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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特博恩、弗劳利和我刚刚着手策划对埃及采取行动时,我便意识到,最简单
的办法也就是最好的办法。我向邮局特别调查组核查,搞到了一整套关于埃及大使
馆电话安装情况的材料。有一台电话似乎不在密码室里便在密码室附近。我们决定
在那台电话上安装特殊装置,用话筒来截取密码机的声音。邮局弄坏了埃及大使馆
里的那部电话,我们等待着埃及人到邮局来请人去修理。我作好了安排,装成工程
师,同另一个负责在电话上安装特殊装置人一起去。我想要借此机会观察一下密码
室,看看是否有废掉的密码材料丢在周围。
第二天早晨,我到圣保罗去和邮局的人会合,然后,坐着他们的车去埃及大使
馆,使馆门口戒备森严,我们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都有人陪着。密码室在一
座配套的建筑物里,哈格林密码机正在里面咔喀作响。三个密码员正忙于操作电传
机,处理外交电报。我仔细地观看了是否有多余的废旧密码带,可这里的一切井井
有条,非常干净。一个密码员走出来跟陪同我们的人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转身回
去把机器关掉,他再次走出来,走到我面前,指着电话机。他不会讲英语,只得打
手势,我明白他是要我把电话机移到密码机旁边,这样可以离他的座位近些。我完
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会如此之好,便赶忙延伸电话线。我慢慢转过身去,用背对
着他,好让另一位同来的工程师把小垫圈放进电话机。那是一种经过改进的特殊装
置。我把电话机放在那个密码员的写字台上,离哈格林密码机不超过两英尺。那密
码员敲着电话机,咧着嘴对我笑着,我也朝向他一笑,可我总感到我们笑的不是一
回事。
我离开埃及大使馆后,便急急忙忙地赶回第八楼去监听从那台电话机里传过来
的声音。开始时仿佛是一阵电子干扰声,但经过仔细的调谐,哈格林密码机的咔喀
声就能够清楚地听到了。军情五处安装了一条特别线路到通讯总部,每天早晨密码
员一调整机器,通讯总部的二处就开始计算新的排字情况,直接把密码读出来。这
个工作过程被称作“引密码机”。以后,这种用技术监听来窃取密码机情报以及破
译密码的新技术的代号就为“咽吞”。这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军情五处和通讯总部
的联合行动使我们在整个苏伊士运河危机时期读懂了埃及驻伦敦使馆的密码。埃及
人在世界范围内使用了四种不同的密码系统,我们采用“咽吞”技术在其他几种密
码系统中获得大部分的情报。这次对埃及密码所采取的行动是军情五处的一个巨大
的成就。当时军情六处在提供情报方面作了努力,可还是明显地失败了。按照纳赛
尔在苏伊士运河危机初期所作的指示,军情六处在埃及的情报网几乎全军覆没,他
们的人员全被逮捕。军情六处惟一的贡献是搞了一次企图暗杀纳赛尔的笨拙的行动。
霍利斯正好是在苏伊士运河危机到达沸点的时候登上局长这个宝座的,破译埃
及密码的行动对他来说真是巧逢时机,使他在上台的头几个月里就获得了坚实的成
就。从后来发生的事情来看,真是一个绝妙的讽刺:因为正是我把这种成就送给了
他。
破译埃及密码所得到的最为重要的情报就是埃及和苏联在莫斯科讨论的连续通
报。埃及驻莫斯科大使把这些通报的详细情况直接发给埃及驻伦敦大使馆。从这个
渠道获得的情报使英国联合情报委员会深信,苏联真的表示它要干预苏伊士运河危
机,并站在埃及一边。有一条电讯特别有影响,它详细叙述了苏联外交部长与埃及
大使之间的一次会晤。俄国方面在会晤时说,他们打算动员空军同英国对抗。这份
电报被直接送到联合情报委员会,并引起了一阵骚动,艾登被迫撤军。由于通讯总
部所得到的所有情报都与美国的同行国家安全局分享,因此我敢肯定,这个情报对
美国敦促英国结束苏伊士运河危机也起了重要的作用。
在埃及大使馆里安装特殊装置后不久,我们几乎就失去了整个行动。随着苏伊
士运河危机的不断深化,俄国急切地想把埃及置于被保护者的地位上,他们派了一
个俄国检查队到埃及驻伦敦大使馆去,看看有没有窃听器或话筒之类的东西。俄国
人是很乐意做出这种友好姿态的。与此同时,他们也想趁此机会为自己弄一些有用
的情报。我们设在埃及大使馆入口处的固定观察站在俄国检查组一进大楼时就发现
了他们,于是我被叫到八楼去监听他们在密码室的动静。我无可奈何地听到他们进
了密码室。他们先检查保险丝盒,然后又用电子仪器探测墙壁和天花板。这些大型
探测器好像是金属探测器。一个俄国人拿起电话机,开始旋开底部的螺丝,藏在里
面的话筒便发出砰砰的响声。一阵压抑的沉寂后,又出现了电话被重新安装好的声
音。温特博恩长长地舒了口气。
当时我们知道俄国人已经发现了特殊装置,如果他们找到了它,就会把它拿掉,
可他们没有这么干!俄国是否知道特殊装置这种东西,显然他们的确是知道的,而
且对这种事是特别注意的,例如在他们自己的大使馆里就是这样。那么他们在埃及
大使馆里为何又忽视了这个东西呢?可能是他们不想惊动我们,不想使我们知道他
们发现了特殊装置,以便让我们继续使用它。他们毕竟可以通过他们自己的莫斯科
