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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老爷子已经在跟大哥聊起了天,似乎正在谈关于太子的事。见我进来,朝我微微颔首,示意我坐到榻上。
“这几个月来,太子痛悔前事,兢兢业业,倒也有明君之气度,老夫观之,想来是太子终于远离了奸险小人,番然悔悟矣。”老爷子抚着长须,抿了口茶水,手中的折扇摇来晃去,扇面上,乃是阎立本阎大国手的画作,背面,却是父亲自己的提词,这是老爷子过生辰那天我送的礼物,老爷子可是开心了好几天呢,连夸咱有孝心。
大哥点了点头,很是认同老爷子的话,我不置可否地随着大哥把脑袋上下移动,先人你个板板,您说狗不吃屎了我或许相信,您老人家说太子哥改邪归正?除非太阳真从西边窜出来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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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哥应该是担心自个的储君之位,方自做出一番模样来让人瞧瞧,这段时间,魏王秦可是使劲了浑身的手段粘着李叔叔不放,狠狠地表现了一把他的聪明才智,平易敬人,善待君臣,嗯,可惜效果不大,主要魏王秦似乎天生就觉得自个高人一等似的,老想蹲人跟前当领袖,至少,我教的七位小王爷没一个人对这个瘾君子有好感,就连同父同母的李治都私下里跟我说过:“我那四哥脾性吊得紧,总喜欢在我跟着摆架势,还整日教训我,他凭什么?不就是任着父皇对他多喜爱一点嘛。”
不过,魏王秦倒也收罗了一批人马,驸马都尉柴令武、韦挺、杜楚客、岑文本和刘洎等人,这些人帮助李秦联合朝臣大臣,相为朋党,在朝中形成了魏王集团势力,可却缺乏真正具备实权人物的支持,比如我家老爷子、长孙无忌等这些个朝堂上哚脚能起回声的人物。
“父亲您不看好魏王吗?”我见老爷子把目光挪向了我,开口询问道。
老爷子扯扯嘴角,很神算的样子:“哼,魏王秦虽甚得帝宠,不过,依为父之见,其志高才疏,喜讹谀奉承之语,纳奸险小人,且又与些个靠祖上资荫,身处高官,奢侈放纵的勋贵子弟打得火热,此等人物,不过是一好高务远之徒罢了,若其为太子,我大唐忧矣。”老爷子的眼光很是毒辣,至少我觉得老爷子说的非常有道理。
不过,对于太子哥就此悔改前非的评语实在是让我难以相信这个事实,我只能说,说明太子哥懂了韬光养晦了,心机更加的成熟了,看来,太子哥已经有了那种欲将李叔叔取而代之的念头了,嗯,不能说是我思想偏执,而是历史曾经证明给我看过。
“父亲,孩儿有个疑惑,不知道能不能让父亲指点一二。”我看了眼大哥,大哥是老实人,一般情况下很少会发表自己的见解,但我不一样,我虽然没有经历过这段历史,但我在另一个时间的枝干上阅读过它。
老爷子鹰目半瞌:“有何疑惑,尽管问来,你我父子,有甚子不能问的。”
我考虑了很外,决定还是提出了这个非常具有份量的问题。“孩儿观之,太子殿下现在不过是欲盖弥璋罢了,依孩儿之见,太子殿下若真有悔过之心,怕是早在诸位师长的循循善诱之下走上了正途,而今,不过是觉其诸位不保,故尔作出姿态,以求得陛下与朝庭重臣之怜悯,以驱魏王秦窥位之思而已。”
“哦?!”老爷子坐直了身躯,双目灼灼地看了我许久,面容之上多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好呀,俊儿能有这番见识,不枉为父掌年之教诲。呵呵呵,节儿认为呢?”
