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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场大病,一直到西藏的莲花岛上,拉蒙上师才把我从那种魂飞魄散的状态中拯救过来。如果不是有禅定功夫做些基础的话,那次就把万行吓死了。过后才明白佛门里为什么用引謦敲醒禅定中的人,而不是直接去叫喊,一个入定的禅者,其精魂魄是离开身体的,只有很微细的“真气”供肉身存活。外面的突然砸门声和我被惊吓的大吼一声,当时的感受是从全身的毛孔猛地往外迸溅出一股力量,而在大吼之前,脱离肉身的精魂魄还没有回到身内。吼完这一声,整个人呆坐在禅床上,我的颈脖上仍然还套着绳子,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我恍惚般地恢复了知觉,发现洞门已开,冲进来数位有关部门的人员,闪光灯“喀嚓喀嚓”的正在对着我拍照哩。他们的理由是:“别的和尚都在寺里修行,你为什么在洞内装神弄鬼?山下的人们都传说瑞竹寺后山洞里有位神仙,只要是有病对着山洞烧香祈祷一番就好了。”天哪,万行根本不知道自己成仙了,也不知道外面的人对着山洞烧香有两年了,还以为自己进关刚百日呢。
我呆呆地坐着,泪水哗哗地流淌,就象从心眼里往外涌似的,洗涤着心底的痛苦和委屈。约半个小时过去了,天地之间静悄悄的,好象什么也没发生过。突然,一道闪电穿透心底,一个念头升起来:为痛苦和委屈而哭?太渺小了吧。为闭关失败而哭?竟承认打断闭关就是失败!我抹了一把眼泪,眼泪嘎然而止。
首次闭关就这样结束了,从进关到出关,前后二十三个月,我与1994年12月20日离开绝尘洞,去寻找有缘上师。
雪域探源
1995年1月3号;我带着一种难以表述的心情,乘飞机抵达圣城——拉萨。经过一段时间的拜访,终于在喜玛拉雅山腹地的一湖心岛上安定下来。岛上住的是一对喇嘛夫妇,男的叫“拉蒙”。
在岛上住了十多天后,我的精神仍然是处在恍惚之中,晚上经常从噩梦中惊醒。一天晚上,拉蒙上师说:“我给你做‘招魂术’。”从这十多天的交谈中,得知这对老夫妇是一对精通佛法的圣人。上师和我谈话时,我发现自己经过的事情、面临的问题他都知道,因此很信服他,从这以后我一直尊他为上师。我和上师对面静坐,师母也坐在上师身边为我助念。上师说:“你最好能入定,不能入定就睡觉吧。我采用宇宙根本音三字明:嗡、嘎、吽,召回你的魂魄。”不久,我就睡着了,梦见一人把我又带回到绝尘洞中,梦中既听见又看见整个宇宙都是嗡音,无数个光子流伴随着嗡音全部和我的身体融为一体。在当时的感觉象是刹那间,当苏醒后,师母告诉我已经过了三天三夜了。
每天和上师一起静坐讨论佛法。上师的生活非常有规律,每天刚蒙蒙亮,上师便起床到院子里绕着铁树念经,我虽听不懂上师念什么,但可以感觉到他那音频的振动力。时间一久,我也每天围绕着这棵铁树念经。这棵铁树是当初莲花生大师从印度带来藏地的。
拉蒙上师告诉我:“当时是公元八世纪,吐蕃王国(古代西藏的名字)国王赤松德赞邀请莲花生大师来为西藏地区降妖驱魔——因当地邪教巫师用咒语控制百姓和王公大臣,索取****财和民女。以莲花生为首的三十多人便从天竺(古印度名)来到吐蕃,经过斗法降伏了当地的妖魔,但待这一行人回到天竺,妖魔又出来危害百姓,后来莲花生大师又来几次,把他从天竺带来的法宝分别放到八个方位,并留下八位大师永镇吐蕃保太平。在这八位大师中间,有位叫佳斯达德的上师,便是我的祖辈。这三十人中间,很多都在天竺国的那烂陀寺和中土去的玄装法师一起学习过经论。这些妖魔在莲花生大师的感召下修成正果,三十多人带来的法宝以及经论全部封藏在西藏的各个地方,大部分人回到天竺。”
听到这里,我马上追问一句:“那么你的祖辈为什么还留在吐蕃?”
