好奇心,取而代之的是对权威和体制的认可;我们不给心智探索的空间,我们和真正的创造有什么关系?我们认为要想领悟上帝就必须披上僧袍,拒绝性爱,否认感官,不再欣赏云朵或大自然,然后说我们必须静坐冥想,可是这样的冥想只不过是睡眠罢了。”
“一个发展中的国家,宗教占着什么样的地位?”维诺巴吉的一位跟随者问道。
“国家是什么?社会是什么?不外乎是社会或文化中的各种关系,关系一旦改变,社会也就改变了。”克里希那吉停了一会儿然后说,“宗教就是去发现真相,发现真相与我们日常生活之间的关系,今天没有一个人会说:‘我不是什么印度教徒或伊斯兰教徒,我只关心整体人类的问题,关心地球被破坏和原子弹的问题,我关心的是人类是否能建立兄弟之爱。’这些都是非常重大的问题,但是关心的人还不到六个。”
“我却发现印度人已经准备好接受新的观念,放弃国家主义,从狭窄的人生走出来,这是前所未有的景象。”维诺巴吉如此辩护着。
“我了解,但是这样还不够,因为印度人的心智已经变得过于机械化,他需要而且一直在寻找人生的目标。我们朝着旧有的目标前进,一点也不假质疑。我们太拘泥形式,但是一个人必须有自由的心智,一个不受传统影响的心智。彻底的自由是必要的,不过你一旦认为自己是自由的,你就不自由了。我们必须去发现自己,揭穿自己,检查自己心中的每一个角落——把心中的火点燃。”克里希那吉节节进逼。维诺巴吉也许想对抗这股能量,于是把话题转向琐碎的事。
“我听说你已经有一年没有举行公开演讲了。”维诺巴吉说。
“是的,我已经有一年没有举行公开演讲,我一直在禁语,我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我在遵守什么誓言。”
“我很高兴今天能见到你,我一直都在期盼这件事。你有没有学过任何的印度语言?”讨论变成了闲话家常。
“我曾经学过印地语,我的家乡话是泰卢固语,但是我很小就不说了。”
“你现在开始学印度语文还不算太晚。”维诺巴吉说。
“我现在正在学梵文,不过只是为了好玩。”克里希那吉回答。
“如果你只说英文,在印度没有多少人会了解。”维诺巴吉说。
“我知道。但是如果你用传统的语文,人们就会把它诠释成传统的寓意,于是你就无法再说下去了。”
“英文也可能会造成不当的理解。”维诺巴吉说。
“那么就破解它,”克回答,“我发现如果你想把梵文翻译成英文,你就必须真的了解其中的内涵,但是你如果把梵文翻译成印地语或马拉塔语,却不需要深入的了解。”
克里希那吉与维诺巴吉彼此面带微笑,双手合十互相道别。次日克里希那吉回拜维诺巴吉,维诺巴吉谈到他的捐地朝圣之旅。他说:“我所追寻的上帝是无所不在的,我不准备去阿马那斯了。有人说我这样是不对的,我应该去的,因为辨喜上师也去过。”前次的讨论,激起了某些出自内心的反应,他说:“昨天我们谈得很好,很有启发性。这些思想多年来一直引导着我,早在我接触甘地吉以前就是如此了。我见他的时候刚好二十岁,我见他的目的是为了观察和聆听,他从不要求我或任何人接受他的想法。”
“是的。”克里希那吉说。
“你好像也见过他一次?”
“总共三次,有一次是在伦敦,当时我和贝赞特博士在一块儿。”
“我很少有时间读书,不过有时候我还是会读一读。”维诺巴吉说。
“除了一两本闲书之外,我几乎完全不读书。你早上是不是很早就外出了?”谈话再次回到表面的层次。
“四点三十分我就外出了,一天通常要走十英里路。”维诺巴吉说。
“你写不写书?”维诺巴吉问。
“写。”克里希那吉回答。
“这些书都由谁出版?”维诺巴吉问道。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三部分
第19章 以全副头脑说话(4)
“演讲和讨论的文字在印度出版。”
“捐地运动中有许多人都读过你的书。”维诺巴吉说。
“阿秋和罗也这样告诉我。”克里希那吉说。
维诺巴吉指着马哈戴薇?泰说:“她不懂英文。”
“真遗憾,我也不懂印地语,那么我们就无法沟通了。”克里希那吉说。
“但是你现在正在学梵文——为了好玩。”
“梵文真是美,真是一种奇妙的语言。”克里希那吉回答。
“梵文的每一个字都有字根。梵文和拉丁文属于同一种语系,英文的‘点火’(ignite)与梵文的‘火神’(agni)这两个字的字根是一样的。”维诺巴吉说。
他们十分友善地互相道别。
8月14日的傍晚,维诺巴吉在帕哈甘姆对群众演说。这次演讲的方向与往常有所不同,他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