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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周宋统一
高怀德神枪大战边镐,二人打得是难解难分。战到三十回合,高怀德才自知不是边镐对手,心中暗想若是拼死一战,自己性命不足惜,但高怀亮之仇何时能报?不如暂且退让,令谋良策。高怀德虚晃一枪,驳马退回阵中,边镐催马欲追,周兵阵中射手发了几支弓弩,使得边镐勒马作罢,两军才各自收兵。
高怀德垂头丧气回到中军大帐,一见柴荣跪倒双膝,叩头请罪。柴荣问道:“将军起来说话,莫非今日出战失利。”
高怀德话未出口,泪已双流,言道:“南唐大将边镐勇猛在我三军之上,一阵皇甫晖重伤,二阵姚凤阵亡,第三阵我兄弟高怀亮亦被边镐诛杀。末将亲自出战,三十回合未能取胜,只得退兵请罪。”
“啊!”柴荣惊叹:“南唐蛮儿竟有如此大将,朕要亲自出阵,与他一比高下。”
军师李毂起身劝道:“陛下万万不可出阵,天子出战只能必胜。阵亡一将不过失去性命一条,倘若皇上失败,军心必溃。高怀德兄弟神威大将尚不能胜,陛下又怎保万无一失?”
李重进也奏道:“陛下可阵前督战,末将与纳边镐决一死战,愿立军令状!”
军师李毂道:“重进将军不可出战,边镐当年大战噪鼓阵,斗兽破铁骑岂是等闲之辈?以我之见,若破唐兵必先调走边镐。望陛下休战几日,等待破敌时机。”
柴荣就依照李毂之言,闭营休战。
一连等了十日,左等无妙计,右等无良策,柴荣已是按耐不住,招来李毂言道:“等了已尽十日,却不见破敌良机,不如与边镐决一死战。”
李毂道:“边镐有勇有谋,取胜唐兵绝非易事。”柴荣急得是干瞪眼。此时中军官来报:“启禀陛下,南唐遣使者来议和。”
李毂问道:“何人为使?”
中军官道:“是兵部尚书冯延鲁。”
李毂大喜,对柴荣言道:“若破唐兵全在此人身上。”
柴荣问道:“敢问军师有何妙计?”
李毂道:“昔日燕国乐毅会六国兵马连克齐国七十余城,乐毅却遭流言反间,被燕王用大将骑劫代替,齐国趁骑劫无能反败为胜。冯延鲁徒有虚名,蒙蔽君主。若是冯延鲁提及议和之事,陛下尽管逢迎,为臣自有良计。”
冯延鲁为何此时到来?只因冯氏兄弟与边镐不和,闻听边镐连战连捷,心中甚是嫉妒,此行既是来刺探周兵军情,亦可顺道监视边镐举动。冯延鲁来至柴荣寝帐,帐内只有柴荣、李毂二人。
互见礼毕,冯延鲁对柴荣道:“陛下,我大唐兵马连战连捷,想必已有耳闻?”
柴荣道:“朕发兵数月,深感三军疲惫,亦有议和之意。只要唐主李景不计此恨,朕愿各据原本州郡,互不相犯。”
冯延鲁闻听此言,心中是暗暗窃喜,没想到这大周皇帝三言两语便被说服,倘若议和定是大功一件。冯延鲁张口夸夸其谈,对柴荣、李毂是说笑风声。
晚间,李毂向柴荣奏道:“今日陛下与冯延鲁议和,明日冯延鲁若返回南唐,陛下务必留他喝酒壮行,只可陛下醉,不可使冯延鲁醉。”
柴荣问道:“为何偏要使朕喝醉?”
李毂道:“陛下到时会宴众将官,席间装醉大骂冯延鲁,所骂之言……”李毂附耳对柴荣秘传,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定让冯延鲁中计。
到了次日,冯延鲁心满意足欲返回禀唐主,柴荣设下盛宴款待冯延鲁,并招来文武众将左右陪酒。众人推杯敬酒,各是自在。
柴荣喝下几盏酒后,假意装醉,扫了冯延鲁一眼,怒道:“冯延鲁!汝以为朕会与你真心议和吗?”冯延鲁心中一惊,暗想莫不是今日柴荣要酒后吐真言,我当耐住性子让他说个原委。又听柴荣道:“若不是朕让着边镐,只恐今日已过长江!”