上师答道:“祖辈娶了吐蕃的姑娘后再也没回天竺。
“莲花生大师嘱咐我的祖辈:这棵铁树开花尔等才能回天竺。最近我时常见到铁树发光,大概是快开花了吧。我已对这棵铁树念了数百万遍的真言。”
听到上师这么一说我才明白,原来上师一直把这棵铁树当作莲花生大师来恭敬。铁树分成五个杈,象征着莲花生大师的法脉分成红、白、黄、花、黑五个教派——与达摩祖师法脉在中土“一花开五叶”具有异曲同工之微妙。
上师把我念的六字真言、宝瓶气、拙火定……全部纠正一遍。首先带领我念“嗡,嘛,呢,叭,咪,吽”,上师这种念真言的音频振动律,与我十五岁在水濂寺时一个喇嘛亲口传给我的极其相似。全世界的人都会念这个咒语,我敢说念对的人少之又少。这个咒语我已经念十年了。该门派对这个咒语的念法,是用音念,而不是用声念。用音念最易和宇宙的音光之流沟通,振动的频率非常强大,等级低的妖魔鬼怪最怕这种音流,胆量小的人晚上采用这种音念法,很快使自身的精气神强壮起来,散发出去和宇宙沟通。我在绝尘洞中晚上遇到狂风大雨电闪雷鸣时,总是采用六字真言“音念”法使自己的胆量壮大起来。
上师并讲解了嗡、嘎、吽三字明的真实含义:“嗡”是宇宙原始生命能量的根本音,含有无穷无尽的功能,宇宙中的飞潜动植皆是赖它而生存,是创造整个宇宙万有的能量;“嘎”是宇宙开辟万有生命生发的根本音,它是种推动力,生死轮回,天堂地狱皆是由它在推动;“吽”是宇宙万有生命潜藏的根本音,必须把它唤醒,成道才有希望。三种音构成了整个宇宙的万有,掌握此三种音可覆盖一切咒语,和天上、地狱的众生沟通,都可用此三种音流,音流修到最后就变成光流,进一步光音合二为一,原本一物。
一天静坐,我忽然悟到六世达赖写的那首桃花诗的真实含义。
“美人不是娘胎生,应是桃花树长成。己恨桃花容易落,落花比汝伤多情。”(六世达赖:桃花诗)
我也附和一首桃花诗呈给上师看:
末世众生笑达赖,桃花岂能用心栽?
花开花落皆由它,栽的桃树不开花。(4)
上师微笑表示认可,马上追问我一句:“不栽桃树,如何会开桃花?”
我答:“寒冰日日结。”
我答:“夏穿汗衫,冬穿棉袄。“
上师又问:“夏穿棉袄,冬穿汗衫不行吗?”
我答:“何必夺走别人口中的糖果。”上师不吭声。
有次我问上师何谓“实相无相”,上师的手朝着我的头轻轻拍了一下说道:“这就是实相无相。”
我当下豁然了悟,欢喜磕头致谢上师。由于一时高兴,我便说愿意把身口意供养给师父师母。话一出口,只见两位老人开心地笑出声来,师母说:“乖伢崽什么时候长大了,会说大话啦?”
