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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的生命水乳交融时,生命才站出来将自己绚丽的那一面展示给人看。
他们向着这绚丽高声呼喊。
绚丽最初令他们意外并手足无措。那一瞬间,他们在生命的高处停了下来。他们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成功将湿漉漉的头伏在宁虹影的胸前,她不停地吻着他,用唇吸吮他额上的汗水。
焰火在他们头顶接二连三地绽放。夜空变换着颜色。蔚蓝的海。金黄的麦。通红的大火。碧绿无边的草原。
在焰火绚丽的召唤下他们将灵与肉共同构成的生命绚丽刻骨铭心。
他们重新鼓舞起来。天与地融为一体。天上的海在地上掀起倾天大浪,他们在波涛中剧烈地颠簸,互相呼叫着彼此的名字,不敢有一时一刻的分离;染红了夜空的大火坠落于树林,周身烈焰熊熊,他们大张着嘴,左顾右盼寻找水源;一道绿光在头顶迅速蔓延,那是草原啊,他们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和马驹的嘶鸣;终于可以喘息,可以躺下来了,他们仰面朝天,尽情摊开四肢,天空一片金黄,那是丰收的颜色,他们同时向着对方呼喊:给我!给我!于是,他们同时获得了对方,拥有了对方,并在这获得的时刻阅尽生命的风光。
直到他们离开那片小树林,焰火还在不停地燃放。
借着焰火的光亮,她解开上衣的纽扣并且拦住成功。
“你怎么忘记了?”
他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小姑娘,这是在室外,天寒地冻,你会感冒的。”
“这我不管。”
她固执地撅着嘴,像要生气的样子,而眸子里,与焰火一同明灭着的,是两簇调皮的火星。
他只得将头探进她敞开的怀里。
她又将头向后仰去,脖颈仰成90度。他弄痒了她,她向着缤纷的夜空咯咯地笑起来。
一片片吻痕印上她的胸脯,像第一次那样鲜红。
他们终于相拥着走出小树林,对这片树林情意绵绵。回头望去,又一簇焰火腾空而起。
成功对宁虹影说:“瞧,圣光无处不在!”
又是一个周末。
宁虹影像往常那样接妮妮回家。红色捷达泊在寄宿小学的大门对过,车内开着暖气,她将脸贴在车窗玻璃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小学大门。朱红色的校门大敞着,家长们的汽车、自行车将校门围了个水泄不通。一片欢声笑语。宁虹影不用挤到人堆儿里去,她的小妮妮总是自己从人堆儿里钻出来,张开小手,像只小鸟似的飞到她的身边。但今天却不同,不知为什么,宁虹影等来等去,不见妮妮的身影,直到校门前冷冷清清,还不见妮妮出来。宁虹影坐不住,将车锁好,独自一人跑进学校里去。
校园里空荡荡的,传达室的大爷拦住了她。她说出妮妮的班级、相貌和班主任的姓名,大爷告诉她,学生们都给接走了,他刚刚挨个教室看了一遍,宿舍也转了一遍,一个孩子也没剩下,他已经将各个教室、宿舍都上了锁。老师也下了班,生活老师最后走,妮妮那个年级的生活老师刚推着车子出了校门,立马追,也许还能追上。她慌忙跑到校门外,校门外空空落落,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她的捷达车还孤零零地守候在那里。
