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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搁,同志们,快点到营地去吧。一路上又艰苦又危险,你们得好好歇歇。”
“最要紧的是让我们烤烤火,洗一洗,把大伙的肚子填饱,”戈罗霍夫中尉请求道。
“烤烤火可以,洗一洗也行,可吃个饱办不到,我们现在口粮短缺,但大家均着吃。我想:你们一来,不用多久我们就会从敌人那儿弄到吃的。”季亚乌尔鼓励大家说。
“是的,用不着那种虚伪的谦虚,在这种事情上我们已经有了一些不错的经验。”戈罗霍夫笑吟吟地说。
游击分队小心翼翼地踏着薄冰,绕过芦苇丛,沿斜坡而上,向岛中心走去。这里被挺拔的云杉和稠密的灌木丛覆盖着,一个个土屋巧妙地隐藏在中间,屋顶上薄薄地撒了层雪。
季亚乌尔和卡尔雷舍夫把游击队员们安排到各个土屋里。阿法纳西耶夫的侦察员们象亲兄弟一样地欢迎他们。在极简单的游击队式的洗浴和吃过简便的晚饭后,大家都坐在铺板上,没完没了地闲聊起来。有的回忆起牺牲的同志,有的讲述各种各样的经历:逗人发笑的,催人泪下的,总而言之,交流各自的感受。
晚上,阿法纳西耶夫大尉把戈罗霍夫中尉请来,用代用咖啡款待他,询问起游击队里的情况,游击分队的行进路线以及在格尼洛伊湖岸边,游击队员是在什么情况下阵亡的。这时,戈罗霍夫中尉就把从冰上击毙的陌生人身上摘下的颈饰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阿法纳西耶夫戴上眼镜,仔细地察看着。他把颈饰放在一边,问道:“你们的人亲眼看见‘身份不明’的人在冰上凿洞吗?”
“是的,大尉同志。”
阿法纳西耶夫小口呷着代用咖啡说:“我们很清楚那些袭击你们侦察员的‘身份不明的人’,这是‘布兰登堡一800’特务师的亡命徒。这个师配有懂俄语的人,训练他们在红军后方进行特种行动。再仔细瞅瞅颈饰吧,你就会看到特务师的标志和这个数字。既然他们在测量冰的厚度,就是说在探路,以便潜入岛上消灭我们的侦察组。”
“难道他们知道侦察组的驻地了?”
“我想,对于阿勃韦尔和盖世太保来说,这不是秘密。鉴于目前的处境,我们过去和现在都不得不直接从岛上发报。敌人可以确定它的方位。你们侦察员所了解的情况只是进一步证实了我们的推测。所以,要抓紧时间,明天一清早你就和季亚乌尔上尉动手制订本岛防御措施以及‘大地’来的电报员到达后,侦察组撤到安全地带的计划。”
“你要我们什么时候提出计划?”
“时间挺紧。我要在明晚审核计划,以便夜间作出决定。”
“我明白了,”戈罗霍夫中尉回答道。
他走后,阿法纳西耶夫把马克西莫夫少校找来:“喂,少校,轮到你了。今天夜里你得离开岛子,转移到我们城里的秘密据点。你在那儿等候东尼娅,拿到‘过硬’的身份证和总部的指示。”
“没有东尼娅我不能去,工作中我和她是老搭档,况且她是我的爱人。”
“这我都很清楚。你的任务是进行战略侦察,我不能拿你的生命来冒险。”
“那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你让东尼娅去冒险呢?”
