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心智的投射,就是真实的。”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记忆到底是如何产生的?心智就是因果的组合,它总是陷在时间感与生灭中,它永远不能经验超越因果、时间与生灭的境界。昨夜的状态却是没有起因的。然而有因有果饱受局限的心智,又如何能忆起无因无限的状态呢?”
某人指出当时克忆起的并不是那种体验,而是事后的觉醒。克里希那吉说:“空寂是一种体验吗?空寂会留下印象吗?”
也许心智当时感受的只是空寂的光辉。克里希那吉接着说:“心智忆起的是空寂中的感受、芳香和精髓;然而心智到底如何产生记忆的?意识之中只有过去心和未来心,心念总是因刺激而产生的结果。”他让自己的话语沉淀一下,以便听者能仔细思量。
“我们都活在因果中,还不断地加以重整。我们否认自己的背景(昨日以及数千年来的记录),我们不知道这些都潜藏在内心深处。于是这些尚未发现的记录便永远制造冲突与矛盾。我们能否认清意识无法安住于当下,它永远都在瞻前思后,它从来无法安住于眼前的这一刻。”
有人问他:“人如何才能了悟当下?”
“通过思想和意识是无法了悟当下的。”克里希那吉回答。他看着罗?萨希布说:“了悟当下是什么样的心智?”
“心智拒绝接受这项事实。”罗回答。
“然而这的确是事实,心智无法了悟崭新的当下。这项事实就像一堵墙同样地真实。当你面对一堵墙时你会怎么样?你绝不会说你不接受它。一旦你认清自己的心智无法了悟当下,你会怎么样?你的心会进入什么状态?”
“它当场就空了,妄念就停止了。”我提议。
“再深入一点。心智一认清这项事实,妄念便停止了,不过活动还是存在的,自由的。”
“我认清这项事实,妄念就停止了,不过我还是能听到你的声音,我的觉知还是继续存在的。”
“我看得到你,也听得到你的声音。妄念消失,然而觉知还存在。停止的只是辨识的活动。”克里希那吉说。
第二天早晨我们再探讨意识。
“我们每天所从事的活动——包括吃喝、上办公室、与人接触等,都是一些机械化的习性。
“我们的例行公事一旦受阻,这层表面的活动会暂时停止,底层的东西就显现了。为了方便起见,我们暂时称之为第二层意识(当然意识并非一种空间,用层面来形容并不正确)。从这层意识出现的思想仍然是受制的记忆,但已不像表层的活动那么机械化;它的差异比较微细。这层的思想活动比较有生命力,不再完全屈服于机械化的模式。自我感就在此建立。”
说到这里,克里希那吉突然停止,他问大家:“讨论到目前为止你们如何聆听?如何探究?你们的心如何活动?”
“我一直都在戏剧化地处理一切。”罗回答。
“我一直都在观察我自己的反应。”我说。
克里希那吉的反应则非常直接:“不对,你们都错了。”
“当然,我们还能有他招吗?”罗质疑。接着我们发现克里希那吉的觉察力更加强了,他聆听每一个人的回应;他知道我们的观察只是另一个重复再三的模式和记忆。他完全清楚一个人的话语是出自洞见,或是模式。
克里希那吉接着说:“反应是从觉察事实中自然生起的,你们不必从记忆中去寻找下一个反应。”
他进一步推演:“接下来便是个人与群体无意识中的记忆、业力、驱策力以及种族的本能;这些全是欲望之网。这里充满着不可思议的活动。此处自我仍依照因果律而活动。无意识中的倾向不断轮回。让我们再往下推演。”他停顿一下仔细思量。“我们还能再往下推演吗?接下来还有东西吗?意识中所有已知的层面是否已经终结?此处是否就是自我的底层了?这是不是意识的整个结构,心智所有的内容?”
有人问道:“支撑它的是什么?”
克里希那吉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支撑它的就是它自己的活动。埋在下面的到底是什么?我们要如何才能超越这欲望之网?”
“把心关起来。”罗回答。
“把心关起来的是谁?难道不就是那颗心吗?”克里希那吉的反应非常迅速。“到底该采取什么方法?一旦认清意识的真相——不是字面或理论上的认识,而是真正认清了真相——欲望不就停止了吗?我只要一费力想克服这真相,我就破坏了它。我不能有任何欲望,除了不着意之外,我什么也不能做。我应该关心的是我的自我、我的烦恼和我的真相。”
某天清晨克里希那吉说:“我们能不能再探讨一下意识?昨天我们从意识的外围逐渐探讨到中心,有点像顺着漏斗往下走。今天我们能不能反过来从中心探讨到外围?我们能不能从内向外推演?”
“这个自我的中心真的存在吗?”罗质疑。
“只要专注于一个焦点,中心就存在。外围一旦动摇,中心就形成了。自我中心奠基于外围上的点,这些外围上的点包括一个人的名誉、财产、妻子与声望等。这些点不断地被加强。这些外围的点上一直有活动在进行,自我经常害怕这些点会被破坏。”
“没有这些中心点,我能不能活下去?”罗问道。
“如果我从中心开始研究,我得先知道中心到底在哪里。其实根本没有一个自我中心,存在的只有觉性罢了。意识的外围制造出了一个中心,因为有外围,我才知道有个中心的存在。外围就是专注的焦点,自我中心就是由这些局限制造的。外围一旦去除,哪里还有中心呢?”