宁虹影立即浑身发软,她立身不住,连忙倚靠在校门的铁柱上。传达室的大爷也慌了,一边劝她别着急,一边急着进屋给妮妮的班主任挂电话。班主任还没到家,电话里一片盲音。大爷没了主意,说不然咱请示校长,要不就赶快报警吧。
宁虹影本能地想到王大均,妮妮是他们之间无法割断的纽带,一旦妮妮出事,她首先想到和求助的,还是王大均。想到这一点时,她万分沮丧,但她还是要通了自家的电话。王大均在家,并且妮妮也在家。王大均说是他提前把妮妮接回家的,并且让她也尽快回家。
宁虹影在最初的那一刻火冒三丈。平时都是她接妮妮的,王大均从未接过,他突然提前来接,竟然不事先通知她。但她很快便平息了自己的火气,分居协议书上并没有就女儿的归属做出规定,那时候她还不可能考虑这个问题,因而王大均作为妮妮的父亲,他有这个权利。
宁虹影谢了传达室的大爷便急急忙忙往家赶。妮妮是她的心头肉,王大均深知这一点,只要抓住了妮妮,便抓住了宁虹影,就如同现在他让她立即回家,而她就飞快地往家赶一样。宁虹影也深知这一点,其实她明白妮妮与王大均在一起不会出任何事,她还是心急火燎地往家赶,在经历了刚才寄宿小学的一场虚惊之后,她此时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把女儿紧紧地抱在怀里,再也不松开。
宁虹影回到家,果然王大均和妮妮都在家里。妮妮扑进她的怀里,小嘴叽叽呱呱说个不停。
“今天爸爸接我回来的。我们先去了菜市场。我们买了好多好多好吃的,有青菜、肉,还有对虾。妮妮最爱吃对虾啦,爸爸说让妈妈烧糖醋对虾。后来我们又去了商贸大厦,爸爸给妮妮买了漂亮的花裙子。妈妈,你看这花裙子好看吗?”
宁虹影这才发现,妮妮在毛衣、毛裤外边套着一件乳白色纱质的小裙子,裙摆上缀着许多鲜艳的红草莓。妮妮穿在身上,果然漂亮,显得清新活泼。
“很好看。”宁虹影说,“让我们来做好吃的吧。”
自从与王大均分居后,宁虹影很少跟妮妮在家里吃饭,为避免与王大均同桌用餐的尴尬,她总是带女儿到街上去吃,中餐,西餐,新城像样一点的中档餐馆,她们几乎吃遍了。但女儿并不快活。看着妮妮今晚欢天喜地的样子,宁虹影的心隐隐发痛。她脱下防寒服便扎上围裙下了厨房。
王大均跟进厨房里来。
他问:“我打下手?”
宁虹影说:“请便。”
王大均叫妮妮搬来两只小板凳,父女俩一人坐一只,一边择菜一边聊天。
王大均说:“妮妮喜欢在家吃饭,还是喜欢到饭馆去吃?”
妮妮说:“我喜欢在家里。”
以前,每次宁虹影和王大均带妮妮出去吃饭,她总是兴高采烈,她喜欢中餐馆的新奇热闹,而对西餐,妮妮在5岁时就有了权威的评判:她说去西餐馆不是去吃饭,而是去吃气氛。宁虹影记得刚刚5岁的女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惹得她和王大均好一阵大笑。但现在女儿变了,家庭异样的氛围不可能不对她产生影响。王大均继续问道:“妮妮喜欢妈妈,还是喜欢爸爸?”
妮妮不假思索地说:“爸爸妈妈我都喜欢。”
“爸爸妈妈当中,有一个离开妮妮,好不好?”
妮妮忽闪着大眼睛,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连珠炮似的说:“不好!不好!不好嘛!”