“亲爱的,这有什么办法呢?我不能失去联络呀。新电报员一到,她就会到你那儿去的。”
“什么时候能把新电报员派来呢?要知道这可能拖下去。”
“我想不会,总部了解全面情况,在采取措施帮助我们。”
“没有东尼娅我自已哪儿也不去,和她一起,哪怕马上走也可以。”
“我们别扯些没用的话耗费时间了。总部同意上述决定,这是命令。”
“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请准许我去准备行装。”马克西莫夫闷闷不乐地说着向门口走去。
“夜里四点整,由向导陪同你离开岛子。一周以后,咱们在城里的据点见面。那么暂别吧。”
他用力搂住马克西莫夫的宽肩膀,紧紧抱住他,按俄罗斯的习惯吻了三次,把他放开时说:“现在去找你的东尼娅吧,安慰安慰她。”
“我尽力去做。”
马特维爷爷走进土屋,摘下风帽,放在方凳上。转向大尉问道:“谢苗·伊万诺维奇,怎么,这么晚了还要我来?”
“帮个忙吧,马特维·叶戈罗维奇:要赶紧把马克西莫夫送进城,到帕夫洛老爹那儿去。”
“这个──难哪!”
“我知道不容易,所以才请你,而不是请别人。”
马特维爷爷用粗硬的手指摸摸粘在一起的灰白头发,捻了捻胡子说:“我是战士,有什么可请的呢,既然需要去──虎口拔牙也在所不辞。只要给德国鬼子多添些麻烦就好呀!”
阿法纳西耶夫脸上露出笑容。
“请问,什么时候动身?”
“今天夜里。掩护用的证件和行进路线到季亚乌尔上尉那儿取。”
老头从上衣内口袋里取出一块老表,按了一下表把儿,因年久而变暗了的银盖呼地一声开了。老爷爷瞧了瞧针盘说:“剩下的时间少得可怜,得抓紧,”他把风帽低低地拉到前额上,迈步向门口走去。
“马特维·叶戈罗维奇!”阿法纳西耶夫追着他喊了一句;“你这是什么表?”
“有历史意义的表,”老头转过身来说:“姆伦斯基少校本人戴过它。一次,我帮他的支队和党的地下组织接上联系之后,他在队列前对我表示感谢,奖给了我这块表,我不好意思接受,但又不能当着大伙的面拒绝。现在一看到表,就想起他,是个勇敢过人和刚毅沉着的指挥员,他聪明绝顶,要是活着──前程远大。”
“确实是这样,姆伦斯基是个出色的指挥员,非常好的同志。我从当地居民中听到关于他的不少佳话。我本人只有幸和他见过一次面。这次会面我终生难忘。好啦,马特维·叶戈罗维奇!虽说是想起一个好人,可咱们只顾讲话了,请注意听我说,”大尉从烟盒里抽出两支香烟,交给马特维爷爷:“你把这两支烟当面交给帕夫洛老爹,别叫任何人看见。”
“他是不抽烟的,”老头诧异地说。
“需要抽的时候,会抽的。如果路上出了什么事,把烟毁掉。可千万别弄丢了。”
老爷爷满脸通红,受了委屈似地皱着眉头,瞅了瞅大尉说:“请放心,虽说我老了,但眼下还走得动,也不糊涂。”
“知道,亲爱的马特维·叶戈罗维奇,知道你不会出什么差错,别见怪。这只是为了安慰自己才罗唆了几句。”
老头藏起香烟,咳嗽一声,抿抿胡子(阿法纳西耶夫注意到马特维·叶戈罗维奇有这么个习惯),便走出了土屋。
大尉把灯芯捻小点儿(灯是护林员的妻子玛丽娅送给他的),土屋里变得半明半暗。然后,他脱掉靴子,解开衬衣领,躺在木床上,盖上短皮袄,很快就睡着了。他梦见自己还是个大学生,在五月的早晨,手挽着心爱的人,沿着洒满春光的克列夏季克大街漫步。她那一对乌溜溜的眸子闪着快活的神情,粗粗的发辫过腰际,手里拿着丁香和郁金香——春天阿法纳西耶夫总是送给她这些花。她把脸藏在花中,向他低头絮语:“亲爱的,你无法想象,我是多么地爱你。”“知道,知道,我看不够的,心爱的,终生爱恋的人儿呀!”他那宽大的手掌更紧地握住她柔弱的手指。从高大的房子里走出一个老太太,来到他们跟前,原来这就是他的母亲。她说:“谢谢,小儿子,你给我选了这么一个可爱的新娘。”接着往列娜肩上披上一条带红玫瑰花的大围巾:“戴上吧,姑娘,祝你幸福!”
