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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我一个从未与阿兹基韦见过面的医生作出建议,麻醉师给他施行了插管术。医生们也 给他做了维持生命的护理,装上了呼吸器。都服从于一个共同的目的,证实我们这些服务于 “疾病控制中心”人员的信念。
看来我所提出的措施对阿兹基韦是不够的。阿兹基韦开始接受维持生命护理才不过两三 小时就出现心率衰竭,宣告死亡。此时雷巴抗病毒素尚未从加利福尼亚运到。
我离开办公室正打算随队去机场,蔡斯医生跑来告诉我阿兹基韦的死讯。这支队伍已经 不再需要,库卡开始拆卸他的移动性实验室。除非再发生二个病例,暂时是用不上它了。如 果病例多,我们会作好充分准备的。毫无疑问,这一次病例牵扯了很多人,再出现后续病例 肯定有可能。我只带了一个人同行,他就是年轻的医务官加里·霍姆斯(Gary Holmes)。对加里说来,这次去芝加哥是他第一次处理出血热,确实是一个相当激动人心 的开头。
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为后续病例建立侦察网。完事之后还有另外一个问题要处理。
“我们怎样处理尸体?”蔡斯医生打电话问我。
我建议他做一个肝脏生理解剖和血样分析。人虽死去,我们也应该予以确诊。我还对他 强调说,凡是接触尸体的人都要戴上手套,穿上外衣,配备一定的隔离用具,确保安全。千 万千万注意,避免锋利器械意外事故。我还进一步提议对尸体进行防腐处理,因为尼日利亚 人与我们习俗不同,不会接受火化。防腐处理有可能杀死残存的病毒。对此,我仍然不放 心。究竟该怎么样处理遗体,反正只能是他们家属的事。我只想再提一条建议,请他们丧礼 中不要敞开棺盖。
到达芝加哥以后,我同加里找遍了接触过这一病例的所有的人。阿兹基韦得病前后的完 整过程终于拼凑了出来。问题越来越明显,事情应该出在尼日利亚。这方面的问题我们放在 后面再说,就眼前来说,我们急于要办的事,一定要把接触过的人都找齐,并详细了解每个 人接触的程度。凡是与阿兹基韦有过密切接触的人心须置于观察之下,非长达三周不可,如 果确有病毒存在,此时必会发作。我们认为感染危险性最大的人应该是他的妻子和孩子。所 以,全家都服用了口服雷巴抗病毒素。
两天以后,我们正在阿兹基韦家同他全家谈话时,维罗妮卡接到了阿兹基韦妹妹瓦莱利 亚从尼日利亚打来的电话。她已经接到了阿兹基韦的死讯,但是这个电话是说别的情况的: 阿兹基韦离开尼日利亚以后,家里又有别的人也传染上了同样的疾病。28岁的另外一个妹 妹和一个只有8岁的叔伯兄弟也得了病。这两个好不容易逃脱了厄运,而阿兹基韦另一个 36岁的弟弟,本人也是个医生,却因此送了命。死亡的时间差不多也在芝加哥的阿兹基韦 病逝前后。瓦莱利亚还告诉维罗妮卡说,全家都在想方设法同每个参加过葬礼的亲戚朋友联 系,打听他们是不是也出了问题。此事做起来并不容易。有些人住得太远,一时半会儿也不 一定找得到他们。对全家来说,这真是一场恶梦。