大哥沉吟了会,点了点头,朝着父亲笑道:“父亲,孩儿不及二弟多矣,此事,孩儿只窥得其表,而没深究其中之奥妙。”
我朝大哥恭敬地行了一礼:“大哥这话说的太过了,其实非是大哥不明缘由,只不过大哥为人正真,向来是以君子之心度人度已,倒是俊儿整日里就喜欢东想西想的……”
老爷子看着我与大哥,很慈祥的目光,微微颔首:“罢了罢了,你们兄弟二人之情甚深,这倒是让为父放心不少,俊儿亦说的在理,节儿你一向耿直,为人处事皆有君子之风,就是缺了圆滑,凡事,该是多想想才是,有些时候,不是光凭那几本儒家学说来做人做事的。”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大哥很是从容地向父亲答道。至于改不改,那可不知道了,不过,这也说明了老爷子是个人精,不是人精,能在宰相位置上风吹雨淋二十余年不倒?
“至于俊儿嘛,聪明虽是聪明了,可人却没个正形,都是成家立业的人了,还整日里头跟那些个纨绔厮混,吃酒闹事,惹事生非,给老夫抬起头来,笑个屁!哼,要不是陛下对你甚为宠溺,老夫又从旁边,总之,往后少跋扈一些,若要再惹得满城风雨的,小心老夫抽你。”
啥人嘛,朝大哥就给好脸,见我就像是仇人似的,没办法,只好低眉顺眼地作应允状:“孩儿一定痛改前非,安安稳稳做人,踏踏实实做事以报效国家。”
“对了,你不是有问题要问老夫吗?你且说说。”老爷子抿了口茶水,恢复了慈父的嘴脸继续道。
我站起了身来,先走到了房门跟前,探头往外望了望,在老爷子跟大哥讶然地目光中把门给关上了。
老爷子与大哥也明白我所问的问题一定很是重要,不由得都凝神望向了我。“父亲,孩儿是想问您?万一,嗯,孩儿这只是打个比方,还望父亲莫要生气。”先打打预防针。
“神神叨叨的,哪来那么多的废话,有话直说便是,老夫不会怪你。”老爷子的好奇心也被我勾了出来,自个也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孩儿是想问父亲与兄长,万一太子被黜,父亲大人以为,谁最有可能被陛下立为太子?”我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道。
这番话方一问出,老爷子脸色顿时沉如黑铁,大哥却是瞪目结舌地翘起了手指头指着我,指我干啥了?咱不就是问个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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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儿。”老爷子阴沉着脸,声音虽低,却丝丝地溢散着寒气,听得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赶紧应道:“孩儿在。”
“是何人让你来问老夫?是你那七位学生中的哪一位,又或是吴王殿下,还是魏王殿下?”老爷子目如利刃,狠狠地挖了过来。
我坦然地迎向了老爷子的目光,“父亲,这是孩儿自己想问的,若是吴王殿下,又或是魏王殿下托孩儿来问,孩儿回给他们的绝对只有一个字,不。”
“哦?!”老爷子挑了挑眉头,脸依旧阴沉,不过目光没刚才地般的尖锐了,即便是这样,我依旧禁不住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太强大了,宰相,贞观年间屹立不倒二十余年的宰相气势可不是盖的。
大哥瞅了瞅父亲,见父亲并无任何举动,忍不住低声地开言道:“二弟为何如何作答,难道你没瞧见陛下甚爱这二位殿下?”