我说:“徒儿说的是真话嘛。”
师母说:“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但是你做不到这句话哩。除非是无我的大菩萨才能做到这句话。‘我执’未除又如何能把身口意供养给上师呢?师母可以做到把身口意供养给你这位未来的菩萨。”
我诚惶诚恐地急忙说道:“徒儿不敢当,只敢接受师母的施舍。”
师母说:“你现在不敢当,将来就敢当啦!佛是众生的,众生是佛一人的。乖伢崽敢说这句话也不简单啦。”师父在一旁微笑点头。只有一个大开悟、大解脱的人才做得到把自己施舍给众生,供养给上师——除此都是朝这个等级努力——到了这个等级即是无我的等级,也是佛的等级。
有次我和上师在湖里洗澡,上师见到我的尾巴骨鼓起很多(后脊梁的最后一个骨节),便问我最近是不是在禅定中静不下心来。我说是的,最近精力充沛得使我快要发疯了,又无法转变它。
上师微笑着说:“恭喜你,你将很快进入二禅天的‘定生喜乐地’。”
我说:“等进入定生喜乐地中我已经发疯了。现在是前面漏不掉,后面上不去,整个身体就快要爆炸了。”
上师说:“我教你几个瑜伽体位。”
在上师的教导下,很快就突破了这一关。
紧接着而来的便是不愿下坐,从上午的十一点一直持续到下午的六点钟,每天一到这个时间便会从会阴穴升起一股痒酥酥的快感,整个人的身心都进入欲醉欲仙的境界里,生理的快感和心理的喜悦感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禅悦为食,日如弹指,天天都如此。
一天早饭过后上师说:“这就是禅定中的喜乐感,你不能长期停留在这种境界里,否则临终时必落畜生道里,枉自修炼一场。”
我问上师:“想必这就是男女做爱的感受吧?”
上师说:“做爱的快感万分也不及禅定中的一分,这还是淫欲的等级范围内,你必须尽快突破它,上面还有更高的境界等着你。”
我说:“我根本突破不了它。一到这个时间,我的身心都被拉进去了,生理上既空不掉,心理上也放不下。”
上师很严肃地大声说道:“你每天这个时间去挖菜地,要么去背石头,或去游泳。”
以后每到这个时间,当快感升起来的时候,我便去挖菜地,把身心从禅定中拉出来。
一次和上师一起种菜,我问上师为什么一个大开悟的圣人能改变宇宙的一切,为什么又不去改变它?上师说:“是众生不愿改变,怎么说是圣人不去改变呢?圣人不会强迫众生改变的,圣人是恒顺众生的。再者,出世间法不能用于世间法上,世间事必依世间法去做。”
我反问道:“那我还修行干什么?”
上师答道:“不曾有不修行的众生,只有不认识自己的修行人。在圣人眼里无生无死,又有何死何救,又有何生何求呢?一切的一切只是现象而已。因为众生进入不了无眼耳鼻舌身意的境界里,所以只能看到表面的现象——生老病死。当能进入生命的中心——无眼耳鼻舌身意,那时你将看见无生无死,无智,无佛,一切都是圆满的,是现成的,无须再让它成为什么,它原本什么都是,什么都是它的变化,它永远存在,宇宙的万事万物原本就是一体的。修行的目的并非是成为它,而是去认识它。当你认识它后,也即所谓的功德圆满成佛了。
我又问:“圣人多情吗?”
上师答道:“圣人首先是一个凡人,只要是有肉身存在就有喜怒哀乐,就有生老病死。圣人更深情。多情乃佛心,无情难成佛。你当思之。”
我又问:“释佛的‘慈悲’与耶稣的‘博爱’是情吗?”
上师答:“从本质上来讲,这两者都是情。此情又非世间上的小儿女之情,乃是天地父母之情怀,无有分别的圣情。儿女之情也即凡夫之情,仅是圣情中的一个泡沫,犹如海面上的一个浪花。圣情是凡情的扩大,又是凡情的升华。凡情犹如长成参天大树之前的一粒种子,是升华成圣情之前的催化剂,是成佛之因,是进入宇宙万物同一体的引子。解脱的是它,成佛的是它,轮回的还是因为它。”
当时我已经患了胃病,大部分吃的都是生食,自从到莲花岛上后,我或轻或重地一直在拉肚子。师父与师母食用的都是生食,好几天才食一次。这时,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