冯延鲁听着话中有话,也装作胆颤问道:“陛下为何要让着边镐?”
柴荣打了一个酒咯,哼哈道:“朕弱胜了边镐,汝等必用陆孟俊的楚兵,那才是心头大患。当年你冯延鲁就是楚骑手下败将。只要边镐一日为帅,朕就敢一日不退兵。”
军师李毂赶忙劝住柴荣,言道:“陛下醉矣,快扶陛下后帐歇息。”柴荣被侍者扶下,却不住口中大骂:“将冯延鲁乱棍打出!”几个军卒举起沙威棍便冲冯延鲁打来,冯延鲁酒没喝好,又挨了一顿乱棍,只得匆匆离开大营。
冯延鲁刚出辕门不远,只见李毂骑马追来。冯延鲁问道:“先生追来是为何事?”
李毂答:“方才我主醉酒乱语,还望尚书大人切莫记在心上。”
冯延鲁心中暗想,乱棍之仇我岂可忘却,但还需装作镇定迷惑柴荣,冯延鲁哈哈大笑道:“柴天子也是酒醉所至,本官也没听清说些什么,议和之事,我如实告知我主便是。至于一顿乱棍,大丈夫岂能记在心上?”冯延鲁一阵装腔作势,告辞离去。李毂心中暗喜,此去边镐必被调虎离山。
冯延鲁挨了一顿打骂,回到唐都金陵。一见皇帝李景是伏地失声痛哭,李景问道:“爱卿此行,莫非未能议和。”
“岂止未能议和,险些中了柴荣诡计。” 冯延鲁眼珠一转,奏道:“陛下有所不知那柴荣相持数月不肯退兵,皆是因为陛下用边镐为将。”
李景问道:“边镐在淮北连战连捷,使其为大将有何不妥?”
延鲁道:“边镐之胜乃是靠柴荣诈败,只为拖住边镐寻求战机,使柴荣心中畏惧者乃是楚将陆孟俊。臣请陛下命陆孟俊率领楚军北上顶替边镐,必能全胜。”
兄长冯延巳在一旁也帮助延鲁连本保奏,请求令陆孟俊率楚军北伐。元宗李景轻信冯氏兄弟谗言,即刻降旨加封陆孟俊威扫北大将军统领五万楚地将士,北伐柴荣,而边镐诏令回京,另作听用。
自冯延鲁被逐出周兵大营,柴荣依旧整日闭营免战。这日,军师李毂来至宝帐,柴荣见李毂喜笑颜开,问道:“军师前来,莫非有何喜事?”
李毂道:“冯延鲁已中我计,南唐命陆孟俊为取代边镐,今率领楚兵五万而来,已下战书到营。。”
柴荣起身问道:“战书何在?”李毂从袖中取出,柴荣展开观看一番,乐道:“立刻传召众将到中军大帐,朕要点将发兵。”李毂遂出帐传旨。
中军帐内众将官点卯到齐,柴荣言道:“南唐李景自不量力,命陆孟俊率五万楚兵来救寿州,朕决意亲征与之决战。”
大将石守信道:“当初楚国铁骑曾大败南唐,只恐此番楚兵比那边镐有过之而不及。”
军师李毂道:“诸位将军,楚国自从被唐主吞并,楚人连生叛乱,多无诚心归服之人,楚兵虽屈身于南唐,却是离心离德,此其一弊;边镐数番交战,可谓知己知彼,而南唐临阵易帅犯了兵家大忌,此其二弊;楚将陆孟俊勇猛有余,却智谋不足,难与边镐同日而语,此其三弊;有此三弊,何愁唐兵不败!”
李毂一番评论,令柴荣胸有成竹,柴荣道:“朕令郭从义、石守信、李重进、高怀德各领各点本部人马随朕迎战,李毂留守大营,万不可使楚兵解了寿州之围。”众将领得诏令,各去准备。
次日,柴荣亲率六万大军在寿州南面摆下战阵,南唐大将陆孟俊列队阵前对柴荣喊道:“柴荣小儿,吾乃唐主麾下镇国将军楚襄侯陆孟俊是也,今日奉旨来讨周兵。尔等若是明白,快快滚回开封,如若不然寿州便是尔等葬身之地。”
柴荣对左右将官道:“狂言滥词,目中无人。谁可出战将他拿下?”
