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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转金丹?”杨真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们不给,我就抢。”卢麒捏紧了大拳头,浑身冒出一股蛮荒煞气,再非之前懵懵懂懂的大孩子。
“什么?”杨真大惊失色,以为卢麒范了失心疯,快步拉着他转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小巷子,小心问道:“卢兄,你这么急要九转金丹作什么?”
“救人。”卢麒一字一顿,彷佛又是杨真初见那个性情乖张桀骜的青年。
杨真打量了卢麒片刻,知其必有苦衷,为其着想,还是劝道:“九转金丹是太一洞府压箱底的镇府神丹,来之不易,外人想得到只怕不大可能。”他为了安慰卢麒,没有把话说绝。
“师父说过,自古胜者为王,我只要打败了他们的人,不怕他们不给。”卢麒此时说话的情形,彷佛高踞山岗的一头猛虎。
杨真无法去打击一个执着无畏的人,只道:“太一门乃道门大派,非匹夫之力可取,就算你是万人敌,你也不可擅自为家山树下如此大敌。非是我看不起你,凭你的修为,太一门至少有十人在你之上。”
“我不信。”卢麒一脸倔强,“那天妄老道就是太一门的人,我看他修为就不比我强到哪里去。”
杨真有些苦笑不得地摇头,就算是近期修为一再突破的他,也不敢言胜得过太一门中地位不低的天妄真人。
“太一门比天妄真人强的人多了,尤其太一掌门真人修为高深,神器九龙神火罩威力无匹,修真界敢言胜的人,只怕找不出几人。”
“神器,神器又怎么了?我也……”卢麒拍了拍后背,这才发现长弓早就在杨真的劝告下收入了乾坤袋。
“神器?”杨真目闪奇光,他心中对卢麒的来历,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那枝黑弓是射日神弓?”
这回轮到卢麒惊讶道:“你知道?”
杨真拍了拍卢麒厚实的肩膀:“有神弓也不行,偌大一个洞府,阵法机关无数,高手层出不穷,你这一去只怕进去容易,出来难。”
“但师父他……快不行了……”卢麒并非无知之人,知道杨真所言不假,颓然捧头蹲在了地上。
“我虽不知你来历,不过观你法度,当是颇有来历的正道宗门,若是与太一门有几分渊源,非是没有转机。”杨真有些哭笑不得地含糊安慰道。
“真的?”卢麒猛然跳了起来,一把抓住杨真双肩,激动万分道:“你真有办法?”
“令师一定要九转金丹才可救治?”杨真试探着问了一句。
“不知道。”卢麒茫然摇头,“师父说过,修真界除了太一门的九转金丹,就只有传说中的圣宗不死实或许能救他。”
“你怎么不去找不死实?”杨真饶有兴趣地问。
“师父说过,圣宗是万万不能开罪的,再说师父也没告诉我圣宗在哪儿。”卢麒一脸苦恼。
杨真对这卢麒越来越奇怪,对修真界一知半解的莽撞家伙,他师父也敢让他下山,只怕内中别有隐情。
“不如你随我去与太一门的天妄真人会上一会,看是否有机会。”
“杨兄弟,你真的肯帮我?”卢麒满脸放着激动的红光,又是急切又是感激。
杨真肯定地点头,望着洋溢着蓬勃朝气的卢麒,他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强烈且不知从何而来的意念,对抗龙胤和魔道,也许他需要结交更多强有力的朋友和修真界势力。
换句话说,帮助卢麒就是帮助自己。
对于冤魂不散的巫门,他心底也生出了新的想法。
在与卢麒一起前往皇城驿馆的路上,一个全新的思路,在杨真脑海中初步萌生了。
第九章求丹
月华如水,夜深人静,一个半裸上半身的青年,横躺在一段屋脊上,仰望着巨大的月盘,口中含着一只草笛,呜咽的声音有如愁云一般,盘旋在他周遭.
须臾,一个轻灵的身形蓦然落在了他一旁,打横一屁股坐下.