一伦敦的密码线路把情报传送给在伦敦的埃及人,这样我们就无法破译了。但是我
想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俄国人要我们全面理解他们的通讯信号所表示出的对
苏伊士运河危机的决心,他们并不想让我们以为他们在虚张声势。如果让我们通过
一种不受指责的途径去获得有关苏联态度的情报,譬如从一条秘密的线路去获取,
那将是一种保证我们严肃对待他们这种态度的最佳手段。我从这件事当中首次看到
了苏联故意泄漏情报的复杂性。
苏伊士运河危机结束后,我又去通讯总部游说,为未来的合作提出了建议。可
他们仿佛想使双方的关系又回到过去那种死气沉沉的状态中去。通讯总部乐于摘取
“咽吞”技术的战果,却不情愿对军情五处增加帮助作为回报。简言之,他们并不
反对军情五处为他们工作,只要不搞互惠即可。
我感到通讯总部可以通过截听苏联间谍通讯,在帮助军情五处对抗在英国的俄
国间谍网方面起一个重要的作用。俄国情报局一直倾向于“非法地”进行真正敏感
的活动,启用一些完全独立于“合法的”大使馆情报官员以外的情报人员。他们这
些人用自己的无线电收发机与莫斯科中心取得通讯联络。我肯定,如果我们全力以
赴地跟踪和测听这些通讯,我们就会有一个突破,并引导我们一直插入苏联情报机
构的心脏里去。我请求通讯总部为军情五处提供我们在战争期间从无线电安全处得
到过的那种服务,即连续不断地监听进出于英国的那些非法的无线电广播。对我来
说,这只是一个极为简单的常识,可通讯总部却只给了一个半的无线电台来监听这
些通讯。这种努力真是一种怜悯,不知费了多少口舌去劝说,也没法使他们给予更
多的帮助。
第一次对埃及的密码采取“咽吞”行动不久,我就去了加拿大筹划“蚯蚓”行
动。在我这次旅行快结束时,皇家加拿大骑警队反间谍处处长特里·格恩西要我研
究一个由他们处理的案件。不久前这个案子忽然在神秘的情况下结束。我在研究这
个案子时发现了一个细节,使我毫不怀疑通讯总部将被迫改变主意。格恩西领我进
了一间密室,桌上放着三本档案,封面标有“冠石”。“冠石”案件是在一九五二
年开始的,当时有一个俄国人用假名进入加拿大,此人是克格勃的非法情报人员,
到加拿大来的目的是为他自己搞点掩护。实际上,他的最终目的是去美国。克格勃
常常派他们的非法人员先去加拿大搞一段可靠的“传奇”或伪造的身份,然后再越
过加拿大边界去美国。这位非法分子被骑警队所称的代号是“吉迪恩”,他到加拿
大不久便爱上了一个女人。这一举动完全是违反克格勃的纪律的,吉迪恩不久就对
他所负的使命产生了动摇情绪。
莫斯科中心命令吉迪恩作好去美国的准备,可他却设法说服了他们,说这太冒
险。去美国的计划因此而流产后,他被任命为克格勃驻加拿大的非法人员,负责加
拿大境内的其他非法人员的工作。新的工作是艰巨的,吉迪恩不是个勤奋的人,却
要花大量的时间去收听无线电通讯,并且不断地到加拿大各地旅行,以便收集情报。
吉迪恩开始完不成任务了,因而遭到了他的上司的训斥。终于,他决定向他的情人
坦白他所有的一切,两人决定投靠皇家加拿大骑警队。
格恩西凭着直感意识到这个案子十分重要,于是决定录用吉迪恩为双重间谍,
而不是把他作为叛逃者来接收,这个决定看来是非常合理的。吉迪恩奉命去领导一
个为俄国人服务的非法分子,这个非法分子参与加拿大的“阿芙罗箭”飞机项目。
骑警队对吉迪恩监听了一年,仿佛他是实验室的试验品一样。苏联非法分子的工作
情况在西方鲜为人知,格恩西仔细调查了俄国人使用吉迪恩的手法,指示吉迪恩收
集情报的方法以及吉迪恩使用死信漏洞的方式。最重要的是,骑警队监听到了吉迪
恩发出的所有密码无线电通讯。
一切情况进行得十分顺利,直到一九五五年夏天,吉迪恩突然被他的主管人召
回俄国去作详细的汇报。起初他有点犹豫不决,后来还是决定去俄国。可他去了以
后,就再也没有回来。骑警队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地等待着吉迪恩活着的音讯,可
是一切都如石沉大海。过了一段时间,莫斯科与加拿大之间的电讯上又出现了吉迪
恩使用过的密码,这说明有一个接替吉迪恩的特工人员到达了加拿大。这个案子以
充满希望开始,以一无所获告终。格恩西感到困惑,可他深信,在案情的整个过程
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严重事件,但却无法摸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调查工作也进行
得很少。他的助手贝内特认为,吉迪恩已被俄国人控制,并故意让案情继续发展以
便欺骗骑警队。
我在阅读档案的过程当中,渐渐看出这个案子里到处都有俄国人从一开始就进
行干预的痕迹,我没有什么话可说。以后我又看到一处细节,才茅塞顿开。尽管吉
迪恩是一个非法的特工人员,但俄国人仍然要他不时地同俄国大使馆的一位合法外
交官会晤。可以肯定,这个外交官是主持非法工作的官员。克格勃大概认为吉迪恩
是一个难以驾驭而又不可靠的特工人员,只能面对面地跟他进行谈话,才能保证他
不越轨。所有的会晤,骑警队都进行了监视。其中有一次,吉迪恩和他的上司大吵
起来。原来吉迪恩经常漏听从莫斯科来的广播,因而没有反应。吉迪恩说他无法从
他的无线电里收到信号,因为气候条件太差。他的克格勃上司对这种申述完全不屑
一顾,他交给吉迪恩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