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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关东联军中,越是拥有重兵的,就越不敢轻举妄动,谁也不愿意先把老本拼光。关东军的包围圈很大,但
兵力不集中,雁行观望,反而拥兵最少的曹操冲在最前面。
曹操在袁绍的联军中,讨了个奋武将军的头衔。他在陈留纠合宗族、部曲、宾客,由陈留孝廉卫兹出钱,募兵五千,
这里有他的堂弟曹洪,字子廉;夏侯惇,字元让。曹洪是个大地主,宗族势力很强;夏侯惇十四岁时,就杀了侮辱他的
老师的人,曹操让他做军中司马。在军事上,曹操接受陈留太守张邈的节度。曹操读过兵法,知道战机是最最重要的。
他看到诸位太守、将军踌躇不前,便在一次军事会议上说:“举义兵以诛暴乱,大众已合,诸君还有何疑虑?如果让董
卓倚靠王室,凭借西京,东向而临天下,即使他丧失道义,犹足为患。现在他焚烧宫室,劫迁天子,海内震动,不知所
归,此乃天亡董卓之时也。一战即可定天下!”
大家听了面面相觑。这些人都是帝国的精英,如王匡,有任侠的名声,手下有强弩五百;袁遗,袁绍的堂兄,博学
有智术。曹操晚年曾对儿子曹丕说:“成年之后而能勤奋学习者,惟吾与袁伯业(袁遗字)。”可精英们一旦有了私心,
就胆小了起来。
他不顾诸将的意见,独自进军成皋。张邈派卫兹分出一些兵马随后助战。至荥阳汴水遭遇徐荣,被打得大败。曹操
中箭,战马也受创。此时曹洪将自己的马交给曹操,曹操不肯上。曹洪说:“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君。”至汴水岸边,
水深无船,曹洪又去找了条船,渡水而逃。徐荣虽胜,却感到关东军兵士虽少,但十分英勇,于是引兵返回洛阳,对董
卓说酸枣不太容易攻下。
回到酸枣的情形更让曹操气愤。这些关东军将领们天天置酒高会,不图进取。曹操又对诸将们说:“诸位如能听从
我的计策,使袁本初将军率河内之众兵临孟津,酸枣诸将据守成皋、敖仓、擐(将”提手旁“改为”车字旁“)辕、太
谷等险要之处,再请袁公路将军率南阳兵马进驻丹水、析县,攻入武关,便能量震动关西三辅。诸军皆高壁深垒,不与
董卓交战,只是用来宣示天下,以顺讨逆,即可安定天下。今兵马以义而起,又迟疑不进,失天下之望,窃为诸君感到
可耻!”
他们真的满足了曹操的这种羞耻心,不久,关东军内部开始火并。由于军粮将尽,关东军散伙。这时,一向与桥瑁
有过节的刘岱下手杀了桥瑁,以王肱为东郡太守。青州刺史焦和率兵随关东军渡河西进,这时,黄巾进入青州境内,由
于焦和平素爱好卜筮,迷信鬼神清谈,政治淆乱,赏罚不明,回兵与黄巾交战时,望风而逃,故而本来殷实的青州转而
萧条。好在焦和很快病死,袁绍立刻安排了臧洪领抚青州。
曹操和曹洪、夏侯惇去了扬州刺史部的治所淮南。曹洪和扬州刺史陈温是好友,他带着千余名家兵同陈温在境内募
兵,在淮水流域的庐江、丹阳募得好几千人,带到龙亢与曹操会合。一天夜里,新兵叛变,焚烧营帐,曹操手刃数人,
次日收得不叛者五百人,向河内进发,与袁绍会合。一路上又收募兵马数千。
