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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在作家和艺术家之中,所有权的狂热达到了顶点,奇怪的是,我们的立法者和文人竟以心安理得的态度来关爱这种毁灭性的热情。有一个艺术家出卖一幅画,接着在交货以后借口他在出卖原本时没有出卖他的图案,擅自阻止购买人卖出雕版。在玩赏者和艺术家之间关于事实和法律就发生了争执。教育部大臣维叶门先生在人们向他征求关于这个特殊案件的意见时,认为画家是有理的;不过在契约中本来应当特别保留图案的所有权;所以实际上维叶门先生承认那位艺术家有权出让他的作品同时又有权防止它传布;这样就与法律上的定理相矛盾:一个人不能同时让与和保留。维叶门先生是一个奇特的理论家!一个含糊的原理导致谬误的结论。维叶门先生不是放弃那个原理,而是赶快承认那个结论。在他看来,归谬证法(reductioadabsurdum)是一个令人信服的论证。这样,他就成为著作权的官方辩护人,确实可以得到一帮游手好闲者的谅解和支持,而这些人则是著作界的耻辱和公共道德的祸患。那么,维叶门先生为什么如此热中于充当著作界的领袖,在参政院中为了著作界的利益扮演特里索旦的角色,并成为一帮自称为文人的败类的助手和同伙呢?这些败类十多年来是费尽心机来破坏公众的精神并通过歪曲思想来腐蚀人心而获得可悲的成就的。
矛盾中的矛盾!“天才是世界上伟大的平等论者,”德·拉马丁先生高呼说,“所以天才应该是一个所有人。著作权是民主政治的财富。”这不幸的诗人,当他不过是乱吹一气时,却自以为是渊博的。他的辩才不过是把那些互相冲突的概念成双地结合在一起:圆的方形、黑暗的太阳、堕落的天使、传教士和爱情、思想和诗文、天才和财富、公平和所有权。作为答复,让我们告诉他,他的心是一个黑暗的发光体;他的每一篇讲话是一种杂乱无章的配合;无论是在诗篇或散文中,他所有的成就全靠采用非常的事物来处理最普通的命题。
《国民报》在答复德·拉马丁先生的报告时,力求证明著作权具有一种与不动产迥不相同的性质;好像所有权的性质是以它所影响的对象而不是以它行使的方式和它存在的条件为转移似的。但是《国民报》的主要目的是要取得一部分所有人的欢心,这些人对于所有权的扩张感到烦恼:这就是为什么《国民报》反对著作权的缘故。它是否愿意斩钉截铁地告诉我们它是赞成平等还是反对平等呢?
6.反对的意见。——占用的土地的所有权可以移转给占用人的继承者。作家们说,“为什么天才的作品就不应该以同样的方式传给那个天才的人的继承者呢?”沃洛夫斯基先生回答说:“因为先占人的劳动是由他的继承人接续下去的,而一个作家的继承人却永远不会对他的作品有所更改或增添。在不动产方面,劳动的继续性说明了权利的继续性。”
是的,如果劳动是继续下去的话;但如果劳动没有继续下去,权利就停止了。沃洛夫斯基先生所承认的以本人劳动为基础的占有权就是如此。
沃洛夫斯基先生决定赞成让作者对其作品享有若干年的著作权,从作品第一次发表的那一天算起。
以后几次关于发明专利权的讲演,虽然混杂着一些为了要使有益的事实更加动听而插入的可怕的矛盾言论,却是同样有教育意义的。简练的必要性迫使我不无遗憾地就在这里结束这项考察。
由此可见,在那两位试图为所有权辩护的折衷主义的法学家中,一个是陷入了一套没有原则或方法的教条,并经常说一些没有意义的话;另一个则有计划地放弃了所有权的主张,以便在相同的名称下提出个人占有的学说。当我断言在法学家之间普遍存在着混乱状态时,难道我是错了吗?我曾指出,他们的这门科学以后犯有虚妄之罪,它的光荣被掩蔽了起来,难道因此我就应该受到法律上的迫害吗?
由于法律方面的普通手段不再够用,他们已经请教了哲学、政治经济学和各种体系的拟订者。所有那些被求助过的先知,始终是令人失望的。
那些哲学家在今天不见得比在折衷学派盛行时期较为明朗;可是,通过他们的神秘的箴言,我们可以辨别进步、统一、联合、团结一致、友爱这些名词;这些名词当然都是使所有人感到不安的。这些哲学家之一、比埃尔·勒鲁先生写过两部巨著,他在这些书里自称要通过一切宗教的、立法的和哲学的体系来说明,既然人们是互相负责的,地位平等就成为社会的最终定律。固然,这位哲学家承认一种所有权;但是由于他让我们去想像所有权在平等面前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们可以大胆地把他列入收益权的反对者之类。
在这里,我必须坦率地声明——为了避免暗中纵容的嫌疑,而暗中纵容是和我的天性不相容的——我是十分同情勒鲁先生的。这并不是因为我信从他的准毕达哥拉斯派的哲学(关于这个问题,倘使一位戴着臂章的老兵不轻视一个新兵的意见,我就有很多意见可以向他提出),也并不是因为我对这位作家的反对财产的主张有任何特殊的体恤而感到受他的约束。依照我的意见,勒鲁先生能够并且甚至应当更加清楚地和更加合乎逻辑地来说明他的立场。但是我喜欢、我钦佩勒鲁先生是我们哲学方面受人崇拜的人物的反对者,是不符其实的名望的清除者,是对于因其古老而受人尊重的一切事物的无情的批评家。这就是我对勒鲁先生杯有高度敬意的理由;这就是在这盛行结社的时代我愿意组织的唯一的作者协会的原则。我们需要像勒鲁先生那样的人来非难社会原理,——不是去散布关于这些原理的怀疑心理,而是使它们加倍地可靠;我们需要那种能以大胆的否定来刺激思想并以灭绝的理论使良心感到震动的人们。勒鲁先生叫道,“既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恶人不会受到处罚,好人也不会获得奖赏。人类啊!不要再存什么希望和畏惧吧;你们在现象的圈子里旋转:人类是一棵不朽的树,它的先后枯萎的树枝用它们的碎片滋养着永远年青的树根!”有谁听见这种叫喊而不发抖的呢?有谁听到这种关于信心的凄凉的自白而不惊惶地发问:“这样说来,我难道真的不过是一个由未知的力量造成的原素的聚合体,一个被人在短暂的时刻中体会的概念,一个发生和消失的形式吗?难道我的思想真的不过是一个谐音,我的灵魂不过是一个旋涡吗?什么是自我?什么是上帝?什么是社会的制裁?”
