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机智感悟。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还不能适应。相当部分的学生到了高中还不能独立分析一篇课文,不能独立学习字、词、文学文化知识,简言之,还不能独立开展语文学习活动。这不能不叫人深思:我们到底教给了学生什么?我们培养了学生什么?我们九年一贯制地全讲全评,包教包学,是不是培养了学生全面而缜密的分析能力?我们知道,围棋追求以最小的棋子占领最大的地盘,如果三百六十一个点都填上棋子,那是臭得不能再臭的死棋。为什么我们的语文课要让‘全面透彻分析’堵死自己的棋路呢?我们可以在每一堂课留几条‘棋路’,每一篇课文留几条‘棋路’,给学生留下一些自己去填补内容的天空。”
“精彩。精彩。”记者一边快速地记录,一边情不自禁地叫起了好。
李振东喝了一口茶,看着记者在快速地写字。记者写完了这段话,也喝了一口茶,连声说道:“李校长,您讲得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这也是我的个人体会,不一定那么正确。”李振东谦虚地说。
“李校长,您能不能谈一谈德育问题啊,现在对青少年教育已经摆到了党和国家非常重要的日程上,但据我们了解,这些年,学校德育工作总的讲是不太理想,为什么呢?”记者又提出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李振东想了一下说:“思想品德课上,常会出现这样的有趣现象:教师正儿八经讲课时,学生昏昏欲睡;教师偶尔闲聊‘跑题’时,学生却听得津津有味。究其原因,多半是因为‘跑题’的那一刻,教者已经淡忘了‘上课’的氛围,逾越了说教的羁绊,变成了敞开心扉的自语者和平等交流的坦陈者。而‘跑题’的那一刻,学生看到了一个真实的老师和一个真实的内心。这一刻,由于教师那有序中的脱序,精心中的不小心,学生巧得了意外的收获。这一刻,预设的教程成了囚婚的围城,短暂的失控倒成了邂逅的浪漫。”李振东的口才非常好,文学的表达能力也非常强,连北京的大记者听了也觉得生动、新鲜,他飞速地记录着。
“你担心德育的实效性,先得忧虑德育的坦诚性;你抱怨社会现实与学校教育的离心离德,先得检讨学校教育对社会现实的无情无义;你责怪学生受教时三心二意,先得反省教师教授时的半心半意……”
“好,太好了。”记者边记边赞不绝口。
“好什么啊?”马丽娇推门进来了,她是给记者续茶来的,记者冲她笑了笑,“你丈夫真行,够个教育家。我采访了无数个高中教师,像他这样能谈得这么深刻的,还真是少有。基层学校有人才呀!”记者十分感叹地说。
马丽娇冲李振东笑了笑,没说什么,她也给他倒了一些茶,转身走了。
李振东又继续说道:“教师做学生的德育工作,重要的一点是必须坦诚。你叫学生上车让座时,还要告诉学生:让座是要看对象的,比如老人、残疾人、孕妇……因为,让座只是对弱者的施爱。你叫学生不要损人利己时,还要告诉学生:利人且利己是可取的。因为,利人与利己并非绝对地矛盾,有时处理好是可以统一的。现在到处流行一句时髦的话叫双赢,什么叫双赢,我看就是利人也利己。你叫学生宽容别人时,还要告诉学生:宽容是有限度的。因为,如果你对宽容的国度不加任何防卫,宽容者势必早晚被蚕食,宽容也便不复存在。你叫学生抗争命运时,还要告诉学生:适命也是一种美丽。因为,不是每个人,每种情况下都有反抗命运的能力。所谓命运,不是神的主宰,而是若干偶然因素的复杂组合。如果你无力反抗它,那么,坦然地接受它的‘安排’,自在自得地度过每一天,同样也是一种生命价值的体现……”
采访一直到夜里很晚很晚……
张宝亮和林小虎的这场仗没打成,双方都不服气。特别是张宝亮,从小学到初中,就没有一天不当王的,就没有一个人敢不听他的。这次遇到了林小虎,双方势均力敌,让他很没有面子。他决定,要单独会会林小虎,一决高低。以他的个头,还有平时多次打仗的经验,他觉得,降服林小虎,打掉他的威风,不成问题。
林小虎也憋了一肚子的气。成绩不好分班让他丢了面子,离开了自己心爱的女孩子刘琳琳,让他觉得仿佛活着都没有了什么意思。他没爱过什么女孩子,这也许就是自己的初恋,而且是单方面的初恋。尽管是没有得到,但失去的感觉也是非常地痛苦。现在,又面临着张宝亮的公然挑战,他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应对这个挑战。他知道张宝亮人高马大,过去又常常打仗,自己可能不是他的对手,他偷偷地准备了一把刀子,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下午,他们俩在校门口不期而遇。张宝亮正在打手机,看见林小虎,马上把手机关了,冲他瞪着眼睛,张口骂道:“林小虎,你少他妈的给我装。你中考成绩肯定有假,还不如我,光明磊落,花三万元高价进来。”
林小虎最不爱听的就是这句话,而张宝亮专门挑他最不爱听的说。他瞪着眼睛大声骂道:“我怎么进来关你屁事。”
“我还知道,你对原来那班叫刘琳琳的女生不错。我打听了,那女孩子学习好,长得也漂亮。可人家根本看不上你,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美。”
一听提到刘琳琳,林小虎的火直冲脑门儿,他握着拳头道:“你少他妈的胡说。”
“林小虎,你还真他妈的不服我呀!”张宝亮把手机往兜里一放,“走,咱们找个地方比试比试。看看你到底服不服我。”
林小虎也不示弱:“比试就比试,我绝不怕你。”
两个人不敢在校门口打仗。张宝亮一挥手,拦了一辆
出租车,边进车里边说:“林小虎,有种的你跟着,咱们找个背静的地方。”
林小虎也一挥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冲着司机说道:“跟着前面的车。”
两辆出租车一前一后向东面开去,很快出了市区,过了襄河大桥,在河东路边一个破旧的工厂门前停下。工厂已经破产,大门开着,里面空空荡荡。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车,分别付了车钱,就一直往厂里走去。进了一个破厂房,张宝亮把上身穿的名牌衣服脱掉,又练了两下拳脚,冲着林小虎恶狠狠地说道:“今天,我要让你尝尝我张宝亮的厉害,我打不死你,也要打你个半死。”说着他就冲了过来,冲着林小虎就是一拳。林小虎一躲,没有打着。他也回击了一拳,但没有力量,拳打在张宝亮的身上,就像没打一样。
张宝亮火了,他大叫一声,冲着林小虎又是一拳,这一拳林小虎没有躲过,正打在嘴巴上,当时就满口出血,满眼冒金花。林小虎根本不是张宝亮的对手。紧跟着,张宝亮又是一脚,把没有防备的林小虎踢倒在地。他扑上来,用脚使劲地踢着林小虎的头、胸,边踢边骂:“你服不服?你以后还敢不敢和我作对了?”