董卓又松了一口气。他让人把关东军的俘虏用猪油浸过的布裹紧,从脚下开始点火,活活烧死。
五月,董卓又在河阳津成功地袭击了王匡的军队,解除了洛阳城外的威胁。
西北军击垮了关东群雄的意志。但由于这次讨伐董卓的战争,使关东群雄们得以擅自调发各自州郡的民众、财物,
形成了与董卓性质相同的关东军阀势力。于是,帝国境内全面的割据、兼并和自治开始了。
这样的形势首先出现在帝国的南方和东北。
中平五年刘焉去益州牧任上时,从京师带去两个益州籍的随员,一个是董扶,另一个是太仓令赵韪。刚至益州,正
碰上益州地界闹黄巾。黄巾统帅马相、赵祗攻破绵竹,杀县令李升。吏民响应,合众万人,进而攻杀刺史榷俭,连破三
郡。于是益州从事贾龙率宗族家兵起而击之,数日之间,大破黄巾。贾龙派人迎接刘焉,将治所移至绵竹。贾龙代表着
益州地方豪强的势力,刘焉刚到任,不得不对他们采取拉拢的手段,政治务为宽惠。但他一直在盘算着如何成为益州王。
他迷上了一个本地的中年寡妇,因为她又有风韵又通巫术,这两点使得她美丽而神秘,让刘焉神魂颠倒。她还有个
儿子叫张鲁,字公祺。刘焉也知道,这母子俩,其实是益州太平道的总头领。张鲁的祖父张陵从沛国丰县迁居益州,在
鸣鹄山中学成道术,成为一个五斗米道的信徒。张鲁之父张衡也是教团中的祭酒。刘焉和张鲁的母亲打得火热,便任命
张鲁为督义司马。当然,这一任命不完全由于恋爱中的冲动,刘焉别有用心。
张鲁和别部司马张修,在刘焉的派遣下,率兵驻扎到益州北部的汉中地区。这里是地理封闭的益州与关西和中原的
重要通道。不久,张鲁、张修袭杀汉中太守苏固。
不久,迁到长安的朝廷收到了刘焉的上奏,说益州米贼断绝了道路,赋税送不出来,请不要怪罪益州。在关闭了益
州的大门之后,刘焉下手杀了益州的豪强王咸、李权等十多人。犍为太守任岐与贾龙以刘焉身为宗室,不兴兵讨伐董卓
为由,起兵攻打刘焉,均被刘焉击杀。
刘焉又造起了乘舆仪仗,相邻的荆州刺史刘表上表天子,汇报这一动态。天子发现刘焉有三个儿子在中央任职,便
派了老三、奉车都尉刘璋去益州晓谕其父。刘焉留住了儿子,因为益州王也要有王储。董相国见刘璋不回,便把刘益州
的另外二子:左中郎将刘范和治书御史刘诞下了大狱。
荆州刺史刘表也是宗室成员,字景升,山阳高平人,是个老牌党人,太学生推崇的八俊之一。此人身高八尺,姿貌
伟岸,何进任命他担任北军中侯。初平元年(190 )三月,荆州刺史王睿为长沙太守孙坚所杀。长安朝廷诏拜刘表为荆
州刺史。
战事正紧,刘表接到诏书后才发现自己连个随从都没有。到了荆州地界,没法走路。袁术屯兵鲁阳,吴人苏代自领
长沙太守、贝羽为华容长,各自拥兵作乱。除此之外,还有宗贼。所谓宗贼,又叫宗部或者宗伍,其头目称为宗帅,是
江南山陵地区以宗族为单位的地方武装。刘表单马进入了宜城,找到当地的三位乡绅:蒯良、蒯越和蔡瑁商议对策。刘
表说:“宗贼太厉害,袁公路又借他们的势力为祸一方,我想征兵,又怕征了管不住,计将安出?”
蒯良说:“征不到兵,是由于仁不足;征到了又管不住,是由于义不足。如以仁义治理州郡,则百姓归附,如水之
趋下,还怕什么征了管不住而来问我们兴兵之策?”