来人一直没有说话,良久,赤着上半身的青年突然打破了沉默:“杨兄弟,那天妄老道说,只有你才有机会求得九转金丹,到底什么意思?〃
杨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正满腹苦恼,在朝廷专为修真界各路修士准备的骡馆内,他再次撞见了特意找上他的紫桑真人,那老道竟称由他代表昆仑派出面参加诸教会试,不容推辞.
可想而知,若他一路过关,必定跟太一门相遇,到时何其尴尬.再则他怀疑紫桑真人所传掌门口谕,恐怕不尽不实,昆仑派枝叶遍布九州岛,根本无须争取中原的人脉,进而开罪太一门,得不偿失.而天妄真人的暗示相当明确,就是助他太一门皇下大汉国教之位,若非如此,九转金丹非但无望,只怕昆仑派和太一门关系也要产生裂痕.
不经意间,自己又被卷入了事关修真界未来格局的斗争漩涡中心.一切非他所愿,却又身不由己地踏入.他到底该怎么选择才能两全?
“杨兄弟,你试试拉开这张弓.”卢麒见杨真没有动静,于是翻身坐了起来,取出了他那张巨弓.“这......”杨真从卢麒眼中看到一丝挑衅的笑意,有些摸不着魂头地接过神弓,手上一沉,一股苍凉无尽的洪荒气息,从弓身上透入他肺腑,肉眼难察的咒纹在弓身上流转不休,神秘朴实.
“你若能拉开,我就送给你了.”卢麒自信满满道.
“果真?”欣赏片刻,杨真抚上弓弦,捻指微弹,一丝清音遥遥传入夜空之中,他猛然起身,沉足弓步,提聚五成法力.
直到他提足九成功力,仍旧只能拉开半弓,每拉开半分,弓身就有一股绵延无尽的收缩反震之力逆袭而来,最后来免受伤,杨真只得苦笑罢手,将弓还给了卢麒,他知道,并非他力量不足,只是这弓有古怪.
“既然杨兄弟当卢某是朋友,卢某就照实说了,这射日神弓非后羿血脉不可开弓,强开弓必受反噬.”卢麒在杨真盖慕的眼神中,轻松就将神弓拉了满月.
“你知道还让我试弓?”杨真没好气地瞪了这家伙一眼.
卢麒收起神弓,坐了回去,声音有些低沉压抑道:“这把弓没有神游阶段以上的修为,是不可能强开的.〃
杨真正要反驳,却听卢麒接着道:“原本我也无法拉开的,是师父成全了我.〃
“说来听听.”杨真知道,也许卢麒会讲出一个后释族的秘闻.
“不知道杨兄弟听过九阳天脉没有?〃
“听闻过,听说此乃先天纯阳之体,修炼事半功倍,传说中后翼就是九阳身,难道......”
“听师父他老人家说过,射日弓内,有先祖后翼留下的一屡元神和血脉印记,若非同脉族人,根本无法引动神弓共呜,更岂论神器认主,所以自古以来,几乎没有人打我族神器的主意,东海嵘山剑派那群王八羔子不明真相,才会打射日的邪念.〃
杨真奇怪道:“九阳体举世罕见,万中难求其一,如此后翼的族人岂不是无法传承这件神弓?〃
“杨兄弟果然聪明过人,一下就想到了.”卢麒抬头定定望着前方黑暗深处,眼中抹过重重的悔恨,“其实我本非后翼族裔,只是身负九阳体,给师父看中带入族中,修炼族中密法.
“本来我是无法继承这件神弓的,但师父却大胆施展换血奇法,将自己的本命精血种入我体内,成全了我,因此我得以接掌了族中数百年无人继承的射日神弓,但师父他......”
“你师父因此元气大伤,但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危吧?”杨真不解道.
卢麒冲空狠狠挥舞了一拳,恨意满腔道:“都是那该死的妖人,趁我师父元气未复欺上门来,将师父打成重伤,还想夺取射日神弓,幸好师父早有所备,发动山中阵法,我和师父还有族人才逃过一劫.〃 “那妖人有何来历?”杨真心中一动.
