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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不同的办法来作用那么多不同的东西;
你也并没有让我们知道直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的许多诸如此类的别的东西。你说用
想像不能理会的东西就用理智去领会,你要把想像和共同感官等同起来;可是,好精神
啊!你能给我们指出在我们里边有好几种功能,而不是只有一种功能,我们不是只用这
一种功能来一般地认识一切东西吗?当我们把眼睛睁开看太阳时,这是一种显明的感觉;
然后,当我把眼睛闭上,在我心里呈现出太阳时,这是一种显明的、内在的认识。然而,
最后,我怎么能辨认我是用共同感官或是用想像功能而不是用精神或是用理智来感知太
阳,使我得以随心所欲地一会儿用一种与想像不同的理智,一会儿用与理智不同的想像,
去领会太阳呢?当然,如果大脑发生了错乱,或想像力受了挫伤,理智不能行使它自己
的纯职能,那时才可以真正说理智不同于想像,才可以真正说想像不同于理智。可是,
既然我们看不出是这样,那么也就当然非常难以在二者之间做出一种真正的、确定的区
别来。因为,像你所说,当我们思维一个物体性的东西的影像时,这是一种想像,那么,
既然不可能用别的办法来思维物体,其结果不是物体只能用想像来认识吗?或者,假如
物体能够用另外的办法来认识,那么那另外一种认识功能不是不能被辨认的吗?
在这以后,你说你还不能不相信对于其影像是由思维做成的那些落于感官的物体性
的东西比对于不落于想像、不知道是什么的你自己会认识得更加清楚;因此奇怪的是:
一些可疑的、在你以外的东西倒被认识和理解得更加清楚、更加分明。可是,首先,你
说这不知道是什么的你自己,你这样做得很好,因为,实在说来,你不知道它是什么,
不认识它的本性,因而你不能确定它是否不能落于想像。其次,我们的全部知识似乎都
来源于感官,虽然在这一点上你不同意一般哲学家的意见(他们说:在理智中的一切都
是首先曾经存在于感官中的),这也仍然不失为真的,尤其是在理智里的东西没有什么
不是首先提供给感官,不是由于同感官接触(或者像希腊人所说的“由于遇合”。
)而来的,尽管它是以后才完成并且由于类比、组合、划分、增加、削减以及诸如
此类的其他一些办法而改进的,这都用不着在这里谈。因而假如说自己呈现出来、本身
撞击着感官的那些东西给精神的印象比精神自己做成的、自己按照东西的模样、根据东
西曾经接触感官时那样而表象出的那些东西给精神的印象强烈得多,那也没有什么奇怪。
不错,你说物体性的东西是不确定的。可是,如果你愿意承认真理的话,那么你对于你
在其中居住的身体的存在和你周围的一切东西的存在的确定程度并不比你对于你自己的
存在的确定程度差。还有,你除了用思维,没有其他办法把你表明给你自己,这怎么能
和具有各种办法来表明自己的那些东西来比呢?因为那些东西不仅用许多不同的活动来
表明自己,同时还用许多非常可感觉、非常显明的偶性,比如用大小、形状、软硬、颜
色、气味等,来表明自己,因而不必奇怪,它们虽然在你以外,你对他们倒比你对你自
己认识和理解得更加清楚。不过,你会对我说:我怎么会对在我以外的东西比我自己还
领会得更好呢?我回答你说:这和眼睛什么都看得见就是看不见它自己是同样的道理。
七、你说:那么我究竟是什么呢?是一个在思维的东西。
什么是一个在思维的东西呢?那就是说,一个在怀疑,在理解,在肯定,在否定,
也在想像,在感觉的东西。你在这里说了很多,不过我并不想每一个都谈,我只想谈谈
你说的你是一个在感觉的东西。因为,实在说来,我很奇怪,因为在这以前你说得恰好
相反。难道也许你不是要说,除了精神以外,在你里边还有一个物体性的功能,它住在
眼睛里、耳朵里和其他的感官里,这个功能接受到了可感知的东西的形象就开始了感觉
行为,而你自己接着就把这种行为完成起来,结果是你看见、听见、感觉到一切东西?
