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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千里答应一声,转身离去,燕洛雪拉住秦慕萧,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跟你说了,你根本不会同意,又会胡乱猜疑。”秦慕萧揉了揉眉心,“陪我去见见母妃,然后我们去见凤夜澜。”
秦慕萧来到水茵儿房中,见水茵儿昏沉沉已经睡着,秦慕萧为她诊脉,然后吩咐东宫医官按他所开方子抓药熬煮,待水茵儿醒来后服侍她服下。
燕洛雪和秦慕萧骑马来到敬南王府,命人通报凤夜澜,凤夜澜出来了,却是一身酒气,燕洛雪难过,扭过头,秦慕萧皱眉,拽着凤夜澜的衣襟,把凤夜澜带进正厅,然后命人打桶水来,将一整桶凉水淋到凤夜澜身上,凤夜澜顿时成了落汤鸡。
敬南王府的下人都吓得战战兢兢,秦慕萧一瞪眼,喝道:“都滚下去。”
凤夜澜犹自不知死活,叫道:“碧月,拿酒来,我们再喝一杯,喝完这杯,我就会带你回南凤国了。”
秦慕萧的脸色阴沉,燕洛雪急忙去推凤夜澜,“表哥,醒醒,表哥,快醒醒,你母亲来到了咸安城。”
“娘?”凤夜澜大哭,抱住了燕洛雪,“母后,澜儿好想你,澜儿又连累了你。”
秦慕萧一拎他的衣领子,将他扯离燕洛雪,将他摔在地上,凤夜澜吃痛,哼哼唧唧,眼神却逐渐清晰起来,秦慕萧走到凤夜澜身边,蹲下,冷声问道:“碧月是谁?我可不记得敬南王府有叫碧月的女子?”
凤夜澜的身子抖了一下,他坐直了身体,说道:“她本来是南,南郡人,随父做生意来到西秦国,不想被偷了本金,父亲一把火生了急病,客死他乡,她孤苦伶仃,我见她可怜,收留在我府邸,怎么,犯了西秦国法吗?”
燕洛雪见凤夜澜酒醒了些,说道:“表哥,舅母已经到京,你怎么喝这么多酒,舅母见到,不知会多伤心。”
“伤心?伤心又怎样?人活着,有几个不伤心。”凤夜澜大笑。
秦慕萧说道:“你装疯卖傻到何时?”
凤夜澜冷了脸,望着秦慕萧,秦慕萧亦寒着脸,站了起来,喊了一声,“来人。”
敬南王府的管家急忙点头哈腰跑来,秦慕萧说道:“当初本宫如何嘱咐你的?”
管家的脸色惨白,扑通一下跪倒:“太子殿下饶命,非是小人不尊,而是皇上也吩咐小人,若敬南王府又异动,先不必声张,以免打草惊蛇,那碧月丫头一入府。皇上就知道了,说她是小鱼,先养着。”
燕洛雪一惊,看向凤夜澜,凤夜澜眼神也是震惊,不知是得知被监视还是因为碧月的身份可疑?
秦慕萧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仍按圣命暗中监视,切勿叫她看出破绽,若她逃脱,唯你是问。”
管家去了,秦慕萧掩了门,坐在了正位之上,凛然望着凤夜澜,说道:“本宫只问一遍,你可知那碧月是何身份?”
凤夜澜抿着嘴唇,秦慕萧眼里冒火,当下就要发作,燕洛雪急忙说道:“表哥,你可知晓宁楼是柳儿的,柳儿可是要杀你母亲和你舅舅”
“碧月不是晓宁楼杀手,只是个南朝孤女罢了,我们两人同病相怜,都是孤苦落魄之人,有缘聚到一起,碍得着谁了?”凤夜澜说道,但眼神已经挣扎。
“本宫就当你所言是实话,暂且放过你,现在你母亲就在宁王府中,宁王府必是晓宁楼袭击的目标,本宫命你,去护卫你母亲,若你母亲出事,那是你护卫不力,怨不得旁人。”秦慕萧说道。
“杀我娘?杀我舅舅?是你们容不下我们吧?将我们都聚在一起,借晓宁楼的名义杀我们吧?”凤夜澜大笑,“这样也好,省得父皇在地下太孤单。”
凤夜澜起身,摇晃着向外走去,燕洛雪和秦慕萧跟在后面,吩咐下人为凤夜澜备车,随后又送凤夜澜到宁王府,去见明瑜。
秦慕萧和燕洛雪并没有进入宁王府,而是直接回了东宫。一路上,燕洛雪都在想着凤夜澜和秦慕萧的话,他们到底谁是谁非。秦慕萧和西秦武帝秦柯对凤夜澜不放心,这她可以理解,但凤夜澜怀疑秦慕萧和皇上要杀他全家,她绝不相信;说凤夜澜对他们心怀不满,她认同,但说凤夜澜会再次勾结晓宁楼,她绝不相信。
但为什么会将他们都聚在宁王府呢?燕洛雪回身看了一眼秦慕萧,问道:“是不是利用?”