“小将愿往!”只见一员骑将年纪二十五六,面似白玉,眉目分明,头戴亮银如意盔,身着亮银云片甲 ,跨下玉顶乌骓马,手中凿金枪 ,与那陆孟俊战成一团,不分高下。柴荣见这小将骁勇善战,问道:“此将何人?”
郭从义答道:“此乃我麾下偏将韩令坤。”
“好一员虎将,击鼓助战!”柴荣道。
韩令坤与陆孟俊大战二十回合未分胜负,柴荣传令郭从义、石守信率左军,李重进、高怀德领右军杀向敌阵,南唐兵马也出阵迎战,两军一阵撕杀。正是:
鼓震三军溅血飞,号令兵马破阵围。
谁叹长矛难刺过,原是藤牌坚不催。
一场大战之后,后周兵多将广自然占了上风,陆孟俊败退二十里安营扎寨。首战失利,陆孟俊心里甚是烦闷,偏巧有探马来报,周军大将赵晖率军押粮正往寿州大营。陆孟俊大喜,遂点齐三千轻骑兵,沿小路急进劫粮。
此时夜幕已降,天色昏暗。赵晖押运粮车正往前行,忽然迎面又火光闪亮,随之喊杀声起,陆孟俊率轻骑兵纵火杀来。赵晖惊喝道:“不好,有人劫粮!”
话音未落,陆孟俊率兵杀到。周兵纷纷拔刀迎战,各有死伤,但军粮多被付之一炬。
劫粮之地离寿州大营不远,有人往大营求救。柴荣得知此事,急令大将石守信率一支骑兵前去就应。
未几,石守信率兵来到,不容分说便杀向唐兵。陆孟俊见周兵来援且军粮已烧,不敢恋战,率兵沿原路逃走。
石守信与赵晖收拾了未毁的辆车,一同回往寿州大营。中军帐一见柴荣,赵晖跪倒双膝,向世宗柴荣请罪:“末将罪该万死,粮草被劫,请陛下治罪。”
柴荣道:“老将军请起,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自责。”
“多谢陛下!”赵晖道:“情陛下赐臣一支兵马,明日我往南唐营前叫阵决战,以求将功补过。”
柴荣道:“朕令韩令坤为副将与老将军同去,也好作个照应。”赵晖赶忙谢恩与韩令坤领了军令出帐。
到了次日,赵晖、韩令坤二将领兵来到南唐大营,百般叫骂诱敌出战。陆孟俊高挂免战牌闭营不出。一连三日皆是如此,赵晖、韩令坤只得无功而返。
南唐久不出战,军师李毂对柴荣言道:“陆孟俊用兵意在奇袭,可令人扮作粮队再诱敌出战,为臣已有两册令陆孟俊有去无回。”柴荣召来众将,李毂道:“我观西面有一小山,今晚石守信率粮队绕山而行,郭从义、高怀德、李重进、韩令坤各领一支人马沿山南小路设伏。我与赵晖在山顶督战,以火弩为号,众将若见有火弩射下,便按弩落方向率兵杀去。”众人皆言晓得。
晚间,陆孟俊在营、帐中正准备歇息,探马来报周兵又有粮队往西山而来。陆孟俊大喜即刻率兵去劫粮草。
来至西山脚下,正遇后周大将石守信的粮队,石守信一声令下,只见辆车上的蒲草掀开,周兵挥刀举枪掏出粮车,陆孟俊惊呼:“中计也,快撤。”在山顶的李毂看的清清楚楚,命赵晖射出一支火弩。埋伏在路边的郭从义第一镇兵马向火弩所射方向杀来,陆孟俊掉头又撤。山顶设下第二箭,高怀德率第二镇兵马杀出。陆孟俊正进退两难,副将陈觉劝道:“周兵皆是按火弩所指杀来,将军克令我部兵马举火把摇动,定能破了此计。”陆孟俊速令士兵摇动手中火把。等第三支、第四支火弩射出,李重进、韩令坤所率兵马被唐兵摇动的火把晃的看不清落箭之处,陆孟俊乘机逃走躲过一劫。
后周虽是胜了一阵,却逃走了主将陆孟俊。柴荣言道:“陆孟俊能识破军师妙计,看来必有能人相助,我等还需从长计议。”
军师李毂道:“虽是一计不成,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