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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嗣恩情急之下搭弓上箭,反射中李嗣本的马镫,怒道:“兄欲留嗣本一条性命,为我报仇!”
李嗣本听罢,怒摔马鞭,猛磕马镫率残部突围。李嗣恩身陷重围,又被砍断马腿步战契丹兵百余人,惨死乱刀之下。
契丹元帅阿古只早在城外设下伏兵,李嗣本欲借林间小道逃走,只觉眼前一黑边栽入契丹兵设下的陷马坑,被生擒回营。
城池失守,李嗣本被押入契丹大营。阿保机在中军帐内端坐,见李嗣本气宇不凡,问道:“汝乃何人,见本王因何不跪?”
李嗣本言道:“阿保机不认得了?我乃先王李克用麾下十二太保李嗣本。”
“原来是贤侄来此,快快松绑。”阿保机乐道。
“呸!”李嗣本怒道:“耶律阿保机,汝曾与我父易袍换马结为兄弟,却背信弃义暗通朱梁,如今有又南下犯我幽燕,是何居心?”
阿保机言道:“刘守光早已遣使将幽燕之地赠予契丹,朕不过前来收复而已,朕怜惜十二太保忠义英勇,何不早降。”
李嗣本答道:“李嗣恩战死城中,我耻于被俘,只求一死以报晋王。”
阿保机见劝不过李嗣本无奈言道:“将李嗣本射鬼箭!”李嗣本不等军卒推搡,便毅然走上鬼箭台。射鬼箭乃契丹死刑之一,本当拨光李嗣本衣装而射,阿保机敬其忠义,令箭手着衣而射。只见乱箭齐发,李嗣本依旧威风凛凛,至死骂不绝口。正是:
两家太保染血泊,不跪异族求苟活。契丹将士生敬畏,幽燕三军泪滂沱。
饮恨疆场哭黄沙,碎心边庭泣城郭。但寻昔日碑铭少,慨叹青史留名多。
再表周德威本欲以蔚州、幽州两地互为犄角之势据守拖延时日。忽有周光辅闯进中军大呼:“父帅大事不好!”
周德威问道:“光辅,何事如此慌张?”
周光辅言道:“蔚州失守,李嗣恩、李嗣本二位太保阵亡。”
“啊!”周德威顿时脸色铁青,惊讶道:“蔚州城市坚固如何失守,交战之时为何不曾告急?”
周光辅答道:“探马传报,攻城之时,参将卢文进暗通契丹理应外合,能突围者不过十余人。”
正在周德威绸缪之际,有探马来报:“启禀都督,契丹元帅阿古只分兵三路,日夜兼程今合围幽州。”周德威即可召集众人往城上观望,数万兵马已将幽州四面封锁开始修筑营盘,其余二十余万人绵延愈千里陆续汇集而来。
参军郭崇韬言道:“如今幽州危机,周都督当速派一将闯营搬兵,万不能等三十万兵马形成合围。”
周德威问道:“但不知何人可当此任”
未等郭崇韬说话,元行钦言道:“末将愿往晋阳。”
周德威言道:“元将军若是闯营,需即刻出城。”
元行钦言道:“末将感晋王知遇之恩,愿效万死之命!”
周德威抱拳行一大礼言道:“幽州存亡全赖将军!”
“事不宜迟,我速去准备!”元行钦还礼,即刻回营穿戴盔甲。
片刻之余,元行钦已披挂上马,由南门而出。周德威在城上与众将抱拳又行一礼,元行钦看罢掉头直奔契丹营寨。
契丹在南门有万余步兵在修筑营寨,未想杀来一将。几个校尉率兵上前阻拦,皆被元行钦挑翻在地。元行钦一路冲杀,刺敌兵八百余众,跨下宝马九点花斑豹踏营趟寨如履平川。这时正巧契丹兵马元帅阿古只率骑兵正往南门汇集,见有大将创营,即率一千骑射追击元行钦。元行钦闻听马队追来,回头一望,箭弩入雨纷纷射来,元行钦深中数箭几尽绝望,怎料这马屁股也中一箭,顿时惊悸,飞奔如电,令契丹骑兵望尘莫及。阿古只乃是契丹神射手,见追不上元行钦,便亲自射一箭,正中元行钦后护心镜,幸有铠甲坚硬,令元行钦大难不死,逃往晋阳。
话说晋王李存勖正在晋王府闲散,一名侍者来报:“启禀千岁,元行钦有十万火急军情。”李存勖令其来见,只见有两侍者搀扶,元行钦变体鳞伤,血染战袍,跌跌撞撞伏在地上哭道:“启禀千岁三十万敌兵包围幽州,请千岁速发救兵。”
李存勖赶忙扶起元行钦,言道:“请将军县王后堂疗伤,孤即令众人共议退敌之策。”
元行钦在晋王府后堂卧床疗伤,李存勖与李嗣源、张承业来至床边问寻前敌战况。元行钦便把蔚州失守,幽州被围之事说与众人。
张承业言道:“今众多将令分守各处,一时难以汇集,这二路元帅非大太保莫数。”
李存勖言道:“孤也欲请王兄出兵,只是有帅无将怎可出兵。”
李嗣源言道:“殿下勿忧,将佐我已有人选,只不过要借殿下几枚将印,封印励兵何愁手下无将?”
“哦?”李存勖问道:“不知王兄所举何人?”
李嗣源言道:“我举四人皆为大将之后,乃史敬思之子史建瑭,安福迁之子安重诲,石绍雄之子石敬瑭、末将养子李从珂,此四人不过是年少辈小,资历浅薄,未得重用。”
李存勖言道:“自古将门出虎子,今手无大将,就让四位少将军临危受命。事不宜迟,兄长立刻回府打点,明早点兵出征。”李嗣源得令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