林小虎瘦弱,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真刀真枪地和同学打架,他被张宝亮踢得头昏眼花,他抱着头,在地上翻滚。张宝亮没有想到林小虎这么不经打,只这么两下子就把他打翻在地,心里很得意,也就放松了警惕。林小虎紧咬着牙,在张宝亮又向他踢来的时候,突然一下子抓住了他的右脚,使出全身力气一拉,张宝亮“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由于身高体胖,加上没有准备,张宝亮摔得很重。林小虎一下子爬起来,他的眼睛里、嘴里都在流血,他从兜里拔出刀子,这是一把崭新的弹簧刀,他冲过去,挥着刀子,向张宝亮的身上狠狠刺去。只听张宝亮“妈呀”一声惨叫,刀子已经扎了进去。林小虎已经发疯了,他挥舞着刀子,一下又一下,在张宝亮的身上狠狠刺了十几下。血,鲜红的,温热的血从张宝亮的肚子里喷出来,弄了林小虎一手一脸一身。他看了一眼满身是血的张宝亮,狠狠骂了一句:“你他妈的还敢欺负我吗?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说着,把刀子往地上一扔,撒腿就跑。
张宝亮的嗓子里发出了低低的哀求声:“救救我,快救救我……”
李振东再一次来到了市教育局,走进了局长、党委书记尚宇峰的办公室,他把写好的辞职报告往局长的办公桌上一放,声音低沉地说道:“尚局长,我不干了。”
尚局长愣愣地看了他一眼,拿起那张辞职报告,目光在那上面快速地扫了几下,冷冷地问道:“怎么,你李振东要当逃兵吗?”
“不是我要当逃兵。而是我觉得这么干下去很没有意思。一高中已经不是一所圣洁的学校,而是变成了一个纷纭复杂的官场。我不是在官场上溜须拍马的高手,我只是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所以,我选择离开。”李振东理直气壮地说。
“你算是咱襄安市的一位教育家,你应当熟知这句名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不要说作为一高中的副校长,一位特级教师,就是一高中的一位普通员工,也应当知道,一高中兴衰,我个人有责。是的,眼下一高中的工作是出现了一些问题,你工作上也面临着一些困难和压力,但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困难和压力,才需要我们这些共产党员挺起腰杆,坚持真理,修正错误。一高中不是哪一个人的,是党和人民的。你李振东也不是哪一个人的打工仔,你是市委任命的副校长。看看你,在这个时候,还有脸写出什么辞职报告,我都为你感到害羞。”尚宇峰越说越气愤,他拿起桌上的辞职报告,三下两下,撕个粉碎。“告诉你李振东,有我尚宇峰当教育局长,党委书记,就不允许你辞职。”
李振东被尚宇峰这么激烈的语言和激烈的行动惊呆了。他默默地看着尚宇峰,没有说话。
尚宇峰走过来,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振东啊,你应当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个人的委屈算什么?这和一高中的长远发展比,那是多么渺小啊!在困难面前,你李振东能是一个逃兵吗?”
李振东的眼睛潮湿了。他突然觉得,在尚宇峰的面前,自己是那么渺小,那么自私。一行难过的泪水,抑制不住地从他的眼里涌了出来。“尚局长,我、我错了……”他从心里说出了这么一句话。43
一个拣破烂的老头儿在河东破旧的工厂里发现了满身是血的张宝亮,他赶紧向110报告。随即,警车赶来,警察发现张宝亮没有死,赶紧送急救中心抢救。
张宝亮全身被刺了十一刀,其中有两刀最为关键,一刀刺破了他的脾,造成大出血, 医生最后不得不摘下他的脾。还有一刀离心脏只有一厘米,要是再向上一点,他也就没命了。因为是刑事案件,110巡警将此案交给市局刑警队办理。一位副队长赶到
医院接手这起案子。说来也巧,这个副队长是张宝亮爸爸的老部下,和他们家非常熟悉。当他一眼看见昏迷不醒的重伤者竟是公安局副局长的儿子时,吓得手都有些发抖。副队长赶紧掏电话向张局长做了汇报。张局长一听自己的儿子被扎,立即率领公安局大队人马赶到医院。
市公安局副局长的儿子被人扎成重伤,这极有可能是重大的报复案件。张局长在公安局干了二十多年,一直负责刑侦工作,经他手抓的罪犯无计其数。其中判死刑的也不少。公安局立即成立了特别侦察小组,由市公