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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夜澜扑通跪在南凤灵帝面前,说道:“父皇息怒。”
这时,南凤国皇后明瑜正巧睡不着,在夜色中散步,经过大帐,听见南凤灵帝训斥凤夜澜的声音,忙让卫士通报,南凤灵帝冷冷坐在书案后,看着明皇后,说道:“这孽子将来非断送了南凤国江山。”
明皇后不敢轻易插言,她视线落在那书页上,问道:“这是什么书?怎会有皇姐的鸣凤钗?”
凤夜澜神色变得更加恍惚,南凤灵帝说道:“皇后,上次皇姐回宫,这支钗她还带着吗?”
“没有。”明皇后摇头。
南凤灵帝叹了一口气,随即对凤夜澜一瞪眼,喝道:“朕再问你,你可见过?清晨之时一切都会知晓,你若欺瞒,便再不是朕的儿子。”
明皇后意识到后果严重,忙跪下,凤夜澜见他母后眼中满是恳求,只得说道:“我只是惊鸿一瞥,也不知看真切了没有,表妹腕上的手链,嗯,有点像。”
南凤灵帝的脸抖了一下,笑道:“很好,你总算还识大体。等天亮后,你若有机会,就去问问,她那链子从何处得来。”
南凤灵帝过去,将明皇后扶了起来,对凤夜澜说道:“去准备吧。”
准备什么?准备和燕洛雪见面吗?她一定会来吗?
见凤夜澜还愣在那里,南凤灵帝眉毛又皱在一起,凤夜澜问道:“父皇还没有说究竟如何答复卓将军。”
南凤灵帝将书丢给凤夜澜:“你告诉他,是他的迟早都是他的,不是他的,他怎么费尽心思,也未必得到,听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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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洛雪在阵阵低沉却震撼耳鼓的号角声中醒来,秦慕萧已不在身边,她身旁倚靠着的是鸣蝉,鸣蝉见她睁了眼,说道:“夫人醒了,庄主让奴婢服侍您更衣。”
燕洛雪坐直了身体,看了看鸣蝉提在手中的淡红色宫装华服,还有放在座位上的白色狐裘,轻声说道:“你出去,我自己换,换完我叫你。”
鸣蝉答应一声,下了车。燕洛雪伸手解了衣衫,秋日的寒凉入骨,她的手都有些发颤,她告诉自己,穿上了这身衣服,下了车子,站在世人面前,就等于昭告了四国,从此就真正与南凤国撕破了脸,她的爹娘就再也没有退路。
“夫人?”鸣蝉等得着急,出声催促。
燕洛雪命令自己将衣服一件件穿好,既然没有退路,或者从来就没有她的活路,那她也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鸣蝉为她精心打扮,甚至还特意为她擦了粉,涂了朱丹。燕洛雪取出了她娘送给她的鸣凤钗,让鸣蝉为她插在发边。这鸣凤钗今日也要随着她重见世人。
燕洛雪盛装出现在秦慕萧面前,秦慕萧的目光染上了一丝恼意,他过去,牵她的手,将她拉至胸前,悄声说道:“你在诱惑我吗?今天可不是时候。”
燕洛雪缩回手,屈膝一礼,轻柔笑道“我是妖孽,今日要迷得你团团转,你可不要丢了魂儿,误了正事。”
调笑间,燕洛雪似换了一个人,脸上阴霾尽去,眼中愁楚近消,秦慕萧知道,燕洛雪已选择了勇敢面对。
西秦国在祭神坛西侧百丈之遥驻扎,燕洛雪坐在车上,抬头仰望祭神坛,这祭神坛确实和记忆中的有了些许变化,仍是梯形,仍是四方主神,但这底座的四方壁画,却让她久久移不开目光,这祭神坛底座原本只是山石垒就,并无壁画的。而且,这壁画的内容让她心惊肉跳,那是当年四国会盟时的凶险场面,只不过,画中人物背后画了光环,有如上古神仙。四国会盟,史书记载都言语不详,画这种画的究竟会是谁呢?