在从前,勒鲁先生会被当作是一个大罪犯,只配(像瓦尼尼①那样)被处死刑和受到全世界的唾骂。今天,勒鲁先生正在完成一件救世的使命,无论他会说些什么,他将因此而获得奖赏。心境很坏的病人经常唠叨着他们快要死亡,当医生的意见证实了他们确有死亡的可能时,他们就会晕倒,同这种情形一样,当我们的唯物主义的社会听信了哲学家的这种令人震惊的命令“你非死不可!”的时候,它就会发生动摇并惊慌起来。因此荣誉应当归诸于把伊壁鸠鲁派的卑怯给我们揭露出来的勒鲁先生;荣誉应该归诸于使那些哲学上的新的解答成为必要的勒鲁先生!荣誉应当归诸于这位反折衷主义者,归诸于这位平等的提倡者!
①留契里奥·瓦尼尼(1585—1619),意大利哲学家,由于他具有唯物主义和反宗教的思想并且抨击封建制度,在图卢兹受宗教裁判,处以火刑。他的最重要的著作《论大自然的神奇秘密——世人的女王和女神》(1617年)公开宣传无神论。——译者
在他那本《论人道》的著作中,勒鲁先生开头就断定财产的必要性:“你们希望废除财产;但是你们没有看到你们会因此而消灭人并且甚至消灭人的名称吗?……你们希望废除财产;但是没有身体你们能够生存吗?我并不是要告诉你们,说你们必须支持这个身体;……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个身体本身就是一种财产。”
为了清楚地了解勒鲁先生的学说,我们必须记住有三种必然的和根本的社会形式,——共产制、私有制和我们今天可以正当地称之为社团制的制度。勒鲁先生首先否定共产制并尽其所能地反对它。人是一种有人格的和自由的生物,因而需要一个独立和个人活动的范围。勒鲁先生在强调这一点时补充说:“你们既不希望有家庭,又不希望有国家,也不希望有财产;所以就不再有父亲,不再有儿子,也不再有弟兄了。这就是你们所寻求的处境,在时间上和任何生物不发生关系,因而没有姓名;这就是你们所寻求的处境,在地球上十亿人中间孑然独处。你们怎能期望我在空间、在这许多人中间把你们辨别出来呢?”
如果人是无法加以辨别的话,他就等于零。现在,只有通过专门归他使用的某些事物——像他的身体、他的官能和他所使用的工具——他才可以被辨别,才能同其他的人区别开来。“由此也可以看出,”勒鲁先生说,“私有化是必要的;总之,财产是必要的。”
但是在什么条件下的财产呢?这里,勒鲁先生在谴责了共产制之后,接着又指斥了财产所有权。他整个的学说可以总括在这个单纯的论题中:财产可以轮流地使人变成一个奴隶或一个暴君。
这一点确定之后,如果我们要求勒鲁先生告诉我们在怎样的财产制度下人既不致成为奴隶又不致成为暴君,而只是一个自由的、公正的公民,勒鲁先生就在他那部《论人道》的著作的第三卷中回答说:——
“有三种办法可以摧毁人和他的同类以及和宇宙的通同关系……1.在时间上把人隔离开来;2.在空间上把他隔离开来;3.分割土地或者按照一般的用语来说,分割生产工具;使人依附于物品,使人类属于财产,使人成为所有人。”
我们必须坦白地说,这番话所带有的极端形而上学(这位作者往往达到这种地步)的和古尚学派的气息未免太浓厚了一些。可是据我看来,这十分清楚地说明,勒鲁先生是反对生产工具被专属地私有化的;不过他把生产工具的这种非私有化叫做建立财产的新方法,而我则按照以前所说的那些话,把它叫做财产的毁灭。事实上,如果没有工具的私有化,就不成其为财产。
“直到现在为止,由于单纯考虑财产,我们已经局限于指出财产的专横的特色并和它们进行斗争。我们没有看到,财产的专横性是与人类的划分有相互关系的;……财产不是按照可以使人便于和他的同类以及和宇宙发生无限通同关系的那种方法加以组织,而相反地却已被用来反对这种通同关系了。”
让我们把这一段文字译成商业上的措辞。为了摧毁专横和地位的不平等起见,人们应当停止竞争并且应当把他们的利益结合起来。让雇主和雇员(现在他们是敌人和对手)成为伙伴。
现在,不妨问问任何工业家、商人或资本家,如果他要把他的收益和利润同那些有人建议使他们成为他的伙伴的广大工资劳动者一起分享,他是否还愿意认为自己是一个所有人。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