就我而言,应该了解的情况还要多得多。比如说,我们需要找到一个尼日利亚当地人, 还得是一位有经验的专家。碰巧我想起了一个合适的人选。他就是大家称作沃尔(Wule) 的奥那沃尔·托莫里(Oyewale Tomori)。沃尔也曾经在“疾病控制中心”工作过。现在是 尼日利亚伊巴丹大学病毒学教授。尼日利亚的电讯设备要比塞拉利昂强得多,能保证通话。 用电话同他联系,很方便,也不会耽误事。他听我给他讲了阿兹基韦的情况后,一口答应马 上亲自去埃克波马一趟,在现场好好摸摸情况,看能否发现些什么。这就引起了下面一次对 我们说来真可以说是没有先例的、十分错综复杂的调查。那一部分的故事得由苏来讲了。
巫师朱朱
我和乔出现在拉各斯机场时,由于连续飞了24小时,双眼连看东西都模糊了。拉各斯 机场脏乱嘈杂,世无其二。我们旅行了这么多年,跑过许多地方,还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飞 机场会有这样的无政府状态。正在我们无可奈何的时候,我们发觉自己被两部分人拦住了: 一部分是我们“疾病控制中心”,在拉各斯的同事的代表,另一部分是两个尼日利亚人。我 们不知道他们是准,但他们肯定清楚我们的身分,都坚持要我们跟他们走。
他们已给我们买好机票了,他们说我们必须马上跟他们一起飞往埃努古(Enugu)不 可。
为什么非得去埃努古?这一点我们不清楚,但是我们了解我们之所以最后能搞到尼日利 亚政府正式邀请的原因是,有一名与上层有联系的医生帮了我们的忙,而这位医生的所在处 所就是埃努古的阿南市拉州医学院(The Medica1 School ofAnambra State),没有他 帮助,我们可能永远进不了这个国家。阿兹基韦死亡以后,我们足足花了六个星期的时间想 法赴尼日利亚一行,找出阿兹基韦受感染的场所,一直没有下文。所以对这位替我们打通关 节的人,我们显然是感激不尽的。现在弄不清楚的是,我们遇上的这两位,同我们那位友好 医生有没有联系。
“再说一句,”两位中的一个说道,“雷巴抗病毒素在哪儿?”
啊,一下子全明白了。这两位尼日利亚人志在必得的是雷巴抗病毒素。我们不理他们, 径直向已经停止转动的行李输送带走去。输送带坏了,正发愁不知怎样才能取得行李,他们 却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他们非要我们答应不可。“你们一定跟我们走。”他们坚决说。
还没有等我的回答,他们又重复问道,“雷巴抗病毒素在哪儿?说,雷巴抗病毒素在哪 儿?”
他们非要雷巴抗病毒素不可。听着,要是不愿意马上同他们一起去埃努古,那么,为什 么不现在就把雷巴抗病毒素给了他们?雷巴抗病毒素在哪儿?
我想我们早该预料到会发生这种欢迎我们去尼日利亚的古怪方式。前两天,这种古怪的 要求已经出现了好多次。我们陷入了电话包围中:有在美国颇有身分的尼日利亚人打来的, 也有尼日利亚朋友的朋友打来的,还有重要人物的尼日利亚朋友打来的,总之各式各样的人 都有,要搞清楚简直不容易。只有一点是肯定的:尼日利亚有人对拉沙热怕得要死。
我们思忖,为什么都在这个时候一起来要呢?