“是”秦慕萧说道,“这次务必将晓宁楼势力连根拔起,所以你不要再参言阻止,你阻止不了晓宁楼,也阻止不了父皇。”
“那父皇也是利用我吗?假借对我发火,将舅母他们接回做靶子,是吗?”燕洛雪尖锐问道。
秦慕萧的身子僵硬,他眼眸垂下,突然叹了口气,问道:“雪儿,你不想你母亲吗?你说你母亲得知凤氏皇族有危险,会怎样?”
“什么?你是什么意思?”燕洛雪抓住了秦慕萧的衣襟,连声问。
“父皇煞费苦心,想要解决危机,更想见你母亲一面。”秦慕萧说道,“他说他大限将至,见不到你母亲,他死不瞑目,可怜我娘亲对父皇痴情一片,父皇却始终视若无睹。”
燕洛雪此时方知水茵儿为何回来咸安城,此时方明白为何秦柯会对她不依不饶,原来是想将他娘亲逼到咸安城来。
可是,她娘真地会来吗?她娘绝不会单独一人前来,必有爹爹相伴,那竹生怎么办?
她突然心慌慌起来,她爹娘会来东宫找她吗?会不会只是像上次一样在凤凰城知道她安然无恙后避而不见,悄然隐去?
她的手越发死攥着秦慕萧的衣襟,秦慕萧单手将她搂入怀里,说道:“你莫要担心,你母亲绝不会怪你,她不见你,多半也是为了你好,这次,我定会找到他们,说服他们来见你。”
“嗯,你当初不是说他们会想弦歌和花舞,可是他们也没来,我写了好多信,也不见他们回过一封。”燕洛雪不敢抱太大希望,只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次若见不到,我就去东齐国,他们不见我,我就跪地不起求他们。”
“傻瓜,他们哪里舍得让你跪,不给你回信,是因为要对东齐国旧臣交代,要不然,东齐旧臣如何肯认同你爹没有私心。”秦慕萧说道,“你爹娘没有怪你,要我说多少次呢?他们若怪你,当初直接回到你舅舅身边帮他,不是更好吗?”
“可是,为什么舅母都还对我和颜悦色,我爹娘却不肯见我了?”燕洛雪委屈说道,“难道他们不知道我已经尽力想要保全舅舅性命吗?”
“别瞎想了,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们,有什么委屈,你都可以对他们说。”秦慕萧安慰道,他们已到了东宫门口,秦慕萧跳下马,然后接住向下蹦的燕洛雪。
两人刚进东宫,就见豆娘抱着弦歌急匆匆过来,说道:“太子殿下,奴婢该死,小郡主刚才不见了。”
什么?花舞怎么会不见?燕洛雪抱过弦歌,问道:“姐姐呢?姐姐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没姐姐去追小哥哥,小哥哥有红色珠子。”弦歌说道,“弦歌也想去,但弦歌动不了。”
“为什么动不了?”燕洛雪问道,“别胡说啊”
“弦歌说真话,不说假话,小哥哥眼睛很漂亮,红色的,看了弦歌,弦歌就不敢动了。”弦歌清脆说道。
燕洛雪脸上惊疑不定,望向了秦慕萧,秦慕萧轻声道:“难道会是竹生?”
竹生?会是他吗?他不过六岁,就会迷魂术了吗?竹生好转,她是知道的,可是齐隽不在身边,何人教他的巫术?而且重要的是东宫守卫森严,他是怎么进得了东宫,而不被暗卫发现?
竹生若到了东宫?那她爹娘呢?为什么单单抱走了花舞?