“我们有能力去除外围吗?”我质疑。
“如果你的心能在觉性中活动而没有自我感,你就不会有记忆。你一旦朝向外围活动,记忆就开始了。
“到目前为止我们的思考都是从外向内的。没有自我感的思考一定是截然不同的。我们必须习惯从内向外的思考方式。”
“那些焦点怎么办?”我问道。
“就像从篱笆的下面溜过去一样,篱笆的本身已经无关紧要了。观察这些外围上的点必须视若无睹。我们却总是立刻跳到外围,陷入自我的习性中。我们无法形成没有自我感的习性。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二部分
第15章 圆融自性本无碍(2)
“从外围朝向中心的活动往往使我们陷在自我感中。我们一旦发现自己正在全神贯注,全神贯注就变成了缩小的焦点。惯性思考都是外围的活动,其实根本没有一个可以被认得出的焦点。自我感往往和这些焦点有关,从外向内的活动制造了这种自我感。
“我愈是能安住于觉性中,愈是能认清没有自我的事实。”
第二天早上我们仍然继续讨论。我们问克里希那吉:“意识的外围到底是什么?它是怎么形成的?那些篱笆是如何造成的?它们的材质是否有别于那没有焦点的中心?”
“你们为什么要停留于外围?你们为什么不能安住于觉性,去发现它的芬芳?你们为什么只关心外围的篱笆?”他回答我们。
“我费尽千辛万苦想要去发现它的芬芳,但是它似乎是无法了解的一件事。阿秋建议我以游戏的心情来面对它。”弗洛斯特夫人如此回答。
“你为什么陷在时间感中,为什么如此费力?”克里希那吉问道。
“因为我的心硬得像石墙一样。”
“为什么?问题出在哪里?请仔细听一听问题出在哪里。”克里希那吉说。
“问题出在我的妄念。”弗洛斯特夫人回答。
“换句话说,你一直想得到解答。你的妄念就是你的阻碍。那堵石墙上都是概念,你已经习惯于思考了。你为什么不能把它们放下?”
“我不知道该如何放下。”弗洛斯特夫人回答。
“为什么?对你而言,思考是非常重要的事。你一旦无法按照旧有的窠臼思考,你就迷失了。忘掉所有的思想!以游戏的心情来面对。让我们来看看我们能不能不从那堵墙,而是从没有中心的状态出发。困难在哪里?”
“我很清楚我们还到不了那个阶段。”弗洛斯特夫人开始有点焦躁不安。
“根本没有什么阶段不阶段。你为什么执着于外围,然后又想从外围移向中心?放下这个执着,你的外围太满了。放下它,假装你现在正要进入一个崭新的房间。你一发现外围,立刻就想制造一个中心。你称这个中心为上帝,然后你逐渐接近它。但是去除了外围,中心就不存在了。陷在思考的习性中,你是不会有什么创见的。困难不在觉性中,而是在外围。只有一颗单纯的心才能认清真相。”
“从外围观察就像透过望远镜在看一样。处在觉性中则是流畅无碍的。”南迪妮说。
“那些焦点到底是什么?是不是一种辨识力?篱笆是什么?如果你从没有焦点的状态观察,那篱笆又是什么?应该是心识活动的停止。流畅无碍的觉性是不是外围心识活动的停止?心识活动的停止仍然是外围篱笆上的焦点,在这种状态下,我还是陷在篱笆之内。
“昨天讨论结束后我就入睡了。正当我要醒来之时,我感觉自己好像从遥远的地方逐渐逼近一幅极为精密的图案。我躺在床上看着这幅图案,看了好长一段时间。接着它就消失了,而我也醒来了。心识活动一旦停止,图案便形成了,接着我又从这个图案中开始产生活动。刻意停止心识活动或者逃避本来面目都会造成哀伤,我一旦认清觉性与外围的焦点在本质上是一样的,心中的挣扎就停止了。刻意想停止外围的焦点,其实也是一种焦点。愈是想和这些焦点搏斗,就愈会加强这些焦点。”克里希那吉说。
“制造这些焦点的到底是什么?是不是流畅的觉性变得具体化了?”我问道。
“是不是因为受到了压力或反面的力量?”罗质疑。
“你们的觉性和我的觉性难道有分别吗?”克里希那吉反问。
弗莱德曼提出一个疑点:“障碍为什么会产生?障碍难道是虚妄的吗?”
“障碍为什么会产生?我的四周起码有二十样事情正在发生。有的时候我的观察相当广阔,有的时候又十分受限。”罗说。
“觉性遇到障碍,于是身体的神经产生了反应,这难道不可能吗?产生的很可能只是身体上的反应罢了。你问我一个问题,我只能在自己的局限内回答你的问题,于是流畅的觉性就受阻了。外来的挑战造成了身体的反应,于是产生了局限。即使流畅的觉性受阻,我也得接纳,因为这就是人生。”克里希那吉说。
“觉性受阻是什么状况?”罗问道。
“也就是注意力缩小到一个焦点上。浩瀚无边的河水突然窄化成一条小溪了。觉性是没有焦点,没有局限的;它是浩瀚无边的。有焦点的注意力就是把觉性窄化的结果。我们为什么要驻留在一个焦点之上?这才是我们该提出的疑问。在你们问我问题的那一刻,焦点已经不可避免地形成了。然而我们为什么要允许觉性具体化?”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慢慢地讲述下去,他要求我们和他的心并驾齐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