祭神坛中心放置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鼎,鼎内是祭祀用的羔羊。鼎周围有四个方几,几上放着雕龙白玉盏,盏内是琼浆美酒。四国君王将在日出之际,歃血为盟,订立合约。这一切,都已就绪,就等着太阳泼洒光辉。
吉时已近,四国同时号角齐鸣,似乎用这喧嚣呼唤着天神。燕洛雪紧张得手心出汗,她仰面观瞧,只瞧见秦慕萧护着西秦武帝秦柯拾级而上,一步步登上了祭神坛,站在了西侧神像之侧;而北侧站着她爹爹燕重垚和皇祖父燕熙,东侧东齐幽王在临淄王齐隽的陪伴下立于东侧,虽相隔很远,燕洛雪却像感觉到临淄王邪魅的目光穿过面具,向她这边看过来。她偏过头,却一眼看见了凤夜澜正护着南凤灵帝登上了祭神坛。
南凤灵帝会有什么举动呢?他该怎么大开杀戒?
东齐幽王对北燕君王深深一揖,燕熙侧身避过,面无表情。燕重垚躬身代父皇还了幽王一礼。燕重垚轻声说道:“父皇切勿动气,以免中了他的奸计。”
西秦武帝秦柯目不斜视,目光悠远,不知在想什么,身形挺拔,简直可与身旁神像相媲美。燕重垚深识其心,知道他厌恶自己,对自己视而不见,恨不能自己死在他面前。可看在秦慕萧的份上,还是不要与他计较,他脸上露出友善笑意,拱手说道:“燕重垚在此谢过西秦国不计前嫌,大力施以援手。”一句话,深表谢意,却也挑拨了东齐和西秦可能的联合。
秦柯没反应,东齐没反应,南凤国灵帝凤飞华却怒目直视着燕重垚,燕重垚冷淡一笑,凤飞华看他已如仇人,连那层伪善的面具也摘下来了,他就真如世人传言他一直嫉妒他这个姐夫?即使是那样,也不用在这里让外人看笑话吧?要知道,他才应该是兴师问罪的那个啊?
东方已是殷红一片,燕洛雪站在车辕上,但还是见不到旭日的出生,只隐隐听见四国君王的誓词:天神在上,庇佑苍生,四国同心,誓结盟约。
“你们在此盟约,可讲了诚信!”燕洛雪耳边突然传来尖锐的质问声音,那是秦珍儿在质问她的七哥秦墨阳,燕洛雪使劲摇头,想摆脱那声音,但眼前景象突变,她看见祭神坛变成一片火海,她跌坐在了车上,幻象消失了,她的心怦怦直跳,似要跳出胸腔来,她稳稳神,只觉得嘴里一阵腥甜之气。这情景似真似幻,是前世?还是预示着今生?那场大火究竟是怎么烧起的?她怎么想不起来?是谁点着的?七哥吗?不对!根本没人点!神像的眼睛在发光!难道是……七百年前的秦珍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受过现代科学教育的燕洛雪你也想不出来吗?
燕洛雪看向东方,一缕霞光已映在祭神坛上,不能再犹豫了,若真如她所想,若真有人故伎重施,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她该怎样示警呢?
燕洛雪跳下了车,高喊道:“周化风在哪里?”
周化风见燕洛雪神色是从没有过的慌张,马上就迎了上来,他要施礼,被燕洛雪摆手制止,燕洛雪问道:“可有战鼓?”
周化风一愣:“战鼓乃杀阀之物,太子妃要来何用?”
“快拿来!”燕洛雪急声说道,声音都变调了。
一面战鼓被搬到了燕洛雪身前,燕洛雪拿起鼓槌,重重敲了下去,她越敲越急,犹如箭雨如蝗,犹如人仰马翻。
祭神坛上四君王鲜血已经滴入雕龙玉盏中,正要将之祭天神,倒入鼎内,忽闻鼓声声动天地,一派肃杀之气,心头大惊。秦慕萧迅速冲至秦柯身边,拉着秦柯,喊道:“危险,快走!”飞身掠下神坛;燕重垚也知变故发生,抢上去抱起父皇燕熙,飘摇直下;临淄王齐隽抱起嘴里大骂着“混账东西”的东齐幽王也急急下了神坛,神坛之上只剩下南凤国灵帝凤飞华和发呆的凤夜澜。南凤灵帝静静看着击鼓的燕洛雪,说道:“还不下去,在这等死吗?”声音冰冷刺骨,凤夜澜忙上前,带着他也翩然落地。
片刻功夫,燕洛雪被四国军队围在中心,她的脸透出一抹非凡艳色,眼睛大睁着,却似乎什么都没看见,她嘴角噙着诡异微笑,却已带着艳红血色,她的双臂疯狂地击向鼓面,似乎已陷入了梦魇。
秦慕萧冲到她面前喊道:“雪儿,你不要着急,我没事!”