我相信你就是因为这个原故才把感觉和想像放在思维一类里去的。我倒是愿意这样的;
不过你要看看是否兽类的感觉——它是和你的感觉没有什么不同的——也应该用思维这
个名称来称呼;这样一来,是否在禽兽里边也有一个在某种方式上像你一样的精神。可
是你会说:我的位置是在大脑里,在那里我不用改变位置就接受到通过顺着神经而流动
的精气给我传来的一切东西;严格说来,所谓在全身行使着的感觉就是这样地在我里边
行使着、完成着。我同意;不过在兽类里边同样有神经,有精气,有大脑,在大脑里边
有一个能知本原,它用同样方式接受通过精气传给它的东西,它完成并且结束感觉行为。
你会说,这个本原在兽类的大脑里边不是别的,正是我们称之为幻想或想像功能的那个
东西。可是你自己给我们指出来你在人的大脑里是别的东西而不是人的一种幻想或想像
的功能吧。我刚才向你要一个论据或者一个确定的标志,通过它你可以告诉我们你是别
的东西而不是人的一种幻想,但是我想你连一个也拿不出来。我知道你能够给我们指出
比兽类所做的活动高得多的一些活动来;不过虽然人是动物中最高贵、最完满的,然而
无论如何,人还是动物的一种,不能从动物中除掉;因此,虽然这非常足以证明你是一
切幻想或想像中的最好的幻想或想像,可是你总不能不认为你是属于它们一类的。因为,
就算你用了一个特殊的名称,把你叫做一个精神吧,这可能是一个性质比较高贵的名称,
但不能因此在性质上就不同了。
当然,为了证明你是属于一种完全不同的性质,也就是说,像你所自称的那样,属
于一种精神的或非物质的性质,那么你就应该用不同于兽类产生行动的方式来产生一个
什么行动,而且,假如你不能不用大脑去产生行动,至少你应该不依赖大脑去产生一个
什么行动,虽然如此,你却不这样做。因为大脑刚一昏,你自己就昏了;它一乱,你自
己也乱了;它一受到压迫,全部被蒙蔽了,你也一样;如果它丢失了某些东西的影象,
你也就一点影子也剩不下。你说:在兽类里所做的一切都是由于一种动物精气和其他一
切器官的盲目冲动,和在钟表里或在类似的其他机器里所做的一样。但是,即使像营养、
脉搏、以及诸如此类的功能(它们也和在人里边的各种功能一样)真是如此,能够肯定
感官的行动,或被称为灵魂的激情的那些运动,也是由于一种在兽类里边的动物精气的
盲目冲动,而在人里边并不是这样吗?一块肉把它的影像投入狗的眼睛里,这个影像传
到大脑以后,用一些看不见的钩子连接在灵魂上,然后,灵魂本身和全身(灵魂好像是
用一些秘密的、看不见的链子一样地连接在全身上)就被吸引到这块肉上。同样的方式,
人们用一块石头吓唬狗,这块石头把它的影像投出去,这个影像就好像一种杠杆一样,
撬动起来灵魂和与之一起的身体去逃走。然而所有这些东西,在人里边不也是这样做的
吗?假如你知道还有另外一条道路,这些活动是用另外一种道路进行的,那么请你告诉
我们吧,我们将非常感激你。你将说,我是自由的,我有能力制止或推动人去避恶趋善。
可是在兽类里边的这种能知本原也能做类似的事;虽然狗有时扑到食物上去,毫不怕打
或威吓,但是人不是也常常有这种情况吗?你说,狗完全是由于冲动而叫,和人说话时
经过事先想好的选择不一样;可是,难道就不能认为,人说话也是经过这样的一种冲动
吗?因为你所归之于选择的是来自激动他的运动,这运动的力量促使他选择;即使在兽
类里边,可以说,当使禽兽动作起来的冲动非常强烈时,也有一种选择。因为我真地看
见过一只狗,按照喇叭调整它的声音,模仿喇叭所有的声调和变化,不管有多么急剧、
多么突然,不管它的主人多么毫无秩序地、随心所欲地抬高或者降低,拉长或者缩短喇
叭的声调。你说,兽类没有理性。
不错,没有人的理性,但是它们有一种按照它们的方式的理性,这种理性使得我们,
如果不是同人来比较的话,不能说它们是无理性的;再说,言辞或理性似乎是一种功能,
这种功能同它们用以认知、通常被叫做内感官的那种本原或功能一样普遍,一样能够合
法地为它们所有。你说它们不能推理。
可是,虽然它们的推理不像人们的推理那样完善,那样广泛,它们还是能够推理的,
它们的推理和我们的推理之间,只存在程度上的不同。你说它们不能说话。可是,它们
虽然不能像人们那样地说话(因为它们不是人),却能按照它们的方式说话,发出它们
所特有的声音,它们使用那些声音就像我们使用我们的声音一样。可是你说,甚至一个
傻子也能凑起几个字来表示一个什么事物,而最聪明的兽类也做不到这样。可是我请你
看看你要求兽类说出人说的话而不注意到它们自己特有的话,这是否公平合理。不过,
所有这些东西,辩论起来长得很。
八、你接着提出蜡的例子。关于这一点,你说了好几件事来表示人们叫做蜡的偶性
的那些东西并不是蜡本身或蜡的实体,能够清清楚楚领会蜡或蜡的实体的只是精神或理
智本身,而不是感官或想像。可是首先,能够从蜡的偶性的概念中抽象出蜡或蜡的实体
的概念来,这是大家都同意的。但你能因此就说你清清楚楚地领会了蜡的实体或本性吗?
不错,除了颜色、形状、可融性等等以外,我们领会到还有一种东西,它是我们所观察
到的这些偶性和变化的主体;不过要说这个主体是什么东西或可能是什么东西,我们当
然不知道,因为它永远是隐蔽着的,我们仅仅是用猜测的办法来判断应该有个什么主体
好像支柱或基础一样托住蜡可能有的一切变化。
因此我很奇怪为什么你敢说在你把蜡,简直就像脱掉它的衣服一样,把它的一切形
式都去掉之后,你更明白、更完满地领会了它是什么。因为,我同意你领会到蜡(或者
更恰当地说,蜡的实体)应该是和它的一切形式不一样的;不过你不能说你领会到了它
是什么,假如你没有意图来欺骗我们,或者你不想欺骗你自己的话。因为这不像一个人
那样明显。对于一个人,我们只看见了衣服和帽子,我们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只要脱
掉他的衣服和帽子就行。然后,既然你以为用某种方式理解了这个东西,那么我请你告
诉我们,你是怎么领会它的?是不是把它领会成为一种可融的,有广延的东西?
因为,我想你不是把它领会为一个点,虽然它有时大有时小。
这样的一种广延既然不能是无限的,而是有它的界限的,那么你不能也用某种方式
把它领会为有形状的吗?然后,既然把它领会为好象是你看见了它,那么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