“叫什么龙胤 。 ”卢麒声音几乎从牙齿中进出,双拳捏得咯咯直响.
“果然是他.”杨真大为震惊,他万不曾料到那家伙如此野心勃勃,图谋之大几乎无法想象.“你知道他?”卢麒一把抓住杨真手臂,大为紧张,“他到底是什么来头,现在究竟在哪儿?〃
杨真摇头表示不知,他可不敢告诉这个冲动的家伙,这妖孽现下很可能就在中原之地,甚至就在上京城地界“若能让师父好起来,我宁可一命换一命.”卢麒倏然站了起来,“只要太一门肯给金丹,就算他们要我当牛做马我也肯,我这就去......”
没等卢麒冲出,杨真一把将他拖了回来,“九转金丹,我也许有办法,只是你要等上几日.〃
“杨兄弟......”卢麒定定地看着杨真,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伤你师父的人,也是我的对头,我们是同仇敌忾,你不用感激我.”杨真若无其事地拍了拍卢麒.“你的对头?”卢麒有些傻眼.
“说来话长......”杨真负手转身,仰望苍宵,这是一道阴云恰好飘移到月轮之下.他有些担心,练无邪午间独自离开后,一直没有音讯,整个京城也感应不到她的存在.
在京城骡馆一间灯火未灭的别院内,一条黑影偷偷摸摸地掠了进来,方要溜入左侧厢房,给正厅一个尖亢的声音喝住了.
“师父,您老还没休息?”陆乾坤恭顺地转进了大厅.
“你到哪儿去了,兔兔祟祟,成何体统?”盘坐堂上的紫桑真人,冷冷的瞪视着他.
出乎紫桑真人的意料,陆乾坤并没有多加分辩,反从袖内摸出了一封请柬,递了上去.“哪里来的?”紫桑真人皇到手上,看到请柬上的落款愣住了.
“师父,有个前辈要私下见您一面.”陆乾坤垂手低头,不敢去看紫桑真人的神情.
“赵无稽是太一门的人,他半夜三更见老夫做什么?”紫桑真人有些狐疑,“请柬你从哪里来的?〃
“师父,您跟弟子走一趟就是了,那位前辈想必有很重大的事情找您谈.〃
“胡说,这赵无稽听说以前是大汉的国师,后来给卸了位,想来是出了事,太一门中也轮不到他话事,他找老夫能谈什么?”话虽如此,紫桑真人还是站了起来.
子夜时分,上京城一家府邸后院花厅内灯火通明,一名蟒袍青年和一名黑衣中年文士自斟自饮,一名黑魁的巨汉守在门厅外黑暗处,仿佛铁塔一般.
日间被正道修真界追打得落荒而逃的天魔宗搜魂真君,安然稳坐,而另一人则是妖族新一代领袖龙胤,妖魔两道巨璧深夜会晤,若是让正道看见,不知要掀起多大风浪.
“刚收到消息,海真一亲自到京了.”搜魂真君放下酒盏,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厅内.
“来得好,就怕他不来.”龙胤俊美的脸上笑容有几分阴沉,“这次太一门逃过一劫,算他们好运,不知昆仑派是否还有这等好运,蓬莱通天阁的人等待的时机,也许就要到了......”
搜魂真君与龙胤相视大笑.
搜魂真君道:“没有机会,我等也要替海真一创造机会,昆仑派太强大,若不能肢解他们,不论你我来来的大计都难以实施下去.〃
龙胤手中高速转动着夜光杯,杯内葡萄酒跟着舒旋,一条大小不等的水珠长链在杯口外飘舞不定,他不经意道:“听说向先生对圣宗的一件东西很感兴趣,所以才对龙某的合作提议兴趣十足,可对?〃
搜魂真君双瞳青芒微闪,他感受到了来自对面年轻人躯体的浩瀚压力,勉力压下心口的震撼道:“魔尊修为参天地造化,非老夫能揣测.〃
“是吗,龙某一直想找机会跟向先生切磋一番.”龙J 肴l 手上夜光杯此刻只剩下一片血光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