鼓槌击破鼓面,鼓声锵然而止,燕洛雪丢了鼓槌,颤巍巍说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她一口鲜血喷出,身子直直向后倒去,秦慕萧身形移动,将她搂住,眼神又惊又痛。而这一切也吓坏了听到鼓声就不顾一切赶到跟前的荣华公主。
第八十八章 魂出窍幽冥暗渡
荣华公主已顾不得燕洛雪此时是在西秦国队伍前,她挣脱了燕重垚拉她的手,只想扑上前,扑到女儿身边,但南凤灵帝阴柔的一声“皇姐”让她不由自主止了脚步。
她心里不断唤着“雪儿”,却不敢挪不动脚步。燕重垚护着父皇,看着妻女,心中纷乱,雪儿这是怎么了,怎会突然用鼓声搅乱了四国神圣的盟誓?
四国君王神态各异,东齐幽王是此次会盟的发起者,自然首先发难,他气冲冲质问道:“祭神坛会盟,天神之志,她一个小丫头竟敢……”
他话音未落,脸色剧变,众人一如他一般痴傻,仰头看着祭神坛上的神像。
太阳跃出地面,万道霞光映照在祭坛之上,西侧神像双眼渐渐发亮,好似一个吸光球,突然,神像双眼射出两道烈焰,烈焰精准地射进进东面神像的眼睛,东方神像眼睛发出两道烈焰分别向南向北射进南北神像眼中,八道火光在祭坛正中青铜鼎之上交汇,霎时烈焰腾空,风吹过,整个祭神坛顿成一片火海。
四国将士何时见过这种情形,都跪下,高喊:“天神息怒!”沉闷的轰鸣声在祭坛内响起,祭神坛四座神像在火光中飞速转动着,大火随着这旋转逐渐熄灭了,神像却凭空消失不见了,祭神坛上只剩下了青铜鼎。
草原静悄悄,本是千万人聚集的草原如今静得吓人,人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解释这诡异的大火,更不知四个高大的神像哪里去了。
所有人都不出一言,目光都落在燕洛雪的身上,燕洛雪紧闭双目,如死去一般,若不是秦慕萧手下的脉搏微微跳动,秦慕萧真地会以为她已离他而去。
但燕洛雪已经无法回应这一切,她茫然站在火中的祭神坛上,大火似乎照亮了一切,她静静看着,看她娘亲孤零零站在那边,看着她默默流泪,看秦慕萧静立在一旁,握着紫玉箫的手微微颤抖,看着南凤灵帝阴冷的目光不断审视着自己,看着凤夜澜悲伤的眼神,看着临淄王翘起的嘴角。
可她怎么站在祭神坛上,她为什么会灵魂出窍,她却不知。她的脚下,竟是通向地下的台阶,地下黑洞洞的,是幽冥地府吗?
那种黑暗,无声地说道:“来吧,来了,你就会了解一切。”
燕洛雪再次回头,看了看祭神坛下面,知道一切吗,那好吧。她挪动脚步,顺着台阶缓步而下,这台阶极陡又极长,但她却不敢回头。终于,黑暗中透出了点点星光,她似乎已在天幕之下,四周是青草的味道,还有,馥郁的花香。这是哪里?
呼啦啦,群鸟飞过,燕洛雪停了脚步,看见群鸟掠去的方向,几杆青竹,竹舍一间,花围栏,草作坪,明珠似灯,若侯家人,温馨而又诡异。
燕洛雪没有犹豫,她走上前去,轻轻推开虚掩的柴扉,走进院中。她望望院中青竹下的小茶几,两张小木墩,不觉红了眼眶。她紧走了几步,双手熟稔地推开了竹舍的门。
一白衣少年书生眉目疏朗,掩了书卷,扭过头,看着她,淡然微笑:“珍儿,你终于回来了。”
“孟久襄,真地是你。”燕洛雪说道,“我这是在哪里?我为什么会见到你?我死了吗?”
“珍儿还像小时候一样,一见面就问这问那,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