刘表碰了个软钉子,心想,你说的都是废话。他又回顾蒯越。蒯越说:“治理太平之世,先用仁义之道;可治理乱
世,就得用权谋。兵不在多,在于得人心。袁术勇而无谋,苏代、贝羽都是武夫,不足为虑。至于宗贼,他们的宗帅贪
暴残虐,为下所患。在下与他们素有交往,可诱之使来,使君诛其无道,抚用其众。天下大乱,民众都希望一方太平,
安居乐业。如果他们听说使君有盛德,一定会扶老携幼而来。等到兵集众附,则南据江陵,北守襄阳,荆州八郡可传檄
而定。袁术虽率兵而至,也无能为力了。”
刘表喜出望外,摆了好几桌酒,请了五十五位宗帅,砍了五十五颗人头。蒯越又说降了襄阳最大的宗帅张虎和陈生。
荆州八郡,除南阳郡之外,其他七郡:南郡、江夏、零陵、桂阳、长沙、武陵、章陵,基本平定。刘表将治所设在襄阳。
没有几年,刘表带甲十余万,荆州成了南方最太平的地区,成了北方许多百姓和大族的避难所。刘表不像那些只知道用
刀剑割据地盘的军阀们,他兴建了许多学校,招集外来的儒学大师如綦毋岂、宋忠之流,重新解释五经,形成了荆州学
派。刘表也不像刘焉,他不做僭越礼制的事,仍像一个刺史那样事事上奏,岁岁贡赋。因而他既树了威,又立了名,终
其一生,都没有人能打他和荆州的主意。
就在刘表去荆州任上的时候,北方幽州牧刘虞被拜为太傅。战火遍地,长安的任命竟不得通报到幽州地界。其实,
刘虞也不见得愿意去长安任职。幽州远接塞外,与乌桓和鲜卑的摩擦又多,帝国政府往常每年调用青州、冀州的赋税二
亿钱给幽州开支。现在,这笔开支又告断绝。刘虞故意在公开场合穿上破衣草鞋,每天在公署的食堂里吃饭,不买肉吃。
他还减轻刑罚,劝督农桑,开通上谷地区的边境贸易,发掘渔阳地区的盐铁资源。秋天又碰上个丰收,幽州地界的谷子
每石才三十钱。于是,饥荒和瘟疫流行的青、徐民众士人纷纷逃难幽州,刘虞又给了他们安居乐业的条件。
初平二年(191 )正月,关东军的盟主袁绍召集各部将帅开会,袁绍拿出冀州牧韩馥的信对大家说:“韩冀州言,
天子幼冲,迫于董卓,远隔关塞,不知存否。幽州牧刘虞,为大汉宗室贤者,天象今有四星会于幽燕分野,谶书又言神
将在燕分。济阴有一男子王定得一玉印,上刻‘虞为天子’。代郡天空出现两个太阳,这一切都说明刘虞当代天子而立。
我等今议,是否可共戴刘虞为天子?”
曹操不同意:“我等之所以起义兵而远近皆应,就在于以义而动。今幼主微弱,制于奸臣,而一旦改易,天下如何
安定?诸君如果北面刘虞称臣,曹某独自向西。”
曹操不见得是大汉的忠臣,只是他最反对分裂;皇帝可以换,甚至可以捏在掌心里,但不能有两个。大汉几百年经
营的法制化和道德化的统一社会模式不能破坏。有一天,他在喝了酒之后,朋友们敲着匙箸,唱个痛快。老歌唱厌了,
就嚷嚷着要求当代著名的乐府诗作家曹操即兴写首新歌,曹操都不用拿笔写,张口便唱:对酒歌,太平时,吏不呼门。
王者贤且明,宰相股肱皆忠良。咸礼让,民无所争讼。三年耕有九年储,仓谷满盈。班白不负戴。寸泽如此,百谷用成。
却走马,以粪其土田。爵公侯伯子男,咸爱其民,以黜陟幽明。子养有若父与兄。犯礼法,轻重随其刑。路无拾遗之私。
囹圄空虚,冬节不断。人耄耋,皆得以寿终。恩泽广及草木昆虫。
歌词太严肃,把大家的酒兴都唱没了。却让一个人认识了曹操。
济北相鲍信私下对曹操说:“能拨乱反正者,君也。苟非其人,虽强必毙。君大概是天之所生吧?”
曹操对袁绍这样的凭借世家大族声望的盟主越来越感到失望,他们的声望只不过是作为他们私分天下的道德外衣。
他们成不了大事。
另一个不能成大事的,是袁绍的兄弟袁术。他也接到了袁绍关于拥立新帝的书信。他把这个小老婆养的哥哥看得好
生透彻。他不能同意由袁绍主宰天下,所以他用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回绝了北方的建议。在回信中,袁术说:“志在灭
卓,不识其他!”
刘虞接见了袁、韩派来的使者、乐浪太守张岐。在听完了张岐的陈述之后,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