有人重重地敲了几下门。
阿法纳西耶夫战栗了一下,惊醒了。他下了床,麻利地穿上靴子,扣上衣扣,喊道:“谁呀?请进!”
季亚乌尔走进土屋。
“大尉同志,对不起,惊动您了。刚才,尼古拉耶夫的儿子从他父亲那儿带着一封公文来了,他希望您能马上接见他。”
“他在哪儿?”
“在厨房喝茶。”
“叫他来。”
一分钟后,谢尔盖走了进来,他棉衣上套着白色伪装衣,肩上背着冲锋枪。他把手挨紧海军皮帽,一字一板地报告道:“大尉同志,海军中士小尼古拉耶夫向您报告:‘消灭法西斯’游击队队长交给您一封紧急公文。”接着从军用挂包里抽出一个用火漆加封的公文袋。
大尉一步迈过去,紧握住游击队员冰凉的手,接过公文袋。
“喂,你好哇,我们鼎鼎大名的水手!我们好久没见了。坐下来谈谈,你父亲身体好吗?游击队的情况怎么样?看得出,你路上受苦了。”
“有点儿累,可总的来说,没什么,挺得住。”
“你来我们这儿要呆好久吗?”
“一收到给我父亲的回电,就马上回游击队。”
“一个人来的,还是有人陪着?”
“三个冲锋枪手陪我来的,谢苗·伊万诺维奇,可在离护林员房子四百米远的地方,我们碰上了身份不明的便衣。原来是德国人。他们用俄语叫我们投降,我们要走开时,这帮家伙用自动枪开了火,我们也礼尚往来,回击了他们。结果我们牺牲了两个同志,伤了一个。当然,我们也打死了他们三个人,可剩下的家伙架起伤号溜跑了。我和特罗菲莫夫察看了交火的地方。看样子他们有十来个人,而且都是好射手。除了这些颈饰,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证件。”谢尔盖把三个圆圆的,象五戈比硬币大小,黄色金属制成的标志摆在桌上。
阿法纳西耶夫大尉把这几个东西摊在桌上,端祥了一阵,拢了一下垂在额上的乌黑的头发说:“又是‘布兰登堡一800’!”
“这是什么意思?”小尼古拉耶夫凝视着阿法纳西耶夫问道。
“‘布兰登堡-800’是法西斯特务师。前天戈罗霍夫中尉的游击组从你们那儿来,也碰上了这个师的一小股敌兵。从各方面情况看,法西斯分子在格尼洛伊湖东岸地区积极进行侦察,也包括打仗。从这里我们应当得出重要的结论。侦察员们向你们游击队员们表示衷心的感谢,感谢你们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我要特别感谢你父亲。”
阿法纳西耶夫在桌旁坐下,拆开公文,读了信和尼古拉耶夫准备转给总部的电文,说;“中士,你路上累了,去歇歇吧。你们的电报我们马上发到莫斯科去。季亚乌尔同志,把客人安顿得舒服点,顺路通知东尼娅,叫她准备好电台。半个钟头以后,我去她那儿。”
“可以执行吗?”季亚乌尔站起来说。
“执行吧!两个小时后带着给我们在城里的人准备好的证件到这儿来。”
“还没有全部准备好,但尽量赶出来,”季亚乌尔说着和小尼古拉耶夫一起走了出去。
阿法纳西耶夫独自一人,翻开笔记本,拿起钢笔,用均匀的字体写起来:
绝密
莫斯科——“A”总部
斯维里多夫收
电文
据我们所掌握的材料看,法西斯已探测到我电台工作的方位。现在他们在警察和乔装成当地居民的“布兰登堡-800”特务师敌兵的协助下,侦察经格尼洛伊湖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