“大哥,其实刚才父亲大人的话,便已经绝了魏王秦继位之念,您想想,陛下与父亲等储位朝庭重臣,呕心泣血十数年之功,方打造了一个万国来朝,天下兴盛的贞观盛世,而魏王殿下是甚子人,虽有才学,然其亲信皆为勋贵,好高务远之徒,只不过想借魏王之手,恢复他们家庭昔日之荣,陛下对李秦之爱,实为以私爱而忘公义,莫是他日陛下醒悟,定然……”我不需要说完,老爷子和大哥已经完全地领悟了,其实怕是老爷子就存了这份心思,所以,当我说出来的时候,老爷子看我的目光在欢喜之中又含着忧郁。
正文 第413章 鸾儿的怨念
大哥沉吟一会,方自展笑笑道:“二弟,为兄了矣,多谢二弟为为兄解惑,私爱而忘公义,此言,甚合陛下对魏王秦宠爱之评。”
大哥就这样,太谦恭有礼了,而且,嗯,据我的了解和判断,大哥属于是那种既老实又怕事的人,和我的性格完全就是两个极端,或者说,我把老爷子和娘亲外向的一面完全继承了,而大哥却继承了另一面。
“哼,那老夫且考考你,你为何又认定李恪无法坐在诸君之位呢?”老爷子这会子怕是生专职了考较我的心思,不过,这没啥,经常与宫女姐姐讨论这些事情,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嗯,说实话,我这个房府之二男自从娶了羔羊公主,外加当上了李治这小王爷的老师之后,就再也没有了置身于大唐宫庭争斗事外的可能性了,更何况太子哥把我看成了害死他亲密爱人的仇敌,掉进了这个大染缸里,既然没办法爬出去,那就想办法如何在这场斗争期间和斗争之后保住性命,所以,我也一直在努力地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在观察着大唐的宫庭内外。
“李恪英果,甚得众望,类陛下甚多,然其有个先天的缺隐,为王可,为帝,则不能容。”我这话也是同样点到即止,因为大哥和老爷子都点头了,说明他们也明白了我所言的。
就是因为他的出身,他的母亲是隋炀帝的女儿杨妃。李恪天生就有种领袖的天然资质,又深得李叔叔的器重,可就是因为他的母亲是隋炀帝的爱女,他便只能与皇帝的宝座失之交臂。幸与不幸,谁能说得清呢?
李叔叔想来同样明白这个道理,而大唐那些个随着李叔叔打下大唐江山的人同样了民明白这个道理,他们同样不希望自己挥撤了热血,开拓下来的盛世大唐,一转眼,又送回到了隋炀帝子孙的手里,无论季恪是怎么样想,或者怎样做,但是,谁也不敢作出这样的保证,如果李恪登位,未来,这个大唐还是李家的大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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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虽然他做不了皇帝,但是,我有个更好的想法,羔羊已经被我,这个新型号的房遗爱所改变,而同样宫女姐姐成为了我的妻室,历史,难道就不该翻开新的一页面吗?不论从哪一个角度,是从历史的过往,还是从现在我与李恪的交情,又或是我那个已经还在构思的想法,我都决不允许李恪在重蹈覆辙,死在长孙阴人人的手上,不仅仅因为李恪在宗室的人望,还有他在朝野的声望,这样一个人,对于国家,对于社会的变革都会有着极大的助力。
“俊儿与老夫之思不谋而合。”老爷子拔身而起,在榻上溜跶了数圈,回头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道:“依俊儿之思,若陛下真废了太子殿下,你以为,何人可得陛下之欢心?”
“不是何人可得陛下之欢心,而是何人可续贞观之盛世。”我望向父亲,很是果决地回答了父亲的疑问。
老爷子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没有在这一话题目上继续纠缠,反倒问起了我几位小王爷的学业如何。我一一作答,老爷子沉吟了下来,抿着茶水,半响方言:“俊儿,你身为驸马,又为王师,日后,还需小心一些才是,谨言慎行,嗯,你那脾性,让你谨言慎行怕是难比登天,不过,今日我们父子之论,切不许泄出半句,不然,必有杀身之祸。”
我与大哥站了起来,向父亲恭身一礼:“孩儿遵命。”
“我说二哥,你跟父亲打哑谜不成?说了半天,你的问题父亲没答你,反倒让你说,可你也没说出是谁,这不,差点憋死大哥我了。”出了书房,方走不远,大哥就一把拽住了我,愣是要问我明白。
“大哥,其实简单得很,您想想,陛下最倚重之臣子乃何人?”
“长孙大人,李大人,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