燕洛雪抱着弦歌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起来,嘴里叫着“爹,娘,竹生,花舞。”
秦慕萧将她抱住,说道:“你莫慌,待我暗暗寻找,你这样喊叫,若真有晓宁楼杀手在,岂不是被他们知晓了你爹娘也会出现在咸安城?”
第二百二十四章 乾坤虽大愁难着
秦慕萧嘴上安抚着燕洛雪,心中也自是焦急,若是别人带走花舞,他未必害怕,竹生可是齐隽的弟弟,竹生清醒,说明齐隽必也醒转,若是竹生是在齐隽授意之下,带走花舞,那可就糟了。
这种念头在他心中翻腾,却不敢告诉燕洛雪,但燕洛雪难道就想不到吗?燕洛雪催促着豆娘,让豆娘带她去花舞原来呆的地方,豆娘带着他们来到东宫内的后花园,后花园并不大,但后花园围墙外,即是东宫外。
秦慕萧正仔细查看,一边墙角灌木花枝间突然传来悉悉索索动静,他对着燕洛雪示意噤声躲藏,然后悄悄靠了过去,不一会儿,只见一个黑脑瓜微微探了出来,那小人儿身穿白色袍子,脸上罩着面具,只露着黑黝黝眼睛,秦慕萧一见这双眼睛,气就不打一处来,那分明就是齐隽那双忽冷忽热,正邪难辨,善恶随心的眼睛,只多了几抹幼儿无赖顽皮。
“原来是安王陛下驾临,本宫有失远迎不说,怎还让安王爬了狗洞?”秦慕萧半蹲着,看着缓缓爬出的东齐安王齐竹生。
竹生一下子匍倒在地上,然后又坐起,手一抬,摘下了面具,嘴唇微微扬起,“姐夫事多繁忙,义父说不便上门叨扰。”
燕洛雪抱着弦歌冲了过来,在竹生面前顿住,竹生仰头看着她,笑着说:“姐姐,你怎么都不去看竹生,义父说偷了花舞、弦歌,你就急了,就会来看竹生了。”
燕洛雪问道:“你回来是要偷弦歌的吗?”声音发颤,爹娘来了
“是啊。”竹生点头。
“那为什么不一起带走呢?”燕洛雪问道。
“一次只能带一个,竹生太小,抱不动两个。”竹生一副你连这个都不懂的神色。
燕洛雪笑了,将弦歌递给竹生,说道:“那好吧,你来抱。”
谁知弦歌一旋身,搂住燕洛雪脖子,“母妃抱。”
“父王抱你。”秦慕萧一把扯过弦歌,“请安王走正路,带姐姐,姐夫去见岳父岳母。”
竹生站起,拂了拂身上尘土,撇嘴道:“义父说只见姐姐,不见姐夫。”
秦慕萧一瞪眼,“那就请安王留在东宫,别回东齐国了。”
“真地吗?姐夫,那我可以天天见着姐姐了。”竹生满脸惊喜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东齐国的样子。
秦慕萧眉头皱得更紧,这小子从来就不跟他一条心,他怎么忘了,他冷笑,“想得美,见姐姐,我在那边给你开辟一个药圃,你就给我天天种草药。”
“不要,姐夫。”竹生喊道,“姐姐,你快些抱弦歌,和我去吧,不然义父等急了,该扔下竹生了。”
竹生说完,向墙角处望去,那里有一处可供他这小人儿出入的洞。燕洛雪和秦慕萧相视皱眉,同时问道:“那洞是原本就有的吗?”
“是啊。”竹生说着,吱溜一下钻了进去。
秦慕萧真不知东宫后花园竟有如此漏洞,还真感谢竹生啊。他放下弦歌,走到洞口,将洞口开得大些,才发现这洞口并非通到外面,而是下面有台阶。
秦慕萧先下去,燕洛雪递了弦歌,然后跟了进去,吩咐豆娘守在此处,不准任何人进入后花园。
他们跟着竹生走下台阶,只见这地下有一条铺设有黑曜岩地面的隧道,竹生快步跑着,边跑还边喊“义父,姐姐来了。”
燕洛雪后头哽住,想张口呼唤,却发不出声来,却听见,“小哥哥回来了,母妃来了,母妃,花舞在这里。”
“小舞乖,别乱跑,外公生气了。”燕重垚戏谑的声音传了过来。
燕洛雪紧跑几步,只见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