这段时间里,我们同沃尔·托莫里联系不断。他肯定了我们最坏的估计:他接到了一例 又一例的拉沙热病例报告。传说死亡率不小。这样我们才知道,尼日利亚爆发了拉沙热,可 能还不止一处,就是不知道具体在哪里。虽说我们随身带着雷巴抗病毒素,哪能随便就给了 这两位欢迎我们的尼日利亚人呢?情况究竟如何,我们不清楚。这两位到底是谁,我们更不 清楚。另一方面,为拉沙热处方这一种药物尚未经FDA(美国食物与药品管理局)批准。 我们所有的权力不过是应用于临床实验。我们决定由我们“疾病控制中心”的同事陪同从这 两个人身边溜走,应诺说我们明天一定带着雷巴抗病毒素去埃努古。
我们人虽然离开了机场,“雷巴抗病毒素,雷巴抗病毒素,请给我们雷巴抗病毒素”的 央求声仍在耳边回响。
在我们正式着手调查疾病爆发的情况之前,先得坐下来同尼日利亚政府的代表讨论一下 情况。同政府方面打交通是件难缠和折磨人的事。想谈成一件事,恐怕全世界都难不过这 儿。我们从同卫生部打交道开始,绕圈子。基本上是两种情况:我们想找的人不在;好不容 易在了,非得先听他的,说我们该这样做那样做,没完没了。好不容易等他讲完了,他会加 一句说,对不起,他刚想起,我们该找的人根本不是他,我们得到另外一个部门去找另外一 个人,但是别忘了,先得与那人约好。约好真管用吗?约了也不算数,约好的人不一定按时 露面。
有时候,我们也会碰上几个保证同我们合作的官员,口气之坚决,态度之张扬,反而使 我怀疑他是否可靠。
当然,什么也没兑现。我们等啊等,等不到一个结果。他们的借口和托辞多得是,似乎 颇有道理。过不了多久,我们终于明白了,这么说,那么说,都一样。他们真正要说的是: 要钱。
有一位政府官员答应为我们提供一辆车子,并由他们支付现场费用。我们不相信他,后 来我再一想,说不定也真有可能。最后我们决定离开拉各斯去内地,自己去看一个究竟。但 是,我们首先感兴趣的是找一找同阿兹基韦接触过的人,他的朋友,他的家属,看看有没有 感染上拉沙热病的。我们可以从名叫纳西迪的医生、拉各斯首席病毒学专家的实验室里找到 这方面的答案。沃尔也在接到我的电话后去找了阿兹基韦的家属打听了一些情况,还采集了 若干血样。他把血样带回拉各斯交给了他的好友纳西迪的手里。纳西边原来是个苏联留学 生,回国时,不但取得了学位,还带回了一个俄罗斯妻子。他是一个讲求实际的穆斯林,对 宗教和生活的态度奉行的是实用主义方针。有强烈的幽默感。他现在所缺乏的是做沃尔所提 供的血样试验所需的试剂。一时间动不了手。他得等我们到了他那里以后再说。
我们顾不得时差劳顿,打开行李,取出试剂,立刻开始试验。大家满怀期望,站在周围 等待结论。动手做试验的首先是纳西边。我们站在他旁边做记录,按照阿兹基韦家属成员和 朋友的名单的前后顺序逐个记下结果。最后,纳西迪一声不吭,站了起来,也让乔看上一 眼,谁也没有比乔见识拉沙热的试验多。此时,纳西迪开始蹦跳起来,兴奋,高兴。
“就是它!”他大喊道。“凡是同沃尔谈到有得过类似拉沙热一类疾病病史的人全都是 阳性。”
纳西迪高兴的是科学论据上的一致,当然不是有这么多的受苦受难的同胞。
“这个结果证明,凡是你抽取了血样的都是,”乔说道,连看了我一眼,“因为名单上 的人几乎都是阳性。”
第二天,我们又上路了,把纳西迪也带上,一起去伊巴丹(lbadan),离这里两小时的 路程。我们希望能找到沃尔,想当面听听疾病爆发的情况。卡车后备箱里还装着一个液氮容 器,好采集我们需要的样本,当然也准备了采血时需要的手套和器材。所有的东西都在这儿 了。可是,按照纳西迪的说法,政府答应提供的物资该有一大串。这些话到底算不算数,难 说。
至少我们算有了一辆车子,还挂着外交牌照。车子是约翰·纳尔逊(John Nelson)借 给我们的,他是儿童生存规划项目的主任。实际上,我们来到这个国家之后,在当地的一切 活动全靠他了。没有他和美国大使馆的帮助,我们休想取得任何进展。又一次,美国国务院 工作的高效率,得到了证实。当地警察的陋规是每隔一段路面就设置路障,任意阻断交通, 从而索取钱财。他们全副武装,谁也不敢与之抗争。我们汽车的外交牌照相当起作用,每到 一处,挥手放行,他们丝毫不敢滋生事端。
我们一到伊巴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