妮妮的眼里忽然盈满泪水。
整个晚餐都极不愉快。宁虹影想方设法逗妮妮高兴,给她剥虾,讲故事给她听,但妮妮就是高兴不起来。王大均也忙不迭弥补自己的过失,一会儿说明天带妮妮去看电影。一会儿又许愿,说放了寒假带妮妮坐飞机去广州玩,妮妮还是高兴不起来。晚饭将要吃完的时候,妮妮忽然说起了她班上有个小同学,父母离婚了,学习成绩一下子就掉下来。他上课的时候不听讲,光偷偷流眼泪,老师布置让他们几个班干部帮助他。说完,妮妮将饭碗一丢,跑进小屋里去。
王大均冲宁虹影耸耸肩。
宁虹影心如刀绞。她连忙去推小屋的门,妮妮抱着王大均的被子出现在门口。
妮妮不容置疑地宣布:“爸爸妈妈在一起,妮妮要睡自己的小床。”
妮妮抱着被子往大屋走,她个子小,被子长长地拖到客厅地毯上,枕头从她臂腕里滚到脚下,妮妮被绊倒了。
宁虹影连忙抱起女儿,把女儿抱到她自己的小床上,帮她掖好被子。
王大均从地毯上抄起自己的被子,走进大屋扔到宁虹影床上。
只得同床共枕。
宁虹影起初犹豫是不是上床去睡。她坐在梳妆台前做睡前的梳理。她慢慢地梳着头发,从发根至发稍,对每一根都关爱备至。渐渐地,她发觉自己越来越平静,她完全可以带着这种平静上床并睡到王大均身边去,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没有回忆,也没有怨恨。
王大均早早就上了床。他没有贸然行动,尽管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出于他的安排,所达到的效果,甚至比原计划还理想。但他还是没有贸然行动。他感觉宁虹影变了,他强烈地感觉这一点,这个感觉时刻撕咬着他的心。一件原本笃定属于他的东西,只是在恍惚间,一不留神,便弃他而去,他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抓住,如何去抓住。
王大均辗转反侧。
王大均不停的翻身弄醒了宁虹影。她下了床,蹑手蹑脚地来到女儿的小床前。月光如水,洒在女儿枕边。女儿在睡前哭过,小脸蛋儿上还挂着泪痕。宁虹影俯下身,将脸贴在女儿的脸蛋儿上。女儿的体香立刻将她笼罩,那人之初的馨香啊,仍然是那么纯真而新鲜。
宁虹影对睡梦中的小女儿说:“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唯有祈祷,愿你长大了,能比妈妈幸运,遇上的第一个男人,就有如成功那样。”
说着,宁虹影在女儿的小床前跪了下来,深深地埋下头。月光拂着她光裸的脖颈,在哪里勾勒出动人的一弯。
冬季是新城的舞台最活跃的季节。宁虹影有许多事可做,有许多版面得去填充。有时候,工作倒暂时冲淡了她对成功的思念。
他们在油田分手之后,约定北京再见。他们都怀着一种冲动,难以遏制,那就是在一起,在一起真正地生活,哪怕只有24小时。
成功绘声绘色地描述那24小时。他喜欢为她炒菜,他会做各国各种风味的饭菜,他将让她不出门便能领略世界风光。宁虹影这时候便说,假如风光仅限于口腹的话。
但他决不洗碗,他说这一点他必须强调。他喜欢创造,但却不能忍受去收拾残局,这个奇特的好恶尽管毫无理由,他还是会葆有着它并将它贯穿他生命的始终。宁虹影说,炒一桌菜与洗两个人的碗,这劳动量的悬殊恐怕稍有一点智商的人都能算得出来。他说,对与一个外交官来说,最敏感的数字是时间的分分秒秒,他决不会迟到或违时,但对于劳动量,那就常常忽略不计了。于是宁虹影便笑着说,我来洗碗,这便宜让我来捡。成功说,他有更大的便宜可占,他将欣赏她洗碗时的姿容,她从后面看上去更动人,她的细腰和臀部饱满的线条令他激动难耐。他将从后面抱住她,然后就这样与她做爱。
宁虹影期待着那24小时。她强调每一分每一秒,但她更强调他们共同进入房间的那一刻。那是个开始,相对于以后的时间,一切开始都意味着非同寻常。她强调他必须将她抱进房间,他笑她崇洋媚外,说那是西方人的习惯,他准备背着她进房,然后像扔口袋那样直接就把她扔到床上。
宁虹影还强调晚上的时光,对于恋人来说,晚上的时光最具浪漫情调。房间暗下去,只留一只脚灯,而他们默默相对。成功说他要让宁虹影坐在他腿上看电视,宁虹影立即反对,说电视根本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我们只需要享受自己,再不需看别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